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已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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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祖宗定的啊,你应该是亦双镇的居民吧,为了帮同镇的人渣说话,你居然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了。zicuixuan”
小钱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台下的反驳者,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没错,为了让两镇减少冲突,祖先费尽心思定下了这种规定,你们亦双镇的人非要触犯这条规定,这种行为是要遭天谴的。”一个栾长镇的看客大声附和到。
“我虽然不清楚有没有这个规定,但那人和小钱都是农户,农户应该很了解……”另一个栾长镇的居民思索了片刻之后,抬高嗓门说道,
“葛某若真是有意为之,为了栾长镇,我一定会和亦双镇斗争到底。”
“刻意为之个球啊,我压根没听说过这个规定。我就问问,你们是从哪里听到这个规定的?”急了眼的老葛赶忙大声反问到。
“血亲。”
“邻居。”
“表亲。”
“堂亲。”
“好友。”
……
老葛的话音刚落,台下的看客便众说纷纭。
“我也是从我爹那里听来的,你爹倘若没有告诉你这个规定,那就说明他蠢。”
看到那么多知道这条规定的人,小钱更加有底气了,他看着陷入沉思的老葛,一个劲地嘲讽道,
“就算你是无意为之,那我也不能放过你,你要替你爹受罚。”
“小钱这孩子还是太仁慈了,他那哪是替他爹受罚啊?”
老吕一边向小钱投以赞赏的眼神,一边推波助澜,
“子不教,父之过,他因为他爹的不教犯了事,那他就该认错!”
“你在那里强词夺理什么?”白了小钱一眼之后,老葛继续说道,“倘若祖宗真的定下了这个规定,两镇必定会商量一番,这种事情可比两镇的镇志还要重要,那不得立个刻有图画的石块吗?”
顿了顿之后,老葛打断了想要反驳的小钱,接着说道:“但现在的情况是——你们口中的规定都是从他人那里听来,还有很多人根本没听说过这条规矩。”
“他说得没错,你们听到的东西一定是流言。”之前那个态度蛮横的亦双镇看客接过老葛的话茬说道,“这铁定是某个嘴碎的混蛋传开的话,但谣言能传这么久,也真是少见。”
“也就是说,昨天的事情都是个误会嘛!”栾长镇的一个看客赶忙接话道,“那棵古树都长了一百多年了,传谣言的罪魁祸首连骨头架子都找不到了,咱们不能继续被那混账留下的假话操纵啊!”
“没错,小钱这孩子也是谣言的受害者,他为栾长镇人着想的本心是好的,我也不追究什么了。”老葛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
“我看这样吧,我也不会为难小钱这孩子,他赔我一套全新的打水用具就好。”
“你放心,既然你这么想念你的打水用具,我事后不仅会帮你把掉进水里的物件找回来,我还会赔你一套质量最好的打水用具。”小钱阴着脸说到。
“小钱,那家伙不分青红皂白,他非要你闹到这种地步,你别太便宜他。”老吕看着受委屈的小钱,心疼到了极点,他十分不悦地看着有些嘚瑟的老葛,不满地发话,
“他不是还有个水桶吗?要是找不到原物件,咱最多把手里的水桶给了他,木扁担不值几个钱,他又不是买不起!”
“这都累了一天了,让那孩子去下游多累啊,还是买一整套新的更合适,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老葛不肯让步,他看着一身腱子肉的老吕,用明快的语调说道,
“再说了,这都过了多久了,下游不一定有我的原物件。”
“照你这么说,你们亦双镇那边的人都是小偷了?毕竟下游在你们那边的居民区里嘛!”老吕起哄到。
“你怎么没事找事?”亦双镇的看客立刻替老葛打抱不平。
“我没事找事?难道不是那个姓葛的混账在为难小钱?”冷笑了一声之后,老吕抬高嗓门说道,“能找到东西的话,小钱为什么要赔你新的?”
随后,老吕又忧心忡忡地看向在一旁闷闷不乐地想着事情的小钱,用柔和的语气说道:
“孩子,咱不花这冤枉钱,你好好回家休息,哥帮你去找那家伙的东西!”
“吕大哥,不劳你费心,我和葛某的事儿还没完呢……”
撇嘴笑了笑之后,小钱把眼中的泪水尽数逼了回去,他抬头看着神态焦急的老吕,用沙哑的嗓音说到。
“还没完?你们不是已经说开了吗?” 老吕莫名其妙地问到。
“那都是老葛的一厢情愿,他之所以一直回避,那是因为他心里有鬼。”小钱幽幽地说到。
“你胡说什么?我今天亲眼所见——葛大哥行事光明磊落,为人刚正不阿,心里有鬼的人是你吧?”之前把老吕拉下台的亦双镇居民立刻反驳到。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要过早下结论。”另一个把老吕拉下台的栾长镇居民把一只手放在下巴的位置上,沉思了片刻之后,那人冷静地分析道,
“但我确实搞不明白,他们昨天在反镜河岸也就发生了那些事,除此之外,他们还能有什么过结?”
