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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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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禾从进了宿舍楼上楼梯的时候就开始逛比基尼的店铺了,她一边走一边逛,看到好看的比基尼就先加购物车,等着回去慢慢选。mshangyuewu

    到了寝室,推开门,购物车里已经加了十几件,她把装了课本的托特包扔在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下继续逛。

    逛着逛着,她从ziernn逛进了victoria’ssecret。

    这套蝴蝶结的不错哎——

    三个蝴蝶结,胸口,肚子,小腹。

    像礼物盒一样——

    到时候,一个接一个拆开——

    王思年吃着草莓弯下身子,她的脑袋凑在何禾的手机边看着何禾一脸的春心荡漾:“这孩子傻笑什么呢?”

    何禾闻声吓得抬手挡胸,她对上王思年眯眼意味深长的笑,有点娇羞地咬住了拇指的指甲。

    “来。”何禾神神秘秘地冲王思年招手,“你看这几身内衣好不好看。”

    忙着逛内衣和比基尼,何禾洗完澡回来看了手机的聊天框,才看见下午她给阿布回的那句她晚上回寝室后就给他打电话。

    她是上课上晕头了,也看逛街逛得眼花缭乱,还在以为阿布给她打。

    现在都快十点了,不知道阿布是不是都困了。

    何禾爬上床,她给阿布打了视频电话。电话是秒接的,好像,阿布一直在等着她的这通电话。

    “你好呀~”何禾拿着抱枕小熊的手对着阿布挥挥。

    小熊的脑袋和何禾的脑袋凑在一起,阿布懒懒一笑。

    “你好。”他也一本正经地抬手一挥。

    他的手回完招呼后迅速无力地垂下,‘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肚子上。

    “很好,现在双方都做出了友好的问候。”何禾把小熊垫在了她的枕头上。

    她侧躺着,手托着脑袋。

    她看着,阿布今天挺没精神的。

    笑了一下就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似的,眼神也有些呆滞。

    她几乎没见过阿布这副模样。

    “今天干什么啦?”何禾试探着开口。

    阿布的鼻尖长长吸了一口气。

    他的胸膛鼓起,鼻尖重重地把这口氧气一下子呼出。

    “上班。”他轻声说。

    没什么事——何禾放了心。

    阿布的声音带了一丝沙哑,还有他现在靠着床头懒散的模样,于是何禾玩心又起。

    她挑眉一笑:“没去看你妹妹吗?”

    阿布顿了一下,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他的表情明显是有点问题,因为她的玩笑。

    何禾撅起嘴阴阳怪气:“到底是同村的妹妹,还是情妹妹啊。”

    阿布又是好一会儿才答:“妹妹。”

    “我还以为你出轨了呢。”何禾‘切’一声,她拍了着小熊嘀咕:“要是这样,我新买的比基尼也没人看了。”

    还有那件带着蝴蝶结,在新年夜,像礼物一样拆开她的内衣。

    想到新年夜的景象,何禾又开始自己独自开朗,她笑了几声,阿布就呆头呆脑地只盯着她瞧。

    他的眼睛看着她,但是心思好像早已放空,魂不守舍的模样。

    他的嘴角挂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笑,像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闪电,每一次动作,都是一帧一帧的慢动作。

    可是如果说阿布现在是三心二意,人在这里,心里没有她,但是他的眼睛又久久不动。

    他哪里也不看,视线黏在她的脸上,就盯着她瞧。

    “你怎么不笑啊。”何禾枕着小熊的肚子。

    她看着阿布那愈发好像困得抬不起眼皮的眼睛,也放低了声音:“是不是上班累了?”

    “没有。”阿布回神,他张开嘴巴,又深深长叹一声气。

    他抬手,闭着眼睛轻揉额头:“就是——胃里恶心,想吐。可能是天热。”

    恶心,想吐。

    何禾眨巴眨巴眼睛。

    “说得好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她噗嗤一笑,把脑袋下的小熊的腿捏来捏去,“怀了也没事,老婆,我会对你和宝宝负责的~”

