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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会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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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润航借着电话里聊不清楚为由,把顾铮约到了澳珀大宅;这地方顾铮并不陌生,但他从未在这个时间点踏足,跟着服务生走进一幢只在夜间营业的英式酒馆,里面昏暗的灯关装饰和复古的吧台设置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穿过大堂步上螺旋楼梯,顾铮被带进了一间小包房,正对门口的墙上有一个壁炉,里面正燃着取暖的火,时不时发出哔哩吧啦的声音;

    右手边有一扇做旧的窗户,左手边有一面通天书柜的墙,书柜往前几步的距离有两张皮质沙发,简润航就坐在其中的一张。

    顾铮出现的时候,简润航没有起身迎接,一侧的嘴角稍稍扬起,将手里的杯子放到了桌上,然后把桌上另一杯威士忌向前推了推:“尊尼获加,蓝方,2025年产,特地为你选的。”

    “我没有深夜饮酒的习惯,”顾铮解开西服的扣子,在空着的沙发坐下,取了一侧的瓶装气泡水,倒进桌上放着柠檬片和冰块的空杯子里,“喝水就好。”

    “以这样的方式让你现身与我谈条件,是无奈之举,林思妍逼我太紧了,我需要找个人,能保我周全,她这种看似有选择实则无路可退的紧迫感,我想你应该会感同身受吧?”

    “你是如何获知perpetual的真实身份的?”这是顾铮来到这的最大动因。

    “在广州,替你善后梁泽超的时候。”

    顾铮喝下一口冰水,握着杯子的手指重得有些发白,小心如他,那次是为数不多情绪压到理智的情况:“简总如果有确凿的证据在手,应该不会选择这样的谈判方式。”

    “我不得不说,你那晚发的脾气和后来通过萧霆烨对王者那边的施压,的确震慑到了梁泽超,他并没有直接告诉我perpetual是谁,只给我圈定了一个范围,他就藏在我见过的人里。”

    “以简总的社交和人脉,直接定位到我这,应该不只是靠梁泽超的一面之辞吧?”

    “为了找出反制林思妍的方法,我费了些心力和资源去查了林瀛资本在国内的发家史,找到了些陈年旧事,perpetual退圈的那一年,有一笔足以动摇方向性发展的合作款项从林瀛资本撤资,操作方与顾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周围姓顾的人并不多,与电竞圈有关的,恰巧只有你一个。”

    顾铮眸色一暗:“perpetual是否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决定权只在我身上,即便你把一系列线索和推理公布出去,没有当事人或者亲历者出来佐证,这件事最后都会淹没在浩如烟海的消息池里,成为无人认领的谈资。”

    “别人可能确实不在意,但林芷沐多少还是会有想法的吧?”

    “我们,分手了。”顾铮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不稳。

    “可你还抱着复合的想法,不然,平安夜那天,【零墟】的那一场活动不会来的这么急,不是吗?”

    顾铮不得不佩服简润航抽丝剥茧的能力:“你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争取时间和自由。”

    “具体一点。”

    “【百鬼夜行】主创的推荐名单我可以给,但不是现在,等【幻夜】的ipo落幕之后,我需要一个能全身而退且无后顾之忧的方案。”

    “她给你的截止日期是?”

    “二月初二,龙抬头。”

    “如果我协商失败呢?”

    “在林思妍对我围追堵截的时候,为我提供一个避风港,我想,她应该不会对【零墟】的人下手。”

    “你的如意算盘打的挺响。”

    “商界波云诡谲,我得找好靠山,你可以放心,perpetual的身份,在林思妍对我出手前,不会出现在任何公众渠道和私域社交,包括,辛怡。”

    获知简润航的需求后,顾铮没再久留,在赴约之前,他已做了最坏打算,让萧霆烨和林云炎分别做好准备,「perpetual就是【零墟】的幕后大老板和顾氏大少爷」的消息很有可能要冲上热搜,但现在看起来,问题并没有那么紧迫。

    他简单地在微信群里报告了会面进程,还大家今晚安眠就陷入了独自孤寂的状态,公司的舆论,总归有其他人可以帮忙,可与林芷沐的关系要如何修复的确是个难题,现在加上了简润航埋的这颗雷,坦白perpetual马甲的事迫在眉睫。

