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盛京二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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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尧啥也没做,只管盯着宋圆硕大的左手,就这么看了半晌,焦尧突然用力下唇包着上唇,倒像是在憋笑。czyefang
“你笑什么?”宋圆濒临爆发,“很好笑吗,你给我说说你看出什么了。”
焦尧挤出三个字:“像猪手。”
“你他妈的放什么屁!”宋圆揪紧了焦尧的领子,“我叫你看我中了什么毒,你以为我跟你玩呢?”
焦尧哭笑难辨:“我虽然是云彝岭的,但我是人舵的,我爹是负责招收信徒和维持门派运营的,巫蛊属于天舵范畴,我不会啊。”
宋圆撒手:“那你不会直说吗?我早知道,还让你看个屁啊?”
焦尧稳住脚步,整理好衣领:“你连说了两次要我帮你看,你也没说让我看病,我哪儿知道你要我干什么?看看谁不会啊。”
“那我真是多谢你!”
焦尧害羞地抿抿嘴,挠头道:“不要谢我,这都是兄弟应该做的。”
宋圆气得头昏,他连喘好几口粗气才冷静一些,比起大拇指:“焦尧,你是这个。”
晏山钟看宋圆脸色涨红,怕他把自己激得背过气去,插嘴道:“这个药包我能打开看看吗?我虽然不精通医毒之理,但是活的年份多了,也知道一些,跟我讲讲你什么感觉,怎么中毒的?”
“当然可以,前辈您随意看。”
宋圆仔细说了小黑虫叮咬的感觉,略过了背景和赤草部分,试探地问晏山钟:“这种小黑虫的毒,您可曾听说过?”
晏山钟神色如常,用毛衣针翻了翻药材:“没听过,这些药材我大部分都不认识,好像认识的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你死马当活马医吧,喝就是了。”
焦尧认可:“对,圆哥你是一个男人,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喝就是了!”
宋圆皱起嘴唇,眉头锁得死紧,这一个两个的,不去病净添病。
焦尧完全是个傻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乱七八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东西。
晏山钟是憨的,什么都不懂问个鬼啊!办事儿跟焦尧如出一辙,也不知道这几天叫焦尧影响的,还是原本脑子就有问题。
赤草这种疯的,若要害他,根本没必要给他这三包药,除非就是想耍他,故意给他希望再让他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但手实在是疼得受不了。
“谢过前辈。”宋圆下定决心,“还要借前辈厨房来熬药。”
“用吧。”晏山钟补充一句,“叫焦尧给你指出来哪个锅能用,我不想饭里沾上药味。”
宋圆拿起药:“是。”
焦尧兴致勃勃地带宋圆去了厨房,给宋圆拿出来个极小的瓦锅,吹去堆积在小锅上的灰尘,自告奋勇地提出要替宋圆熬药,直接被宋圆拒绝了。
“为什么?圆哥你不相信我!”
“对。”
焦尧随着宋圆的话失落地“啊”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圆木墩子上。
宋圆舀了水涮小瓦锅,单手把药塞进锅里,放在炉子上开始熬药,手里拿着药包油纸叠成的简易扇子调节火焰大小。
焦尧被宋圆搞得有些不开心,原本想晾着宋圆直到道歉,他再大度地原谅宋圆,可是等了半炷香,宋圆也没有张口的意思,面对着锅子发呆。
焦尧是不说话嘴里就发空的人,他还是先忍不住了,问道:“小姨呢?你没把她带回来?”
宋圆懒得应付他,装作没听见。
焦尧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别人不回答,他就会一直问:“小姨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回答我回答我——”
宋圆实在嫌吵,只能回答:“她不回来了。”
“为什么?”焦尧噌地站起来,“不行!你是不是把她卖了?”
“我没有。”宋圆盯着开始冒泡的水面,面无表情道,“她自己要跟着赤草走的,我根本没见到她,你问的我不知道。”
“那怎么和五哥交代?你答应过五哥,会想办法把小姨捞回来。”
宋圆举起沉重的左手:“看见我的手了吗?是那么简单的吗?再一个,她是自愿留下的,没人逼她,我硬带她回来,她也不肯的。”
“你答应的事情就得做到,你难道要撒谎吗?”
“我不会骗五哥,我自有安排。”
“那是个坏人,你放心小姨吗?小姨那么漂亮!”
漂亮吗?
漂亮的,不然怎么会让赤草一头扎进去。
宋圆打开炉膛,添进一根木头,脑海里浮现面带嘲讽的药无必,他想不出温和的她,她也没对他展露过好表情。
焦尧还在叽叽喳喳,强调赤草是见色起意的大流氓。
宋圆用力闭上眼睛,不耐烦地打断焦尧:“不要说了,我再强调一遍,我自有安排。”
“那你的安排呢?”
