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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窃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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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勤提心吊胆地等了三天,才等回了锦哥儿。nianweige

    三日前,锦哥儿刚从广府回来,就十分焦急地跟他说:“你速速去何府一趟,告知夏满,若明日广荣邀何度雨共饮,切记,叫他千万不可赴约。”

    宝勤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乖乖地立刻去了。

    这是他头一次去何府,之前都是夏满来吟湘坊寻他的。

    循着锦哥儿的指示,他顺利地找到了何府。

    无他,那何府实在太过显眼。只要不是盲人都能寻到。

    宝勤身份特殊,不好主动敲门去寻人,便只得在正门附近等着。

    不过傻人有傻福。守株待兔这种蠢法子还真让他等到了夏满。

    夏满手上提着装着莲花酥的盒子嘴上哼着小调从别处归来。

    宝勤趁他没走上大门前将他拦住,将锦哥儿嘱咐的话一字不落地转告给了夏满。

    夏满笑着说会好好转达后便进去了。

    宝勤完成了任务,也十分开心。蹦着跳着回了吟湘坊。

    回去之后,宝勤得意地说自己等到了夏满,话也都转达了。

    可锦哥儿却还是一直魂不守舍的。

    宝勤不知他在烦恼什么,便问:“锦哥儿,你近来为何总是愁眉不展?是不是太过劳累?也对,最近那个广家公子总叫你去弹琴,回了吟湘坊还要弹琴,锦哥儿的手都要断了。我看锦哥儿真该好生歇歇才是。”

    锦哥儿摊开手,看着肿胀的十指,叹道:“劳累些好,如此便无暇胡思乱想,倒也不错。”

    宝勤瘪瘪嘴,走到柜子旁帮他收拾衣物。

    锦哥儿向来爱干净,屋子一直都是一尘不染的,近日不知怎地了,换下的衣裳也不爱收拾了,那茶壶也干了许久了,桌子上都积灰了也不擦。

    但宝勤也知道锦哥儿近日实在太忙,顾及不到也属正常。

    他边收拾边与锦哥儿说起此事,“锦哥儿,你明日还要去广家吗?”

    锦哥儿呆呆地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要去的。”

    宝勤有些不乐意,“这广家少爷也真是的,昨日去今日又要去,真拿咱锦哥儿当铁打的呢。”

    见锦哥儿没有答话,宝勤又自顾自地说道:“虽然能得不少银两,但实在辛苦。锦哥儿年前能攒不少银子吧?够不够锦哥儿赎了自己?”

    他想起那些日子锦哥儿对他没头没脑地说的那几句话,当个玩笑说了出来。

    锦哥儿依旧没有答话,他知道锦哥儿太累该休息了,收拾便出去不再打扰锦哥儿。

    翌日,宝勤随锦哥儿一同去了广家,到了之后就瞧见锦哥儿脸色惨白地盯着一个人使劲儿看。

    那人年约十五六岁,倒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席间,广荣说自己从什么邓兄那新得了一壶美酒,要拿给那个小郎君尝尝。

    那位小郎君也是个爱酒的,丝毫没有拒绝之意。

    酒端上来,还没等端到小郎君桌前,锦哥儿却半路杀出,说自己也想尝尝这稀罕美酒。

    广荣脸色一沉,出言相劝,可锦哥儿却执意要饮。

    僵持不下,小郎君为了缓和气氛便说:“好酒我喝过不少,这壶便赐给锦奴好了。”

    最后还是锦哥儿得了美酒。

    宝勤从来不知锦哥儿是如此贪杯好酒之人。

    广荣好似十分不悦。是啊,大庭广众,被一个乐奴要了送给友人的东西,谁能乐意。

    广荣阴着脸,让锦哥儿将酒都喝了,一滴不能剩下。

    锦哥儿应下。

    好在酒不多,一会儿就喝完了。

    此刻席间气氛也有些尴尬,饮完不久,锦奴便称身体不适,先行退下回偏房了。

    结果回到偏房,锦哥儿就一头倒在榻上,开始痛苦地呻/吟,他一会儿说着身上痒,一会又说冷,难受得将衣裳都抓烂了。

    然后锦哥儿又拉住了宝勤,他双眼布满血丝,让宝勤再为他取些那酒来。

    可那酒仅有一点,饮尽便无。连广荣都没有多余的。

    宝勤自然没法子。

    锦哥儿却依旧不放开宝勤,喊着叫着让他赶紧再那些那种酒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锦哥儿好像酒醒了。但又没完全醒。

