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慈父
“喂！警察吗？？曙光小学的学生被绑架了！说是要三百万的赎金！！快来人救救这些孩子啊！！”
电话那头的人呼哧呼哧喘着气。msanguwu
首富和王局正在进行通话。
“王局，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小翘！我们的最近刚进行一批融资，钱都用来开发新楼盘了，这帮人真是可恨，肯定是这个时候，趁机想敲竹杠，我们现阶段真是拿不出来现金流，全都在股市里面，如果提出来，那么董事会，股民那边全部都会觉得是公司内部运营出了问题。造成的损失不可想象啊！我们能不能和银行说出这笔赎金？毕竟除了我们的家的孩子，别家的孩子也有。谁说就一定是冲着我们家来的，没证据吧？这些人也应该着急的啊！也应该出力的啊！”
女人抢过话筒，尖锐的嗓音带着哭腔：“李栋强!你有没有良心！到现在还想着你的股份！你的公司！孩子都被绑架了，你说的不是倾家荡产也得把孩子救回来，想的还是你的公司！你的公司！你真是掉进钱眼里了。屁股拉屎都是金子！救孩子啊！还想啥呢！我真是他妈的看错你了，当时说的好好的，救孩子，就算是要了你老命你也得救孩子，现在改口倒是快！等你老了谁他妈的给你养老送终，你看花钱能给你买来好大儿不？”
“我也不想啊，你也不希望这以绑架，公司一下子到了解放前吧。怎么说都是我一手创建的，孩子重要，公司也重要。你们女人能不能别磨磨唧唧，到了这关头了！”
“什么关头啊？我看你就是爱钱，别的谁都不重要，谁知道你是不是背地里保养了骚狐狸！”
王局实在忍无可忍，大声嚷了一声：“都闭嘴！”
会议室放桌上，紧急召开会议，周云颐此时调任到山海公安，成为了二人的上司。王局坐在首席，瞅了瞅在座众人。
“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孩子们救回来！媒体那边先把消息压一压。”王局说。
“我们不能够让歹徒逍遥法外，一定要抓住他，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孩子的安全。如果像歹徒进行了妥协，将赎金给了他，那么其他心怀不轨的人看到之后会争相模仿。法律的威严绝对不可以被撼动！”许易蓓穿着警服，怒目圆睁。
此时她根本没顾上什么礼仪关系，愤怒的握拳砸在桌子上。
“竟然绑架孩子，真是一帮畜生！”
许易蓓这话简直是从喉咙深处吐出来的。
高蔷思考起来：为什么以前没有过劫持幼儿园校车的事件，这次偏偏就有了？绑匪携带枪支，而且态度十分嚣张，原因是那批孩子里有山海市房地产开发商家的千金。本来那孩子是要被家长接送的，但是凑巧这今天没有来，让孩子自己坐校车回家。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巧合。
高蔷的右眼几根神经跳了起来。她顿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你注意身体，这次任务我和周云颐去就可以了。先稳定住歹徒的情绪，救出来孩子们要紧！等一切稳定了之后，一定要把他们抓到手。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人，还有什么底线可言呢？”
高蔷站在窗户旁边，阳光斜打在侧脸上，她的眉头紧锁。
周云颐开着车，对着后座的许易蓓，缓缓地吐气：“你太激动了，带有情绪来出任务，对我们这一行来说，是很危险的。”
五六辆警车并行驾驶，周围几辆摩托车上的灯交替闪烁着红光与蓝光。
“我不想让你受伤。”周云颐轻轻地吐出这这句话。
“可是，总有人要做出牺牲，总有人要付出。为了这些孩子，我愿意。”许易蓓回道。
几年前的案件，她在街角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告诉她回家需要小心。还交给了她防身术。
但是，禁止入内的黄色条幅横在垃圾桶旁边的街角，圆形招牌霓虹灯闪耀，人群熙熙攘攘。女孩像一朵被摘下的玫瑰，随手仍在腐烂的地里。白皙的大腿内侧，鲜血已经干涸结痂。
死亡，如同相机，将她定格在了九岁的年纪。
周云颐没有说出那句，我不愿意，只是静静的开着车。
“主要交涉我来做，你现在太不冷静了。”
