第44章 医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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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荀风渡从睡梦中隐约听到帐外马脚攒动之声便知这是大伙儿要动身前去清理最后的白狼氏族部落了;为寻解毒之方她亦是迅速起身穿戴好厚重的盔甲。fanghuaxs
踏出帐外,荀风渡轻轻呼了口气暖了暖自己被冻伤的手,好在出营地后行数里再翻过山坡就是白狼氏族的部落,这一路上的将士们也是精神抖擞各个充满精神;她不假思索骑着马就赶了过去。
同先前设想的一样,白狼氏族比平安州棘手的多,那些部落的人儿见自家败了誓死不从出手打伤了好几个极具善意的小将士,气的宇将军举着刀要“报仇雪恨”被峦起尘的部下拦着独坐一旁生着闷气。
这片部落虽不说是全民皆兵但绝对说的上是青壮年皆兵……除了昨日剩下的、投降靠拢的白狼族人部落中都是些无辜年幼的孩子和极为年长的老人;荀风渡见情况有些复杂且棘手便不想掺和,毕竟这儿可是有峦起尘峦大将军在呢,看他怎么解决就好了!
想到这儿眼下的不用打仗御敌自然无事可做,便专心……她悄摸摸的溜到邵曳身边、拽拽他的袖子,“昨日那白狼氏女……”
“死了。”邵曳眼神中带着一股异样的感觉,荀风渡察觉之后心里觉得一阵不太舒服,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问道,“那你的蛊……和你的伤……”
“这部落并未见到什么沙巫,看来是搜查力度不过!一会儿我要亲自前去搜查!”
邵曳说完便自顾自地走开了,荀风渡盯着这人离开的背影,恍惚间看到千无许似乎从哪里窜出来,指着邵曳的脸说“大冰块”;她轻轻叹了口气刚要转身去往别处又听邵曳喊道,“怎么不过来?”
“来了!”
顶着张冰块脸的邵曳见有一群小将士团团围在一处,便好奇的招呼荀风渡过去,她心里也是好奇,探着脑袋就凑了过去。
在冰天雪地中卧着交颈而卧一对男女,那女子和男子身上许多红色的斑点,赤身以雪冰为衣就这样死在了这儿。
“怎么回事?”
“回司军,这两人是在我们来之前就死了……”一个小将士说着,忍不住用一只手掩住口压低声音凑到荀风渡耳旁小声说道,“好像是说中了什么什么蛊……需用情爱催化方可长久,但是……”
荀风渡有些纳闷,她摸着脑袋思考了半天都没发现破绽在哪儿,后邵曳从一旁凑了过来,神色有些紧张的说道,“据说是中蛊之后无情无爱,所以……”
“据说是得罪了昨天邵都尉杀的那个头目,被下了蛊又分开来,蛊母和蛊子不能接触……所以,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趁着昨日我们那会儿逃了出来……死之前见到彼此一面,也是极好的。”
“啊?难道这是……”荀风渡只觉背后有些发凉,她知道蛊有很多种,但自己身上这种是否同此番见到的一致还真是很难说!
她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邵曳皱起了眉头,这对男女死的属实可怜,可回忆起白狼氏女说的那句话,她的心头难免也紧张起来,望着邵曳那张同样忧心忡忡的脸,越发的下定决心感觉解了毒才好!
“哪个……”
“请问,哪里有愿意见我们的……”荀风渡脸色苍白的拉住一位小将士的手,言语间有些颤颤巍巍,那小将士疑惑的看了荀风渡一眼,思索了一下说道,“峦将军把他们都安置好了,不如你去问问……”
小将士挠头的手还没放下,话也还没说完、荀风渡就一阵风一样的寻找峦起尘去了;心里还不住的默念道,“千万不要出错!”
