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最优解
对顾铮来说，每一个独自待着的周末都属于工作，收到林芷沐的消息时，他正在办公室看赵睿发过来的数据，手机在桌上微微震动，他下意识地就点开来，简单了解了情况，就开着车往林芷沐的学校赶。
等接到人，顾铮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反倒是林芷沐着急地有些无措。
“怎么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觉得自己已经很警觉很小心了，可还是被他套了话。”
“简润航浸淫商界几年了，而你涉世未深，被他拿捏不奇怪。”
“估计【幻夜】转头就要把枪口对准【零墟】了，没想到你们在辛怡那千防万防的，漏洞居然在我这。”
“从简润航的角度，他觉得【零墟】舍弃了【幻夜】自行开发线下社群，利好的是整个线下活动市场；
【幻夜】的估值在这个时候水涨船高，会助长他们的虚荣感，也会劝退一些价格敏感型的投资者。商战的实操性会比你读到的理论更复杂，公司的事，让我们来操心就好。”
“还有，一件事。”
在微信上聊天的时候，林芷沐只把下午跟简润航的谈话坦白了一半，关于林瀛资本的那部分，她没提，此刻坐在车里，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要说一说，
“就是，简润航还怀疑【零墟】有意与林瀛资本合作。”
这话倒是让顾铮始料未及，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要跟林瀛资本谈合作的明明是【幻夜】，怎么突然又牵扯了【零墟】进去。
“你们怎么会聊到林瀛资本那去？”
“因为辛怡，最近，跟那边，多少，有点联系；但我向你保证，她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没想过要跳槽。”
“简润航还真是草木皆兵，如果【零墟】真的有意向找林瀛资本合作，我们可以做到密不透风；就让他误会着吧，反正横竖都是假想敌的待遇。”
“我现在真的非常后悔，在高铁站没硬气一点拒绝他的顺风车邀请。”
听到这，顾铮小叹了口气：“是临时决定今天回上海的？”
“也，不算临时，今天周六，回来在寝室休整一天，周一要开组会。”
“周末，我不加班；你本来可以避开简润航的。”
顾铮语气不重，但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林芷沐觉得他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生气。
“下次，我会注意的。”
林芷沐垂下眼，声音小得像蚊子叮。
“没有怪你的意思。”
看林芷沐这反应，顾铮就知道自己刚刚那话是词不达意了，但即便补上了后面这句，车里的气氛也没缓过来多少，好在，车恰好拐进了「曾公子」所在的那条街，他迅速停好车，将自己解救了出来。
“走吧，先去吃饭，没预料到你今天回上海，周末不太好找餐厅，「曾公子」比较不容易出错。”
林芷沐点了点头，抱着怀里的伴手礼下了车，见顾铮绕到自己面前，就把东西递了出去：“这是我从杭州带回来的，伴手礼。”
这下，顾铮的眉眼泛起笑意，把东西从林芷沐手里接了过来：“特地给我准备的？”
“是，也不是。”
林芷沐的回答勾起了顾铮的好奇，他快步把人领进常年预留的包间，没等服务生进来开茶，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个明确答案。
“所以这里有让我转交给云炎的东西？”
“不是，这里的东西，都是给你；但我从杭州回来的时候，分别给你、我哥、赵总准备的礼物，杭州特产数来数去也就那几样，拿得出手的不多，所以东西有些交叉，没办法用上「特地」两个字了。”
林芷沐的用词严谨让顾铮觉得格外有趣：“现在能打开吗？”
“当然。”
长久以来，顾铮对拆礼物的兴致一直不高，实用的不实用的，他一概不缺，但今天心里却翻涌起许多的惊喜。
他小心翼翼地把几个礼盒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在桌上，看包装，他猜得到是茶叶和茶点，林芷沐也没继续卖关子，顺势透了底。
“在我印象里，你不太喝咖啡，好像对茶叶的兴趣会高一点，虽然可能比不上你平时喝的大红袍，偶尔换换口味，小清新的绿茶也不错。”
“你怎么知道我平时都喝大红袍？”
“是上次在萧总家，你跟菀姐聊天的时候说的呀。”
