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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铮的这一下让林芷沐猝不及防，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脸迅速红了起来，林芷沐的脑子里闪过许多种可能，不管哪一种，她似乎都不抗拒。
但，她做好了准备，对方却在靠近到最后那么几公分的时候，踩下了刹车：“怎么跪在地上。”
顾铮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哑，但这是他极力控制过的温润。
“有，有点，够不着。”林芷沐垂下眼不敢再与他直视。
“先起来。”顾铮这么说着，可箍在林芷沐腰间的手却没松开力道。
“你得，先，松手，不然，我，起不来。”
林芷沐的声音小的像蚊子，细碎地钻进顾铮的耳朵里，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阵痒又被勾了起来，本想松开的手，又不愿意放了，索性直接将人抱起来，轻放在自己刚刚落座的地方，然后蹲在了林芷沐的面前，保持着低位的谦卑。
“说好了，以后都不会让你够不着。”
此话一出，暧昧即刻升温，在这样的距离和视角之下，林芷沐怎么也避不开顾铮炽热的目光，她像是被蛊惑了那样，机械地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主舞台的方向升起一颗照明弹，划破黑夜长空；随着它在空中的绽放，今晚【零墟】的盲盒也被打开了。
听到背后的声响，顾铮才收起了罩在林芷沐身上的注意力，他伸手取过被随意放在一边的眼镜带上，手里还握住林芷沐临时准备的，要送给自己的礼物，他站起身，恢复了往日里一贯的冷静与温和。
在这个揭晓的关头，反倒是林芷沐更着急，她抢先一步跑到玻璃窗前，注视着刚刚顾铮告诉她的主舞台方向，烟火落下的那一刻，所有的探照灯都被电亮，那一块空地上，满满都是人！
“顾铮！快看！是派对的气氛！”
林芷沐回过头去寻顾铮，发现他的眼睛里有光。
“嗯，看到了，看来【零墟】过往一年的运营，踩到点子上了，也不枉大家辛苦一场。”
玻璃窗外，数十颗烟火跟随着音乐的节拍腾空，把整片黑夜都染成了彩色。
“可以出去露台看吗？”
林芷沐对看烟花这件事有着极大的热情，待在玻璃房里虽然暖和，但这里的亮如白昼，且有房屋框架的限制，远不如户外空旷处那般惊艳。
“好。”
顾铮的回应才刚说出口，林芷沐就像只兔子蹦跶出了玻璃房，也不管室外的温差，兴奋地跑到露台最前端，抬头望着一团又一簇的绚烂。
顾铮紧着脚步跟了出来，立在了林芷沐身边迎风的那一侧：“芷沐，谢谢你陪我过节。”
“也谢谢你带我看这么盛大的音乐焰火晚会！”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看今后的每一场烟花。”
这突如其来的承诺让林芷沐有些晃神，她转过头看向顾铮，发现他的眼睛里没有戏谑也不是冲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顾铮，你……啊啾……”
林芷沐不确定顾铮这话算不算是某种程度的表白，她想问又不敢问，终于开了口，却被这无预警的喷嚏拦在半路。
“小心着凉。”顾铮立刻脱下自己的大衣外套将林芷沐裹在了里面，“如果还想继续看烟花，就回玻璃房里去吧，这边风太大，大冬天的感冒，得折腾很久。”
“这场演出，什么时候结束？”
“整场晚会要持续到午夜，烟火会在每个整点燃放15分钟，不过零点的那场，会留到线上进行，把用户重新引流到【零墟】里去；但我不打算让你看完全程。”
“为什么？”
“从下午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饥寒交迫的留在这，是打算要在今年的万圣节cos卖火柴的小女孩了？”
“哪有这么夸张嘛！”
顾铮伸手抚了抚林芷沐的头，软着声音哄着：“听话。”
“那，走吧？趁着烟火的光亮，回去的石子路能好走一些。”
“好，不过，等一等。”顾铮摊开手掌，林芷沐的串珠手环一直被他握到了现在，“礼物，我很喜欢，不打算给我带上？”
“其实，这手环，是刚刚我为了调节气氛，临时拿来救场的，”林芷沐不好意思再撒谎下去，“礼物，我确实没准备，过两天再补给你好不好？”
“它对你很重要？”
“没有，街边小店随意买的，带过几回，拿来送人有点寒碜。”
