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被抢就要抢回来
凌跑到车夫点的那堆火堆旁,火堆的火势已经很小了,似乎马上就要灭了。mbaiwenzai
他抱起地上的树枝嘴对着火堆用力的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这些树枝烧着。四周一下就大亮了起来,凌趁火正旺,往火堆加了几根柴火,他慢慢等着柴烧着,挑了个烧的最旺的柴火当火把用,他把柴举到了车旁。
毛毛终于看清了江奇的脸,烧似乎没有退,手摸上额头还是很烫。
是不是一管药药效不够?毛毛现在完全没有考虑到江奇才把药吃下去不久,药效根本还没有到。
毛毛又取出了一管绿色的药,打开盖子,重复之前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全部喂进了江奇的嘴里,也没考虑药用多了会不会不好,他现在完全顾不了这么多,只希望江奇快些醒来。
毛毛又重新趴在江奇的身边,他就这样盯着江奇,可怜兮兮的。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毛毛就这样在时间里煎熬着,等他想着要不要再喂些药给江奇喝时,江奇的烧退了些,毛毛决定再等等看。
凌举着的柴火没有烧多久就灭了,他干脆又在马车旁另升起了一个小火堆。举着火把,实在是累,举着的时候并不觉得,因为心里担心着江奇,没有顾得上自己的手,等到火灭了,才发现自己的手酸的很。
火堆燃了起来,整个车身都能看见。凌和毛毛一起坐在了江奇的旁边。
江奇烧退了些,毛毛才想到江奇的手,他取出两管红色的液体,这是治外伤的药,药的颜色跟血一样,涂在伤口上会显得更加恐怖,但这药却有很好的疗效和止痛效果。
毛毛小心翼翼解开包裹着手的布,凌把江奇的手轻轻抬起,配合着毛毛的工作。
毛毛看到那失去了手的手臂,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决堤,嘴里还无声的喊着什么。
他手抖着把两管红色的液体一点一点倒在那儿断口处,两管药液全部用完,重新用那已布满血的布包住,等做完这些他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了江奇的旁边。
抬走尸体的车夫和失去丈夫的女人没有回来,抢了凌食物的另外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也躲了起来。马车上只有毛毛几人,昏迷的两个,剩下两个就这么安静的守着江奇,谁也没有说话。
夜很静,只有那火堆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毛毛一直在心里保佑,希望江奇快些醒来,只要他醒来,他以后不调皮了,不惹他生气了,他会听他的话,考试做完试卷,以后考博士,只要他醒来,什么都听他的,毛毛开始各种的胡思乱想。而在凌看来,毛毛只是一直在发呆而已。
车上传来一阵细小的□□,凌发现了是车上的小女孩发出来的,她似乎很痛苦,脸色非常不好。
“毛毛,这个小女孩是谁?”到现在凌还不知道小女孩的名字。
“山上救下来的。”毛毛被凌拉回了一些思绪,但他并没有抬头。
“她看起来很不好。”凌担心的说。
“哦!”毛毛无精打采的回了一个字,他并不关心那个小女孩到底怎么样了,她只是他随手救的。
凌试着去查看小女孩的情况,她用手指去戳小女孩的脸,想看看她是不是要醒了。
“毛毛,她发烧了。”凌一接触到她的脸蛋,就发现小女孩发着高烧。
“她烧得很厉害。”凌着急的说。
怎么办?怎么办?他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发现江奇不对劲时的状态,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毛毛终于动了,他奇怪的看着凌好一会儿,似乎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最后他从他的游戏机里取出一管绿色药液给凌,想想又取出一管红色的给凌。药给了凌,毛毛又坐在江奇旁边发呆。
凌看着手里的药,愣了愣,再看看小女孩,他其实不知这药具体是有什么用的,但之前见过毛毛给江奇用,他有样学样,绿色的喂给小女孩喝,红色的药,抹在小女孩的伤口上。小女孩的伤比江奇还要严重,她是一整个左手臂都没有了的。上好了药,凌又把伤口包好,做完这些,凌也只能听天由命,希望小女孩快些醒过来。
凌看着毛毛一直在那发呆,本想上前安慰他,告诉他江奇一定会没事的。只是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他转而下车,往火堆里加了两根柴,又走到车夫的那堆火上也加了两根。
黑夜中,有一个火把向他们靠近。那是两个车夫回来了,凌没看见那刚失去丈夫的女人。他本想去找车夫询问,但想想又算了,一是语言不通,二是没有立场这样莫名的询问,无故询问倒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小伙车夫一回来就往铺着干草的“床”上倒,老汉车夫踢了他两脚,小伙车夫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坐到火堆不远处的石头上,老汉车夫躺在了“床”上睡觉。
这一夜,毛毛和凌都没有再睡着,一直守到了天亮。
天亮时,那抢了凌食物的三人偷偷回来了,他们坐在马车的一侧。凌坐在他们的另一侧,他们似乎并不怕冷找他们麻烦。凌其实也不知道这事要怎么处理,只能在两个孩子偷偷看过来时,凶狠的瞪回去。另一边他还得防止这些人会再次抢他手里的东西。昨天,也是他太着急,才会把食物弄得到处都是。
车上似乎还少了一人,那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她去了哪里?
