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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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宜慕和江岑本来就是原书中重要的人物,别说眼下这种未确定的事情,即便他们真的有情感纠葛也不奇怪。yywenxuan
都是正常的。
这个想法在脑中出现时,犹如有一把钝刀子来回切割她的心,折磨得她几乎要站不稳。
她耸肩含胸呈保护姿势,无助地靠在身后杂乱缠绕的花藤上。
本该一走了之的,可她还是想问清楚当下的一切。
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她不该为了没有确定的事情而伤心。
但是这样反复纠结,像身后藤蔓在肆意生长,紧紧勒着她,捆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半晌,成延延走动了两下,抬头看了看灰白的天空,然后继续等着。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觉得每一刻都是那么漫长,那么难熬。
风吹得花厅窗户吱呀作响的那一刻,成延延精神紧绷地看过去。
过度的情绪像一条绷得紧紧的弦,她几乎都要听到这根弦被拉扯到极致的滋滋声。
不远处响起轻快的脚步声,三两成群的年轻弟子兴致高昂地在小石路上经过,带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成延延盯着眼前随风晃动的淡红色不知名鲜花出神,呆呆站在原地,弟子们经过她身边,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她骤然回神,并不想让别人察觉到异样,暴露自己的心境,礼貌地回应弟子们的道歉,往旁挪了两步躲开他们。
又过了片刻。
像过了一整天那样漫长。
可抬头看了眼天色,依旧是下午光景。
阳光透过灰白的云层洒下来,落入了花厅内。
“我并不清楚十年前发生何事,不过前段时间魔玉在晨星谷出现了。”江辞华平静的声音让这信息听起来不足为奇。
因此,成宜慕思考了一会,才恍然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一直以来她都想从他口中探知真相,前些日子终于约了今日来谈话,可未曾想听到的竟然是有关魔玉这等邪物的消息,她惊恐地瞪大双眼,“魔尊把矛头指向我们了吗?不可能,谷内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她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江辞华臂膀,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江辞华微微侧身,躲开了她的手,视线没有落在她身上,撩眼看了一眼门口。
真是无情得很。
那么久不来寻自己,见着了也不来找他。
在门外时,看到成宜慕的手伸过来,江辞华便想躲开了,可后来他想让成延延主动走过来,硬生生忍住。
可是直到他们踏进门口,她却依旧没有半分动作。
所以她一点都不在乎吗?
“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成宜慕的话拉回江辞华思绪。
江辞华冷漠如冰的眼眸扫向成宜慕,她混乱的思绪马上被冻住,有些惴惴不安。
“魔玉已经随之前别苑死掉的那名弟子被毁掉了。”
轻悠悠的一句话在成宜慕耳中炸开,还未等她反应,眼前的人已经打开了花厅的门踏了出去。
点到为止。
这点信息已经足够了。
江辞华不愿多说,脚步甚至没有平日的悠闲,显得有些匆忙。
他只不过是来知会一声,给成宜慕一个选择。
如果成宜慕敢与甄道峦为敌,与他合作,那便能知道当年的真相。
如果她就此放弃,甘愿当一枚棋子,下场估计会落到和她母亲一般。
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并不想在这里多待。
江辞华分明想让成延延让步的,想不到,到头来慌的却是自己。
成宜慕看着江辞华背影,想要追过去,却无措地顿住了动作。
粉饰的太平逐渐崩坏,很多事件变得怪异起来。
那日谷主的态度分明相当严肃,一向爱面子的他,不惜在其他门派弟子面前家丑外扬。
可最终那件事情却是不了了之。
只说那位弟子突发恶疾,所以造成了误会。
再后来,魔殿被不知名力量捣毁,谷主也在那段时间断了右手。
只道是魔尊复仇,各门派理所当然认为魔族的覆灭是谷主谋划的。
只要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若真的是他做,根本不可能三缄其口,放着白白的功绩不要。
所以谷主身上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事,严重到即便断了手也不敢去追究,更不敢声张。
成宜慕思绪万千,触及真相的一角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隐隐察觉若是继续查下去,真相可能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她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跌坐在地面。
霞光从远山外袭来,洒满大地。
宴会似乎变得更加热闹,隔着重重花圃院墙也能隐隐听到那边的欢声笑语。
而这个时候这一处连行人也没有了。
那边越是热闹,就显得这处越是冷清。
成延延等在原地,固执想要一个答案,虽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心底害怕得厉害。
紧握的拳头还未松开,垂再身体两侧,慢吞吞地朝花厅门口看去。
