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三杯吐然诺
白舒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出现在朝堂上的,虽然某人压了他想要的武安君使他止步于雁北君这个称号,但他也的确风头太盛。
规避朝堂除却压制自己的风头外,也有给朝堂上浮动得人心一个考验的想法在其中。更重要的当然也有趁此机会,满足他想要当一只热衷基建大国兔子的梦。
把他炸出来的是小扶苏很随意的一句话中,被一笔带过的名字——徐福。
手稳如白舒,一个没控制住,直接将自己手中玩弄的头发给扯了,他一边倒吸着冷气看着满脸茫然的大秦长公子,一边抬手揉着自己的头皮。
毕竟徐福这个男人,和胡亥一样,是被记在他‘特殊关注’名单上标重标红的重点对象。
不,不是恋爱的那个对象。
不,当然也不是徐福记的那个徐福记。
对于徐福这个男人,其实他本人并没有多少印象了,大致只有‘岛国起源’‘罪魁祸首’这两个标签一直无法摘下。至于徐福本人到底是个大忽悠,还是真有本事的才子,甚至他出身如何,白舒一概不知。
这种只能够等待历史发生,却无法有先见之明阻止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不过,认真的,他隶属道家?
那个主张道法自然的道家??
还是那个夏无且推荐的???
白舒超着扶苏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你父王今天在去上朝了么?”他翻身从扶苏身侧站起身,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暴露了自己今天又逃了一次朝会的事实,大方的询问扶苏道。
“仲父要去找父王?那父王可能在胡姬那里。”扶苏想了想,“今日朝中上卿向父王汇报北方边关的情报,似乎草原那边儿大月氏和匈奴汇合在一处了。约莫着再过上半年,就要成大气候了。”
白舒轻唔了一声,没做评论。
可扶苏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但是扶苏不明白,和胡姬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和胡姬有什么关系啊
“吾王想要利用胡姬做什么?”
“你自己心里有数,问出来做什么?”被提问的君王不答反问,瞬变从梯子上转身迈步,稳稳落地,“这么急慌慌的跑到书房来找我
,想要邀功武安君,也不必如此急切吧?孤,还没想好要不要派孤的大将出关啊——”
恶趣味的君主拉长了声音,但被他使坏的臣下实在是太了解他了,并不打算接他这个话茬:“您的大将并不想动,他不仅不想动,他现在只想搞清楚为什么玉米长得和他预想中的玉米长得不一样。”
嬴政挑眉,将手中卷成一卷的竹简敲在了白舒的头上:“武安君不想要了?”
“说的仿佛我出征了您就会给一般,”旁人听了这话还会猜摸一番,白舒倒是不惧,“现在舒在朝中到底有多尴尬,还不是托了您的福。”
“这是在抱怨?”嬴政好笑,对于此刻白舒一如既往的态度颇为受用,“胆子不小。”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顺势接过了嬴政手中卷起的竹简,“我还以为现在所有的竹简都已经被誊抄或者正在誊抄中了呢——唔?秦史?”
白舒看着手中摊开的竹简,扫过了没有断句的刻字:“啊,应该先抄袭标点符号的。”
听来新词的嬴政侧头,饶有兴致的重复:“标点符号?”
“唔,等明日写了奏折,我转给李斯看。差点儿忘了——”其实没有标点符号的文章,看习惯了还挺舒服的。
一边说,白舒一边卷起了手中的竹简,将其收入怀中:“这个是给小扶苏的对吧——来找你是另有其他事。”看着嬴政顺势在他之前踩着的木制小梯子上坐下,做出了一副倾听的模样。
对方表示倾听,可白舒却又不好开口了,他在思考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说:“听说,夏无且给你推荐了个道家子,叫徐福?”
嬴政:“你还真不是为了胡姬来的啊。”
白舒:“我像是为了一个女人专门跑来找你的人?”
“也对,”抬手摸索了一下下巴,“你连女人的好都没体验过,指望你还真没什么用。果然你不是很合适,那我暂且先想想,要找谁往外传消息。”
选择性的筛选掉了嬴政话语里的笑意,白舒的重点放在了‘胡姬’和‘传消息’上:“王上想要传递什么消息出去?朝中不还有几个没用的饵么,正好推着让那些六国余孽和草原上的家伙并在一处,一同铲除。”
寥寥几句,白
舒就抓到了嬴政的想法,不过他在恍悟之余,心中也难免夹杂着几分诧异:“只是为何一定要是利用胡姬设套?等等,”思路捋顺下来,白舒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嬴政的话中问题最大的那一部分,“你不打算让我出征?我以为我们说好了的?”