林芷沐伸出手打算收回东西，可顾铮却合起掌来，不让她取走：“可是我很喜欢。”
“真的？”
“嗯，可以帮我带上吗？”
“好！”
林芷沐不愿拂了顾铮的兴致，取了手串将它绑在顾铮没带表的左手手腕。
顾铮今天没穿正装，这颗小点缀不仅不突兀，反而增加了俏皮的节庆氛围，他举起手腕自我欣赏了一番，才满意地把手环缩进袖口。
两人虽然是按照原路返回，但有着烟花与音乐作陪，林芷沐对玻璃栈道的恐惧降到了最低，甚至还能跟着鼓点节奏在led的水面上蹦跶出好看的涟漪，下了玻璃栈道，她主动停在了石子路的入口处，等着身后信步的顾铮跟上来。
“怎么？”见林芷沐立在那不动了，顾铮加快了几步，凑到她的身边。
林芷沐伸出手臂，摊开手掌，置于顾铮面前：“顾总，您的人形拐杖已就位，等待下一步工作指示。”
顾铮被林芷沐这煞有介事的样子逗得发笑，他把手轻轻搭在林芷沐的手臂上：“有劳林小姐带路。”
林芷沐拍了拍顾铮的手背，示意出发，可这一触却摸到一股透心的凉，她才想起来，顾铮的大衣此刻正披在自己身上，而他的衣着略显单薄，若不是自己这一下，顾铮怕是准备一路吹着冷风回停车场。
她立刻挣脱开顾铮的手，准备把衣服还回去，却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把衣服压回在了肩上：“穿着，晚上风大，我不冷。”
“手都这么凉了还逞强。”
“那要不，你帮我暖一暖？”
顾铮把双手捧到林芷沐的跟前，厚着脸皮让她给自己取暖。
林芷沐没犹豫一秒，就用自己温热的小手包裹住了顾铮的双手，然后把脸凑了上去，不停地哈着气为他解冻。
暖流顺着林芷沐的气息一阵一阵地钻进顾铮的皮肤，沿着血液爬上他的心坎，整个人很快就燥了起来；顾铮觉得这磨人的暧昧要是再继续下去，自己怕是要在这冬夜里，被烫出理智的缺口再也补不回来了，于是赶紧牵过林芷沐的手，把两人拉回现实。
“蓄的温足够支撑回车里了，走吧。”
“好。”
回到车上，林芷沐的饥饿感逐渐攀升，顾铮一脚油门，把人带到了浦东新区船厂创意园区的一家西餐厅。
入座后，被万圣节元素点缀过的炉烤南瓜汤、惠灵顿牛排、三文鱼塔塔、热熔岩巧克力蛋糕很快就上了桌。
略微填饱了肚子，林芷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顿晚餐，应该是顾铮提前安排好的，因为这家店走的预约制，她曾不只一次出现在高端餐厅探店博主的视频里，在这样特殊的节假日，若不是提前定位，怕是绝无可能坐在全餐厅景观最好的包厢里用餐。
“今天的安排，你计划了很久？”
“还好，差不多就是从确定【零墟】要做线下活动那时候开始。”
“这么早？！”【零墟】的万圣节活动从10月1日就开始了线上部分，按照顾铮的回答，他起码在自己生日前后就已经定下了今天的行程，林芷沐有些惊讶，“你不怕万一有别的紧急任务需要你去办？”
“即便是有，陪你的几个小时，还是留的出来的。”
“在你原本的计划里，一起过节的，还有其他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顾铮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微微正坐：“没有别人。我对过万圣节没有太大的兴致，唯一的想法就只有或许你是想过节的。”
“那如果，我真的没办法陪你呢？”林芷沐直视着顾铮的眼睛，她的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想要得到解答。
“你出门的时候，总归需要个司机；也幸好，你不是非得在milky way待到派对结束才离开。”
林芷沐这才明白为什么昨天听到自己要去milky way参加万圣节派对，顾铮像是憋了口气，无处发泄。
“其实你可以早点告诉我的，至少那样，我准备礼物的时候，不会这么窘迫。”
“这次是我欠考虑，下次，我会吸取教训，先定下你的档期，今年圣诞，一起过吧？”
“圣诞的档期我现在还真没办法答复你。”
“怎么？已经有打算了？”顾铮的眼睛里闪过一秒钟的失落。
“对，是铁面无私的学校给我做好了初步的打算，通常在那个时候，都是考试周。”
听到这理由，顾铮的表情才恢复了和缓：“好，到时候再安排。”
这顿饭就在这样轻松闲适的氛围里走到了尾声，顾铮绅士地准备要把专属司机的头衔落实到最后一刻，他开了门，打算牵着林芷沐出餐厅，但身后的一句问候，却让他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