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追象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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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放开何禾,他抬头望了望雨后依然有很多云的天空。moweiwenxuan
阿布低头时,他面前已经不见了人。
他懵了一下,扭头转身找来找去才发现何禾正蹲在地上用手扒拉花。
满地的紫薇花被泡在还没完全渗进地砖的雨水中,落花,却不残,有的是完整的带着叶子一起掉下来的。
这边雨水多,何禾只好放弃,她蹲着挪到树下的草地上捡了一朵。
“阿布!”何禾捡起一朵漂亮的花,她扭头就献宝在阿布面前。
“给!送你一朵小花~”
那朵小花完完整整的,带着花蕊,带着绿叶,它只是有些湿漉漉,粉紫色的花瓣像何禾红润的脸颊。
阿布接过了花,他仔细看了看后认真地捏着花下软软的绿枝。
“谢谢。”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回去不?”他又伸手轻轻捏走何禾脑袋上粘着的一片叶子:“再不睡觉,你下午就起不来了。”
阿布就说了这么一句,何禾立马打了个哈欠。
她眼泪汪汪,吸吸鼻子又接着打了第二个哈欠。
“回。”何禾点头。
她打哈欠,阿布也被传染着仰头打了个哈欠。
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但是何禾还是噗呲笑出了声。
她蹦起来,用胳膊搭住阿布的肩膀:“走!我们回去睡觉去!”
呃——这句好像,有歧义。
算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阿布的高个子,他只能缩着脖子,他被何禾搭在肩膀上的胳膊勒着,按着,他屈着腿乖乖地跟着何禾走了几步。
太难受了,他的肩膀一高一矮,矮的那头斜向何禾,走得憨巴巴的。
何禾没肯就这么放过他,漂亮的花树站满小道的两边,阿布又来了闹人的劲儿。
他伸手捞住何禾的腰后,咻的一下站直了身子反客为主提着何禾就带着她往前一路小跑。
鞋子踩过地面小水坑啪啪哒哒响,何禾吓得小声尖叫。
“哎哎哎!”何禾双臂使劲够着阿布的肩膀:“阿布!阿布!我双脚离地了都!
然后她就听见头顶上方阿布自己正笑得嘿嘿的。
他肯定又是!他就是故意的!!!!
摩托车停在宠物医院的门口,回去骑车时免不得又经过了刚刚那家玫瑰奶茶店。那两个女孩已经走了,何禾边走边对着老板放在藤编垫子上晾晒的玫瑰咽了咽口水。
她的步速不知不觉慢了几拍,阿布已经走去了前面。
“阿布!”何禾叫住阿布,她指指奶茶店:“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去——我去给我妈妈买点鲜花饼!”
“哦!”
阿布看着何禾小跑着钻进了小店,他转身掏出钥匙朝摩托车的方向走。
树叶上有雨,树下的摩托车黑色皮座上滴嗒了一些水渍又滑下长长的线。
阿布把外套脱下来擦了擦座位。
他插上钥匙,迈开腿骑上了摩托车,他用腿一左一右一点一点地挪着摩托车掉过头。
身后的货车拐进这里的声音轰隆隆的,他就先停下等着货车过去。
一辆白色的大货车停在了宠物医院前方的水泥路上。
还挺碍事。
阿布看着货车司机停车跳下来消失在车头,没几秒就有两个女人跟着司机跑了出来。
他们说话声音很大,叽里咕噜地说着他听不懂的方言。
货车停在这里,后方的货箱又一左一右大敞着,阿布只好打算再掉个头从右边先下到前面的小道。
那三个人忙着卸货,一人抱着一大捆鲜花跑得急急忙忙。
阿布的摩托车转了一半,他就在这里看花店的人卸花看了好一会儿。
他这才想起来何禾送他的花。
他低头找。
他找来找去,才看见被他放在后视镜上的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还被轮子碾进了石砖里。
云南十八怪,鲜花四季开不败。
这是小时候当作睡前故事被妈妈念过的游记,何禾拎着四盒鲜花饼,她又哼哼了一句。
‘不光开不败,还得做成菜!’
