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个作业
因为办公室的对话，林氏兄妹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林云炎带着林芷沐踏着螺旋的玻璃楼梯下了一层，开始向她认真介绍起【零墟】的公司架构和办公分区，然后开放了权限，让她在vr互动体验区，尝试各项已公测和未公测的项目；
有那么一刻，林芷沐觉得自己真实体验了脱离□□的「数字生命」，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要为【零墟】的邀请码抢破头。
“等工作日，我让技术部那边把你的信息代码输入，开个高级权限。”
为了打开局面，林云炎想了个让小女生求之不得但操作起来又异常简单的礼物。
“真的？”听到这等好事，林芷沐的眼睛亮得像颗星星，“不会影响游戏公平性和流畅性？”
“不影响，所谓的限量发售，其中最大的因素是为了饥饿营销，并不是真的技术上有难点要突破；
至于平衡方面，从我的账户上匀点资源给你就行了，不用麻烦程序员。”
“早知道我哥如此大方！我干嘛要把课题定在研究【王者荣耀】呢！”
“怎么？端哥今天怠慢你了？”
“倒是没有，不过，我问了一个他明明知道答案的陈年八卦，他却死守不说。”
“什么八卦？”
林芷沐找出了手机里的那张背影照，递到林云炎面前：“他是谁？”
“「perpetual」。”这照片被拍下来的那天，林云炎就站在正主的不远处。
“我想知道他的故事。”
“一个出道即封神的传奇打野，后来被fire lightning打败，从ftew转到milky way之后，以射手身份再出发，重回巅峰，然后退役退圈。”
林云炎一句话就把顾铮的职业生涯给概括了，不吹不黑；可他给出的答案林芷沐并不满意。
“如你所说，「perpetual」在电竞圈有过两次职业生涯高潮，那为什么他在退役后连名带姓一并被刻意隐藏了？”
“既然你知道是刻意隐藏，又何必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总，你是不是认识他？”
“那时候，都在一个圈子里，认识也不出奇。”
“能不能，请你帮忙联系一下？或者，至少给一点点可以追寻到「perpetual」真人的线索也行。”
“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虽然没有他，我的论文结果不一定会出逻辑性的问题，但王者荣耀的电竞历史却一定是残缺的。”
林芷沐说这话的时候，顾铮恰好现了身，他停在楼梯的中段，站在林芷沐看不见的方位，本来没想开口，但林云炎的眼神飘过来却泄露了他的行踪。
“留下历史足迹的是「perpetual」这个id，从入行到退役，都被完整记录在联盟官方的花名册上，不算佚失。”顾铮
这句本意是要劝人放弃追逐的话，却点醒了林芷沐：“对哦！联盟官方的花名册一定会有他的相关资料！”
这下，顾铮的眼神变得有些慌乱不定：“我刚刚那句，只是一个，猜测和比喻，并非实情。”
“起码是个方向嘛！”
林芷沐的表情由阴转晴，立刻转向林云炎撒娇道，“那能不能麻烦，我亲爱的好哥哥，帮我找找人，疏通疏通官方的人脉？拜托拜托！”
“咳咳，这个，”
林云炎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性格，若放在平时，林芷沐再求几句，他就该答应了，可这事的正主此刻就站在那，脸上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实在不知该不该答应，
“我，先，问问吧。”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我先送你回去吧。”
顾铮这一趟从办公室下来，其实是特别来找林芷沐的，想趁着台风真正到来前，将她安全送回学校。
此刻，林云炎是急切地想把人先送走，免得又落入探讨「perpetual」是谁的大坑里：
“对对对！赶紧回去，晚了可能又要狂风暴雨的。我秘书给你准备了一把【零墟】刚发售时候的纪念周边雨伞，限量的，有市无价的那一种。”
“谢谢，哥！”
作为数娱研究者，林芷沐自然是知道这限量周边的礼有多贵重，嘴角疯狂向上，压都压不住。
又在顾铮的办公室磨蹭了那么一小会，林芷沐才跟着他搭着电梯下到了停车场；
前面在体验区玩得太开心，她差点都忘了来时的天气有多糟糕，现在想起来天气预报说今天后半夜，会有个超级大台风来袭，她觉得有必要做点准备。
