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裤子上撑一把小伞
齐倒看着那一览无余的艳丽男色,定在了原地。zicuixuan
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那么痴缠。
他终于能够感同身受,做到打心眼儿里急皇上之所急了!
绑着手的顾旧讽刺地问:“道长,好看吗?”
齐倒啪一声捂住自己的眼,好别亵渎了皇上的宠妃,“呃……不好看。”
顾旧冷哼了一声,好像还上前了一步。
这死尸身量纤纤,
“哦,不好看?那你这裤子上撑起一把小伞来,又是个什么意思?”
齐倒就想先问问顾旧,他这雨歇居里可有耗子洞吗?能钻否?
下一刻,他干脆拿开眼睛上的手。
“那个……我是来帮你的,你不领情就算了!”
顾旧低头,盯在齐倒的手腕上。
那层布条白如雪色,早就被这讲究人换了新的。
但身为僵尸,他还是能闻见上头的血味儿。
一时间,他的饥肠又闹腾起来。
可外头恰好有人叫了:“齐道爷,皇上有请!”
准是皇上差人来找齐倒,却没瞧见他人,纱雾便来隔壁寻他。
而且,用的是请,而不是“押”。
“你在这儿等我,别动,听见没?”
齐倒伸手指着顾旧,撂下一句话,长腿踹开门便跑了。
在出雨歇居院门时,他不忘嘱咐宫人。
“记住,谁也不能靠近他三丈之内,明白吗?”
里头有僵尸,那些宫人自然将道长的话当金科玉律。
他们噤若寒蝉对他点头,“是……是!”
不光离他三丈远,他们甚至还一块儿跨出了院子门儿。
谁也不敢往里进了。
临去见皇上前,齐倒迎面碰上了一位老嬷嬷。
只一眼,就能知道她来者不善。
也不知又是哪路人马,找顾旧要如何兴师问罪!
他去见皇上的时候,原以为皇上会在床榻上躺着的。
却没想到,皇上是在一张几案上借酒浇愁。
还就着一碟子蜜饯、一碟子桂花糖。
真是稀罕,堂堂九五之尊以甜食下酒!
不过,顾旧这僵尸虽然咬人,却是齐倒用血供养的干净僵尸。
因此,皇上只是疼,不会啃人。
道者半医,齐倒也不例外。
他作为那南华宗凤辞的六弟子,医术还算小成,尤其以下药、针灸见长。
他心里想好了,先用这个糊弄皇上。
“吾皇……”
“免了免了,过来!”
“贫道不敢!贫道未能劝动顾大人饮我之血,反让皇上受罪,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别废话,过来!”
他小步快跑,狗腿子捯得欢。
“容贫道给皇上把把脉,开一副专治尸毒的方子,聊表寸心吧!”
这次皇上倒没再推辞,竟让他近身侍候了。
边把脉,皇上边惆怅开口,
“是朕太心急了,道长分明嘱托过的,现在还不是侍寝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才行呢?”
齐倒抿紧了嘴唇。
原本那事儿现在也能干。
但是顾旧不愿意的话,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娘的,谁知道复活僵尸之后,还得帮着皇上把人断了袖?
他决定先把年限拉长点儿。
“呵呵,回皇上,不必心急,待过个三五载,太岁血自然能让顾大人……”
皇上突然把手抽回去,腾一下站起来,表情癫狂。
“朕等不了了,不能再等!若是这月他还不侍寝,朕就,朕就……宰了你!”
说完,皇上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蜜饯,就着酒吞下肚了。
这皇上一惊一乍,吃了一把蜜饯倒像是好点儿了。
他缓缓坐下来,手撑着额头闭目不语了。
齐倒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
他手里还捏着笔,不知道这方子还写不写了。
方才他切脉时,发现皇上的确是有饥饱痨。
甚至,他还有严重的消渴症,只是太医们谁也没敢提过。
这两种病是会同时存在的。
却也是一个爱糖一个怕糖,互相矛盾。
皇上依赖甜食,没人敢不给,不给就砍人。
而这恐怕不只是因为病,更是因为他心里太苦,郁结所致。
这个郁结,就是顾旧。
待齐倒回了魂,立马捏着笔跪在地上。
“皇上,贫道这就回去喂顾大人……额,顺便劝劝他,想开一点儿!”
皇上把手从额上拿开,很疲累似的,“嗯,那就,有劳道长了。
他随手写了个方子,跪着撤出去了。
出了殿门,他才敢喘大气。
齐倒几乎是一路狂颠着回去的。
心肝儿一直颤得厉害,快蹦出来了。
到了那雨歇居,他一脚急刹,垂直转向就进了顾旧的院子。
不知为何,也没见着任何宫人。
他没心思猜他们上哪去了,砰一声推开了门!
“快,阿暮,娘回来了,吃奶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刚从地头儿回来,准备喂奶的娘。
这一天天含辛茹苦,都是为了这个家呀!
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叫了人家的乳名儿。
分明关系没那么好,他这人一紧张,就爱嘴里胡咧咧。
谁知,面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那个在骠骑将军府门口,头戴白花的美貌小寡妇,此刻正坐在顾旧对面。
她穿着一身缀着兔毛领的海棠衣裳。
手里还捏着一张,刚从顾旧手里递过去的纸!
见他一来,那小寡妇把纸团吧团吧,迅速抄进了棉袖子里!
她可能也不知道齐倒看没看见这纸,略微有点儿慌张!
但贵女就是贵女,她一派气定神闲,站起来就是反将一军。
“大胆!进来之前竟也不知叫门,这后宫是你一个男子能随意擅闯的吗?”
“你竟还口出污言秽语,真是有辱视听,该当何罪?”
齐倒被她这一大串话,说得颇尴尬。
的确是,他太急了,竟然把血又说成奶了。
不过,他可是奉皇命来的,他谁也不用怕。
“你在这儿和皇上的宠妃暗通款曲,被我逮个正着,竟还有脸来说我这个准国师吗?”
“起开,别耽误我救人,小心他一会儿吃了你!”
那女子一听,瞪大了一双有点儿无神的眸子。
她嘴角含了一丝笑意,问:“道长,难道,就是您救活了我兄长?”
“啊?”
齐倒眨巴眨巴眼睛,这才有点儿明白过来了——这位是顾旧的妹子。
他语气也软下来,“是啊,正是贫道。”
那姑娘眼圈儿一红,膝盖就软下去,“道长,请受顾洛儿一拜!”
“哎哎,受不起受不起,姑娘折煞小道。”
他蛮力搀扶了一把,“姑娘,我还得先喂血,否则他又要不行了。”
说完,他把胳膊上布条一薅,递过去给顾旧道:“快喝,不然咱俩都得死!”
顾洛儿含着泪花,“道长,您失血也不要紧?”
齐倒把眼睛撇开,不让她再看了。
他搓了搓衣角,道:“没事儿……贫道血多。”
“那……哥哥,你快喝吧,别辜负道长!”
顾旧倔强地瞪着齐倒,拂袖打开他的手!
“洛儿,你别信他,我宁死也不喝这腌臜的血!”
齐倒“嘿”一声,急了。
他掏出个崭新的金铃铛来,上头刻着经书铭文,落拓摇晃了几下。
他大步一跨就上了床榻,一只长腿死死压住顾旧的腰身,卡扣似的不让动弹。
“这回你说了可不算,给老子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