四盒鲜花饼,何禾自己先拆开了一盒,她咬着一块鲜花饼边走边吃。
甜滋滋软乎乎的饼子,她嘴巴嚼着嚼着就停下。
赵团团说对了,她还真挺馋的——
何禾顺着路一直走,快走到宠物医院了隔着老远也没看见等在那里的阿布。
去哪儿了?
她有点纳闷,抻着脖子看看前面又看看四周,她应该,没走错路呀。
然后天将拦路虎。
不是,不是拦路虎,是拦路花!
一把粉色的花递在何禾的面前。
花小小的,像荷花,一朵接一朵,被包在又宽又大的绿叶中。
“给你。”阿布握着花往何禾面前递。
“啥?”何禾愣了。
阿布说:“花。”
还送花?
何禾似笑非笑,她肯定是笑了,她的嘴巴张了一半,眼睛只盯着这把花。
“送给你的。”阿布又说了一次:“你送我,我送你。”
这也太礼尚往来了——
何禾看着花无语地笑,她闻闻花才抬头问阿布:“这是什么花?”
她把阿布问住了,阿布皱着眉头眨着眼想了想。
“不知道。”阿布说,他掉头就往店里走:“我问问去。”
姜荷花,别名:热带郁金香。
在阿布跑进花店时,何禾已经用手机搜出来了。
“荷花,这是。”阿布跑回来用手指指。
“不是荷花。”何禾纠正阿布:“这是姜~荷花!”
她想了一下,一字一句地清清楚楚地对阿布说:“阿布,荷花是荷花,姜荷花是姜荷花。名字不一样,少一个字也不是它了。”
“名字可重要了!”何禾说。
她太喜欢这把花的介绍了,不只是郁金香,还是开在热带的郁金香。
阿布送她姜荷花。
原来她在阿布眼里——像姜荷花一样吗。
何禾低头嘿嘿笑。
阿布揉揉鼻尖:“对。姜荷花。”
何禾抬起头:“阿布,你困吗?”
“不困。”
突然不想回去了,不想被睡觉时间浪费这么好的氛围。
“那,要不我们——”何禾抱着花看看四周:“再逛逛?”
“行。”
住的酒店附近有个小市场,何禾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已经提前搜过了。
天呐天呐天呐,走到哪儿先想吃的,她还真挺馋的!!!
骑着摩托车先回了酒店,为了先把肚子饿一下等下好多吃点,何禾和阿布就走着去。
她走着,偷偷捏了捏肚子上的肉。
云南不适合减肥,她这肚子,何禾心里掂量着,她好像胖了两三斤了!
走了十分钟,何禾有点不想走了。
主要还是因为阿布总是不说话,他只负责接话,但是,找话题,太难了!
他们正站在一个小区的门口,这里的小吃店更多,有的店里店面小,坐不下人,就在小道上摆了桌子。
何禾看了看手机。
12点了。
开吃。
“吃这家吧。”何禾拽着阿布的手腕:“老板,怎么点菜呀!”
这家小店店面小,小到老板把铺子里全部占满变成了厨房,老板在门口大油锅边炸着洋芋,老板娘在另一边炒着菜。
点菜还是夫妻俩的儿子出来点菜的,小孩儿年纪不大,也就七八岁,马扎一手提一个往何禾和阿布的桌子这边来。
何禾赶紧接过马扎,她拿着小孩儿裤子后兜塞得折叠的菜单笑眯眯地夸他:“你这么懂事呀!还帮爸爸妈妈干活。”
“嗯。”
那小孩儿还挺高冷,掉头就跑进了店里。
一盘老奶洋芋,一盘泡椒牛肉。
“好久没吃米饭了。再加个红烧肉盖饭。”何禾问阿布:“你吃什么饭?”
“和你一样。”
“两份红烧肉盖饭。”何禾把菜单的盖饭上写了个‘2’。
她一放下菜单,那个小男孩就跑出来了。
何禾的眼睛在小男孩拿走菜单时刚好瞥到了后页。
“再加两碗玫瑰奶白酒酿!”她急忙追单。
何禾点了酒,阿布就问她:“你行吗?”