许易蓓点点头。
萧蔷看着运钞车驶离街角，有些不舍的将视线收回来。只是她们第一次分开出警。萧蔷感觉疑云诡谲。看起来是衣装绑架案。据说武器也仅仅是管制刀具，也不存在枪支，照理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是，此时她这股不安逐渐扩大。
山海市警局的天空，乌云蔽日。
按照往常，这两位拼命三娘，此时应该同时出警了对。大部分的警察都已经去现场了，高蔷怀孕的事情只有小部分人知道。
高蔷有些走神，看见运钞车的小齐带着帽子，将车门关上，然后从集装箱的背后落锁，打算走到前面。
“小齐？”
年轻人脸庞稍显露稚气，外围蓝色制服，修长的手臂向下拉低帽檐。
“高队。一开始预期绑匪的赎金是两个亿。毕竟首富的千金也在那里面。但是只需要三百万，赎金这时候是提前准备好的，然后我们打算把剩下的部分都运回金库。”
“你妹妹的病怎么样了？”高蔷问道。
他往下拉了拉帽檐，喉咙不易察觉的滑动了一下，嗓音有一丝不自然。
“啊。她的病啊，老样子。还能怎么办呢！”
高蔷从腰间掏出手枪，黑漆漆的洞口指向‘小齐’。
“小齐根本就没有妹妹！你到底是谁？”
交易的地点是伯丽司教堂，经典的巴洛克风格建筑，白色墙面主题，塔尖由棕红色点缀。
教堂内部，红漆木长椅一排排挺立，孩子们穿着白色长袍衬衣，瑟瑟发抖的站在一起。
慈父摸了摸为首孩子的脸蛋，一笑脸眼角的鱼尾纹被扯出来。
布满伤疤如同枯木般的手掌抚摸在孩子如鸡蛋般细腻柔软的脸庞。
“唱吧，孩子，别害怕。唱吧，孩子！”
小女孩使劲咽下口唾沫，几分钟之前，不听话的孩子龇牙哭泣想要回家，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一脚，直接把人的踹出胃出血。而他还能微笑的看着孩子在地上如同濒死的游鱼微微抽搐，脸上挂着上帝的微笑。
“疼吗？孩子？疼吗？”
他们被强迫穿上唱诗班长袍，恐惧遏住了他们的喉咙。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天——
慈父让他们唱《送别》。
右下角的男孩由于恐惧跑了音，把天字重新唱了一遍，扰动整体的音乐都乱了牌子。
皮鞋在地板上咔咔作响，脚步声逐渐逼近这个换牙的男孩。
慈父右手揣着一本圣经，胸口挂着十字架，摸了摸孩子的头。
“没事的，孩子，没事的。不怕，不要怕。”
男孩马上就要涌出泪水，温暖的手，教堂顶部水晶吊灯，慈父阴暗不明的面部，画面掉了帧。
慈父蹲下身，抱住男孩，轻轻拍他的背部，温和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
“不要怕，不要怕。”
男孩僵硬的身体似乎被宽大的身躯所温暖，逐渐卸下防备，手头一松，乐谱哗啦啦掉在地上。
慢慢出现涓涓细流，如同诱惑亚达夏娃的红蛇，吐出芯子，从男孩的腹部钻出来。
男孩不可思议的盯着慈父，眼睛里没有恐惧，身体似乎越来越轻盈，他似乎看见了天使张开翅膀，在第一排的位置穿着挺括的西服，翘起二郎腿，冲塔微笑，给他股掌。
男孩如同抽线的木偶，脑袋摔在地上。
“啊！！！！！！”
尖锐的嚷叫将平静的幕布扯开口子，黝黑黑的恐惧冒了出来。
慈父用手摸了摸脸颊，有些方的颧骨，留下四个手指印。
红色黏腻的手指覆在唇边，轻轻撅起嘴巴。
“嘘——”
为首的女孩一手拖着圣经，鹅黄色的头绳扎着两个马尾，眼睛直逼慈父。
“小姑娘，来我这边，来主这边。”
送货员将帽子摘下，向高蔷扔了过来，留下狡黠的笑容，脚上穿着红色帆布鞋，踏过鹅卵石地面，飞快略身而去。
他跑的很快，时不时会往后瞅，活脱脱一条滑泥鳅，哪里黑，哪里窄，就往哪里钻。
不知不觉到了青山街，仿欧式建筑，多由两三层洋房组成，齐刷刷的黑栅栏，在地上透出影来。
秋风裹挟叶子，打着旋。
青石板街角空无一人。
高蔷拿起电话，不时瞅着四周的环境，生怕哪个转角就会钻出来人。
而一点信号都没有，四个格的信号logo此时替换成了叉号。
运钞车载着现金，转进不起眼的街角，开进城市的边缘村落。卷帘缓缓打开，一辆面包车驶出来。
司机脸上横着可怖的刀疤，举起电话。粗犷沙哑的嗓音传出来。
“老板，钱到手了。”
一双手从皮革沙发上拿起手机，轻轻眯起眼睛，接了电话。
“那边呢？”
“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