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先是直播的画面突然黑屏，然后是女记者直播的画面黑屏。chuoyuexs
食堂里所有还有意识的学生和老师盯着黑漆漆的屏幕，胸口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着，心头回想着同一个问题，刚刚看到的到底是什么？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面板出现之后，世界到底怎么了？
受到可怕的现实冲击的学生们浑浑噩噩，还能吃得下饭的，用力扒拉了几口，然后吐了。只要一想到那些遍布整张脸的眼睛，他们这辈子都没法入睡了，就连进食也变得困难。
吕清竹她们看起来有点恍惚，拿起筷子又放下，虽然之前没吃几口，但现在是真的吃不下了。
黑色团体的六个人中，只有一个人拿起筷子继续吃，五个人的目光如探照灯般盯着她。
“哎，饭菜都冷了，味道没热着的时候好吃了……”
实在有些浪费粮食。
牧京蓝夹了筷菜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下，感觉不是滋味。
五人：“……”
“你还吃得下啊？”陈洛琪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迟疑道。
“下午还要上课，不吃饱哪有精力听课、做作业？放心，天还没塌呢。”牧京蓝云淡风轻，饭菜冷了也照吃不误，颇有大家风范。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苏桃犹豫了一下，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嚼了半天，脑海里不断重复回想那个脸上长满眼睛的女人，这口饭就是咽不下去，死都咽不下去，最后吐了出来。
有了苏桃这个前车之鉴，另外四人机智地不再强迫自己尝试。
“你们觉得那个女人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成那样了？加班真的会让人变得疯狂吗？”陈洛琪小声问道。
“疯不疯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我肯定是不开心、不喜欢的，你想想，天天加班，除了睡觉就是上班，而且这么加班睡不睡得着觉还是个问题，身体也可能会出问题，重点是没有自己休闲的时间啊。如果生活是工作，为什么不直接用机器人代替？”
程焉然想了想，以她的性子，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有些事情需要人灵活应变，机器人还不行吧。”
“但从工作时长来看，肯定更适合机器人啊。又要人的灵活应变，又要机器人的不知疲倦，科学家得开发一个新种族超级人工智能代替人类吧。”
“不用。”乔陌言一本正经地否定。
陈洛琪震惊，“怎么就不用呢？你难道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做梦。”乔陌言吐出两个字。
陈洛琪无语，“这就是你的办法？我怎么感觉你在讽刺这个世界，顺带讽刺我呢？”
“我是对人类抱有足够的期待，你看，连面板这种神奇的东西都出来了，加班这个事情肯定能以一种另辟蹊径的方式进化，比如‘工作’会自己工作。”乔陌言摸了摸下巴，对未来充满了设想。
陈洛琪：“……”这都还没到晚上就已经开始做梦了……
吕清竹蹙眉，动作缓慢地扶了扶眼镜，疑惑道：“一个人怎么可能长出这么多眼睛呢？”
“……”另外四人马上警醒，浑身一颤，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几人都有意回避，但即便她们回避，那个女人的模样也一直在她们脑海中盘旋，如余音绕梁，不绝于脑，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谈论。
正所谓打不过就加入。
几人心态转变后，开始小声谈论。
“她的手臂也很奇怪，怎么还能长出四条手臂呢？这属于再生能力吗？难道她融合了蜥蜴的基因？会不会是人体实验？基因实验？他区阴谋？哎，你们对这个事情是怎么看的啊？”程焉然迫不及待，一翻苦恼思索后，目光充满探究欲地望着她们。
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你其实已经憋了很久了吧？”陈洛琪表情难看。
“也没有多久，就刚刚一会嘛。”程焉然无辜。
“……看来是真的憋了很久。”陈洛琪一言难尽。
“基因实验又不是烂大街的东西，她一直在这个公司上班，怎么去做基因实验？而且实验对象不可能就这样跑出来。”乔陌言认真地分析，“会不会是因为病毒感染？药物畸变？”
“药物应该没有这么神奇吧？如果是病毒就有点可怕了，病毒都能传染，这还不得一死一大片。”吕清竹道。
“……算了算了，我们先不要纠结了，等官方怎么说吧。现在应该已经有官方的人去抓她了。”
“还抓她……人家轻轻一跺脚，地面抖三抖，抓得住吗？怕不是去送人头？”陈洛琪露出鄙夷的神情。
“瞎说什么大实话……”
“……”
等牧京蓝吃完饭，她们一起回教室。
一路上遇到的都是神情恍惚的学生，被吓得昏倒的学生已经以各种扛式、背式、拎式，通通拖走了，人数太多，医务室饱和，剩下放不下的直接被拖回教室扔在座位上趴着。
这一天，盘湘高中从高一到高三，每个班都有几个不省人事的，连高一到高三的老师都均匀分布着受惊后昏迷不醒的。
下午的课正式开始后，别说是学生，连讲课的老师都迷糊，讲课前，教室都走错了好几个，老师们互相串门，宛如梦游。
一个人，脸上长了几十只眼睛，苍天在上，这是真的啊！
