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盛京十四·1
为您提供 汪九合 的《雾行三刀》最快更新 [lw77]
今天就是为郭师理治病的第三天,郭师理夜间疲乏的症状减轻了很多,只是四肢仍时感麻痹,但这是赤金乌头的后遗症之一,赤草也无计可施。mwangzaishuwu
按照约定,今日结束,赤草和药无必就可以离开郭府。
赤草依旧没寻到美人图的踪迹,他决定不再耽搁,既已摸清将军府情况,再探也不是难事。
赤草为郭师理施针结束后,提出辞行,郭夫人私心想留下他们直至郭师理彻底病好,但郭师理向来重诺,放他们归家。
郭师理将赤草视为救命恩人,让赤草提个要求,只要他能做到都会满足赤草。
赤草谢过郭师理,表示目前无所求。
郭师理说那就先欠着,赤草与郭夫人约好,之后每日仍会上门为将军施针把脉,除了晚上不住在将军府内,其实区别不大。
赤草与药无必坐在来时的小马车上,药无必心不在焉,趴伏在小窗边,有风从撩开的车帘旁溜进来,吹拂起药无必的鬓发。
一路无话,抵家已是黄昏,赤草扶着药无必下车,给了马夫一小块碎银做赏钱。
眼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赤草谨慎地扫视四周,握住一直默不作声的药无必手腕。
“你怎么了?打地牢回来状态一直不对,我惹到你了?”
药无必扯回手:“你是我的恩公,我怎么敢?”
“既说我是你恩公,为什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药无必偏过头,哼一声:“什么鼻子眼睛的,难不成我是怪物么?郎君说话也真幽默。”
赤草再粗神经,也觉出药无必的阴阳怪气,他捏正她的脸:“我告诉你,别在我面前摆台子,你还以为你是”
“我是什么?”药无必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郎君不若有话直说,我不过平常人家女儿,哪有什么资格发脾气?”
赤草摸不透药无必的路数,她真是千变万化,诱导他想看清药无必罐子里卖的什么药,如果想哄骗他,留在他身边混回赤津山庄,不说千依百顺,也不该言语里夹枪带棒。
还是这本就是她试探他,拿来欲擒故纵的手段?
他迁就药无必的身高,微微压低了身子:“有话直说么?做什么稀里糊涂地,倒叫我一头雾水了。”
“干嘛突然离我那么近?”药无必轻甩手帕,隔开赤草:“回屋子说吧。”
赤草从怀里掏出钥匙,拧开了大门上的铜锁,他刚进院子就有一种微妙的直觉——院子里来过人。
赤草按住药无必,让她藏在门廊的柱子后面:“你就站在这儿别动。”
他扶住药箱,边走边缓慢活动腿上的肌肉,走到屋门口时,已做好了准备。
赤草不高兴再用钥匙开锁,手上用力捏断了锁头,门是朝外开的,拉开的一瞬间,五枚薄如蝉翼的飞刀扑面而来。
飞刀薄即意味着轻,赤草卷动袍袖挡在面前,挥臂的劲风卷落了飞刀,钉在脚前的沙土地上。
“屋里的人亮号吧,这是我家,鸠占鹊巢还要先下手为强?”
苏州口音的女声懒懒答道:“妾身走投无路,借住几日,本想与郎君露水情缘,可您已有妻眷,我只好痛下杀手了。”
赤草解下药箱放在一旁:“我与娘子无冤无仇,这是什么道理?”
“赤津山庄总管事,雨芙堂堂主赤草,是你不是?”