“顾总，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到五角场万达广场那边？”
“跟人约了吃饭？”
“不是，我要囤点抗台的东西，那边是离学校最近的综合商圈，而且方便你的车即停即走。”
顾铮点开手机上的地图看了看，从万达广场到林芷沐的宿舍，步行得近半小时。
“如果你没有特定的店要逛，这边离山姆很近，我也恰好打算去买点东西，可以一起。”
“好！”
林芷沐从杭州到上海读书已经很多年，但活动范围都局限于几个固定的商圈，很少来浦东这边，更不用说这服务于有车一族且只开放给会员进入的山姆超市。
她对这个在网上极其出圈的「精英必备消费场所」为数不多的了解就是找过几次跑腿代购，买过几次网红食品。但顾铮对这里似乎很熟悉，停好车，他没抬头看一眼路标多走一步弯路，就把人带进了入口。
“顾总，为了节省时间，要不我们分头行动？”林芷沐盯着墙上的区域导购图在心里规划着效率最高的购物路线。
“这边地方大，人也多，容易走丢找不到人，还是一起吧。”顾铮伸手拉了一辆大购物推车，“你要先去哪？”
“速食区，我想买几盒泡面。”
“跟我来。”
根据气象台的预警，这次的台风过境，影响会超过3天，在林芷沐的生活习惯里，一日两餐是必备，无论几点起床，醒来后的第一餐就是早餐，是咖啡加面包或者蛋糕的西式，之后到了晚上七八点的样子，是正餐的晚饭。
她挑了两盒海鲜味的合味道放在购物推车里，又绕到另一排货架挑了两盒不同口味的小火锅；紧接着结束了她在这个区域的购物。
“就这样？”顾铮望着大大的购物车里冷清的放着四盒速食面，有些惊讶。
“嗯，主食够了。”
“台风带来的大风大雨要持续好几天，不多准备一点？”
“这是我四天的晚饭，我胃口小，吃不了太多。”
顾铮没再搭腔，顺手从货架上复制了林芷沐的选择。
“顾总，你也喜欢吃这个口味的泡面和小火锅？”
“有点懒，抄个作业，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
林芷沐的这个「不介意」换来的是在接下来的购物时间里，顾铮像是复制粘贴一般完美地将她放进购物推车里的东西都数量乘以2；
不过即使是这样，这购物推车跟旁边的那几辆比一点都算不上是满载而归。
在排进结算的队伍前，顾铮再次询问道：“结束了？”
林芷沐在熟食区前来回逛了好几趟，说起来，柜台上打包好的烤鸡、牛排、煎鳕鱼等等，香气扑鼻卖相诱人，可这份量最终还是将她劝退。
“嗯，本来想买点熟食当今天的晚餐，但都太大份了，一个人吃不下；在冰箱放到第二天用微波炉加热感觉要影响口感。”
“寝室只有你一个人住？”
“本来是两个人，但是辛怡是上海本地人，暑假结束前，基本不会回来，尤其是这样风雨交加的时刻。”
确认完毕，顾铮把车推进了结算的队伍，虽然人很多，但收银员的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前面就只剩下几位，但在这走神晃荡的时间里，林芷沐被隔壁购物推车里的几块切件蛋糕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焦糖海盐咖啡千层」是她平时找山姆代购的一号首选，今天大概是被台风囤食物这个大前提挤压了思考空间，才一时没想起来。
“有东西忘了买？”见林芷沐愣在那，顾铮也顺着她的视线去寻找焦点。
林芷沐回过身，探头望了望前后的队伍：“我想买两块切件蛋糕。”
“去吧，我在这等你。推着车，这队伍没办法中途离场。”
“好！我很快回来。”
林芷沐飞速地离开队伍，小跑着冲向蛋糕区，打包了两个小盒子；等她回到购物队伍的时候，收银员已开始清点扫码。
“一起的？”
收银员见林芷沐挤进来，脸色并不好看，她见识过太多插队导致顾客在收银台前闹事的情况。
“嗯，一起。”
顾铮往后撤了半步，将后面的人挡开，护着林芷沐站到自己身边，“蛋糕经不起磕碰，过了机，你单独拎着，去前面人少的地方等我。”
“好。”
林芷沐本想开口说分两张单，但看着购物车里大部分的东西都已过了机被放进了购物袋，也就没再计较，想着还好顾铮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抄作业，这样的话，晚一点把金额直接除以2就行。
两人回到停车场，顾铮把两袋东西放在了后备箱之后，就准备坐进驾驶室开车，可这时候，林芷沐却站在了车边没动唤。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