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界限
“收银员把东西都堆一起了，要不把东西放后座，我先分一分？不然一会儿雨下大了，到学校附近不好折腾，会淋雨。”
顾铮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后备箱，把东西取出来，等他打开车后座门的时候，发现林芷沐已把两盒蛋糕放在了副驾驶室的座位上，轻叹了口气。
紧接着，他就发现，这一路上，林芷沐的所有注意力就被放在了把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上，根本没抬头看自己一眼。
“过了下个红绿灯就到了，你，整理的差不多了吗？”
顾铮的目光飘向后视镜，发现林芷沐正拿着手机发消息。
“嗯！我给你转了170，蛋糕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感谢顾总送我回学校。”
“不用这么客气。”顾铮的语气一贯的温柔且听不出态度，“你在milky way的调研大约还需要多少时间？”
“我估计再有个2到3天就差不多了。”
“论文什么时候要交？”
“初稿得在开学一周内提交，最晚下个月6号，怎么了吗？”
“等你在milky way的部分结束，告诉我，帮约了萧霆烨见面，不过得去趟北京。”
“好！但是不用迁就萧总的时间吗？”
“已经迁就了地点，总不能什么都由着他。”
说话间，顾铮把车停在校门口远离保安亭的角落里，熄了火，开了远光灯，给林芷沐照亮了回去的这一小段路，直到人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才将车子重新启动，往家的方向开，顺便给林云炎打去了电话。
“你这兼职司机的工作，结束了？”林云炎一上线就是直击要害。
“嗯。”顾铮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林云炎给他起的新外号。
“今天，林芷沐说的事，怎么处理？”
“帮不帮，决定权在你，为什么要问我。”
“阿铮，你这人真的是！线索是你提供的，难题抛给我来解，你到底想不想她知道实情？”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以为无人在意的。”
“电竞圈更新换代是很快，但这不代表你不说一句就离开是对的。”
“她的论文会在9月6号上交，之后，应该就不会再过问这些陈年旧事了。”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是拖着呗！这事可以拖，但是跟【幻夜】合作的事，最晚下周得有个结果了。”
“萧霆烨的意思是，不合作，自己主导的线下社交，也暂时搁置。”
“理由是？”
“线下社交活动经验不足，且没有合适的执行人选；如果要做，需要投入大量精力，相当于，重新搭建一个【零墟】的常设部门。”
“也对。”
“但辛怡这个人，可以先接触着。”
“你认真的？”
“我不是因为林芷沐才推荐这个人，我们需要她的经验和能力。”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只要不是恋爱脑上头就好，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
“我们没有在恋爱。”
“你自己听听看，都已经「我们」了，这关系还能远到哪里去啊？”
“我到家了，先挂了。”
语音挂断之后，顾铮把车停回了自己的车位，外面的雨淅沥沥的下着，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他呆坐在方向盘前思考着刚刚林云炎的那句提醒，自己跟林芷沐，现在这种关系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暧昧？
他觉得自己好像只是在展会随手帮了人家一个忙，就一环扣一环地继续还着基本上可以算作不存在的人情。
愣了半响，没在脑子里思索出半个答案，顾铮苦笑了一下，提着副驾驶座上的那盒蛋糕和那袋他「抄来的作业」进了家门，
然后点开林芷沐的聊天界面，收下了她的转账，在整理清楚两人的关系前，别有金钱上的牵扯，是最合适的朋友界限。
作为被定义的关系的另一方，林芷沐此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顾铮收下了她的转账，因为她那神出鬼没的闺蜜辛怡今天居然在宿舍。
“你今天怎么回寝室了？”
“当然是怕我们的芷沐小公主在台风天会害怕，所以回来陪你呀。”
林芷沐一进门，辛怡就贴过来搂了她的手臂，在她的肩膀上小鸟依人。
“说人话！”