“政也没打算反悔,只是尚未到倾国一战的程度,派你出征,如此大器小用,着实浪费。”君王手肘撑在膝盖上,头颅微仰,看着自己的心腹武将,“一来如今朝中盛传你已经失宠,我想要从你手中夺权稳固地位,如此好的机会,自然要利用起来筛选一下朝中的不臣之士。”
坦荡的将他想要利用的心展
露在了白舒面前:“二来,胡姬那边儿我还有些其他的想法,尚且需要些许时日局部。三者,小舒——”
嬴政很少这样叫白舒,尤其当他们如今的身份更盛从前。
白舒眨眼,幸得对方突然转变的严肃,让白舒想起了现在自己站在嬴政面前的理由:“怎么成你质问我了,”直觉告诉白舒,不能让嬴政继续说下去了,于是他遵从了自己的直觉,“我今日来,是找你有正事的。”
“正巧,小舒,孤找你也有正事。”从自己被打断的话语,嬴政也念出了白舒的意图。他转变了称呼,不再给白舒能够盘旋的余地,像个猎人一般一步步将自己的猎物逼入了他早已设好的陷阱之中。
不能反抗,无法反驳。
“陛下?”他看着嬴政黝黑锋利的眸子,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对方。
许是白舒眼底的挣扎和不确定太过显露在外,嬴政在与白舒对视了半响后,缓缓叹了口气:“最重要的,是孤想要你见一见徐福。”
白舒抬头,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嬴政的影子:“徐福?”
“正是,”嬴政的口气纵容又无奈,“若是换了旁人,政才不会如此迁就——留你在咸阳,是为了能让徐福更好的照顾到你。”
浅色的眸子缓缓的眨了一下,不知所然:“可我与徐福没有交集吧?”之前嬴政的话说的太过奇怪,白舒实在无法理解,“不过今日舒前来,也的确是为了徐福之时,倒是和王上想到一起去了。”
好笑的白了一眼白舒:“那你我还算是心有灵
犀了?”抬手戳了一下白舒的腰腹,“扶苏已经和我抱怨过很多次了,晚上与你同寝的时候,你的身体冰的太过了。就算是白日,”又反手切了切他自己的颈部,“你贴着也太凉了。”
“大概因为我长期生活于北地,气候寒冷?”试图给自己找出个理由来,“也没有长公子说的那么夸张,只是我晚上喜爱出去走走,许是进屋的时候把寒气带了进去,冒犯乐长公子——下次舒一定会注意的。”
“那小子可算不上是什么冒犯,是他先往别人寝殿跑的。”嬴政哼了一声,对扶苏的部分不以为意,“雁北位北,本就偏寒,你习武且功夫深厚,就算畏暑,也不应苦寒。”
“小舒,”他看着那双浅褐色的眸子中闪过了若有所思,然后被眼帘挡住,略长的睫毛在空中抖动了一下,“这几年你一旦离开战场,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着就让人觉得很热。”
意料之中无人接话,嬴政倒也不在意。
“赵国雁北军被称颂的,除却他的用兵如神,还有他那一身攻防兼备的功夫——小舒,你很久不用重盾了。”
如法庭上的律师,如拍卖行的主持,君王敲下了裁决的锤子。
白舒毫无征兆的抖了一下,如蝶翼一般的睫毛轻煽,发出了若不可闻的应答声。
“入秦之前,你的武功是防守兼备的。”这一点,无论是早期王翦在纠正他功夫时推断他师源的时候,还是后来他从其他人那里听来关于雁北君故事,盾与陌刀,都是故事中永远不会褪色的色彩。
嬴政从未亲眼见过白舒举起重盾,甚至他也已经很久不见白舒使用右手提拿兵器了。
就算在生活中,对方也在有意无意的减少对右手的使用程度:“以你的小心程度,不会如此轻易暴露你与常人的异样。”
在这个众人多用右手的世界,偏好为左的人,是其中异类。
而嬴政的目光温和,他抬手牵住了白舒冰凉的右手:“孤听说当年你去见廉颇,廉颇见你不愿臣服于赵国,便想要借机将你永远留在邯郸。可惜到了最后他刺杀你不成,却阴差阳错之间废了你的右臂。”
白舒不语。
嬴政双手拢住了白舒冰的如雪的手:“当
年放你孤身一人去赵面见赵王,孤不会后悔。”因为这是对他与他过往所做一切的否定,“但小舒,孤希望你好好地活着,活的长长久久。若有一日孤先一步离开了,起码你还能守着扶苏,替孤看着大秦。”
白舒没有应答,嬴政也没继续所求,他笑了笑:“夏无且问诊时,追探过你的身体情况了。”没有具体的谈论白舒的身体状况,而白舒自己也没追问,“他曾直言他师兄的医术更胜他一筹,只是可惜他师兄死在了战乱中。”
“不过好在他那一脉尚未断绝,那徐福也算是个不错的苗子。夏无且说那徐福乃是他师长的嫡传弟子深得他师长真传——小舒,今年冬日,你留在咸阳吧。”
琥珀色的桃花眼缓缓瞪圆。
“孤试探过了,那徐福是真有本事的人。孤也和他说好了,从今往后他便只需要看护你一人,若他有所需,但凡作用于你,孤有的宝物,他尽可取而用之。”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残酷现实么?
残酷现实就是,我一直以为rua是指亲亲和摸摸的,因为rua这个声音很像亲亲的意思,且有摸的意思。
但后来(准确来说就在昨天)
我被科普并百度之后,已经不知道该假装我来没有rua过,还是应该从此闭麦了
我忏悔,真的,以后我再也不乱用字母梗
了
qaq
嗯?
我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