如果不是林芷沐的解释，顾铮完全不会想到，自己跟苏菀这么稀松平常的一句对话会被她记在心里，他认真的把每一样礼物都拿出来过了一遍，然后把他们一件一件细致地放回袋子里。
“嗯，是值得换一换口味，你给他们准备了什么？可以说吗？”
“可以。给我哥也准备了龙井茶，不过想着他有妻有儿的，就给嫂子准备了丝绸围巾，给侄子准备了藕粉，山核桃。”
“想得还挺周到。”
“跟他让我带回家的那些伴手礼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嘉麟楼的流心奶黄，10头中东干鲍，18头特级花胶，北极野干参，冬虫夏草，云南远年普洱，这伴手礼贵重的，我爸妈以为我是救了我哥一命，差点就让我抱着野生大黄鱼来回礼了。”
“再怎么说，也是林家大少认妹妹，这点礼还是得讲究的。”
“后来我想了想，论品质和价格，断然是不可能比得过了，所以只能将就着讲究心意了。”
“赵睿呢？你们就见了一次，要怎么考虑礼物的适配性？”
“给赵总选礼物最简单，主要目的就一个，那就是保下辛怡的小命。”
林芷沐到底给赵睿带了什么礼物的悬念一直被保持到了周一辛怡打卡离开【零墟】。
非常懂“人情世故”的赵睿原封不动地把林芷沐托辛怡带过来的礼物以及辛怡的送礼「祝福语」完整转移到了顾铮的办公室。
“我们正想去找你呢，”林云炎的那份礼物，在他昨天被顾铮催着“路过”复旦大学的时候，就由林芷沐本人亲自送达，“我妹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提神醒脑，降火补气，两件套。”赵睿
“什么意思？”林云炎
“按照辛怡的说法，杭白菊是为了让我在怒上心头想骂人的时候清清热、解解毒，放她一马，山核桃是为了让我在苦思冥想补大坑的时候提提气、补补脑，绕她一命。”
赵睿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并没有多夸张，可这极具反差感的内容逗得林云炎哈哈大笑，就连一贯沉稳的顾铮都忍不住眯了眼浅笑。
“事情交代完毕了，我回去继续工作了。”赵睿
“等等。”顾铮及时踩下了赵睿要离开的刹车，“我有正事要跟你们商量。”
“你说。”林云炎顺手拆了顾铮摆在茶几上的一盒龙井酥，挑了一块塞进嘴里，“阿铮，你最近换口味了？这龙井酥甜的发腻啊。”
“配西湖龙井，正好。”顾铮的回答轻描淡写，但看向林云炎的的眼神却有些想刀人的意思。
“明白了，你不是换口味，你是单身久了，味觉失聪。”林云炎
顾铮没理会林云炎的吐槽，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换了付说正事的面孔：“根据芷沐的说法，简润航认为自己确证了【零墟】要自行开发线下社群的消息，并且似乎有意去趟他们跟林瀛资本合作的那趟浑水。”
“前半句理所当然，这后半句是怎么回事？怎么把我们牵扯到林思妍那去了？”林云炎
“她说的是，辛怡跟林瀛资本有联系，被简润航怀疑是代表我们去谈合作。”顾铮
“我查过辛怡的实习经历和项目工作，其中最短的一段就是在加入【零墟】之前，参与林瀛资本的一个线下活动项目，早上入职下午解雇的那种，
就大概是简总来我们公司路演的前几天，原因是在项目组里配上了梁泽超，被搅黄了；所以她跟那边有联系，也不算是很稀奇的事。”赵睿
“如果只是惯常的联系，引不起简润航这么大的关注，我猜她可能是直通高层找林思妍去了。”顾铮
“她找林思妍做什么？人都在【零墟】实着习，难不成还想脚踏两只船，去林瀛资本分杯羹？”林云炎
“她应该，不是为自己去的，若真是为了自己的什么目的，辛怡犯不着瞒着简润航，大概率是帮芷沐牵线搭桥。”顾铮
“你的意思是，找林思妍有事的是林芷沐？”林云炎
“我觉得，芷沐她，好像还在追踪perpetual的痕迹。”顾铮
“你不是说交了论文，她就该放弃了吗？”林云炎
“她比我想象的，要执着的多。”顾铮
“我们跟复旦的校企签约仪式被安排在25号那一天，也就是下周三；当天的开放日活动中，milky way那边，除了现役五人组会出席，我们熟悉的那几位老朋友也会来；
再加上林思妍和简润航，修罗场出现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所以，铮哥，我不建议你出现。”赵睿
“ray说的对，如果你是担心被翘墙角，这事我去帮你拦，哥哥去看妹妹，顺便带她在身边见见学校领导，总不会有人横刀夺爱吧？”林云炎
“辛怡那边，我可以以工作的名义，把她捆绑在我们的活动现场，保证她也见不到林思妍。”赵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