赤草颔首:“是我,姑娘又是何人?还请报上姓名。”
“妾身雁芷楼婉鹂。”
“雁芷楼”赤草仔细想想,江湖上似乎没这个门派:“我愚笨,还请您提个醒。”
“济南府的双元楼,太原府的化玉楼,盛京的雁芷楼,名字太多,记不清了。”
赤草有印象了,这是传闻中全是女子的小型杀手组织,不在任何一个地方久驻,做满二十单生意就走,名字常换常新,总是藏在花街柳巷中。
昏暗的屋内闪出一个影子,婉鹂着紧身短打,手提长五尺的蛇尾伞枪,枪尖对准了赤草。
“你得罪了人,他要你的命,我姑且一试。”
赤草无奈地摇头:“我得罪的人太多,怎能记得清?既要动手,咱们就按江湖规矩,屋内若还有他人,也请一起出来相见。”
婉鹂嗔道:“就我自己呀。”
“我行走江湖许久,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我还是算得清的。”
赤草笑吟吟地扯断了衣摆,将布条缠在手上:“屋内的娘子,也请出来吧,不然我一个大男人,与女子单打独斗,旁人非说我恃强凌弱不可。”
婉鹂击掌:“锦莺,你都叫人家发现了,还藏什么呀?出来么好了。”
锦莺举着金刚伞走出来,她是栗子的姐姐,同样的京片子。
锦莺用手挡住红唇,向赤草抛个媚眼:“哟,您真够厉害的,我还当美事儿在里面藏着呢,这叫您发现了,我还挺害臊的。”
“您谬赞了,小小本事不足挂齿。”赤草缠好了,拱手道:“二位姐姐请吧。”
二女对视一眼,锦莺挥伞划向赤草面颊,婉鹂□□下盘。
赤草没回头,叮嘱药无必:“你站好了,别乱动。”
婉鹂和锦莺二人出任务时常搭伴,枪一往无前,伞攻守兼备,二人惯常的套路,在赤草这儿反而吃不开。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这是对于同样使兵器的人来说的。
赤草这种硬功夫全在腿上的,其实用枪并不能讨到太多好处,赤草更灵活,不顾一切地要贴近婉鹂,伞反而成了他的垫脚石,只要展开就能成为他的借力点。
赤草灵活地像雨点儿,在伞面上弹跳,斜踩上枪柄,婉鹂抖腕,锦莺收伞横挥,瞬间开伞后负,挡住了刚猛的一脚。
婉鹂轻笑:“多谢呀。”
锦莺甩甩发麻的小臂,挥伞遮在身前:“您别客气,多少年的交情了。”
与刚交手时不同,这次不由锦莺配合婉鹂的攻势,锦莺成了主角,她的伞时收时展,赤草被密不透风的遮挡,婉鹂在间隙中或挑或搠,赤草不胜其烦。
赤草想找着力点,寻求一击毙命的机会,但锦莺如影随形,婉鹂的枪更是寻见一点儿机会就黏缠过来,赤草只得先闪避观察,找到二人的破绽。
赤草在枪再次刺向他腰间时闪避,伸手抓住了枪柄,婉鹂顺力前送,抬腿猛踢枪杆震松了赤草的手,趁机绞枪割破了赤草的腰间。
锦莺同时扭动金刚伞的机簧,伞边露出凶残的刀片划向他咽喉,赤草险伶伶地躲过,抓住了刺向胸前的枪头,掌心瞬间鲜血淋漓。
药无必莽莽撞撞叫一声:“郎君!”
赤草暗道妈的,他不知道这两个杀手是谁派来的,如他所说,他真的得罪的人太多了。
他是想过直接弄死药无必,拿她的头交差,但不是他割下来的,他心里也不会畅快。
赤草眼见着婉鹂转变目标朝药无必冲去,锦莺复用缠字诀拖延赤草,两人合在一起,赤草会觉得烦恼,但两人分开后,赤草不把任何一个放在眼里。
他腿上发力,猛踩伞面,趁锦莺转动伞面时跃至锦莺身后,锦莺收伞转身化解后胸一脚,没想到赤草顺势踢出第二腿直逼肋侧,锦莺勉强用伞柄挡住,还没看清第三腿,锦莺凭本能用小臂挡在颈旁,人已被踢飞出去。
赤草处理掉锦莺,闪身间已逼近婉鹂。
婉鹂以腿带腰横身空翻,枪尖刺向赤草面门,赤草歪头,足尖点地滑向婉鹂身边,就要扼住她的咽喉。
婉鹂在宋圆指尖触碰到她颈部血管时,娇声道:“等你好久了,郎君。”
她从口中射出一根金针,逼近了赤草眼球,赤草躲闪不及,金针扎进了他格挡的小臂。
被扎中的一瞬间,赤草的伤口就开始发麻,他知道自己中毒,他拔出靴刀剜去了金针附近的皮肉,毒素还没来得及扩散,就被赤草用原始的办法解决了。
蛇尾伞枪卷着清洗不掉的腥气趁隙逼近,赤草不退反进,抓住枪杆,他使了十分力气,婉鹂想故技重施,发现赤草纹丝不动,一双眼睛赤红,手臂上的鲜血顺着青筋滴在枪身的红缨上。
赤草用力一扯,婉鹂被带得一个趔趄,赤草直接松手箭步向前,一拳击打在婉鹂脸上。
婉鹂眼冒金星,咬住舌尖强行令自己清醒。
太迟了,赤草要她的命,就要踢断她的颈骨。
锦莺嘴角溢出血丝,指间夹着数枚飞刀掷向他,赤草明知有飞刀仍不闪不避,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有一个鹤氅身影飞到婉鹂面前,挡下了这腿。
赤草见不能取得婉鹂性命,腰身后仰躲过飞刀,他不知来人身世不愿耽搁,趁空隙抓起药无必,如抱小孩般架在手臂上,要施展轻功离开。
婉鹂认出鹤氅男子身上的檀香味,她推开韩洁:“抓住那个女的作人质!”
韩洁如风卷到赤草身边,抓住赤草左脚腕:“美人令,不能不听。”
赤草左腿屈膝,右脚猛踢韩洁的同时,将药无必托到墙头上放稳,喝道:“趴下!”
作者有话要说:
痛苦卡文,无奖竞猜,赤草到底赢没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