    他让宝勤将他捆绑起来,口中又塞入了棉巾,以防咬舌。

    宝勤都一一照做。

    瞧着锦哥儿如此痛苦的样子,他暗自决定以后定要看住锦哥儿不让他饮酒了。

    锦哥儿平日看着温善,耍起酒疯倒也怪吓人。

    快到晚间,应是前厅宴席已散。

    广荣铁青着脸来了,他对公子说尽侮辱之言,还说什么这邓公子给的东西劲头可真足。

    随后他又要做什么,便让宝勤回去告知鸨婆,说他买下锦奴几日,之后会将他送回去。

    锦哥儿没有拒绝,宝勤便奉命回去等着了。

    待他再见到锦哥儿,已是三日之后。

    锦哥儿是被抬回来的。

    宝勤为他擦拭身子时,发现他身上遍体鳞伤,无一处完好。唯独脸部幸免于难,仅额头一块淤青。

    从外表看,根本无法想象他已伤重至此。

    宝勤吓得在锦哥儿床边大哭。

    可锦哥儿一直在发烧,宝勤怎么哭也不哭醒他。

    锦哥儿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一直拿锦奴当成亲哥哥。

    他不能让锦哥儿这么死了。可他想尽各种办法试图唤醒锦奴,却都无济于事。

    最后他在锦哥儿耳边说,那个何府的大老爷还在等你呢,你们不是约了团圆节见呢!

    果然,锦奴睫毛动了动,真的醒了。

    宝勤见状欣喜若狂,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然而,锦哥儿虽然醒了,但却不吃不喝,只起来洗过一次澡,还边洗边干呕着。

    之后就成日睁着眼睛在床上躺着,动也不动。

    宝勤又说起团圆节的事情。锦奴这才起身喝了药,吃了些粥。

    十五这天,锦哥儿认真地梳洗了一番,还换上了一身俊秀飘逸的青白外衫。

    锦哥儿对着铜镜照了好久,仔细地梳好了自己的每一根发丝。

    梳妆好后,锦哥儿问他,看上去如何?

    宝勤心疼道:“锦哥儿向来俊美,就是近些日子消瘦了些。”

    如此折腾谁能不瘦。

    锦哥儿只是点点头,着他去街上买些笔墨纸砚回来。

    宝勤不懂锦哥儿买这东西回来作甚,吟湘坊又没人会写字。

    不过也拿上银子听话出去了。

    宝勤手脚利索,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可锦哥儿却迟迟未归。

    因着前些日子的事,叫宝勤好生担心。

    锦哥儿再回来已是深夜,不过看上去心情不错,还红光满面的。

    宝勤这才放下了心。

    锦哥儿没说什么,只是走到桌前,熟练地开始磨墨。

    直到锦哥儿拿起笔,他才知道原来锦哥儿竟是会写字的。

    他的字迹隽秀而有力,透出一股坚定与执着。

    然而,宝勤不识字,只能看着锦哥儿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好奇。

    锦哥儿在纸上写好了一行字,将纸折好放进了信封里。

    他又从柜子里掏出香烛,放在房间的东侧点燃。

    接着,锦哥儿将那封信放在了三支香的前面,开始虔诚地磕头祭拜。

    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孙儿不孝,苟活八年。姐姐为我替命不值。’之类的。

    宝勤见状更是疑惑不解,他以为是锦奴烧糊涂了,在说胡话,忍不住问道:“锦哥儿这是在做什么?”

