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解签
方棠舟为了专心准备殿试去了杏园书院暂住，这是方卿晚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她放下手头一切事情，时时盯着那边的情况，其余时间就研习制香。mqiweishuwu
官婢的事情之后，曹秋霜回了一趟丞相府，回来时看起来情绪不太好，毕竟官府那边看的不是奴仆的面子，是主子的脸面，总不能白忙活一场。
“夫人，我可以进来吗？”最近萧柏川总是回来得很早，和方卿晚一同用饭，还聊一些铺子的事情。
月桃一笑，“姑爷，这门大开着，还这般客气。”
方卿晚没有说话低头调香，算是默许，月桃轻轻退了出去给两人让出空间，萧柏川进屋拿出一个素雅的木盒，“夫人你看，这是何物？”
盒子打开，一枚铜制发簪安静的躺在盒中，点点梨花缠枝而上，花瓣卓然而生，轻薄淡雅，但虽是做工精细，却略显寒酸，“这不就是一枚铜簪？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萧柏川打理店铺以来，时不时会给她带一些稀奇玩意儿，会满地打转的木鸡，从大到小层层叠套的娃娃，异香扑鼻的药酒…
相比之下，今日的发簪确是少了些心意。
“嗯，确实是个容易看走眼的物件，夫人你看”，铜簪的尾端梨花簇拥的地方，萧柏川轻轻掰动了一下，分成了两半，里面中空装了一粒很小的珍珠，“这是云滇一位娘子卖予我的，夫人挚爱梨花，又善制香，在里面放上香丸，举手抬足盈动生香岂不美哉？”
方卿晚呆愣的看着发簪，伸手接了过来，尾端合上之时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玄机，“甚妙”，这不就是妥妥的藏毒神器吗？
见方卿晚夸赞，萧柏川继续道，“铜簪确实寒酸了些，夫人喜欢的话我让人照这个样式给夫人打造一件金的。”
“不用，我很喜欢，这枚可以送给我吗？”金簪易变形，银簪不可放毒香，铜簪不惹眼确是刚好，方卿晚顺手就要插进发髻。
萧柏川赶紧上前帮忙，“我替夫人簪上”，他的动作很轻，手指感受着方卿晚柔顺的发丝，鼻腔里充斥着她身上的味道，窗棂被风吹动，多希望时间就此停留。
方卿晚突发奇想，“依照这个设计，吊坠，香囊，耳坠是否都可这般打造？”
“嗯，夫人说得对，若是首饰，不但美观而且带有各种香气，岂不是要赚个盆满钵满？夫人真有经商头脑”，一说到生意萧柏川就有了精神，兴致勃勃。
方卿晚脸色一沉，“我是让给做给我，谁让你拿去卖了？”
“哦，夫人，是我理解错了，你刚说的首饰，我会亲自画图督人制作的”，眼看方卿晚沉了脸，他收起笑容歉歉的说。
殿试前一日，曹秋霜定是要装模作样一番的，邀约了大夫人和方卿晚同行去宝国寺为老夫人、方棠舟祈福。
“母亲你好些日子没出过们了，今日终是清爽了些”，方卿晚戴着帷帽扶着大夫人下车。
曹秋霜从另一辆马车下来，“是啊，姐姐应该放宽心，你这样终日愁眉侯爷走得不安心。”
曹秋霜真是哪儿疼戳哪儿，明知道大夫人为方文贤的死耿耿于怀，看似关心，实则软刀子戳人，大夫人眼眶瞬间就泛起了泪花。
方卿晚喜怒不行，捂住大夫人的手，“是啊，母亲，我们怎能让父亲走得不安心呢？”我们还得替他找出真相，让凶手付出代价。
大夫人看了一眼女儿，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一下子转了情绪，“是啊，得让你父亲安心才是。”
两人暗语频频，曹秋霜眼珠子拐了一个弯，觉得这两母女脑子多少有点问题，不觉已经走到了寺门，富贵人家可是香油钱的主要来源，自然是要享受到尊贵的不被打扰的服务，一个小沙弥过来俯身施礼，“主持已经为贵人留出了单独的时间，贵人这边请。”
宝殿内连蒲团都换了新的软垫，方丈敲钵诵经，方家人齐齐跪拜，许愿、求签、捐香油，然后主持带着一家人前去参禅讲法，路上，一个影子从路侧竹林一闪而过，方卿晚斜眼望了一眼，跟着主持走得更快了。
刚要入厢房，一个小沙弥上前来对方卿晚说，“施主，刚才你的签文和别人的弄混了，劳烦施主随小僧走一趟再去求一支吧，阿弥陀佛。”
方家是单独求签解签怎么可能弄错，方卿晚站着不想动，大夫人道，“这签文是万不可乱的，怎可听了别人的运去，卿晚，你快去吧。”
众人望着她，她不好推迟，只好屈膝一礼，跟着小沙弥走了，沿路竹子越来越多，方卿晚暗自慢下脚步，“小师傅，我刚想起我有些东西落了，你先去，稍后我自去便好。”
“大姑娘什么东西落了？月枝去给你找”，方卿晚嫌弃的看她一眼，要你帮我找。
小沙弥圆圆的脑袋，一脸慈悲，“那便麻烦这位姑娘回去替大姑娘寻找了，大姑娘随我来。”
月枝回去寻找方卿晚说落下的手帕，方卿晚跟着小沙弥走去了竹林深处的一处竹屋。
小沙弥退下，竹屋门口的侍卫替她开门，方卿晚慢步走进去，满脸写着拒绝。
屋内男子一手玩把件，一手斟茶，“不让人来你跟前请，本殿下是请不动方大姑娘了。”
竹林影子一看就是侍卫，用这种方式引起她注意的人，在她认知范围里，只有李承宇，方卿晚有些胆怯不敢来相见，谁知他竟明目张胆让小沙弥撒谎，也真是离谱至极，她屈膝“殿下恕罪，臣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承宇将茶壶放回火炉，“呵，你倒是撇的干净，那借本殿信物假传本殿意思获取供词又如何说？”
方卿晚怕的就是这个，官府在曹丞相那里卖了好，怎会不去九殿下那里献媚，两头说不一样的话，都讨了好。“臣女也是迫不得已，若是请了殿下的意思再去，恐怕就拿不到曹秋霜的把柄了，到时殿下又要治臣女办事不利之罪，左右都是不讨好，索性就自作主张了，还请殿下恕罪。”
“哈哈哈哈，本王没看错，果然是个伶牙俐齿吃不了亏的，坐下说吧”，李承宇宽了容，把一杯茶放下示意方卿晚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