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顾文君。”
迅速冷静下来的是赫连幼清,她身上只穿着一件亵衣,略显轻薄的丝绸贴服在身上,仿若玉色的肌肤在亵衣下若隐若现。
一道闪电再次落下,哗啦的雷声中映衬着赫连幼清的面容越加森冷。
“你怎么在这里。”
顾文君眸光一转,率先笑道:“我在堂内时见殿下迟迟未到,这才斗胆走了进来,就怕恐生有变,殿下遇险。”见赫连幼清脸色沉冷,顾文君又继续道:“原本进入内室时我看着榻上有异,担心之下这才贸然过来。”
顾文君神情真挚,真挚的自己都信以为真。
“好在殿下无碍。”
赫连幼清看了良久,忽的笑了起来。
“顾文君,你当本宫会信?”
赫连幼清说的直白,直白的顾文君也跟着笑了起来。
顾文君笑的眉眼弯弯,瞳孔的黑掩藏在月牙的弧线中。“自然。”
赫连幼清:“”
落下的明晃晃的闪电中,顾文君嘴角的笑纹勾勒出浅浅的弧度,委实让赫连幼清觉得碍眼。
“不听通传,擅闯入内,顾文君谁给你的胆子!”赫连幼清厉声喝道。
她起身从屏风拽起一件单衣披在身上,一双脚踩在了雷电落下的光影中,明明暗暗下迫使的人都跟着低了三分。
顾文君站在塌边,两人本就身高相近,这时四目相对,倒是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浮在脸上的笑缓慢的收敛。
微妙的却在嘴角悄然绽放。
“殿下想要治我的罪?”顾文君道。
心下本就压着一团火的赫连幼清怒极反笑道:“怎么?顾家大郎觉得自己无罪?”
“非也非也。”顾文君摇头晃脑。“既然殿下早有打算,就算我说的再多也是无用。”
她偏头打量着脸色越加沉寂的赫连幼清。“殿下可觉得我说的不对?”
何止是不对,简直是胡搅蛮缠!
赫连幼清气的脸色铁青。“你觉得本宫冤枉你?”
“当然没有。”顾文君果断的摇头,她见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回答露出丝毫满意的情绪,又继续道:“就像殿下说的,擅闯入内确实不该。”她话音一顿,抬起眼却又快速的落下,睫毛轻盈的颤颤,在窗外的雷雨中越加显得轻盈。“我只是”她垂着眼,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叹道:“太担心殿下了。”
一道雷声哗啦的落下,吓得口是心非的顾文君一大跳。
暗道一声额米豆腐,顾文君暗搓搓的拍拍胸口,因话音落了半天也不见赫连幼清回复,不免心里都开始嘀咕起来是不是‘入戏’太假。
就在顾文君打算去看赫连幼清时,却听对方道:“你的目的究竟为何?”
顾文君甚至还没来得及抬眼,就见着率先入目的那双脚向她的方向迈进一步,然后又一步。
她一愣,下意识的退后半分,但并没有止住对方迈向的动作。
顾文君几乎有些不确定的抬起眼,却见着赫连幼清逐渐向她靠近。
眼瞧着即将面贴面,顾文君一时未反应过来又退了半步,岂知背后就是卧榻,一踉跄就跌坐在了榻上。
算不上重的摔在卧榻,顾文君心下微妙,一抬头就看到赫连幼清弯腰向她压过来的姿势。
顾文君:“”
将顾文君错愕的目光收入眼底,赫连幼清眸光低垂,瞳孔中黑色的眼波在明暗交界的卧室内明明灭灭。
直到赫连幼清伸出手,皙白的手指掐住了顾文君的下颚,迫使着对方微仰着头看向她。
对方惊愕的神情以及不知不觉中收敛的笑容不免让本就压抑的赫连幼清心中升腾起难以言喻的暴戾。
赫连幼清捏着顾文君的下颚微微的收紧,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浅浅的像是之前蓄起来的笑意,冷的寒在了人的心底。
“你想要镇南王府?”
她的眼中恍若夹卷着一团黑色的风暴,将之前的宁静统统摧毁殆尽。
被捏紧的下颚传来痛感,顾文君心下不悦,她睁着一双眼,目光停留在赫连幼清头上的那支玉蝉上。
玉色的小婵爬服在金色的叶片上,细腻的纹络中难以忽视的能量翻涌。
顾文君眸光熠熠,眼底难掩一团炙热。
而这样的炙热却让赫连幼清心下一惊。
这次反倒是轮到赫连幼清一时未察觉过来,就被恼火的顾文君拉住胳膊猛的往前拽。
赫连幼清脚下一踉,一旁的白玉陶瓷被撞得晃动的厉害,打了个圈落在地上。
哗啦一声声响,瓷器落地应声而碎。
被猛的拽倒的赫连幼清几乎是狼狈的摔在顾文君的身上,她腕上吃痛,心下恼恨的她一时未顾及地方搭在她腰上的手,以及另一只被捏紧迫使扬起的手腕。
赫连幼清正待厉声喝退,却在这时听到了顾文君压抑的声音。
“我想要的明明是你”
原本在东厨刚刚端着膳食走向内室的徐嬷嬷听到动静后一惊,她慌得顾不得侍女撑起的伞,连忙跑入了内室。
“殿下!”
