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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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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扇木质小栅栏挡住去路,上面挂着明晃晃的大锁。

    平时也没见过这玩意儿,怎么突然多出这么个阻碍?

    舒染染疑惑:

    “谁锁的?”

    消失半天的白桐尘拐出楼梯间,用文件指指门口:

    “把床给我扔了!”

    “······”

    搬运工为难地看着小两口。

    白桐尘向来财大气粗:

    “三倍运费。”

    搬运工瞬间不为难了,喜上眉梢,搬着床就往外走。

    舒染染皱眉叉腰,阻止三倍运费就出卖灵魂的搬运工:

    “这是我的床!”

    夫妻吵架不能掺和,楼梯口又锁着,这钱不好挣,搬运工把床横在客厅,润了。

    占了上风的白桐尘坐在沙发里,抖开文件,悠闲跷腿。

    舒染染喊不回搬运工,急地转圈,呼喝白桐尘:

    “我床就横在那里像什么样子?你给我搬上去。”

    白桐尘神情专注地看手里文件,眼都不眨。

    看到他潇洒得逞的样子就来气,舒染染气咻咻地踢了一脚他的鞋底。

    以为小小不然的动作,却惹疯了白桐尘。

    他随手一扔文件,猛地拉过舒染染,横在他的大腿上,拍她屁股两下:

    “你是不让我闲一闲。为了带你去吃牛蛙,我今天连公司都没去,在家办公等着你。你倒好,人五人六出门去,搬张床回家闹这一出!”

    早忘记昨天什么时候、因为什么,随口一提好久没吃牛蛙了。

    舒染染都忘记了,他还记得。

    她心中被刹那间触动,嘴上却批评:

    “不去追求高雅理想,实现个人崇高情怀,老惦记着吃吃吃,这么大个儿就长一个吃心眼儿吗?”

    ?

    !

    不承他的情,白桐尘拧她屁股:

    “那我应该惦记什么?惦记你,你整天防我和防贼似的,让我碰吗?还要分房分床。”

    假夫假妻的,他却挺不害臊打直球。

    听不了这么直白,舒染染脸红,在他膝盖上挣扎,他就是不让她起来。

    拉扯上的失败,增添了心中的委屈,舒染染伏在他膝头,爆发怨念:

    “是你们和前女友混在一起,却不思悔改,让女人独自难过,男人都一个熊样儿!”

    什么叫“你们”?

    觉得话里有话,白桐尘皱眉,思索的神情:

    “谁又刺激了你?”

    一下午都在被舒晴的事情烦恼,舒染染没忍住:

    “你和毕珂一样恶心!怪不得你们两个能玩到一起去。”

    白桐尘不爱听类比毕珂的话,下颌咬紧:

    “他算什么?别把我和他并列。说,他出什么事惹到你姐姐了?”

    狗东西还挺敏锐。

    什么都为舒晴做不了,舒染染无能掉泪,恨恨骂:

    “狗毕珂和前女友撩骚!他为什么不死一边去,耽误舒晴!”

    “他死了,谁帮你姐姐养孩子?”

    舒染染扬起下巴,满脸倔:

    “我给我姐养,我和我姐、姥姥住一起,带大小孩,给他改名换姓,从此以后和毕家毫无瓜葛。”

    白桐尘扶正舒染染,搂她入怀,被她拿胳膊肘子捣了下胸膛。

    他捂着右胸膛,无奈摇摇头:

    “你想养,舒晴还不答应呢。毕珂在她面前人模人样言听计从的,他只要道个歉,又是舒晴的好老公,你别最后里外不是人。”

    因为觉得他的话有道理,舒染染的无力感加剧,更恨了:

    “你也不是好狗,不然你跟毕珂好不成那样!”

    白桐尘拉了下舒染染的马尾,把她脑袋拉到后仰,对着她的正脸一顿喷:

    “我跟毕珂之前没什么单独联系,只有校友会上见见。白桐依生孩子找过舒晴帮忙,为了还人情,我才答应帮她妹妹,这才见到的你。就凭毕珂?让他给我滚蛋。”

    “疑似狗东西”与真狗东西割席,义正言辞。

    舒染染偏过头,躲着白桐尘的“骑脸”输出,挠他的衣领:

    “当初帮我是因为还舒晴人情,那你帮你前女友是因为什么?旧情复燃,还是破镜重圆?”