老汉车夫踢了一脚准备要走的小伙车夫,让他去找人。
小伙车夫不情不愿跑走,不一会儿就拽回一个女人,女人完全是被小伙车夫连拖带拽着往前走的。此时的女人脸上是化不开的悲伤与绝望。
女人被小伙车夫带着坐在了凌这边。
凌没有和女人说话,没问她好不好,他们除了是陌生人,他们还语言不通。
毛毛还是坐在马车的中间,保持着昨天发呆的样子。
江奇和那个小女孩昨天晚上就已经退了烧。
毛毛把水袋里的最后一点水喂给了江奇,希望他能快些醒来,希望他能快些好起来。
两个车夫看人已经到齐,就继续朝体突城方向前行。车上比昨天少了一人,然而马车的速度却没有比昨天快,还是一样的晃晃悠悠。
毛毛坐在马车中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坐在车的边缘,一直觉得好饿好饿,他的肚子也很配合的传来咕咕叫声。
另一侧的孩子却在偷偷吃着什么,边吃还边往凌的方向偷看。
发呆的毛毛动了,他慢慢站起了身,活动活动自己僵硬的脖子和手脚。俯下身拍拍凌的肩膀,示意他把斧头给他。凌没问他要做什么,直接就把斧头给了他。毛毛刚接过斧头,就朝着另外一边的孩子砍去。凌吓了一大跳,那吃着东西偷看凌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斧头朝自己的头砍来,他瞬间感到无法呼吸,动弹不得。就在车上的人,以为这个孩子要人头落地时,那斧头停在了那孩子的脖子处。
看着停在自己脖子上的斧头,那孩子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一动也不敢动,停止的呼吸也在这时回归,他张着嘴大口大口喘着气,嘴里还向外吐着食物。一股暖流从他的□□传来,竟是尿了裤子。
几声尖叫声传来,坐在那孩子旁边的女人摔下马去,摔痛了她的膝盖和手掌,从前行的马车上摔下,没能保持平衡,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车夫听到动静把车停了下来,转头看见一个气势逼人的男孩,手里举着一把带血的斧头,居高临下的架在另一个孩子的脖子上。老汉车夫看到这情形也只是皱了下眉,并没有其他动作,也没有其他表情,他并没有多管闲事的爱好,他的任务是把这些人送到该送的地方去,可并不包括保护他们的安全。
乱世之中能有自保的能力就不错了,还想着去当救世主吗?
“凌,把他们身上的食物给我拿回来。”毛毛对凌说。
“哦!哦!”凌反应了过来,跳下了车,转到两个孩子的面前。颇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架势,也不管两个孩子能不能听懂他说的黎将语,他让他们交出食物,两个孩子不动,他就抢。最终,两个孩子身上的食物都被凌给夺了回来。
毛毛把斧头从那孩子身上抽走,他从马车上跳下,那地上可还有一个呢!
两个孩子以为毛毛要杀人,抱在一起吓得哇哇大哭。
毛毛拿着斧头走向那已经坐起来的女人。
女人此时内心是恐惧的,她想要逃跑,可是自己的腿却像是不听使唤一样不停的抖。
是什么让她认为抢了别人的东西是不用还的,是什么让她认为抢了别人的东西能够安然无恙的,是什么让她认为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能心安理得回到马车上当做无事发生的。
女人十分后悔,她不是后悔抢了别人的东西,她是后悔自己错误的判断。是什么错觉,让她认为这个孩子是好欺负的,是什么让她认为他们不敢反抗的。
此时的毛毛,在她的眼里就像一尊杀神,全身的血污和那带血的斧头,他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向她。像是下一刻就会要了她的命。
毛毛走到她的面前,斧头轻轻举起对着她。
女人慌慌张张把身上所有的食物都交给了凌。
凌抱着的食物比昨天他们被抢时少了一大半,他抱着这些食物站到了毛毛的旁边。
毛毛蹲下身看着地上的女人,女人觉得毛毛看她的眼神非常可怕,他把自己缩成一团,不敢直视毛毛。
毛毛一手拿着斧头,一手伸向女人的衣袋里。食物是没再搜出来,却在她的身上搜出两颗珠子,珠子只有小拇指大小,每颗珠子边上还有一个小孔,这是恭殊的钱币中最小的面值,一颗小珠子被称为一珠。一珠连口包子都买不到。况且现在恭殊战乱又旱灾,这钱就更不值钱。
毛毛才不管这钱值不值钱,他毫无压力的把两颗珠子收起来。
这是女人身上最后的钱,她不由自主想要伸手抢回来。
毛毛一斧头砍了下去,女人的手臂处出现一个血口子,鲜血很快染红了她的袖子,女人痛呼出声,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女人脸色被吓得苍白,身体瑟缩着,害怕毛毛会再次向她砍来。
毛毛没有再对女人做什么,他收回斧头,站起身,拉着凌回到了马车上。
地上的女人不知是吓的,还是痛的,竟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