“台风天哪也去不了，在家半夜不睡早上不起要被嫌弃念叨的，我当然要选择在没人管的寝室待着。”
“早知道你回来，我就买熟食回来当晚餐了。”
林芷沐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
“希望这台风能尽早过去，不然我们两个可能要开启被迫减肥模式。”
“你去山姆了？”辛怡看着购物袋上的标志有些惊讶，“办会员了？”
“没有，是跟着顾铮去的。”
辛怡这才注意到林芷沐带回来的那把伞是在网上被炒到上千的【零墟】周边。
她立刻露出狡黠的笑容，语气也换了一个更暧昧的：“哟~今天约会去了？”
“是帮你做尽调去了。”
“帮我做尽调？什么意思？”
“就是，关于【零墟】和【幻夜】的合作，他们想找个熟悉流程的第三方，你是【百鬼夜行】的现场执行总负责人，所以应该是第一人选吧。”
“嗯，我知道，【零墟】那边有人接触过我，但这尽调怎么找到你这来了？他们问了什么？”
“因为那两位大佬知道我们是闺蜜，所以来问问你靠不靠谱。”
林芷沐隐去了关于简润航的部分，脸色稍微有些尴尬，“我买了两块「焦糖海盐咖啡千层」，吃吗？”
“他们是不是问你，我和简润航的事了？”
做了这么久闺蜜，辛怡对林芷沐的微表情了如指掌，她想回避的时候，就不敢与人直视。
“嗯，在衡量你的中立立场够不够吧，大概。”林芷沐仍旧低着头，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收拾着带回来的东西。
“我跟简润航是「炮友」，各取所需的那种关系，如果要接下【零墟】的工作前提是要跟这个人断了联系，我立刻马上就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没有什么男人能阻止老娘搞钱。”
听到辛怡的壮志豪言，林芷沐笑开了花：“那要是人家想要的是你牺牲色相，去【幻夜】把人挖过来呢？”
“那这个就得你看你家顾总开什么价码了，值不值得我舍生取义。”
“什么你家我家的，人家也根本没提这个选项好吗！听起来，这个合作有点悬，八字没一撇。”
“怎么说？”
“听他们的讨论，像是觉得这合作对【零墟】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他们当着你的面讨论公司决策？”
“能说给我听的，肯定都不是重要，而且像【零墟】这么顶级的一个线上数娱项目，要走线下社交联动，不是也挺正常的吗？”
“坦白说，我更希望【零墟】以自己的平台搭建一个新的线下交友品牌活动，【幻夜】那帮人，格局太小，给钱又少，心太黑了；
就打这么一次工，累得我够呛，要不是为了混资历和人脉，我早跑路了。”
“说到人脉，我这边有件事，需要你帮我打听一下。”
“你都坐拥【零墟】两位大佬了，还有什么人脉用得上我这个小喽啰帮你打听的呀？”
“kpl有一位叫做「perpetual」的职业选手你知道吗？”
“听过，据说是跟现在milky way的老板萧霆烨齐名的，不过他好像退圈消失很久了，怎么，你论文要用？”
“他身上好像藏了很多故事，「perpetual」这个id跟职业选手偶像化的诞生有关系；而他本人的结局，看上去又是可以作为跟电竞圈流量明星陨落的一个例证；如果找得到资料，写进论文，我的研究能完整许多。”
“印象中，他不就是milky way的选手吗？你在milky way做调研，没挖到料？”
“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所有跟他有关的资料就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样，语焉不详；
问过跟他可能认识且有接触的人，都说这个人不重要，也不肯透露他的消息。”
“这么奇怪？我这该死的好奇心都起来了，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需要找个联盟官方的工作人员，去查一查原始档案的花名册，看看他究竟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这样我才好继续下一步搜索资料。”
“你问过林云炎了？那晚你也见识到了，他曾经是电竞圈的顶级选手之一。”
“他说认识perpetual，但还是跟我打马虎眼，要不是顾铮提了一句花名册，我估计他就根本没想过要告诉我实情，虽然他最后答应帮忙问问，但是那个表情，我觉得大概也就是敷衍我吧。”
“这个，我只能说，尽量试一试，这次【百鬼夜行】合作过的人，是有王者联盟官方的，但跟我熟悉的那几个，级别并不高，不太确定能接触到花名册，
稍微中层以上的人都是梁泽超帮忙联系的，这事，如果迫不得已要经过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