    锦哥儿头也不回地说:“祈愿。”

    宝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听说锦哥儿是从巫州来的,想必那边的习俗同这里不一样,许是有什么团圆节祭拜的规矩。

    宝勤见他拜得真诚,自己都想跟着拜拜了。

    却见锦哥儿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匣子。

    宝勤认得,那里装着锦哥儿攒的值钱物件和银子。

    锦哥儿将盒子递给他,“宝勤,找个人把你买了,离开这里吧。”

    宝勤惊愕地看着锦哥儿,问道:“钱给我了,那锦哥儿呢?”

    锦哥儿只是苦涩地笑了笑,“我赎不回了。”

    没等宝勤细问,锦哥儿就说自己落了些东西在北院的乔奴那里,让他去拿回来。

    夜已深,宝勤怕乔奴睡了,便赶紧跑着去。

    乔奴果然已经睡下,被宝勤叫醒十分不悦,只说着他那没有锦奴的东西,气冲冲地把宝勤打发走了。

    宝勤只好打算回来再问问锦哥儿是不是记错了。

    “锦——”

    宝勤刚推开门,面上被青白布纱拂过。

    抬头一看,是锦哥儿的衣摆。

    衣摆下面还挂着一双平日锦哥儿最喜欢的鞋子。

    ---

    宝勤不知道是怎么度过这段时间的,他完全没有反应得过来。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锦哥儿是这个世上唯一待他好的,现在,他没有亲人了。

    锦哥儿的死讯无人知晓。自缢的奴隶是不吉利的,坊主说若是有人找锦哥儿,就说他病了,拖久一点再说已经病死就没事了。

    锦哥儿的后事被草草处理。即便生前再风光也只是个奴隶,破草席一张,被随意扔到了乱葬岗。

    宝勤壮着胆子偷跑出去。在那个污秽恐怖的地方,宝勤只找到了一些被野兽撕碎的衣角,像是锦哥儿生前穿的那件。

    宝勤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直到他想起锦哥儿对他的嘱托。

    对,锦哥儿让他找个人将他买了,让他离开吟湘坊。

    锦哥儿说的对,这个地方不是人待的。

    可他又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于是他去了何府,想找那个大老爷。

    锦哥儿说他和别人不同,他肯定会帮自己的。

    锦哥儿说的,他就信。

    守株待兔这一招永远眷顾愚者。

    他在何家门前蹲到了那日在广家见到的小郎君。

    宝勤心想,原来锦哥儿心心念念着的人不是什么大老爷,而是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啊。

    他也理解了为什么锦奴非要喝那杯酒,原来是怕这小郎君喝了受罪。

    他跪倒小郎君面前,恳求道:“大老爷能不能将奴买了,奴可以自己出钱。”

    小郎君愣住了,面露疑惑,但也似乎认出了他,“你是锦奴身边的人?”

    宝勤连忙点头,可那小郎君却无意将他买去,抬脚就要离开。

    于是宝勤只能哀声喊道:“锦哥儿没了!”

    最后小郎君同意将他买下了,用锦哥儿留的钱。

    坊主爽快地就将这蠢钝如猪的龟儿子便宜卖给了何家小公子。

    交好契约,小郎君让他收拾收拾东西就回何家寻他。走之前小郎君还嘟囔着什么‘这回轮到我帮你收拾烂摊子’‘心倒也怪狠’之类的话。

    宝勤身上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什么也没拿。

    除了锦哥儿留下的那封信。

    他记得锦哥儿很重视那封信,还对着那封信磕了几个头。

    里面写的什么来着?好像是锦哥儿的心愿。

    作者有话要说:

    俞文锦这个角色在我刚写大纲时就已经定好了结局。在我心里白月光活着就不能称之为白月光!用帕子作盖头,当作与女主成一次婚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我爱俞文锦!之前打分没带他,在这给他一百分!and碎碎念——虽然目前的文笔无法支撑我将脑中的构思完整表达出来,但我在多看多学~~~而且现在回看发现前面有的地方写得确实很尬,但我暂时不再改了。入v前或完结后有可能会浅修一次文~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支持!因为我会提前把存稿放到后台,所有不能及时在下一章感谢家人们投的营养液和雷,但都在稍微后面的章节末尾里!看评论是我每天最开心的事了!真真真心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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