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毒菇
方家老宅面积不大，但宁静舒适，月桃轻轻叩门，一位精神迥硕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门，女人着秋香绿中衣，罩着一件暮灰色绣长枝花卉长比甲，一根乌木发簪将发丝轻轻束起，颇有些出尘脱俗之感，看见门外的人她一脸啜气又好似撒娇，“卿晚？这是想起姑姑了？”
“是想姑姑了，姑姑可有想我？”方卿晚上前亲热的挽住方文澜。fanghuaxs
“挽错人了吧，正主在你后边呢”，方文澜仰了仰头，意指萧柏川。
萧柏川作揖，“侄女婿萧柏川拜见姑姑”。
方卿晚不以为然，摇着方文澜的手臂，“姑姑，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你门都不让我们进吗？快走吧，卿晚累了”，
方文澜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个小懒虫，走吧走吧”。
老宅没有伺候的人，方卿晚吩咐，“兆妈妈、月枝、月桃你们去洗菜烧饭吧，我要和姑姑说会话”。
兆妈妈不愿，“大姑娘，您和姑奶奶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啊，老奴还是留下给您烧水冲茶吧。”
“兆妈妈，二夫人不是让你来给姑姑做枣泥糕的吗？我们这不需要人伺候，你自去便是”，方卿晚捋了捋绢帕看着兆妈妈，眼神走动冷眼让她离开。
兆妈妈没有借口留下，只得和月桃月枝一起去了厨房，等离主屋稍远点，兆妈妈回头看了一眼四下无人，小跑两步一把扯住月枝的头发，月枝痛叫转头，还没出声就被‘啪’一巴掌扇得头晕眼花跌坐在地上，月桃想拦，她哪里有老婆子下得手狠，也被推倒在地上，“兆妈妈，你干什么？”
兆妈妈撸了撸袖子，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哼，你们两个吃里爬外的小蹄子，二夫人让你们监视大姑娘，你们倒好，也不留下一个听她们说些啥话，回去你们怎么跟二夫人交代？”
月枝捂住脸颊涕泗横流，大姑娘都没有这般打过我，“兆妈妈，二夫人吩咐的事情我们都做了的，监视大姑娘是你的差事，你冲我们撒什么气。”
月桃站起来一脸愁容，“兆妈妈，你回去听吧，我和月枝烧饭便是”。
“我去听？你们倒是会挑活儿”，兆妈妈一副奸人嘴脸。
月枝不敢出声，还是月桃道，“你把月枝脸打坏了，我要为她盖一下，不然一会大姑娘见了问起来不好说”。
兆妈妈嫌弃的看了一眼月枝，“哼，枣泥糕别做太甜，姑奶奶不喜欢”，转身往主屋去了。
月枝等兆妈妈一走哭着跺脚，“月桃你看兆妈妈，她也太横了”。
月桃上前打量着月枝的脸颊，轻轻吹了吹，“你呀，以后少说话多做事吧”。
萧柏川说想四处转转，早就出了门，草丛里，他一身青衣好像真的不太打眼。
方卿晚关上房门四处检查了一圈才到姑姑身侧坐下。
“卿晚你啥时候这般谨慎了？”方文澜看见方卿晚的样子打趣着。
方卿晚略显急促，“姑姑，我长话短说”，她把曹秋霜害死父亲和药渣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大哥可是二品大员，说害就害了？真是无法无天，欺我国公府无人是吧？”方文澜把茶杯重重的拍在桌上，瞬间裂成了两半。
兆妈妈刚趴在墙角就听见屋内‘啪’的一声，心中疑惑。
“兆妈妈，您摔了吗？”萧柏川状若无辜站在她身后关切的问。
猝不及防身后站了个人，兆妈妈魂魄都离了体，姑爷为何走路都没有声音？“啊？哎哟…，老奴这记性，找错了方向”。
“哦，原来如此，我刚在那边看见月桃了，兆妈妈，我带你过去吧”，萧柏川好心的说。
“好，好，麻烦姑爷了”，兆妈妈脑子嗡嗡的，只好悻悻的走了。
方卿晚听着外面的动静，又去窗边确认了一下，“姑姑，兆妈妈、她们都已经被曹秋霜收买，您千万别激动，被她们听见就不好行事了，抓人拿脏，我们如今没有证据，我这次来就是想去看看娘说的地方”。
方文澜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她压低了声音握紧拳头，“国公府如今竟被曹秋霜掌控！卿晚，嫂嫂说的那个小厨房早就荒废了，我为了方便一直用的前院的厨房，那边这么多年没人动，可以试着去找找，趁他们都没在，走，我这就带你去”。
方文澜做事雷厉风行，带着方卿晚就过去了，小厨房周围无人打理，已经杂草丛生，她捡了一把小镰刀边割边带路，厨房的后面更是一片狼藉，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两人对视一眼蹙起了眉头。
“夫人，姑姑？你们在这干什么？”萧柏川的声音传过来。
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两个女人站在废墟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们…找东西”。
“噢，你们小心些，我刚才在那边看见有蛇”，萧柏川语气关切。
“蛇？！”两人赶紧原路退了出来。
萧柏川上前替方卿晚轻轻拍打衣裙沾上的杂草，一边拍打一边说，“若不是要紧的东西就别去找了，或是我一会出去找几个人回来把这里先修整一下，这里什么都有，除了蛇还有毒菇，放着不管的话怕姑姑误食，你们…”。
“毒菇？”方卿晚打断他的话。
“嗯，就是那些”，萧柏川指了一下不远处地上的蘑菇，“我怕姑姑一人在此不安全就摘下来了，这种毒菇我在京城还是第一次见，它的孢子无色无味，一旦中毒根本无法根治”。
“你在哪里摘的？”方卿晚慢慢走近，她的心跳得很快，因为这些毒菇是长在一个----药罐子上面的。
“这个废弃的厨房后面”
……
“姑爷，这些菇我知道，把它留在这吧，我还有用，饭应该已经做好了，我们先用饭去”，方文澜看见脸色凝重的方卿晚和现场的一切，心中有了数，催促着二人赶紧离开，她则回头用帕子包着手，把药罐和毒菇藏了起来。
用饭的氛围有些奇怪，“卿晚、姑爷，在姑姑这莫要客气，多吃些”，方文澜给方卿晚夹菜。
“嗯，姑姑你也多吃些”，方卿晚瞄见了月枝脸上有些红肿，正欲询问。
萧柏川开口正色问，“姑姑用饭前可有仔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