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虚晃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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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幅度的喧闹过后，又是片刻的沉寂。fangzexs
辰絮利用因涵月停止叙述的时间发表了自己的感慨之后，因涵月再度回到了沉默寡言的状态。
这让一直前行的辰絮产生了一种感觉——大概是快到因涵月的住所了。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胳膊有些酸痛的辰絮急不可耐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快到目的地了吗？”
“没有。”因涵月冷冷地答到。
“那就是你讲累了。”无奈地笑了笑之后，辰絮简短地回复到。
“也不是。”因涵月有些不悦地说到。
那声音中除了不满之外，还夹杂着一些恐惧的情感，这让因涵月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你怎么又生气了？”忙着前行的辰絮没有察觉到因涵月更为复杂的情绪变化，因为get不到致使因涵月气愤的点，辰絮只是有些无语地问到。
但因涵月并没有正面回答辰絮的问题，她再次一把抓住辰絮背后的衣服，用强迫式地口吻命令道：“别再往前走了，给我停下来休息休息！”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累。”辰絮抬头看了看变得暗红的天空，有些焦急地说道，“不是快到你家了吗？咱一鼓作气地走回去多好啊！”
“别乱和我套近乎，你既不是栾长镇的人，也不是亦双镇的人，谁跟你咱啊？” 因涵月压抑着恐惧的情绪，长舒了一口气，尽量用冷若冰霜的语气说道，
“我是你的雇主，你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累了，你就要和我一起休息。”
“我倒是不着急。”辰絮不紧不慢地把水桶放到地面，用平缓的语气回复，“你有把握在天黑之前回去就好。”
“我……我当然有那个把握了！”用咳嗽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之后，内心没底的因涵月硬着头皮说到。
并不是因涵月不想往前走，此时此刻，二人周遭的环境确实变得越发诡异起来。
明明还没到傍晚，原本阴沉的天空却显露出了与火烧云的颜色相类似的红色。
之所以不说二者相同，是因为与让因涵月觉得如鲠在喉的那种接近于黑色的暗红色不同，火烧云的颜色要明亮许多。
而且，与暗红色的天空极不相称的是，空中的那轮圆日还是往常的样子。
晴空之下的太阳是什么样，现在的太阳就是什么样，它并没有随着周遭的天空发生变化。
然而，道路两旁的血红色植物却发生了变化，那些植物的体色逐渐暗淡下去，最终和天空变成一个颜色。
这与恐怖片中的一些场景十分相似，但没有看过恐怖片的辰絮毫不在意，他大概是把这种情景当成了这里特有的一种天气现象。
即使身临其境，辰絮也和没事人一样，他既不觉得恐惧，也没有产生新鲜感，他只是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前方，一边在心中惦记着被因涵月夹在二人中间的布头。
现在的布头安静的出奇，就算二人在路上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它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
要不是偶尔还会眨几下眼，布头可能真的会被人当做古典的毛绒玩具。
那种玩具是祖先喜爱的东西，在无影村人的眼里，不会活动的毛绒玩具除了具有收藏价值之外，它的可玩性并不高。
准确来说，根本没人敢把玩那些极其珍贵的古董，因为老古董很容易损坏。
就算可以把损坏后的古董复原，但复原后的古董会变得崭新如初，那种东西已经不能被称作古董了，那充其量只能算做以假乱真的赝品。
无影村现在还没有让损坏后的半旧物品恢复原样的技术，这让那些古董显得弥足珍贵。
当然，此时的辰絮并没有闲功夫去考虑那些事情，为了了解布头的情况，辰絮打算直接询问因涵月。
但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因涵月直接回答了他想问的问题：“布头可真听话，它一路上不吵不闹。不像你，一路上尽给我添堵。”
“你不要那么自恋，布头只是懒得理你而已。”辰絮抬高嗓门反驳着，脸红到了耳根。
“你个大老爷们儿，无缘无故地在那里脸红什么？”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周围的植物再度变回血红色之后，恐惧感减轻的因涵月看着辰絮微微泛红的耳部，强忍着笑意说到。
“我身上的衣服不太保暖，颈部以上被冻到发红，那不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吗？”辰絮支支吾吾地辩解到。
“这样，原来你这家伙不是很抗冻。也就是说，我还得给你找一套厚衣服。”思索了片刻之后，因涵月有些不满地回复道，
“那衣服可不是白给你的，我要从你的工钱里扣！”