抬眼看去的那一刻,门开了,她想跑过去,仅剩的一丝丝理智拦住了她的脚步。
再等等。
等江辞华独自一人的时候再过去,不要把自己搞得那般狼狈。
可能是成延延的视线太过明显,对方终于是察觉了,也望了过来。
两人隔着重重花影对视良久,晚风带着花香鼓起他们的衣裙。
然后,江辞华转身走了。
成宜慕没有出来,成延延朝着江辞华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雕花游廊上,才追上。
“江辞华,”前面的人闻言,停下脚步,转身垂眸静静看着她。
他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声响,如果不是就在眼前,她甚至觉得她没追上人。
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气氛似乎卡顿了片刻。
江辞华的目光慢慢往下移,最后停在她紧紧攥着月季花的手上。
瓷白的指缝有些许刺眼的红,那么用力握着,手掌肯定被花刺刺破了。
江辞华眸子瞬间冷了下去,越来越冷,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
紧接着,他终于还是开口了。
“我回去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成延延激动得往前两步,“我还在的话肯定会……
“所以你还是会离开。”凉凉的嗓音冷如冬水,他从未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过话,“你不是这里的人吧,所以一旦有机会,你不会选择留下来。”
铺天盖地刮来一阵大风,穿堂风呜呜地响,像野兽的低鸣。
成延延呆滞地站在游廊下,感觉浑身一下子冰凉,连指尖都在轻轻颤抖。
而她的嗓子像堵着一团湿漉漉的棉花,想说话,但所有的话音都被堵在胸口。
片刻后,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他知道了她的来历。
即便被拆穿了,他也没有觉得惊讶或者对她做一些不利的事,只不过是态度变得冷漠了一些。
本该是喜悦的,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等人都走远了,她还石化在原地。
狄文心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成延延的身影,成延延从昨晚开始就有点神色恹恹,闷闷不乐。
虽然这里是晨星谷势力范围之内,她还是有些担心了起来。
本来她也没把成延延的这幅状态放在心上,她和江岑的异样众所周知,失恋而已嘛,过段时间就好了。
然而来到这里后,成延延和其他人聊天一直心不在焉,她开始察觉有些不对劲。
一整个下午,成延延完全不见人影,她问了很多人,才寻了过来。
看着成延延孤单落寞的背影,狄文心轻轻走到她身边,问道:“你怎么到这里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成延延脸色难看得厉害,身体动了动,抬脚便往回走。
还没走下游廊,狄文心跟上她,走在她身侧。
“成延延,你今天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狄文心抬了几次手,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抚上她的背,声音突然变得轻柔,“谁欺负你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出气。”
遇到的事情太乱了,成延延神经乱七八糟,反应也变得迟缓。
直到背后一下一下轻轻的安抚,她才缓缓回了神。
然而心底情绪的由来说不得,像一块厚厚的透明屏障,把她和这个世界相隔开来,看得到却没办法触及。
不能深思,否则每每想到此处,一股难以言喻孤独不由分说地侵袭而来。
成延延慢慢蹲下,双手捂着脸,鼻头发酸,没有开口,但呜呜地哭了出来。
这个举动把狄文心吓得不轻,她也急忙跟着蹲下,像小时候那样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搂着她不断轻言细语地说些安慰的话。
“如果真的被人欺负了,你打回去啊,用法宝哐哐砸过去,普通弟子谁能抵得住!”
“以前不是很能的吗,谁的面子不好使,怎么现在娘们唧唧的……”
“哎呀,我这件裙子可贵,别靠过来,你眼泪都要晕湿一块了。”狄文心今天特意挑了一件最喜欢的裙子,见成延延把脸靠到她肩膀上,想躲但是没躲开,挣扎了一番,还是咬咬牙随她去,继续劝慰。
“你是谁呀,你是让人闻风丧胆,见着都绕道走的恶人啊,怎么会连这点挫折都受不了呢?”
成延延一噎,忽然就有些哭不出来了。
这人安慰人的话有些……独特。
狄文心依旧滔滔不绝。
“嗐,这有啥,不过是个男人嘛,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你家底那么厚,找几个养眼的男子一起也没有压力啊,还能哄你开心,你要是脸皮厚点,同时多玩……”
“我手疼。”成延延觉得狄文心继续说下去,大有会语不惊人死不休之势,连忙出声阻止了她的话头。
声音有些沙哑哽咽,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哪儿,我看看。”狄文心话还未说完,成延延手上的伤口也没看到,衣领传来一股力道。
下一瞬,整个人站到了两臂开外。
狄文心整个人呆在原地。
她是谁?
她在哪?
她什么时候站起来的?
懵了半晌,巨大的恐惧笼罩而来,她才反应过来,机器般一顿一顿转头看向蹲在成延延身前的人,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阵冷意,寒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