“这位大哥,我和你不熟,所以你不太清楚,我和他的关系很老了。”小钱阴着脸回复。
“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摇了摇头之后,老葛放下了提起的水桶,苦笑着说到。
“别把你自己装扮成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被激怒的小钱冲老葛破口大骂到。
“等等,小钱,你们不是昨天才见面吗?”台下的栾长镇看客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想起一件事,上次决斗的时候,亦双镇的一个人没有遵循决斗的规矩,他乱箭射死了栾长镇的一个女居民。”
另一个栾长镇看客赶忙接话道,
“用不合规矩的手段射杀对方的人,这属于大逆不道的行为。难道小钱就是那个女人的……”
“被乱箭射死的女人就是我娘!”此时的小钱再也无法克制夺眶而出的泪水,他指着有些恐慌的老葛,扯着嗓子喊道,“就是他爹射杀了我娘!”
“原来就是你这混账的爹害死了小钱的娘。”猛地一怔之后,老吕终于醒悟过来,他看着在台上无所适从的老葛,破口大骂道,“你那个当缩头乌龟的爹呢?”
“老吕,你不会算术吗?那场混战都发生多少年了,我爹还在人世吗?”老葛刻意挤出一丝笑容,硬着头皮说道,
“再说了,杀死他娘的人不一定是我爹,说不定是一些心里有鬼的人传的流言呢,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胡说。”
“就是,台上那个姓钱的小子,你有证据吗?”亦双镇的看客赶忙争辩到。
“怎么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的栾长镇看客突然神气起来,他看着方才的栾长镇看客,底气十足地说道,
“我爹就知道你们亦双镇的人会逃避责任,他特地把你爹射在小钱他娘身上的箭全部拔走了,我家里还保存着好几支呢,箭杆上可是刻着好几个葛xx,那名字应该是你爹的吧?”
“绝对是他爹的,你们看他的脸色,他的脸都吓绿了!”另一个栾长镇的居民幸灾乐祸地说到。
“你们为了陷害我爹,还刻意造出了刻着我爹名字的假箭?!!”老葛一边向后退着,一边摇头说道,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们为了和亦双镇闹起来,刻意把我当枪使,我昨天打水的时候,就已经被你们在暗中盯上了!”
“葛某,你的想象力还能再丰富一点吗?我看你应该是个孝顺的儿子,为了睹物思人,你的家中应该存有葛xx留下的弓箭,是真是假,我们去你家看看不就行了?”计上心头的老吕赶忙威胁到。
“不经过葛大哥本人的同意,你们胆敢私自闯入他的家中!”一个亦双镇的看客恐吓着围在一起的栾长镇看客,试图替老葛解围道,
“如果不是葛大哥的父亲下的手,钱家父子可是无缘无故掳走了他爹的空壳。”
“你忘了吗?争论不过,争辩的双方可以去发论人的家中做客,钱某不介意亦双镇的各位参观鄙人的寒舍!”小钱大笑着说到。
“若真是如此,他们会在你家看到我爹的空壳。”老葛板着脸说道,“你和你爹狼狈为奸,害人不浅,我爹被你们逼到无法寿终正寝。”
“不好意思,你爹的空壳早就被我烧毁了,但我敢于承认,不会像你那样遮遮掩掩。”小钱看着额头冒汗的老葛,阴沉着脸说道,
“我家里有一个和你爹的空壳一模一样的木雕,那姑且也算个证据,你们想看的话,我可以让你们看个够。”
……
“这种事情很像我在家乡看到的一则寓言。”顿了顿之后,辰絮接着说道,
“古人给一种器具装上了电量过低的电池,他想用那个器具操纵一台可以对接广阔区域的物品,但启动之后的器具却无法操纵那个物品。
那人又换了另一种电压不太一样的电池,但那个电池无法放到原本的器具中,这让他不得不换了另一个器具。
正如他所料,新器具可以装入新电池,他很顺畅地使用了几天新器具。
再次尝试启动新器具的时候,电池还有电,但他按了好几次开关,器具下的光都是闪一下就没了。
无奈之下,他又找了一节电量充足的旧型电池,并很轻松地把电池安了进去,新器具又可以使用了。
在此期间,他想起了某人在很久之前提过的建议:晒一晒电量不多的旧电池,那人认为晒过之后,那节电池说不定还能用。
但使用者没有理会那节旧电池,因为那根本不是太阳能电池。
他有自己的见解,他无法模仿那人做过的行为。
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电量充足的旧型电池塞进了旧器具中,令他激动的事情发生了——旧器具又能用了,旧器具没有损坏,可以对接广阔区域的物品也没有抑制那个旧器具。
于是,他顺带把电量很低的旧电池装在两个器具中试了试,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两个器具都无法操纵可以对接广阔区域的物品。
在这种既矛盾又紧张的情况下,使用者的周围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情况。
使用者不知道是自己多虑了,还是怎么回事,但他本人确实只是在解决器具无法使用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沉默了许久的因涵月莫名其妙地问道。
“没什么,我忘了你听不懂。”发现话题偏离当下环境的辰絮赶忙回应道。
就在他回应的同时,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串在历史舞台上有些分量的不知名古人曾经说过的话语:
命运不是丢在地上的废铁,我从泥淖中把它捡起,铸成世界以我为中心的桂冠!
他不知道自己的脑海里为什么会浮现出这句话,那状况就像因涵月硬要把自己的往事说出来一样离谱。
但早已习惯与脑海中的字幕共存的辰絮并没有大惊小怪,就算花了些力气把脑海中的那句话抹除,辰絮也没觉得太过别扭。
“那句话说得有些道理。”辰絮一边朝前方走着,一边在心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