“涵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应该休息得差不多了吧？”为了能早点行动，辰絮岔开了话题。
“行，那我当你默许了。”因涵月偷笑着说道，“我确实恢复了体力，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我就等你这句话呢！”因涵月的话音刚落，如释重负的辰絮就提起了水桶，他一边向前方走去，一边说道，“你要有在天黑之前回去的把握。”
“按照你这个步速……就算天黑之前回不去，星月也能照明吧？”因涵月打趣道，“你可以盼星星，盼月亮，说不定夜晚会出现一大群帮你照明的星……”
“打住，你不就是想让我走得快点吗？”用明快的语调说完后，辰絮便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听着辰絮的回复，因涵月只是笑而不语。
此后，她默默地跟在辰絮的后面，再也没有查看道路两旁的风景。
在因涵月的认知里，潜在的威胁已经消失了。
此时的天空已经褪去了暗红色，它又恢复到了常见的样子——下午的阳光柔和，天空中微微泛红的云朵慢慢地变换着形体。
道路两旁的血红色植物也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
不仅如此，随着空中的景色恢复往常，那些血红色的植物就像即将隐形一样，它们渐渐褪去了形体。
不得不说，不知是因为辰絮的心大，还是因为辰絮的接受能力极强，只顾着往前走的辰絮压根没有理会周遭的变化。
因为因涵月再也没有和他搭话，口头闲着的辰絮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在家乡听到的小曲。
终于明亮起来的天空，还算动听的明快小曲……
这些东西让原本低落的因涵月再度恢复了精气神。
她一边跟着辰絮前行，一边在心里想道：“这个法子居然真的奏效了，我之前还以为又是哪些人传的谣言呢。这么看来，只要把事情提前告诉另一个人，我就不需要再被那些本无抗衡力的坏东西玩弄于鼓掌之中，在我心里，情境比言语的伤害性大。”
这么想着的因涵月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因涵月口中所说的坏东西是什么，但那个东西一定和方才那些诡异的场景有着很强的关联。
而因涵月之所以会做出这种怪异的举动，那是因为这样可以让她躲避那种坏东西的伤害。
因此，从因涵月方才的表现来看，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只要那种可以被称作是预兆的情景消失了，威胁因涵月的坏东西也就不会出现了。
这么想着的因涵月不必继续藏在辰絮的身后，那种行走方式实在是太耗时间了，为了能够快点赶路，她打算从辰絮的身后离开。
于是，因涵月睁开半眯着的双眼，把头远离了辰絮的后背。
深思熟虑了一番之后，她仔细看着前方的辰絮，把紧抓着辰絮衣服的手松开了。
“涵月，你不打算在我后面跟着了吗？”感到背后没有拉力的辰絮头也不回地问到。
“不了。”因涵月一边用明快的语气简短地回复着，一边准备从辰絮的身后移开。
因涵月打算跨到辰絮的身旁，和辰絮并肩同行。
但她手中的布头打断了她下一步的行动。
好久没动静的布头突然炸起了毛，与此同时，它原本平和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还没等因涵月向前走，布头便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叫声：“匿！”
那声音十分响亮，它着实是把因涵月吓了一跳，这让光顾着低头查看布头状况的因涵月没能走到前面。
“布头，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你为什么非要大叫一声？”
辰絮也被布头的吼叫声惊到了，发现因涵月没再前行之后，他赶忙扭头查看情况。
也就在此时，由于二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想要从因涵月手中挣脱出去的布头的身上，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脚底的变化。
二人脚底踩着未被硬化的土路，那种道路与秦始皇时期修筑的直道不同，它属于半天然的道路。
大雨可以在路中冲开大坑，地底的穴居动物自然更可以轻易地在路下挖洞。
道路出现破损之后，护卫队的成员会用回填等方式把道路修复平整，除此之外，他们并未想到其他的加固措施。
因此，这种土路的外部和内部都不堪一击。
这就给了因涵月口中所说的坏东西一个可乘之机。
还未等二人察觉到脚下发生了什么，在他们不远处，一个松土堆突然从原本平整的道路上隆起。
那土堆迅速在地面上拉长着身形，它就像找准目的地的贪吃蛇一样，直接朝二人所在的地方延伸过去。
辰絮扭头询问布头情况的时候，土堆便朝辰絮延伸过去。
当辰絮停止说话之后，土堆便在辰絮的脚底停止延伸。
“奇怪，我的一只脚怎么产生了升高的感觉？”察觉到异样的辰絮一边说着，一边朝脚下看去。
也就在此时，距离辰絮不远处的土堆里迅速蹦出一个褐色的身影。
它无视着呲着獠牙的布头，迅速给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二人两记头槌。
几乎是一霎那的功夫，额头长包的二人直接眼冒金星，昏倒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