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咬出个记号,人就跑不掉了
齐倒躲在被窝里,乖乖等着被温柔对待。modaoge
顾旧的手却背在身后,就快把自己的手心给掐烂了。
他并不喜欢男人,只是喜欢的这只妖精,恰好是个男的。
他实在是太难把自己给掰过来了……
顾旧恨不得冲出去,对着山里头高喊一声:“老天爷啊,草你祖宗,你为什么这么捉弄我!”
但是眼下这一关,他还得过。
他仍然端出那副阎王见了都要融化的笑意,决定彻底把老脸置之度外。
“你怎样我都觉得……好看,永远不会嫌你。”
齐倒听得一颤,良久才将信将疑转过身来。
他只露出一张极好看的脸来,其余地方都裹在被子里,像个被人类附身的大蛆。
蛄蛹了两下,凑近了顾旧,假装自己是清纯小妖精,“那你亲亲我,我就信你是真喜欢我!”
顾旧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扫都扫不完,在原处僵了好半天。
他又在心里草了命运的八辈祖宗。
这小妖精真是会顺杆爬啊!
他方才抱齐倒,扒人衣裳,都是出于心疼,他哪里想到对方还赖上自己了?
“你别太过分。”
可齐倒的小绿眸子,盯着他吧嗒吧嗒了几下。
没眨几次眼呢,居然还流下一串眼泪,顺着高高的山根划过光洁的鼻梁,委屈死了。
他悠悠道:“那你不喜欢我?我为你生为你死,我都伤成……咳咳……这样了,你居然嫌弃我?那还不如方才让箭射死我,死了干净!”
顾旧:……
“你该去戏班子唱戏了。”
他嘴上刻薄得很,但笑意却愈发浓烈。
看着齐倒,他无奈地摇摇头。
随即浅粉色的嘴唇一软,慢慢将一个矜持的吻,落在齐倒微凉的鼻尖上,将他的眼泪也吮干净了。
“好,我既不喜欢你,也不爱你。”
“那早在你敢日我的时候,就将你杀了,你这个小畜生!”
齐倒:……
“你这情话说得这么山路十八弯,都把我听萎了。”
诚如顾旧所料,最终,皇权向朝臣妥协了。
那宋凛便是他给皇家递的台阶。
他想利用南疆的暴动和地方官的请辞,让皇家将九王爷支去南疆擦屁股。
一来解眼前百官跪落金銮殿的燃眉之急,二来解南疆天高皇帝远的掣肘之难。
这可谓是一举两得。
只是,皇家两得的并不那样痛快,像被顾旧喂了一大口苍蝇。
无论喜不喜欢,不吃也得吃!
九王爷随封疆大吏宋凛回了南疆。
太后倒也不是傻子,派了礼部侍郎伴着。
别到时候,九王爷到那边儿直接反了,京都这边岂不就剩吃瓜落了?
朝局眼见着好似达到了平衡,可底下的暗潮汹涌,每个人也都心知肚明。
九王爷即日走马上任!
齐倒窝在屋里已有三日了,近期他没空管自己的犄角和兽耳,那小鹿角已经初见苗头。
平日他没发现,顾旧是个手极贱的主,居然喜欢没事儿撩一把。
路过的时候,都要揉一下耳朵,拽一下犄角。
齐倒次次都颇为懊恼,偏偏还不敢忤逆他。
难看死了!
从小就被人揪着这鹿角和兽耳说是妖精,还有村民对着他破口大骂,以破邪祟。
他总幻想自己能变成人,再也不长这玩意儿了多好!
是夜,仲夏在望,草木葱茏,屋里有些处暑的躁气,风钻进窗子都是温热的。
尤其是某人借着齐倒胸口大洞还没愈合的由头,又一次拒绝了齐倒的同房要求之后。
齐倒就更觉得浑身热得厉害,好像让一把欲火,把身体里的水都烧干了。
最近阿暮也知道疼他,不忍心酉时来喝他的血。
可齐倒还是宁愿他变成僵尸,虽然被咬得疼,但化骨柔情温存得让他如沐汤泉。
平日里这人假正经的很,可是绝对没有的。
连给抱一下亲一下都奢侈,也不知道当初在皇宫的时候,他来勾引齐倒,是忍着多大的恶心。
他轻轻拨过阿暮的胳膊,透过一点点月光,瞧见这人的嘴唇绯红软糯,又水润饱满,真让人想尝尝滋味。
好像一颗熟透了快落地的樱桃,让人忍不住吃进嘴里,将汁水都搅出来才好。
他蜻蜓点水似的,将吻落在阿暮唇角上,做贼一般,生怕吵醒了对方。
不过阿暮呼吸匀实,长长的睫毛安然闭着,动也不动,必然是睡踏实了的。
于是,齐倒又放心地把吻贴到了他颈边。
白皙软滑的肌肤被几缕青丝绕着,锁骨如同冰雕玉琢的一样漂亮。
齐倒轻轻吻上去,死死忍住,没用牙去咬。
此刻,就很能理解阿暮为什么爱用咬的了。
好像咬过了,这人就是自己的了,做了记号,就再也跑不掉了。
可是,他舍不得,遂吮了上去,埋颈于阿暮的锁骨沟处,在里面狠狠地留下了一处红印。
阿暮人没有动,眉头却轻轻蹙了一蹙,极其难耐地呓语了一声,“嗯……不要……”
这一声过后,连眼角都是红的,嘴唇微微向下翻卷,委屈地好像被狠狠欺负过。
这表情,无异于在引诱招惹,浪得像平日饮血那副模样。
齐倒忍不住,将手往下面探过去了。
吻摩挲于身前,力度不大,却是密集如雨点一般。
窗子开着,微风抚过了白纱帘,夏蝉悠悠鸣叫,晚星有一两颗缀在窗景之中,好像世间所有温婉都汇聚于此。
可在搅动出细微水声的时候,阿暮的腰微微弓起来了,好似一轮即将破碎的上弦月,脆弱又冰凉。
齐倒知道他一定醒着,却一直没睁开眼睛,闭着眼睛默默承受这些。
但紧咬的双唇,和不自觉来回摇动的头,都昭示着他的不适和不喜。
齐倒强迫着自己停下来,呼吸却更炙热了。
他没有说对不起,也不愿意对阿暮说,到了喝血的时候再做也不迟。
这种旖旎的事尚且是美好的,他怎么忍心让阿暮再有一丝不快?
他坐起来穿上了衣服,将自己的长发撩出衣领,露出那半截被烧断的白发。
才刚往门口迈了一步,身后的人便声线破碎地问:“去哪里?”
齐倒背对着他,声儿带着哆嗦,道:“我去冲个凉。”
对方没说话,他等了三秒,又迈开步子。
迈到门前的时候,蓄意停了一下,手搭在木制门把手上,垂着冷绿的眸子,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时候,顾旧当然知道他在等自己挽留。
可是,自己一到了感情方面,就格外笨嘴拙舌。
索性,就吐出四个字,“我愿意的。”
这话尾音儿里,不知怎么的,就带了一个钩儿,微微上扬着,好像极度渴望。
兴许是方才被齐倒弄得太委屈,说话都硬气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