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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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在场的人皆是一震。msanguwu
顾明轩率先反应过来,对着付青山怒目而视,“付青山,我们永康侯府没有招惹过你们御史府吧?你为什么和我们作对?”
付青山站的挺直,“顾公子,我是诚心求娶卫妹妹,并非有意与永康侯府作对。”
顾明轩愤怒的脸扭曲,咬牙切齿质问:“卫卿宁七年没回过京城,我怎么不知道你与卫卿宁曾经有什么情谊?”
付青山转头看向卫卿宁。不卑不亢的回答:“喜欢一个人,也许只是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不需要找到理由。顾公子想在卫妹妹身上强加莫须有的恩情,怕是卫小将军回来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顾明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时府内大管家传来加急通报,说东宫来人了,宣卫小姐立刻前往东宫一趟。
今日永康侯府的如意算盘,经过御史府和东宫一搅和,算是彻底落空了。
永康侯重重一甩衣袖,大步朝府外走去。
园子一下子空旷下来。
“怎,怎的都走了呢!”卫国公已经喝醉了,脸上都红了。
卫夫人这才从刚刚的余怒中回过神来,她走上前扶住摇摇晃晃的卫国公,在他手上狠狠掐了一把。
又看向卫卿宁,眉头紧蹙,面含担忧。太子打得什么心思,七年前他在明璋宫前跪了三天,也要和小宁退婚。后来小宁被送去江南,这么多年,卫家与东宫除了朝堂之事,几乎没有牵扯。
“小宁,太子他……”
卫卿宁说道:“娘,府里出事这些日子,都是太子殿下照顾的我。您不必担心,他不会伤害我。”
付青山也朝着卫夫人一礼:“卫夫人,卫伯父身子不适,晚辈也不便多留,我送卫妹妹出去。”
卫夫人朝他点头笑笑,付青山是御史府嫡长子,年纪轻轻便在朝中有了官职,作风正派,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付青山和卫卿宁并步来到府门口。
“谢谢青山哥哥今日替我解围,我……”
“卫妹妹。”付青山忽然打断她。
付青山嘴角挂着微笑,说道:“青山今日在园中所言皆是发自肺腑。”
卫卿宁一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折竹守在马车边,看到卫卿宁出来就像看见大救星似的,“卫小姐,您可算来了。”
付青山走上前,对着马车恭敬行礼:“太子殿下。”
半晌,里面才淡淡“嗯”了一声。
卫卿宁朝付青山点头辞别,掀开帘子踏上马车。
马车内萦着淡淡的沉水香气,谢承郁侧着身子,修长玉白的手指搭在膝上,墨色的长发由玉冠束起一半。他闭着眼,侧脸的轮廓若远山般清冷高远。
“太子殿下。”卫卿宁唤了一声。
谢承郁缓缓睁开眼,敲了敲车壁,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他并没有看她。仿佛又变回了了重逢那天,在雨下窗边,神姿高彻,淡漠疏离的储君。
谢承郁径自从抽屉里取出茶叶,斟了一杯茶水饮下。
卫卿宁眼中仿佛被什么微微刺痛了,几乎是下一刻便挪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
谢承郁的手背上布满了细小的伤痕,像是一块美玉碎裂开数条缝隙。
卫卿宁呼吸微滞,伸手将他月白色的广袖卷上去。被遮住的手臂上,暗红交错,已经结了痂,如同一道道无情的裂痕,在他的肌肤上肆意蔓延。
“怎么会这样?”
谢承郁抽回手,云淡风轻地说着,“无碍。”
“什么无碍,怎么就无碍了!”卫卿宁急的眼泪直掉,“您不是太子吗,金尊玉贵,谁伤的您?怎么会这么重?”
这伤有两天时日了,但显然没有经过仔细的包扎。卫卿宁想到他前日才从高烧中醒过来,现在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知怎的,眼前蜿蜒可怖的伤口越看越模糊,终于将眼眶晕湿一片。
她背过身子,飞快的用袖口吸收眼泪。
谢承郁余光看见小姑娘背着他,小身子一颤一颤的,先前压抑在心口的心慌烦闷忽然散了,心里竟升起一种异样的愉悦感。
谢承郁大掌锢住卫卿宁单薄的肩,将她转了过来,轻轻叹气:“是我受伤,你怎么先哭了?”
卫卿宁眼眶通红,鼻尖也红红的,她揉着眼睛,纤长的睫毛上还挂了一颗小小的晶莹的泪珠。
谢承郁看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又心疼起来。从怀中掏出帕子轻柔地给她擦拭,“是我的伤口吓到你了吗?不怕不怕。不要哭好吗?”
