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别人不喜欢才好,你是我的。
齐倒笑得更肆无忌惮,扑上来往他侧脸上亲了一口。mbaiwenzai
他还咂了咂嘴,好像尝了什么美味的小点心。
“是你说的,没宰了我就是喜欢我爱我,怎么?想耍赖吗?”
顾旧:……
他早知道齐倒会蹬鼻子上脸了,上次就已经看出了苗头,这次居然还能中这个撒娇陷阱。
他一直自恃聪明,怎么一到这妖精这里,就傻得像个蠢驴一样!
“滚……滚出去!”
他抄起枕头就砸过去,却发现一发力,整个人都像要从底下裂开了一样。
“啊……我宰了你!”
齐倒十分灵巧,发挥了自己鹿妖的特长,弹跳得极高极快。
将原本要砸到他裤裆的枕头,给跳了过去。
这下可好,床上的人气得咬牙切齿,“滚……这腌臜事再也没有下次了!”
“上次你不也是这么说的?”齐倒低声嘀咕,“这次不还是主动了?”
“……”
顾旧突然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小刀来,在齐倒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飞掷了出去。
寒芒一闪,到了眼前,齐倒才后知后觉。
他来不及拿桌边儿的剑,只伸出修长左手,凌空对着那匕首屈指一弹!
动作极干净好看。
啪嗒,匕首落了地。
“哎,你还来真的?要卸磨杀驴吗?”
这话一说完,就见顾旧已经气鼓鼓扑倒在床榻上,面冲墙壁一动不动了。
行了,齐倒看明白了,今日他既然上了床,就不能再上床睡觉了。
这两者对于姓顾的来说,是不可兼得的。
齐倒用脚尖儿踢起那小匕首一勾,把匕首拿在手里。
他嘟囔道:“居然还真藏了刀子在枕头底下,不过,方才你哭得快死过去了,也没阉了我。”
足见是真爱了!
齐倒又暗自琢磨出顾旧怎么喜欢他的一百种表现,自娱自乐,高高兴兴就去睡门口了。
真有意思,在南华宗睡门口当太监,有了道侣还是睡门口当太监!
这次当得还这么甘之如饴,他暗叹自己,真他妈贱啊!
齐倒出去以后,顾旧在屋里听见水声稀里哗啦,必然是那妖精在冲凉。
而后,妖精就乖乖窝在了门口值夜了。
谁知,没一会儿功夫,顾旧还在纠结要不要把人叫进来的时候,就听外头有人说话。
“呦,齐道长,你怎么又让主子轰出来了?”千江道。
“哦,没轰我,我嫌屋里热,出来睡凉快些。”齐倒张口就来。
千江沉默了一会儿……
“哎?千江大哥,你怎么不睡觉,跑出来了?”
千江“哎”了一声,就开始吸溜鼻涕了,似乎是锤了一下石桌子。
他略带哭腔道:“袁水这一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娘还不知道他的事儿呢,要是来了,我可怎么交代?他娘还给我做过鞋呢,就想让我多照顾照顾这弟弟。”
“你说说,他怎么就这么寸,让那天司宗的道士给抽走了魂呢?抽我的也成啊,那孩子都没留个后呢。”
齐倒一听他哭个没完,连忙给他打住了,“别着急别着急,我大师兄说有办法就肯定有办法。”
袁水的事,齐倒是没法帮的,他现在全身的血都还没养回来,顾旧也没得喝,只能靠吃饭充饥。
所以,齐倒实属无奈,叫了他大师兄鹿鸣。
没想到,鹿鸣恰好就在附近开了一家大酒楼,才开一个月,生意好得已经名扬十里了。
一听见齐倒给他传音,他记起了袁水大概是个岁数不大的傻小子,也没含糊,就赶过来了。
他和齐倒没有了昔日的同门竞争关系,也没有凤辞那种养敖犬一样的形式,出门在外,老乡尚且亲近,那师兄弟就胜似亲兄弟。
鹿鸣没有二话,直接把袁水的尸骨给带走了。
论救人,鹿鸣虽说不及齐倒的灵血来得快,但他擅长找魂、御魂,有一道“游魂局”的绝技,恰好能用在袁水身上。
鹿鸣多年在南华宗,也是灵力浑厚的,只是,不知赶不赶得及把袁水招回来了。
齐倒拍拍千江,道:“赶明儿,我再去大师兄那儿看看,你别难受了。”
又劝了千江两句,大胡子这才哭哭啼啼回了房。
听见东厢房的门闩落了,顾旧才把自己这扇门打开。
齐倒抬头看着他,却并不因为他开门有多高兴,反而非常惆怅,绿眸子里含着些隐忧。
顾旧能瞧出来,似乎袁水复活的几率十分渺茫。
毕竟袁水的魂魄是被天司宗抽走的,又不是阎王爷。
那么,鹿鸣就势必得和天司宗斗法,齐倒如今这么弱,还帮不上鹿鸣。
假如让鹿鸣惹上了天司宗,那岂不是也害了人家吗?
“先进来吧。”顾旧下巴一点,往屋里走。
“哎。”齐倒答应着,低笑敛目着往里走。
齐倒躺上了床榻,脸冲着顾旧,就用一双绿色的大眼睛,愣愣看着他。
看了好一会儿,顾旧才伸手,摸了摸他藏在银丝里的兽耳。
“怎么?因为袁水的事儿心烦?”
齐倒不愿意给他摸,这里很丑。可是他好不容易被允许上床睡觉,也不敢造次。
“嗯!如果我有足够的血,还是能救他的。”
顾旧听得有点儿心疼了,抱抱他的脑袋,把他整个头都揣进自己怀里。
“你能供我一个就不错了,你还想普度众生吗?”
顾旧知道,齐倒并不是烂好人,他只是觉得袁水这小孩儿纯良,不该为了顾旧去死。
顾旧亲了亲他的眼睛,好像因为清醒着经历了一遍云雨,变得熟练起来,不会那么难为情。
“明日我们就去找你大师兄,看看袁水如何了。”
齐倒点点头,但在阿暮怀里,他的绿眼睛突然像是一片碧海染了脏污,阴郁得很。
那黑色的粉末究竟是什么呢?面具仙师要如何对付自己。
他死不足惜,可是他死了,阿暮就没了世上唯一能敞开心扉的人。
阿暮会怎么样?
上次在法戒快消失的时候,齐倒明显感觉到阿暮已经几近崩溃,居然说出什么都答应这种话来。
他捂化了这潭冰泉,若是突然抽身,算是害了阿暮吧!
怀里的阿暮好像被他折腾得太累,也困得睁不开眼。
梦呓着道:“小妖孽,你不许再砍鹿角、剪耳朵了……若是没有这个,我可不要你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含含糊糊像是方才床笫间的低吟,“别人不喜欢才好……是我的……嗯……”
说完,这人居然就揽着齐倒整颗脑袋,睡了过去。
彻彻底底地融化,热热的,只对他一个人如此。
是齐倒的幸运,阿暮的不幸。
齐倒从自己颈间,取下了那枚血晶。
那是她母亲的遗物,山魅留给他的,不知有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