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过往
秦臻臻一下子推开门，坐在高蔷的桌子上，翘起二郎腿：“有我这么个大美女，你还看卷宗啊？”
高蔷只是白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她捋了捋思路，如果入手的话，那就要先从这个前科人员下手，而喹硫平、文拉法辛、碳酸锂是常见的抑郁症的药，对应她手上的疤痕，有可能是别人干的，这就可能是校园或者家庭暴力，也有可能是自己干的，需要看鉴定科的结果。chunmeiwx
所有可能的情况太多，而不同的猜测都对应着可能的结果。但是，不论哪种，都代表，这个女尸非同寻常的经历。
“咳咳！我说高队，这么一个明艳的大美人摆在你面前，你还低头看。真是，要不这样吧，我把你挖走，然后开个直播，凭姐的姿色，怎么不钓个榜一大哥？然后我拿榜一大哥的钱来养你！”秦臻臻微微翘起好看的小腿，坐在高蔷的办公桌上。
高蔷饶有兴趣的将笔放下，用胳膊撑起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嗯~实在不行呢！我就偷电瓶车养你！身兼数职，白天呢开直播，钓榜一大哥，晚上呢，就把纪梵希的丝袜套在头上，出门偷电瓶。”秦臻臻玫红色的指甲在桌上花圈，规划着她们的雄伟蓝图。
高蔷后仰一下，抱起胳膊说道；“你对我这么好，我也得送你点东西。”
秦臻臻有些狐疑：“什么？”
“镯子。”
秦臻臻兴奋起来：“嗯，是周大生啊？还是提夫尼啊？”
高蔷摇摇头：“你知不知道，手铐不仅仅有银色的，还有别的颜色的。”
秦臻臻失落的从桌子上跳下来，拉起高蔷的胳膊：“走吧！去吃个烤串。”
高蔷合上卷宗后，往前走几步，将秦臻臻逼到墙角，秦臻臻的手覆在两对美胸上，不敢看高蔷的眼睛：“你这也太主动了。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高蔷将她的眼镜摘下：“没事别装模做样的。不近视瞎装什么大尾巴狼。”说着走出了门。
秦臻臻：“。。。。。”
高蔷坐在秦臻臻的黑色奥迪a6上，秦臻臻打着方向盘，看着还有3㎞的导航，顺着视线，她用余光扫了高蔷一眼，高蔷此时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透出阴影。轻轻地喘着气。
“你就是睡也睡的那么轻，还因为那件事吗？”秦臻臻小声地嘀咕道。
到了目的地，高蔷还在睡，秦臻臻不忍心打扰她，就加了老板微信，让老板直接送到家里。
她重新上车，开到海豚湾别墅区。
高蔷做梦，梦见小腹下流淌的鲜血，还有林巍的背影，她的额头上冒出冷汗。
秦臻臻一直没有下车，将西装外套披在高蔷身上，在昏暗的车内开始玩消消乐。
“我，睡了多久？这都到你家了？”高蔷起身。
“没事，你睡吧。我给你准备了衣服，今天吃一口就别回去了。”秦臻臻摸了摸她的碎发。
“嗯，也好。”
二人从车上下来。走进屋内。
“我去洗个澡。”秦臻臻说道。
高蔷就在纯白的大床上，躺在被子上面，她太累了，不仅仅是身体的累，更是心理的累，这些年像是上了发条，一路走到今天，而流产的事情之后，很多人担心她的身体的心理状态，太多的任务都不敢交给她。她反而更加拼命的证明自己没事，才慢慢回到原来的位置。
她已经谁都不信了，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就像抽走了三魂六魄中的一魄似得，瘫在床上。而且昨晚那个男人纠缠着她睡不好觉。
高蔷轻轻地呼吸，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突然间她的脖子上有着双潮湿冰冷的手轻轻的抚摸起来，然后解开她白色笔挺衬衣下的第一颗扣子，然后是第二颗扣子，第三颗扣子。
第三颗扣子的时候，高蔷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缓缓睁开眼睛：“秦臻臻。”
秦臻臻此时穿着白色大款衬衫，只胡乱的系了中间的三颗扣子，衬衫的右边顺着肩膀下滑，隐隐约约露出黑色蕾丝带子，她的右膝盖慢慢移动到高蔷的大腿上，低下头，缓缓地在她的脸上呼了口气。用手抓起高蔷的一缕头发，闻了闻：“你换洗发水了。”
高蔷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然后腰部发力，使劲将她覆在身下，攻守立转。
秦臻臻娇羞地闭上眼睛：“奴家从了你。嘘！都别说了！赶紧关灯办事吧。明年就有大胖小子了。”
高蔷一计重拳打下，秦臻臻歪嘴笑了一下，然后飞快转身，小腿眼看就要踢到高蔷的小腹。高蔷连忙一闪，秦臻臻抽身。
二人站在大床的两侧。
秦臻臻扔了一个枕头，高蔷的视野被挡住，秦臻臻飞快起身，滚到高蔷身边，接了一计高鞭腿！高蔷凭借本能，先是用胳膊横着格挡了一下，然后用另一只手抓住秦臻臻的脚腕。