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峦起尘和安置白狼氏族的地方,刚要穿过结了冰的路前去寻找就看到白茫茫之中有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那男子似乎有些急躁,不停的踱步。
荀风渡觉得那人十分熟悉,同样的也是许久未见,她有些激动的走上前去却不想一个不留神儿直接滑倒在了地上、顺带的,将那人也……铲倒了。
那人斗篷之下的露出一张像是被虫子啃食过的脸,荀风渡借着麻麻亮的天儿勉强看清了眼前的人儿。
李施琅眼神比原先暗淡了许多,他见到荀风渡后并未惊讶,鼻尖微动,“你也中蛊了?”
“你怎么知道?”荀风渡十分好奇,难道他们三人是同一种蛊吗?说话间,李施琅已经拍怕衣服站了起来,若是前面他定会笑着将荀风渡拉起来,可现在他一脸冷漠的盯着荀风渡的脸蛋许久,开口问道。
“为何……为何你没有……”
“什么?什么我没有?”
见对方有些诧异却透着一股异样的情绪,荀风渡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李施琅紧了紧斗篷靠了过来,指着荀风渡的脸说道,“你没有被蛊虫腐蚀?可我为什么……着蛊之人身上会散发着臭味,你身边最好没人嫌弃你!”
“你说什么?被腐蚀?”
荀风渡的注意力都被前面那句话吸引,李施琅身子呈破败之相,是被蛊虫的毒腐蚀的?而自己中了蛊却没有任何痕迹,看来二人不是同一类啊!
李施琅看着荀风渡一脸担忧和诧异,轻轻拍了拍头发,瞬间从发丝间掉下来几颗黑色的虫卵,荀风渡看得惊了一下连忙向后撤了几步;这一举动必然是打击到了李施琅,他脸色更加阴沉的看着荀风渡,又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峦起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二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荀风渡抚了抚胸口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但一时间也不好确认便直接随着李施琅向峦起尘行了军礼而后跟着他进了屋子。
屋中除了峦起尘之外,还有一位白发苍苍裹着厚厚白狼皮的白胡须老头儿,那老头虽然年迈眼睛却像钩子一般尖锐无比,上下打量过二人后捋捋胡须说道,“你们还能站在我面前,真是我的徒儿们学艺不精啊!”
“什么!?这些坑人害人的玩意是你徒儿做的?”李施琅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拳头,他晃晃悠悠地想要靠过去却被峦起尘一把拽住,“李小将军,冷静。”
“呵、峦儿客气了,他要是敢动老夫一根汗毛,他今天就别想站着出这个门!”
那老长者扶着眼前的桌子晃了晃、屋内瞬间有一丝异香发出迅速的钻入荀风渡地五官之中,她轻轻嗅了嗅鼻子觉得甚是舒心,可目光扫视到李施琅地那一刻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李施琅像是着了魔一般手脚并用、用一种正常人无法做到而类似机器人动作的怪异姿势活动着,他面部表情极为呆滞嘴角不断流下来唾液,可眼睛却还是自由的动着,不断放大的瞳孔中透着一丝恐惧。
“先生!”荀风渡想要伸手去拉李施琅奈何这人此刻力气极大,便扭头转向那白发苍苍的老长者;老长者得意洋洋的看着眼前的“傀儡”,捋着胡子好不快活。
“长老,我替李小将军谢罪!”
峦起尘见白胡子长者毫无放过李施琅的意思赶忙跪在地上说着漂亮话,白胡子长者挪了挪凳子靠到峦起尘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开个玩笑,我还用得着峦将军,怎么能不给这个面子呢!”
“那……施琅……”荀风渡匆忙提醒到,白胡子老长者又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而后李施琅如挣扎出水一般倒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白胡子长老见李施琅安静下来,一个溜步划到他面前,捏着他的手腕细细品了一番后说道,“小兄弟身子骨不错,若是别的事儿肯定是极强的,可这是蛊!你越强,它们作为你培育的毒物、也就越强!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一干二净!?”荀风渡看着李施琅苍白的脸不忍问道。
“嗯。但现在这蛊已深入骨髓,若是强行除去只会危及性命!你若不想冒险一试,不如好好想想,以自身为蛊以毒为器、将周身的蛊虫、蛊毒诱导运用倒是个好办法!”白发老者伸出犹如树根般蜿蜒的手臂,枯瘦的皮肉之下似乎有东西在游动着。
“这就是蛊人!”