心理防线脆弱的人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过亏心事，总之，他们觉得自己就是错了！如果没错他们就不会受到这样的冲击，这就是惩罚！那个女人的出现就是为了惩罚他们！
短短的时间，无数热搜冲上头版头条！
惊！惊惊惊！打工人最后的倔强！！
3200年，三头六臂不再是梦！你，又离梦想更近了一步！
天冬设计公司违反劳动法，压榨员工，逼疯员工，最终自食恶果！
直立行走的六条手臂和数十只眼睛，到底是基因实验？生化人？还是他区阴谋？又或者是更加强势的病毒席卷而来？！
人类岌岌可危！新物种入侵世界！
异能来袭！地动楼摇！
那个女人，风衣猎猎，背影萧瑟，从长青路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只震碎了数十座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
3区也有自己的女神！她，将会是世界的守护者还是毁灭者？！
这，难道就是打工人的命运？！
……
新闻工作者们来不及等自己从看到视频的震惊中恢复，常年的职业素养已经驱使她们伸出颤抖的手在键盘上打出一篇篇惊天地泣鬼神的报道，官方与野生并驾齐驱、争分夺秒，一时间网络上有关天冬设计公司的新闻漫天飞扬、铺天盖地。
所有人都被‘那个女人’带来的恐惧牢牢地攥住了神经。
那个从长青路离开的女人，仅被两三个摄像头捕捉到了身影，到最后一个镜头的时候，那个女人直面镜头，抬起一只手，蓝色的能量在监控摄像头周围旋转一圈，监控室的屏幕陷入一片漆黑，至此，追查的警察失去了她的踪迹。
放学回家的公交车上，苏桃一直在刷网上的消息，大家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官方的回应，有些人还在期待在3区进行面板大点兵的玩家协会发表声明，但也没等来任何消息。
另外，权威人物都没有出来发话，网友的自发讨论倒是不少。
有几个医生在网上讨论一个人长出几十只眼睛或六条手臂的可行性，讨论半天还是觉得放在现实生活中太魔幻了；对此感兴趣的病毒学家开话题探讨那个女人接触某种新型病毒而导致变异的可能性，但当网友提问她超乎常人的力量的时候，专家们卡壳了，因为无解！
几个半桶水的病毒学家一致认为这是玄学！得让玄学家开个话题楼才行！
这时候，小说家们适时跳出来答疑解惑：
不要怀疑，这就是玄幻，我们搞文学的见识得多了，不稀奇，这个体型比不上克苏鲁，可以往后排排。你们这么激动，那就是小说看少了，来，甩几个小说连接给你们，本作家新鲜出炉的作品，看完你们就淡定了，淡定了记得打钱哈。
网友们差点就信了，反应过来发现是夹带私？pass！
不管网上疯狂成什么样，不管身边的人焦虑成什么样，牧京蓝仍是一副立地成佛的淡定模样，旁边的苏桃在网上刷得焦虑了就看她，直接把她当镇静剂用。
苏桃疑惑，“京蓝，你不焦虑吗？”
“不焦虑。”牧京蓝淡定摇头。
“你怎么能不焦虑，我看网上那些说法看得心里好乱，一点都静不下来。”苏桃苦恼道。
“很简单，你不看手机就不会焦虑了，放下手机立地成佛，”牧京蓝转头看她，“放心，要死大家一起死。”
“那如果只死一部分呢？”
牧京蓝：“……”这个问题真是难倒她了。
“放心，都会死，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等于没区别。”牧京蓝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苏桃：“……”你可真会安慰人……
“桃姐，你这么害怕，晚上一个人待在家里行不行？”牧京蓝还真有点担心她胡思乱想把自己想崩溃了。
苏桃犹豫，她一个人真的会胡思乱想。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牧京蓝主动开口，“你要是害怕，今天晚上就来我家住吧，我家有客房，你拿上换洗衣服就行。”
苏桃想了想没拒绝，她一个人在家里只怕睡觉都睡不好。
两人进入小区，先去苏桃家拿了换洗的东西，然后去了牧京蓝家。
晚上的饭桌上，牧若英表情严肃地说起‘那个女人’的事情，担心溢于言表，但她同样没有头绪，这个事情实在是已经超出大众的见闻了。
听到她们吃完饭还要去训练道场，牧若英担心道：“面板出现后，这个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对，你们能少出去就少出去。昨天都已经聚过了，今天还要聚？不能不去了吗？”
“妈，她们都交钱了，每人399。”牧京蓝提醒道。
399这个钱不能说多，只能说少。
牧若英想了想，“宝贝，要不你把钱还给她们吧？这个课你还是别教了。”
牧京蓝也想了想，看了看牧若英的面板，反向劝学，“妈，要不你也交个399，来上我的课吧。”
牧若英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宝贝，你要妈妈做你的学生？”
这个辈分好像不太对吧？而且哪有女儿劝妈上课的？
“你不是担心我们路上遇到危险嘛，你报了我的班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了，还能接送我们，上课的时候能看着我们，这样我们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牧京蓝说的有道理，牧若英想了想没问题，但仔细想想又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不过她正好没事，就当是亲子活动了。
牧若英点头，“那我也去，正好接送你们。”
牧京蓝掏出手机，“先交钱。”
牧若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