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关系
从顾铮和简润航分别得到了保证，辛怡对合作的事算是下定了决心，但她实在不想独自跑去【零墟】，对着像机器人一样的赵睿，在签约前逐条确认协议内容；所以死活拉上了熬了大夜写论文的林芷沐，一起到了【零墟】。
两人到的时候，顾铮、林云炎、赵睿恰好分别在开不同会，她们只能待在会议室里干等着。
这会议室隔音效果绝佳，除了中央空调轻微的送风声，就再无其他，即使手捧着咖啡，林芷沐的眼皮仍旧止不住的打架。
“我真的不行了，得眯一会儿，人来了喊我。”
“你这乖宝宝的作息怎么比我天天被骂在外乐不思蜀的人还不正常？”
“写论文期间，谁还顾得上正常作息啊，能活着就不错了。”
“只是篇小论文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等毕业论文的时候，怎么办？”
“我哪是被论文折腾的，明明是被你这亲闺蜜残害的，要不是为了陪你来签约，我现在应该安稳地在床上躺着补眠。”
“我这不是第一次签约遇上这么严谨的流程嘛，得多找个人把关，几位大佬说了，只能向你透露，那可不就只能让你陪着来吗？”
“行了，先不聊了，我现在脑子都成浆糊了，再不让我睡，晚一点看漏条款出了岔子，别怪我。”
“好好好！姐妹你找个舒服的姿势，我一定认真守护你的睡眠。”
林芷沐这觉才没睡上几分钟，会议室的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不是赵睿，而是顾铮，他手里没拿任何文件，想必不是来代替赵睿走签约流程的。
“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顾铮压低了声音，视线落在林芷沐身上。
辛怡轻手轻脚地从座位上起来，把自己快速移到顾铮附近：“她在补觉，昨晚熬夜写论文，秘书小姐说，赵总的会还要一会儿才能完，所以芷沐抽空眯一下，要叫她起来吗？”
“让她睡吧，”顾铮顺手把会议室的灯光调暗了些，“你拉着熬大夜的人过来签约，是需要她帮你审合同？”
“其实……也不用，”辛怡看着顾铮的表情，生怕自己说一句是的，就得丢了这份工作，“只是觉得，芷沐比较细心，看文件比较快，可以一目十行之后再讲给我听，比较节省时间。”
“如果你比较习惯语音的方式，我跟赵睿说，让他逐条解释给你听。”
“不用麻烦赵总，”辛怡立刻摆手拒绝，“我可以，自己看的。”
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摊上事了的赵睿恰巧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他一眼就扫到了会议室角落里趴着睡觉的人，把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怎么不开灯」给咽了回去。
“要换个地方签约吗？”赵睿
“嗯，你带辛小姐去办公室，逐句翻译给她，确认好条款再签字。”顾铮
“好。”赵睿
“等一下，我得先，跟芷沐打声招呼，我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吧？”辛怡对顾铮的这个决定有些抗拒。
“我在这陪她，你们处理完所有流程再回来。”顾铮
“好，好吧。”辛怡
※※※※※※
本想着带了个帮手能避开跟赵睿的尴尬独处，可到头来辛怡仍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如果辛小姐准备好了，我们就从第一页的细则开始？”
赵睿平静的声音里没有埋怨的情绪，仿佛在处理一件他的日常公务。
“其实我对合同内容，没有太多疑义，赵总你不用真的一条一条跟我确认；你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快速把那天没看完的过一遍，然后就签字。”
“正常解说的语速是一分钟200字左右，这份合同大约2万字，从头到尾过一遍是100分钟，加上问答环节，我们需要给林小姐创造2小时的补觉时间。”
“只是需要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各自忙碌，互不打扰。”
“你让林小姐陪你来，只是因为不想单独跟我聊合同？”
昨天短暂的相处，已经让赵睿觉察到辛怡对自己的态度，此刻她的推脱，让他更加确定，辛怡不太愿意跟自己交谈。
“没有，赵总多虑了，”虽然内心是这么想的，但签约之后，赵睿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辛怡总不能当着面跟他闹不愉快，“是我觉得，她看合同，会比较快，怕我这个慢半拍的人耽误你的时间。”