    好在,眼下顾铮还有一个天赐良机,生日那天寿星最大,或许在许愿的时候,用诚恳的道歉去交换真相大白后的原谅是可行的。

    然而,林云炎和赵睿对顾铮要在生日那天自爆身份的决定持反对意见,第二天上班时间,两人早早就等在顾铮的办公室,正主进门的时候,桌上的茶都已经变温了。

    “出什么事了?一大早在我这正襟危坐。”顾铮

    “我们是来悬崖勒马的。”林云炎

    “铮哥,以你跟林芷沐目前的暧昧程度,还不足以承担起这么大一个骗局的揭晓,我建议你还是暂时打消让perpetual出场的念头。”

    赵睿说话不带拐弯,戳得顾铮心里微微地疼,他皱了一小下眉头,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我不希望她是从别人那知道这个消息的,况且,我答应过,要让perpetual跟她见一面。”

    “要见面,也得是在一个万全的状态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孤注一掷。”林云炎

    “当初劝我抛开顾虑,尽早把话说开的是你们,现在让我先苟一阵,从长计议的也是你们,”顾铮给桌上的茶壶换了一泡水,“不如,你们告诉我,什么才是合适的坦白条件。”

    “你侬我侬的时候和貌合心离的时候怎么能一样!”

    林云炎的反驳引得顾铮停下暖杯的动作,抬头瞪了他一眼,但他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且不说你能不能合理解释瞒了她这么久的原因,如果林芷沐问起退圈的原因,你是打算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赵睿倒是有了比顾铮更大的反应,半口茶呛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顾铮看了他一眼,给他递了张纸巾:“这些太复杂的纠缠,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伤神,即使告诉她了,芷沐也没办法帮着解决,何必平添烦恼。”

    “简润航给的时间期限还很长,你就不能先把林芷沐追回来,再聊perpetual吗?明天是你生日,烛光晚餐,浪漫夜景,烟花开路,温润示爱,没有女生不动容,在这样的氛围下,先求和才是正经事。”林云炎

    “我同意林大的说法,与林小姐复合,是你最真实的想法和最值得分享给她的生日愿望,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赵睿

    “我想一想,”顾铮给自己斟了杯茶,兴许是刚刚聊天的时间耽搁了冲泡手法,此刻送进嘴里的那一口茶汤竟有些苦涩,“ray,明晚,可能要麻烦你加个班,万一我和芷沐聊崩了,我需要你帮忙送她回学校。”

    “好。”赵睿

    到底要不要在生日晚餐上揭晓答案的思考,折磨了顾铮一天一夜,无论他怎么调整,脸上的疲惫感都没办法完全消除,以至于林芷沐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零墟】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两天,公司事情很多?”坐在副驾驶位,林芷沐抓着安全带略微有些紧张。

    “还好,”顾铮淡淡地回应着,“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吃饭了,所以有些不安。”

    这回答不是情话,但落进林芷沐的耳朵里却带了些撒娇的情绪,她不敢去细看顾铮的表情:“我,哪有,这么可怕。”

    “不是你问题,”顾铮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声音沉了一些,“是我,怕自己会犯规。”

    听到这话,林芷沐的脸迅速红了起来:“别开,这种玩笑。”

    知道林芷沐脸皮薄,顾铮也没追着越界,收回试探的心思专心开车,嘴角却是止不住地上扬;这个时间恰巧是上海的晚高峰,主干道的车走走停停,轻易就扰得人不耐烦,可车厢里的暧昧温度却适时地把这份焦躁包裹起来,被堵车撑长的时间,配合着心跳的节奏,一点一点地把两人对彼此的期待烧得更旺。

    车朝着远离市区的方向行进,穿过陆家嘴的中心地带,周围的热闹也逐渐消停了下来,林芷沐望向窗外,忍不住发问:“我们现在要去哪?”

    “迪士尼。”

    顾铮没玩留着惊喜的那一套,但这答案却让林芷沐有些意外,迪士尼的童话设定与顾铮的精英身份有些格格不入。

    “怎么想着要去那?”

    “在高速运转的都市氛围里待久了,突然想返璞归真,趁着生日短暂地逃避一下现实与喧嚣,去童话王国里当一个有主角光环的王子。”

    “你一直都是闪闪发光的样子,只要你出现,其他人就会黯然失色,不需要回到迪士尼去验证王子身份。”

    林芷沐这话并不是奉承,每次顾铮出现时,她的注意力都会不自觉地被牢牢吸引,在她的视角里,身边的这一位,是能成为众星捧月的主角的。

    顾铮笑了笑:“可只有迪士尼,才有你想看的烟花秀。”

    “你的生日,怎么把我的愿望摆在第一位。”林芷沐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着。

    “忘了吗?我是个喜欢「抄作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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