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的首辅之路:如履薄冰
朱元璋打天下的时候有个义子,叫沐英,这哥们被朱元璋封为云南王,世袭罔替。到了张居正当首辅的时候,王位传到了第八代沐朝弼手中。
这个沐朝弼能力出众,是个将才,为帝国的南边的稳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他人品太差,还犯了法。
这哥们私藏了叛贼,朝廷收到举报去调查的时候,还用兵符威胁调查人员,最后还私自调动了军队。
这在中央看来是大不敬的,万历皇帝朱翊钧非常生气,当即就要下令捉拿他。
但是张居正却没有动作,万历皇帝的母亲就问张居正:可是有为难?
张居正就提出了一个人名:朱宸濠。
这个朱宸濠是明武宗朱厚照时的宁王,明武宗不是万历他爷爷的爹。当时他爷爷之所以会继位,只是因为朱厚照没有子嗣,杨廷和这家伙又看中了朱厚熜,这才当了皇帝。
这个宁王朱宸濠就是电影《唐伯虎点秋香》中的那个,历史上的唐伯虎也给宁王打过工,但是后来发现了宁王的反迹就装疯逃了。
朱宸濠造反的原因时间线拉得有点长,当年朱元璋封的第一代宁王也就是朱棣他弟弟,跟随朱棣造反,本来朱棣说好的分地,结果只是给他画了个饼,所以宁王及后人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后来朱厚照为了结党对付文官集团,就给了朱宸濠很多的照顾,也可以说是特权。并且暗中找人煽动他造反,结果朱宸濠真的造反了。
皇帝朱翊钧听到这话,就懵了,冯宝就在一边给他解释。
张居正就说:这宁王沐朝弼手握军权,是有能力造反的,如果贸然捉拿,把他逼反了怎么办?当年宁王造反,朝廷有王守仁,而且当时离宁王不远,所以很快就把火给灭了。但是现在的云南,我们哪里有大将在旁边驻守?这样一来,势必会造成帝国的祸患。
李太后一听这话,心中就知道,张居正其实早就调查过沐朝弼,而且心中早就有了计划,只是他在等。等什么?等皇室的态度。
他为什么要等皇室的态度?因为沐朝弼的祖先是朱元璋的义子,按道理来说,也算是半个朱家人,可以说是皇亲国戚。
而朝廷对于皇亲国戚犯法,贤明的皇帝一般会按照国家律法来执行,而昏聩点的或者有意讲人情的,就会说这是家事,按照家法来宝,最后略受惩戒或者不了了之。
此刻的张居正,深知自己的权力来源于太后和皇帝,所以他必须要看两人的态度是什么样子。
李太后就问张居正咋办,张居正就说,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沐朝弼的爵位和军权都给他儿子,他儿子很明事理,也很听朝廷的话。绝不会任由他胡来,到时候再派人捉拿沐朝弼问罪,就行了。
李太后说好,于是就执行了,结果真的和张居正想的一模一样,很快就把沐朝弼捉拿到了南京软禁起来了。
作为张居正来讲,他肯定是希望朝廷按照他的想法公正执法、严格执法,张居正是历史上著名的法家之一。
但是他内心也清楚,在大明王朝,是没有丞相的,内阁再怎么闹腾,也只有决议权,执行的权力始终在皇帝手中掌控着。
一但哪天皇帝觉得不需要他这个内阁首辅,或者觉得他的想法不对,并拒绝盖印,那么他的政治抱负就实现不了。
所以,在对待帝国的两个核心人物——李太后和万历时,可以用如履薄冰来形容。
高拱的例子摆在那里,他说:十岁的孩子怎么治理天下?
这句话没有问题的,十岁的孩子,连心智都还没健全,怎么治理国家?但是就因为这句话,高拱就直接从首辅位置下来了。
高拱犯法了吗?没有,他做错事儿了吗?也没有,他说错话了?也没有。只是因为他说的话得罪了两个核心人物,所以就做不成首辅了。
张居正不愿意犯这样的错误,他还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所以他不得不学会察言观色,看看太后和万历的态度是什么,自己再拿出相应的决策。
特别是在李太后的父亲犯事儿的时候,张居正表现得非常小心。历经世事的他心里清楚,有些人表面说得非常好,那是为了建立形象,但是实际在心里想的却是相反的。
在张居正执政的十年里,也是万历成长的十年,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万历表面顺从张居正,实际内心却特别讨厌他?
笔者认为,并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让万历变了,而是万历本来就是那种人,只是等到他执政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手中有权利了,没有了限制,所以就不装了。
万历帝继位的时候才十岁,高拱并不怎么鸟他,而且还嫌弃他,于是他和李太后想办法赶走了高拱。张居正脾气好,而且不嫌弃万历,但是张居正看错了人,也把自己和万历的关系搞错了。在他眼里,万历是自己的学生,肯定会懂自己苦口婆心的教诲,并体谅自己。虽然李太后并不是那么贤德,但是他认为,万历一定能在自己的教导下成为一个贤君。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万历只是把他当做工具,小时候需要依靠张居正,不然皇位就不稳,等到自己羽翼逐渐丰满,势力足够强大,能够掌控朝廷的时候。他想的就是张居正应该有自知之明,该滚了。但是张居正没有,反而是鞠躬尽瘁,死在了任上,所以万历帝内心非常恨张居正,才会查抄他,并剥夺了他生前所有的荣誉。
万历帝和他爷爷朱厚熜完全不同,朱厚熜又想要面子,又想要钱,还想甩锅,但是当海瑞骂了他以后,他心里还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太自私了。
但是,虽然他是个自私的人,却启用了徐阶、高拱、张居正等贤臣。当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严重时,他立马收手,严家就此倒台。
但是万历完全不一样,他不仅自私,还绝不认错,以至于丢失了辽东,还没能收回来。
在大明朝,没有丞相,皇帝独掌大权,这就不可能形成权臣,但是皇权的过于强大,也导致一些昏君的坏操作没有阻力进而导致国家出现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