    一向开得玩笑的白桐尘挂了脸,不耐烦拨开舒染染的手。

    她再伸手挠抓,情急中,他扇了下她的手背。

    手背立刻发红,有模糊的指印。

    白桐尘瞥见后,自知失手,但狠下心,就给她点小小教训,别管。

    但时间一秒、一秒啃着他的心,眉宇间遮不住的不忍。

    撑不过三秒,他赶紧抓过她的手,捂在自己心口,但五官狰狞着吓唬人。

    舒染染才不在乎手背,只顾着不依不饶:

    “你说,你是什么东西?”

    他没好气:“我是你大爷。”

    “操窝大爷的。”

    正黑脸的白桐尘突然眼中一亮,身子刚压过来,就拽开几颗衬衫扣子,磁音低频:

    “你说的啊。”

    本还厉声厉色的舒染染,被白桐尘裸露半截的胸膛吓得缩成一团,别过头,不停摆手:

    “别过来!求求了!”

    他偏不。

    被他的身子压紧,舒染染倒在沙发里,双眼紧闭,小腹深处激出一股似冷非冷的寒颤。

    白桐尘看着怀里发抖的舒染染几秒,轻声一笑,坐正,系回纽扣,嘲讽:

    “胆小鬼。”

    今天,只是戏弄。

    感觉喷着面目的热息有了一定距离,舒染染缓缓睁开眼,看到白桐尘修长的手指在他裸露的胸膛处翻动。

    他的架势是撩拨结束。

    怎么没了继续?

    ······

    舒染染说不出的遗憾、躁动,还要装出一副“我鄙夷你的下流”的正派熊样。

    可——

    非常羞耻的,她身下一热,决不敢再动,只能把屁股焊死在沙发上。

    她心底暗骂他:

    只管烧身,不管灭火。

    白桐尘扣好了衣服,起身摸了下舒染染的后脑勺,换回正人君子口吻:

    “别沉迷于我了,快点起来,还约了童年和赵迎澳吃饭。”

    “谁沉迷你?有病······”

    舒染染气短心虚,拢着被蹭毛的头发。

    害怕别人从凌乱蛛丝里,窥探到她欲求不得的“放荡”马迹。

    毕竟,是假婚,女方不可能对男方动感情,更不可能产生生理冲动。

    她反复在心底念诵,谨记!

    早已拔身出戏的白桐尘,已在车上等急了,催慢吞吞拉车门的舒染染:

    “快点,给你的时候不要,跟人有约了你又留恋。”

    哪有说女人要男人的啊!!!

    丝毫不留情面,拆穿别人内心的纠结波澜!

    挂不住面子,舒染染摔了车门,往客厅疾奔,气急败坏:

    “自恋狂!谁会留恋你?你是没镜子还是没尿?照一照嘛!”

    白桐尘跳下车,健步来到客厅,毫不废话,打横抱起舒染染到副驾,塞进去,拿安全带栓牢她。

    不管不顾是否剐蹭到她的大波,会让她脸红忐忑。

    他越来越会拿捏她,以至于她很难重拳出击他的命门。

    就算是隔三差五犯前女友阑尾炎,也让他不知道下了什么药,最后总能药到病除。

    舒染染莫名其妙乖觉一路。

    白桐尘手敲方向盘,不时侧头到窗外,神秘暗笑,自鸣得意。

    到了饭店门口,舒染染的脸红还没褪尽,用不配合来掩盖为难。

    白桐尘帮舒染染解开安全带,给她拉开车门,抱她下车。

    舒染染不愿意,固执自己下车。

    白桐尘一脸“随便你”,但突然转身低头,吻在她脸颊,蜻蜓点水。

    他不给她任何骂他的机会,连环、跌宕输出:

    “别掩盖了,你可喜欢了。好好好,我不再惹你了,但你再跟我闹,就是你想得到我,我立刻带你回家,今晚你出不了门了。你的好朋友童年在等着你了,快去一起啃小□□腿。”

    这个坏人~

    把舒染染折磨的骂他都不再像之前那样顺嘴。

    低眉顺眼跟他进餐厅。

    白桐尘垂眸在她发红的脸颊,窃窃挑眉,如坠春色。

    童年给舒染染带了两大铁盒老式黄油饼干。

    产地鲸云,十几年前的牌子,早前几近退市,国货热后盘活了。

    以前放学路上,不到饭点,她俩常跑到麦当劳占座、吃这种饼干,监督小男孩给她们写作业,一起消磨轻快的傍晚。

    舒染染和童年头靠头相依,一边捞麻辣牛蛙,一边互喂黄油曲奇,像小时候的快乐永不散场。

    白桐尘拍下这一幕,悄悄的。

    只有赵迎澳闷闷不快乐。

    赵迎澳活到25岁才知道自己是韩国人,接受不了,一杯白酒下肚后,哇哇痛哭:

    “我土生土长在桐城,他妈的护照上给我印成韩国籍。一个韩国字儿也不认识,我韩什么国人?”