李施琅看到白发长老那只胳膊越发的不敢说话,喘着粗气蹲坐在地上,而后瞪着眼睛扫视一圈后夺门而出;他一冲出门刚好遇到了将要进来的邵曳,邵曳毫无防备躲闪不及差点被他撞到,踉跄了几步后站在门口一脸呆呆的看着屋中和屋外的场景。
那白色长老见李施琅逃出门后长叹了一口气,上下打量荀风渡、邵曳二人后舒了口气,“你这……俩娃娃倒是没那么复杂,只不过需要一味药,可难题就是眼下这味药许久不见人世……有些难呐!”
“什么药?”
“白枯树!”
“白枯树?”
“在白漠中有一种树,虽说是只有野草那样大但实则为树!极为珍贵罕见、且为解你们蛊的良药!”白色长老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画着,“但这种东西,已经消失三十多年了!正因如此邪蛊师才会频繁害人!”
思考着传闻中的草药几人都陷入了沉思;荀风渡扶着桌子缓缓坐到凳子上看着邵曳同样五味杂陈的脸,忽而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摸索着从胸口掏出一枚白包。
“这是何物?”峦起尘打量着白色包裹上的西域纹理,伸手摊开白色小包,里面赫然躺着三颗白花花的植物。
“这……这不就是白枯树吗?你从哪儿弄来的?”白发长老头发都惊得竖了一竖、还不忘揉揉眼睛擦擦手而后从包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棵细细察看。
“这是……”荀风渡看着峦起尘说道,“这是先前在平安州,缪罗老爷给我的。”
“缪罗?”
白发长老发出一阵惊呼声,“那老头子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啊!他估计是觉得自己作恶多端死了不好找妖鬼神明交代,上路前施舍善意罢了!哈哈哈哈不过你运气属实不错,这东西刚好可医治你的蛊!”
“真的!?”
邵曳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荀风渡又看着白发长老,见他小心翼翼地磨制着草药心里一阵激动;缪罗老爷差点杀了他们不假,可眼下竟然还“深谋远虑”的无意间帮了他们一把!
“这东西……”荀风渡有些小心翼翼,她轻轻的拿起一株仔细观察着,发现这些植物并无任何特色,除了干枯后仍然一副栩栩如生不太像干枯植物的样子之外。
“你放心!我同峦将军做了交易,他帮我找个人、我替他救个人,这买卖很划算!”白发长老看荀风渡不太信任自己,就指着峦起尘说道。
峦起尘点点头在一旁接话,“素养长老托我替他找个人,这个人你们先前应该打过照面!”
“谁?”
一瞬间,荀风渡的脑海中映过许许多多张脸,可实在是想不出谁,与眼前这位长老有关;她闭着眼是短暂的思考一阵抬头说道,“长老是要找平安州的人吧?”
“嗯!”
几人谈话间,白发长老已经将药煎好端至桌前,二人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可谁也没想到,这一幕,恰好就被李施琅透过窗户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离开后思索着,觉得是自己不对冲撞了长老想要回来道歉并诚心求医治,可谁曾料到他还未进门想从窗户看一眼屋内就刚好看见了这一出!邵曳同荀风渡端着草药大口大口的喝着丝毫没有顾及他的意思,这让他的心里何曾难受!
昔日的好友、尊崇的将军竟然在知道自己也中了毒的情况下独自喝药根本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李施琅心中逐渐燃烧起一股怒火,他低头看着手掌中爬满了的蛊虫,攥了攥拳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动起来,想到先前那长老的一句话。
“驭蛊驭毒,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攥紧拳头,带好披风围帽,转身踏入了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