只是她慌了手
脚的刚刚进入内室,却在见到眼前的情景时怔在原地。
而顾文君那句‘你’后却在听到徐嬷嬷的声音时戛然而止。
两人一时再次大眼瞪小眼,岂知落在他人眼里却完全变了味道。
顾文君被徐嬷嬷算不上客气的撵出观园时,外面还下着雨。
若不是看在当时情况是她被赫连幼清压在身下,两人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状况,徐嬷嬷恐怕已经不是‘撵’要的这样客气了。
揉着被捏红的下颚,顾文君撑着一把油纸伞,长衫有些松散,头发也微乱,模样看着着实有点落魄。
有一股寒风吹过,卷着衣摆打圈的起起落落,顾文君打了个喷嚏。
吸着鼻子走在廊下,偶尔能听到几声鸣叫,不多时一只鸦色羽翼白底肚皮的小燕子在她眼前滑行了几圈,而后便落在了她的肩头用鸟喙梳洗它的羽翼。
肆无忌惮的旁落无人。
仿若顾文君的肩头不是肩头,而是随处可见的木头桩子。
顾文君偏头看去,心下古怪。
只觉得落在肩上的燕子看着眼熟,似乎是前个儿那场雨见过。
这小燕子看着不大,眉心有一点红,羽翼黑亮都泛着光泽,在升腾起来的雨雾中倒也显得别致。
在顾文君打量落在她肩头的燕子时,赫连幼清却在徐嬷嬷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将人撵了出去。兀自纠结,最终觉得错误全在顾文君身上。
赫连幼清将自己关在屋内,想着刚刚顾文君的言行举止,越想越气,越气却是越想。
而后这念想一拐三道,从两人最初相遇到崖下相助最后对方破庙相救,明明觉得多少会升起感激,偏偏却半点让赫连幼清感动不起来。
委实怪了!
赫连幼清卷着毯子窝在榻上,抿着嘴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觉得纠结。
雨天之下她向来不喜将一众侍人留在屋中,就连暗卫都赶的远离屋外。
顾文君悄然无息的过来也不知是暗卫疏忽职守还是对方身形莫测钻了空隙。
赫连幼清也分不清纠结什么,脑袋却一时混乱,但最终却又停在了顾文君最后落下的那句话。
“我想要的明明是你。”
赫连幼清绞着毯子的一角落在胸口。
雨声不断,却少了雷电交加。
她忽然又想起了对方刚刚看着她的目光。
炙热的,仿若志在必得。
心里一时又变的有些慌,又有些烦。
道不明的意味儿。
这一场雨下了整整一天,好在顾文君没有生病,却听说观园的那位生了一通大病。
顾文君趴在栏杆上好以整暇的望着日头发呆,春光明媚适合远游。
暗搓搓的正打算抽个时间出去郊游,却听到了老太爷派人叫她去书房。
原本顾文君还以为是站在一旁看老太爷作画发呆,等到从书房走出来时脸上的表情还多少有些欲言又止。
“欲言又止?”顾文君看向一旁在她说完后缩了缩肩膀的东菱。“我?”
说这句欲言又止的是看了她好一会儿的东菱。
“嗯。”东菱点点头,模样看着有点可怜可爱。“大爷可是心里不爽利?”
“并无。”
她说道,落在她肩头的那只燕子在她肩头蹦了几下。
顾文君转头看向自从雨天后,只要她出了卧房必然会落在她肩头的燕子,心里虽有些古怪,却也并未太多放在心上。
尽管是因为又另外两件重要的事已经让她无暇多顾。
其一是镇南王叫她去书房的原因竟然是此番护送赫连幼清需要她陪同。
其二是明明剧情里没有这个环节,她是不是一不留神把剧情玩脱了。
至于剧情她是否玩脱她一概不知,但最起码也清楚此番进京对她而言绝非好事。
若是不出意外,京城里也该快到了夺嫡的关键。
一旦牵扯夺嫡,就算是她来自西凉,也多少受到波及。
镇南王让她进京,是好是坏对西凉而言作用不大,就算将她扣留在京,也绝对威胁不到性情凉薄的镇南王。
所以这次让她护送赫连幼清进京又是为何?
顾文君有些摸不准,从老太爷的书房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了西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俨然忘了之前还暗搓搓的决定郊游之事。
只是不想,老太爷此番令她进京,倒是加快了二房和三房的速度。:,,,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