秦臻臻身子后仰，迅速脱身。高蔷趁机紧追，在栏杆下一跃而下。秦臻臻的还是一计扫腿，高蔷跳起，迅速贴脸，将手架在秦臻臻的脖子上。
胜负已分。
二人此时站在露台的阳台上，风呼呼的刮着，秦臻臻和高蔷都光着脚。
“认输了，认输了，我自罚三杯。”秦臻臻将双手举过头顶。
她们坐在二楼露天阳台上，藤蔓编织的椅子上放着玛歌古堡干红，她们拿着普通的玻璃杯，慢慢地喝起来。碎钻一般的点点繁星嵌进丝绒的深蓝色天幕。湿润冰冷的风吹来，稍微醒醒酒。
秦臻臻蜷缩在椅子里，用印第安编织毯裹住身体，露出玫红色指甲的脚趾。
高蔷则是正襟危坐，腿。喝了一口酒，问道：“你怎么了？今天脚的温度有些冷。”
秦臻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偏头，看着一楼的露天游泳池不说话。
过了半响，她起身，弯下腰，将胳膊搭在高蔷的肩膀上，高蔷此时看着她的脸，眼睛红红的。
其实椅子很大，可以坐下两人，秦臻臻勉强挤进来，抱着高蔷，将脸埋在高蔷的胸口，她的肩膀按照一定频率抖动起来，高蔷拍拍她的背。
秦臻臻先是忍着小声啜泣，后来肩膀抖动频率越来越大，紧紧地箍在高蔷的怀里，即使到最后，高蔷也没有听到秦臻臻放声大哭，而是低低地啜泣。
有时候，仅仅是这样无声的陪伴，最脆弱的时候，一个能够依靠的肩膀，就足够了。
高蔷搂着她的肩膀，从天台上下去。洗完澡之后，二人躺在床上。秦臻臻背对着高蔷。
“她结婚了。”秦臻臻低声说道。
“这么多年了，还没放下吗？”高蔷问道。
“我不像你，我放不下。”
“我其实也没放下。哪有那么多原谅呢。只是时候到了，就算了而已。”
“其实，我帮你找过他。”
“我知道。”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沉得住气的。我最后给了那个女人一巴掌，她也只是捂着肚子说抱歉。甚至我都觉得没法怪谁。要是真的，她飞扬跋扈也也就罢了，我有的是办法让她社会性死亡。但是呢，她也是个可怜人。”
“你知道吗？我并不爱林巍。我前三十年都是为了父母活着，为了证明自己而活着。考警校也好，嫁给林巍也罢。我就像提线木偶一般活了这么多年。”
“孩子没了之后，他们怎么样了？”
“只是和我道歉，说是做父母的错了。以后什么事情都不逼我了。”
“对了，明天我和你大闹婚礼现场吧？”高蔷将秦臻臻的头掰过来。
“我。。我。”秦臻臻的眼光躲闪。
“你看，遇到我的事情你总有话要说，但是自己的事情就不行了。有时候太勤于为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也是自己生活失控的一种表现。”高蔷说道。
秦臻臻摸了摸高蔷小腹上狰狞的伤疤，还有高蔷手腕上的浅粉色伤口，流下眼泪。
五年前。
高蔷站在第一医院的房顶，高父高母去单位上班，中午的时候才会回来看女儿。高蔷刚才还和临床的小孩有说有笑，而此时她站在医院的楼顶，满脸笑容地看着秦臻臻。
“高蔷!你听我说！你下来！有话好好说！”秦臻臻一步步逼近高蔷。
“秦臻臻，我没事。就是出来透透气，你不用紧张。”高蔷侧坐在台阶上。看着她马上就要掉下去。
秦臻臻说道：“你他妈放屁，你今天想不想吃黄焖鸡老子都知道，能不知道你现在想什么吗？你先下来！新开了一家烧烤，我带你去吃！还有草莓巴菲！给你画个小兔子图案！”
高蔷看着天上的飞鸟，白皙的脸庞留下泪水：“林巍他，找的女人怀孕了。是个男孩。”
秦臻臻咬咬牙说道：“你更不应该这样了，我们去找她好不好？你先下来，现在你很累，只是需要休息休息，有什么思想都是正常的，就和激素一样，和不开心的情绪是一样的，你不要当一回事。不论怎么样都有我在，我赚的钱够咱俩潇洒快活一辈子了。”她从兜里拿出一颗棒棒糖。
“你先下来吃一颗糖。我们去吃点甜食。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就好了。”
高蔷还是坐在那，看着飞鸟发呆，晾晒的病号服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我过去啊，你等等我啊。我就给你拿个糖。别动啊！”秦臻臻一步步往前挪着步子。
“臻臻，有时候在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呢？脑子里不断浮现的声响，就是一个声音在折磨我。是谁在我脑子里讲话？我感觉不到痛了，我也失去了味觉。”
秦臻臻此时在注意到，高蔷的右手缓缓留着血，将她的病号服的衣角都染红了。
秦臻臻急忙往前两步将高蔷拉下来，然后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已经很棒了。”
高蔷苍白的脸上滑落泪水：“为什么，只是听到这么一句话，这么难呢？我只是想听到这样一句话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