“出去。”
焦尧狠狠跺脚,掀开门帘出去了。
瓦锅里的药汤反复沸腾,宋圆待到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倒到碗里,晾到微微烫口一饮而尽。
他喝下药汤之后,手立竿见影地停止了疼痛,宋圆松了一口气,看来赤草没骗他,还没高兴一会儿,腹部绞痛突如其来。
宋圆肚子里翻江倒海,不像是中毒引起的腹痛,倒像拉肚子,宋圆抓一把草纸匆匆冲向茅厕,果然一泻千里。
解决完一次,刚回晏山钟安排的屋子里躺下,那种不适感又来了,宋圆受尽折磨,几乎一夜没合眼,跟住在厕所没区别。
第二日晨起,焦尧看宋圆脸色铁青,两颊隐隐凹陷,关切道:“药没用吗?”
宋圆摇头,伸出左手:“已经消肿不少了。”
“那你是怎么了?”焦尧给宋圆盛了一碗粥,“喝点粥。”
宋圆推开粥,他不敢喝,怕喝了就又要去茅厕:“拉肚子。”
晏山钟咬一口玉米面窝头:“那我就没看错。”
宋圆有气无力地问道:“没看错什么?”
“昨天的药里面,有番泻叶。”晏山钟轻描淡写,“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跟你说。”
宋圆仰面朝天,连连点头道:“好好好。”
焦尧想安慰,被晏山钟使眼色制止了,便埋下头苦吃。这顿饭最后宋圆只喝了一碗粥,就回去躺着了。
晏山钟在院子里洗碗洗到一半,里正上门来找,她在围裙上揩揩手,笑脸相迎:“周里长怎么来了?”
“晏邻长,我来是要告诉你,午时郭将军要在子城中心发布些事情,你作为邻长一定要来,到时候咱们邻里邻居的,要是有人身体不方便没出席,你得通知到位。”
“没问题,进来喝口水?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我不多留了,还有别的邻长要通知呢。”
晏山钟送周里正到院门口,心里隐约感觉这次会公布盛京究竟要何去何从。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提到郭师理到底要发布什么,得先说一日前楼镜台去见郭师理。
楼镜台在得知谢发发断腿之事有内情之后,立刻去面见郭师理,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和郭师理讲了一遍,郭师理听完却没什么反应。
“所以呢?”郭师理反问楼镜台,“你是觉得将军府里混进去了奸细,亦或是你怀疑此事是将军府监守自盗?”
楼镜台敛眉:“晚辈并非此意,只是表小姐太委屈了些。”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必管了,说到底,这是将军府的家事。”
楼镜台不认同:“往大了说,这是影响到盛京的国事,我是出于好心,难道郭伯伯不准备彻查此事吗?”
“知道你是好心,不然你夜会发发,我就该砍了你。”郭师理将手里举着的书倒扣在案几上,“你管得太宽了些,操起我的心来了?你难不成想要做府尹?即便是你姥爷活着,也管不了我怎么处理。”
楼镜台抱拳:“那是我多管闲事了,晚辈告辞。”
“嗯。”郭师理颔首:“你和晋三回去就好,还是多谢你告知我此事。”
等楼镜台走了,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赵海之问道:“将军,此事真的不管么?”
“此事要查,但我看来,又很简单。”郭师理靠在椅背上:“府中众人我们都眼熟,这招术骗不了任何人,只能骗骗毫无防备心的发发。”
“也就是说,是专门用来骗表小姐的?目的是什么?”
郭师理轻嗤:“离间我同发发罢了,背后人的计划就是要发发去马场,无论她骑不骑马,都会惊马。此事出了,我必定会严惩发发身边的人,发发怨怼,我同发发间的关系自然疏远。”
赵海之不解:“您明知道,那为何还要按背后人的心意惩罚表小姐?”
“她也该长大了,这件事需要她长个记性。”郭师理扶额,“那个芝香,对她太过溺爱,早些分开也好。发发即便不因此事与我生分,我也照拂不了她多久了,轻信就是罪。”
“您觉得背后人,会是太子那伙人吗?”
“不会。非要说,楼家这小子更可疑一些。”
赵海之从来没想过:“楼镜台?他为什么?”
“这暂且不论,根源不是他,而是发发。”
“恐怕表小姐不能理解您的苦心。”赵海之无奈道,“她年纪还轻,多历练历练,会好的。”
“没有时间了。”郭师理看向赵海之:“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圆子应该去转个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