卫卿宁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帕子按在自己脸上,“是我的帕子,我才没有哭呢。”
“好。都是你的。宁宁最坚强了,好不好?”谢承郁清润的嗓音极致温柔,宠溺中又带了一丝无奈。
“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要这样哄。卫卿宁嘟囔。
谢承郁看她平静了些,才缓缓开口:“为什么要哭?”
卫卿宁吸了吸鼻子,又想去掀开他袖子看伤口,谢承郁制止住了。
他的眸光犹如秋水,温柔而认真。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声音很轻,却带着要探究到底的决心。
“您受伤,我看到自然会很难受的。”卫卿宁的声音低低的,“我不想你再受伤了。”
谢承郁勾勾唇角,“那么这是不是说明,你很在意我的身体,也很在意我?”
“当然啦!”卫卿宁拔高声音,“我当然在意!”
谢承郁定定地看向她。
卫卿宁缩了缩脑袋,继续说道:“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您受伤我自然心里愧疚难受。何况您还是一朝储君,国之根本,若你出了事对江山社稷……唔”
谢承郁忽然抬手,指尖按在她唇上,堵住她未出口的话。除了她在意他,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听。
卫卿宁鼓了鼓腮帮子。
谢承郁放开她,从箱笼里拿出一块包了好几层的包袱,将里面的东西缓缓展开。是六块荷花酥,边角有些碎了,大小也不太一样。
“这是风鸣寺的素斋点心。”
风鸣寺是本朝最大,香火最盛的寺庙。后山有片荷花池,这荷花酥算是寺里的一道十分出名的点心。食之酥松香甜。引得众人趋之若鹜。
一般每日限量五十份,很多世家夫人小姐们天不亮便去排长队了。
按理说,到谢承郁去的时候早被抢完了。
卫卿宁有些疑惑地瞅了瞅他。
谢承郁轻笑,“做太子还是有点特权的。我想你从没尝过风鸣寺的荷花酥,便想给你带一些。只不过孤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恰好孤与风鸣寺的敬圆方丈相识,便去后山采了些莲花,这是我亲手做的,第一次做,可能不是特别好,你……”
当天之骄子露出这般小心翼翼地神色,竟莫名让人觉得心间一痛。卫卿宁始终觉得,苍白脆弱与小心翼翼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
卫卿宁飞快的拿起一块,层层叠叠的酥皮在口齿间划开。
“很甜,很好吃。”
卫卿宁挪着屁股,坐到他身边。裙子挨着他月白的衣角,她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将脑袋轻轻搁在他肩上。
一如从前。
“谢谢你,太子哥哥。”她说。
谢承郁心都慢跳了一拍。车外的马蹄声,闹市的喧嚣声,仿佛在耳边呼啸而过。
少女清甜的嗓音如意外碰落的玉珠,一颗一颗砸在他心上。
他有多久没有听她这样叫唤他?
时过境迁,一别经年。这久违的呼唤似一双温柔无形的手,穿过七年孤寂的时光长河,将他从令人窒息的冰川底下拽了出来。
虽然早就心知肚明,但她在他面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说明了她真正开始相信他,在意他。
谢承郁一时间心潮澎湃,墨玉般的瞳孔也因他压抑不住的情绪而微微颤着。
“太子哥哥,我都知道了。”卫卿宁倚在他肩上小声嘟囔。
“宁宁。”谢承郁的眼眸有些湿润,眼尾都泛起薄红。他放在膝上的手指渐渐蜷曲,手掌不断缩紧。手背上的青筋愈发凸起明显。
谢承郁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你真的知道?”
卫卿宁郑重地点头,“我知道。”
愿意在卫国公府出事后雪中送炭,又救下二哥给他换了舒服的牢房,还精心照顾自己这个卫国公府嫡女。
这么明显。
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太子哥哥,大哥知道一定会非常感谢你的。宁宁也会帮忙努力撮合你们的!”
“嗯?”
什么。谢承郁挑眉。跟卫湛有什么关系?
卫卿宁凑到他面前,小声说道,“我知道殿下从前和大哥关系甚好,后来你们之间发生了一点小矛盾。”
谢承郁与卫湛一般大,曾经卫湛是谢承郁在东宫得唯一伴读。两人曾一起读书习武,挑灯夜读,感情十分深厚。
只是后来出了卫卿宁被禁足东宫,卫湛找谢承郁大闹一场的事情后。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后来。卫卿宁离开江南,卫湛便也自请前往北关驻守。
卫卿宁想,虽然这二人七年没有再见过面说过话,但那珍贵的独一份的情谊却是不可泯灭的。
大哥给子奚哥哥传的书信中时不时提起太子。而太子如今不顾天子之怒。帮助远在边关的兄弟,照顾他的家人和妹妹,全了少时情谊,也算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太子哥哥,你有所不知,大哥虽身在北关,但也时常牵挂你。如今你帮他照顾我们,他回来后一定会和你冰释前嫌,和好如初的。”
“……”
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