    她后半句学的怪声怪气的,阿布揉额头的手停顿,他愣了一下。

    他反应过来,闭上眼睛,被逗得抿着嘴小声笑。

    他笑得脖子向后仰去。

    他笑够了,睁开眼睛,又来了一声叹气。

    阿布继续一眨不眨地望着何禾,她的嘴巴被棕色小熊的腿挡在了后面,她露出来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何禾笑着从小熊的腿后抬头:“干嘛老直勾勾盯着我。”

    “好想你。”阿布哑声答。

    他答非所问,但是答案也算是正确答案,何禾一点都不古板,她又笑起来。

    “我也是。”

    她说着,也垮了嘴角。

    她看着阿布的脸,食指隔着屏幕轻点他的脸颊。

    “哎呀!”何禾笑着叹气,“中国怎么这么大呀,我想见的人,隔着两千八百多公里。”

    阿布沉声一笑:“下个月去找你了。”

    “来几天呀?”

    “你说几天。”

    “假期是三天。”

    “好。”

    “不行,五天。”

    “好。”

    “一星期。”

    “好。”

    阿布总是答应,何禾就越发得寸进尺,她皱起鼻子摇头:“你一直待到我放寒假算了。”

    阿布笑了一声。

    何禾委屈巴巴:“我不想你走。”

    阿布轻声哄她:“我回来上班呢。”

    何禾一挑眉毛:“我包养你吧。”

    阿布又闭上眼睛无声憋笑。

    他的嘴巴闭着,从左边嘴角到右边嘴角,笑出了一条好看的圆弧。

    他笑得笑声从鼻尖发出,肩膀一抽一抽。

    他笑着睁开眼睛,把手机从面前往下挪了挪。

    阿布低着头,手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何禾就盯着他的下巴,看着他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然后,她就收到了阿布的转账。

    个,十,百,千,万。

    一万。

    何禾抬起头:“你是散财童子吗?”

    她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嗯。”阿布听不懂,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对你负责。”他咧嘴一笑,学了何禾刚刚的话。

    负责——

    轮到何禾闭嘴憋笑了。

    负什么责呀——她又没怀孕。

    何禾咬着小熊的手不说话。

    “我买了好几身内衣。”

    她的声音太小声了,阿布没听清。

    他把耳朵凑过来:“啥?”

    “我买了好几身内衣。”何禾的嘴巴凑近话筒,好像她正趴在阿布的耳边与他说悄悄话。

    “比那天的比基尼还好看,到时候——我穿给你看。”

    阿布这回笑得捂住了眼睛。

    他的喉结在仰起头时上下滚动。

    似野火燎原,脖子渐渐烧起了一片红色。

    他拿开手,低回头时,红早已蔓延到他的脸上。

    他害羞了,血液被她撩拨得沸腾,他的眼睛不再木讷,原本攻击力十足的眼睛也变了一副模样,泛着水光,像——

    何禾绞尽脑汁。

    像春天时趵突泉的泉水里落了桃花。

    泉水碧绿,桃花嫣然。

    桃花留情,连冷澈淡情的泉水都变得情意绵绵。

    可她只能隔着栏杆,隔着两千八百多公里看着桃花化进泉底消失不见。

    “那你早点睡吧。”何禾无奈之下只能来了体贴。

    她把头枕回小熊身上,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张开双臂。

    “来。”她笑着说,“进我怀里,我哄你睡。”

    第二天一早,阿布就在手机上看到了昨天高速车站冲卡的视频。

    他当时在那里,只是觉得那白车开得快。现在在手机上看到监控拍的画面,才知道白车有多疯。

    一个急转弯,飘了一圈掉了头,车身差点侧翻,好不容易四个轮子稳了,就横冲直撞。

    亡命徒一样,连十几米长的卡车都不管。

    它不是没想躲卡车,可能是疯到头了,车一直开得不稳,它急打车头往旁边一拐时,卡车已经碾在它的身上。

    阿布在象舍门口把这个视频反反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白车疯,那些警车更疯,白车想躲卡车,警车连躲都不躲。

    车头直直朝前,照准了白车撞的,就没打算拐弯。

    真是拿命追——

    “意外查获贩毒人员三名,两人当场死亡,其中一人在抢救路上死亡。”

    “体内发现大量□□,死于车祸撞击引起的体内毒品破裂。”

    阿布关上了手机。

    此后几日,他就一直按时上班,下班。

    阿曲最近又忙了,他说吃饭的人多,他也没空下山来景洪看阿布。

    阿布就趁周日有空的时候,坐了车去普洱看阿曲。

    他说了,阿曲诗薇没了。

    他就是阿曲的儿子。

    阿布每次见阿曲,阿曲都不会带金妹,真就像只有他们‘父子’俩人一样。每次都是找个饭店吃吃饭,然后临走前,阿曲再给阿布一卷钱。

    他再也没带阿布去过山上。

    也没提过阿曲诗薇。

    就好像没有过这个孩子。

    “(彝)拉日。”阿曲的手按在阿布的胳膊上,“(彝)咱也不小了,是不是得找个女娃儿结婚?”