    童年也不劝,只是拍拍男友的背。

    上回白桐尘不大高兴,赵迎澳滋哩哇啦一大堆主意,转头轮到他自己了,他只有想不通。

    赵迎澳哭得满脸红,鼻涕冒泡:

    “韩国通知我服兵役,我他妈中国人给棒子服的着吗?我说去大使馆抽丫的,我爸拉住我,说他就是韩国人,在中国生活了几十年,连他也忘了自己是韩国人。这给我爷俩坑的!”

    童年还在咔嚓咔嚓啃饼干,丝毫不为男友难过的样子:

    “你妈呢?是欧尼吗?”

    “我妈纯纯中国人,这么好的血统,给我爸生了孩子,都怪她当初年轻不懂事儿,图他外国教授有笔安家费,还给家属安排工作。”

    童年吃完饼干,啃□□腿,嘴不闲一闲:

    “嗐,你妈有所图,证明她脑子挺好。你爸能当教授,智力也不低。无力改变,看开点吧,不然显得他俩混的血不大好。”

    赵迎澳嘤嘤又嗷嗷,一个人整出个曲艺杂坛:

    “你们知道我名字怎么来的吗?我出生的时候,咱香港才回归没多久,我爸说盼着、欢迎澳门也能平安回归,就给我起名迎澳!澳门回归那天,我爸在楼下咚咚放烟花,把一楼邱奶奶的白菜炸飞了几颗,隔了二十多年了,老太太现在提起来还骂呢。”

    一下子整到家国情怀了,白桐尘也没法劝,只能和赵迎澳一杯接一杯喝酒。

    男友都哭浮囊了,童年还很淡定:

    “说破无毒,袄子。服两年兵役就当坐牢了,我在女团训练都当进了女子监狱。等你坐牢回来,炮友变狱友,说不定我们更有共同语言了。”

    赵迎澳拉过童年的手,抽走她不停的筷子:

    “棒子们吃泡菜汤子和海带头子,我就爱桐城的大饼卷酱肉,爱鲁迅,我的根儿在这里,不明白祖宗为啥生在棒子国?我跟偷国从来势不两立,他们偷粽子偷月饼的时候,我在论坛上骂得都顾不上睡觉!”

    舒染染劝他:

    “你可以当韩奸,反偷他们······”

    白桐尘忙放下筷子,捂住她的嘴。

    赵迎澳哭得声更大了:

    “他们也没啥好偷的。”

    童年搂住赵迎澳脖子,拿块饼干塞住他的嘴。

    赵迎澳哭累了,饭局也散了。

    本来就如童年说的,无力改变,大家只是陪他发泄发泄而已。

    四人走在老城区的街上,听赵迎澳唱:

    “但是他们掳走的是我的□□,你依然保管我的灵魂······”

    《七子之歌》,欢迎澳门回归时的歌曲。

    不站在他人立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虽没劝慰赵迎澳的话,但白桐尘和舒染染心中有送别朋友的伤感,手不知不觉牵到了一起。

    在深秋的月夜,格外温暖。

    路过一个街边成人用品店,赵迎澳抹干泪,和童年搂着进去选购。

    也许是为了离别前的狂欢吧。

    舒染染埋着头没看到,也要跟进去,被白桐尘拉住了。

    她以为是街边的抓娃娃店,还转头问他怎么不进去。

    白桐尘偏着头,不说话,只是把她牵得更紧。

    直到看见彩灯闪烁的店名,舒染染才恍然大悟。

    好在黑夜里脸红也会被掩盖。

    舒染染却感觉到白桐尘的掌心越来越热,而她的手汗也出个不停。

    潮湿到像跌落热带雨林,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暗伏,急切想要逃。

    而他牢牢不撒手。

    赵迎澳喝大了,提着俩袋子出来,非要送白桐尘一个,挂在他手腕上:

    “哥们儿,离别玩具,赠你快乐。”

    因为包装太过私密,加上舒染染正内心慌张走神,一听“玩具”就条件反射到她的卡哇伊玩具店。

    见白桐尘一动不动,舒染染夺过玩具袋。

    像饥渴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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