“我行啊。”何禾理直气壮。
阿布委婉地说:“那个是酒。”“没有。”那个小男孩说:“甜嘞。”
“没事,我行。”
小男孩拿着菜单走了,何禾‘哼’了一声:“你也不看我是哪儿来的!”
她底气十足,阿布就笑:“行。”
酒酿是现成的,比菜和饭来的快,两大碗酒酿,一碗给了何禾,一碗给了阿布。
何禾搅开了奶白色酒酿下藏的玫瑰花酱,她舀了一勺带着米的酒慢慢喝。
阿布问:“好喝不?”
“好喝。”
“这里头有牛奶。”阿布问:“你不是不能喝牛奶嘛?”
······
谎言圆不回来了。
“没事——”何禾默默地说。
她埋头接连喝了好几口,大米被酿了酒就不太饱满了,咬一口,干瘪瘪的,嚼着涩涩的。
但是酒酿很好喝,加了牛奶和玫瑰酱,香香甜甜的。
何禾开始不说话了。
她一口接一口,菜上来前,一碗奶白酒她几乎快喝光光了。
果然,她很能喝。
山东人的天赋。
何禾若无其事地对上阿布一直观察她的眼神。
“这酒不醉人。”她轻飘飘地说。
真的,她现在还十分理智呢。
凉爽的风吹过她此时此刻烫得仿佛能煎鸡蛋的脸颊。
“真没事。”何禾又说一次,她指着阿布:“但是你有点上头。”
阿布浑身上下的黑皮,因为喝了酒酿,脖子变成了分界线。他的脖子,还有整个脑袋都像——嗯,烧红的碳。
又黑又红。
太好玩儿了!
何禾咧着嘴傻笑,她的手扶着桌角强装淡定。
“阿布。”何禾放下勺子,她挪着小板凳顾涌顾涌地往阿布面前挪。
阿布猝不及防,他被何禾的双手‘啪’地一下捧住了脸。
他还拿着勺子,脑袋被何禾揉来揉去。
“阿布,你真好看。”何禾撅着嘴感叹:“你看你,这么高的鼻子,这么大的眼睛!”
何禾的手揉向阿布的后脑勺:“你还有,还有这么——圆溜溜的脑袋!”
她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继续傻笑:“像我一样,脑袋圆溜溜的!”
“你也好看。”阿布说。
何禾的手搭在阿布的膝盖上,她歪着脑袋问:“我好看吗?”
阿布没有说话,他看着何禾。
他们离得很近,何禾红彤彤的脸颊,她鼻尖上的痣。她笑弯的眼睛,还有她扶着阿布双膝上的手。
这双手,阿布的脑门突突跳,它软绵绵的,它好像还在他脸颊上。
阿布的喉结滑动几下:“好看。”
“我好看吗?”何禾仿佛没听见似的又在问。
“好看。”
“真的吗?”
“真嘞。”
“真的吗?”
“真嘞”
“真的假的~”
阿布的脑袋更红了:“真嘞是真嘞。”
“嘿嘿。”何禾满意地放开阿布的膝盖,她拉起阿布的手攥了攥,她把阿布的手拽过也放在她的双膝上。
阿布的掌心滚烫,何禾短牛仔裤之外的膝盖是裸露的、凉凉的、与她的掌心同样柔软的皮肤。
阿布慌了,他像被扎了钉子一样迅速把手抽开。
“老奶洋芋嘞~”
老板娘端着菜过来了。
何禾仰头,她用力拍着阿布的肩膀给老板娘说:“老板,这是我的好朋友!长的好看吧!”
“好看好看,大帅哥喽!”老板娘从口袋掏出餐巾纸笑哈哈地说:“男朋友噶。”
“不是啊——”何禾摇头:“是好朋友!”
“喔唷,好朋友。”老板娘挥挥手:“趁热吃噶。”
老板娘走了,何禾对着空气摇头。
“不是,是男朋友。”
不对,是好朋友。
好朋友,男朋友。
不是,不是,算了,脑瓜子晕乎乎的。
作者有话要说:
加个bgdinosaur我第一次喝酒酿的时候,我是真晕了。拉着我姐妹满商场乱窜,丢人。呜呜呜。关键是我以为我没醉,但是我感觉我脑瓜子往外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