    “(彝)阿木走的早,把你从凉山带走的早,也没定娃娃亲,咋办么。”阿曲往阿布旁边凑着咧嘴一笑,“(彝)谈女娃娃没有?”

    阿布摇了摇头。

    “没嘚。”他放下筷子转头拎起茶壶倒茶,“(彝)我阿爸说我小得很,让我20以后再谈。”

    他稳声说完,喝了一大口茶。

    普洱茶涩口,但是解腻得很。

    阿曲在旁边笑。

    “(彝)好。好。”阿曲点点头,他夹了一口菌子吃着:“(彝)这事,听你阿爸的,他养你长了,咱听他的。”

    “(彝)就是,要是再找个彝家女娃儿就好咯。”阿曲回头小声嘱咐,“(彝)不管咋说嘛,咱是诺苏,咱不是汉人。”

    他突然想起了阿布的现状,笑得更高兴了:“(彝)但是你现在这么出息,咱得好好找一个女娃儿。”

    阿布没接话。

    他放下筷子,抬手按了一下阿曲的肩膀:“(彝)阿达,你等我以后再说么。”

    他的手在阿曲肩头捏了几下,他的手骨骼明朗,正当年轻,有劲。阿曲毕竟年纪上来了,还被他捏疼了。

    “(彝)这小子。”

    阿曲有了儿子,疼得呲牙咧嘴也笑。

    他抬手顺着阿布的后脑勺摸了几下:“(彝)看我儿这力气,有劲得很。”

    阿曲点了一桌子菜,有十来个。阿布挨个吃了一遍就快吃饱了,他觉得普洱茶好喝,就总是喝茶。

    “(彝)莫里咋没来?”他端着茶杯问阿曲。

    阿曲吃着一块牛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彝)她死了!”

    阿布的茶杯在唇边一顿。

    他抬眼瞥向阿曲,阿曲咽了牛肉自顾自地说:“(彝)我不管她,她爱上哪上哪,生不出个蛋来我也不管她。反正我有儿子。她出去当鸡我都不管!”

    他的语气恨恨的,和骂阿曲诗薇时一样。

    咬牙切齿,恨不得,和他不好的人,都得死了。

    阿布默声喝了这杯茶。

    “(彝)这菜不好吃。”阿布对着桌子摇摇头,他转头继续给自己倒茶,“(彝)阿达,我还是想吃你做的。”

    他放下茶壶,冲着阿曲咧嘴一笑:“(彝)过年那鸡,现杀的,香得很,我回去好几天都想吃。”

    阿曲哈哈一笑:“(彝)这么想啊!”

    阿布点了点头,他的手在膝盖上腼腆地搓了一下:“(彝)阿达,出来吃还花钱,又不好吃,还不如以后回家吃,那山上好,我还能帮你喂喂鸡。”

    “(彝)哎呀,脏得很。”阿曲一摆手,“(彝)你不用干,你就负责坐在那等着吃饭,好不?”

    “(彝)谁家小子不帮阿达干活么。”阿布笑着挠了挠眉尾。

    这回还没回景洪,阿布在汽车站的卫生间里就吐了,饭菜掺着茶水,每吐一次鼻腔都窜了水,熏得睁不开眼睛。

    吐到他喉咙都火辣辣得酸,才拧开买的矿泉水漱了口。

    阿布出了卫生间,他在水龙头洗了把脸,顺手把那瓶漱口的水扔了垃圾桶。

    他穿着领口湿答答的t恤,带着满脸的水,戴上草帽和墨镜卡着点上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

    天蝎座,intj,buff叠满的拉日。感谢在2024-01-2323:55:45~2024-01-2423:1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图南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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