“如果你想一个人清净地看合同，沙发区请便，不过，我想提醒你，别抽烟。”
“不抽，坚决不抽，但，我可以要杯咖啡吗？”
“好。”
※※※※※※
赵睿带着辛怡离开会议室后，顾铮把空调的温度也调高了一些，然后在林芷沐不远的地方坐下。
辛怡预约时间的时候并没有提前告知林芷沐也会来，是赵睿得知了来的人一个姓辛一个姓林，才给顾铮发去了消息。
彼时，顾铮只想着过来把人带回自己的办公室，所以是空手而来，甚至连手机都没拿。
现在，他只能随手搜罗了会议室里的公用平板电脑，简单的处理一下公事，害怕吵醒身边的「睡美人」，他甚至都不敢用正常的力道和速度使用电子笔。
好在，林芷沐也没真的困到睡死过去，不过半小时她的睡姿就给她带来了手臂发麻，脖子酸痛的体验，再也没办法继续安稳补眠下去。
她艰难地直起身，甩了甩手臂，然后才张开惺忪的睡眼，发现周围的灯暗了一大圈。
“醒了？”
顾铮看着林芷沐走完一整套苏醒的动作才缓缓开了口。
听到顾铮的声音，林芷沐才回过神自己这是在【零墟】，而一起来的辛怡不见了踪影：“辛怡呢？”
“她跟着赵睿走签约流程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你来了很久了？”
“有一会儿了。”
“怎么不叫醒我？”
“反正没什么要紧的事，去我办公室等吧，你的咖啡冷了。”
林芷沐顺着顾铮的话看向眼前的杯子，那杯入座后被送到自己手上，且只喝了一口的咖啡已经冷得散发不出一点香气。
“好。”
跟着顾铮，林芷沐第二次踏进了他的办公室，上次来的时候，窗户外面只有电闪雷鸣，看不到任何景色，但今天晴空万里，俯瞰下去，黄浦江岸的景色尽收眼底。
“这次，不怕了？”
顾铮在林芷沐的背后站了一会儿，确认她没像上次那样发慌才转身去给她做咖啡。
“我不恐高，上次是因为天气的缘故，感觉自己身处末日风暴眼；啊啾~”
林芷沐话还没说完整，一股寒气入体，逼出了一个大喷嚏，顾铮的办公室温度比会议室低很多，刚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起了些鸡皮疙瘩。
“我的办公室可能是有点冷，”顾铮停下了冲咖啡的动作，去一旁的柜子里取了件羊绒披肩递过去，“别冻感冒了。”
“谢谢。”
林芷沐接过披肩把自己裹了起来，“昨天，辛怡去找简总了，我让她以「我向我哥要了个内推名额」的理由，去解释她即将入职【零墟】这件事，因为我觉得简总，迟早会知道的，不如先假意坦白。”
“嗯，这借口不错；那关于周鑫的事呢？”
“辛怡也解释了我跟周鑫的关系，但是……”
“但是他不相信？”
顾铮给手冲咖啡里加了淡奶，然后才端到了林芷沐面前。
“他知道上次，去酒吧接我的人，是你了。”
“这是事实，没有什么好瞒的。”
看上去，顾铮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也不反感。
“可是，上次，林总对大家说的是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我们对外，不是一直这么公开的吗？”
“之前，见过我们同框，还知道我们分别身份的人，并不多；梁泽超跟你的圈子交集不深，烟姐、萧总他们又是你的朋友，稍微解释一下不会有太大问题；现在，简总知道了，你们在同个圈子，存在着亦敌亦友的关系，我怕会给你惹麻烦。”
“我不是活在聚光灯下的公众人物，而【零墟】的对外代表是云炎，简润航很难利用这些八卦消息掀起什么风浪，
即便他真的要拿我们的关系说三道四，【零墟】两位高层私底下还存在着另一层关系，在资本市场上，或许更能被解读为合伙的稳定性，所以，不麻烦。”
听到顾铮的不介意，林芷沐的表情明朗了很多：“那就好，不过，顾总，如果你哪天需要一个单身身份，就告诉我一声，我来配合你官宣一下分手。”
林芷沐的提议让顾铮微微皱了下眉：“论文，进展还顺利吗？”
“算，顺利吧，虽然时间有点紧，但是下周应该能按时交稿。”
“时间紧，还花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陪闺蜜来签合约？”
“这个，她说，见到赵总，有点紧张，所以，让我陪她过来。”
“签约之后，赵睿会是辛怡的直属上司，总不能一直紧张下去。”
“听辛怡的形容，好像赵总的性格，跟萧总有点像？”
“他们两个确实拥有同款理工科思维，但赵睿没萧霆烨这么孤傲，说话也温和许多；所以你不用担心辛怡和他的相处，多放点时间在你自己的事情上。”
“现阶段，我除了论文，也没别的什么事情了。”
“我指的就是你的论文进度，因为，我不太想听你继续喊我顾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