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上门算账
“王妃……”眼看她又闭上了眼睛，两个丫鬟异口同声着急唤道。
“行了，好吵”，床上的人无奈地抬手盖住了巴掌大精致的小脸，半晌后悄然移开，慢慢撑起身子，“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青杏欣喜地送上吃食，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喝了小半碗清粥，林清婉斜倚在床头，望了望外面黑沉沉的天，“公主府可派人来过？”
“来过，知道王妃已经回府便回了”。
“叫顾京飞进来，我有事问他”。
隔着一道金丝锦绣屏风，顾京飞恭敬地低着头。
“公主房里的男子是你处理的？”林清婉一开口便直奔主题。
“是属下将他带离了公主卧房，暂时放在另一条巷子，现人在城外”。
“人死了？”
顾京飞摇头，“属下赶到时人确实已奄奄一息，送王妃回府后，属下找了大夫去看过，只是失血过多，及时处理后性命已无碍”。
林清婉乱跳的心稍定，“你可有看到一根金色发钗？”
“属下未曾看到什么发钗”。
林清婉心中有数，定是被谢林羽拿走了。
顾京飞不经意多问了一句“王妃，那混蛋满身的血洞都是出自你手？”
林清婉身子一僵，谢林羽这疯子，人若死了，麻烦不说，更是死无对证。她若无其事地掀了掀眼皮，“谢大人呢？白日里我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
“喔，属下请他回去了”，忽视青杏怀疑的眼神，顾京飞大大咧咧道，又问了一句“王妃可知问题出在哪？”
一旁的青草附和道“对，胆敢当着我的面算计王妃，若叫我知道是谁，定和他拼了。幸好王妃无恙，若是有个万一，奴婢真是死不足惜”。
小丫鬟声音几度哽咽，林清婉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对方的目标或许是公主，我只是误中圈套”。话是这么说，但她没忘记苏娇蕊反常的热情，那杯酒也是她半路杀出来邀她喝的，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巧合？找机会还得查探一番。
“明日请公主过府，安排一下，我们要出城一趟，到底何人做鬼，一查便知”。
顾京飞退出去执行命令。
翌日，出城的马车上，林清婉简洁地说了昨日之事，沈黛大惊失色，她是个通透人，一点即透。
“是我的婆母，她原本想算计的人是我”沈黛拢在袖中的手握紧，身子也抖得厉害，若不是苏娇蕊阴差阳错闯进来，出丑的人就是她。
林清婉握住她的手，“先别乱猜，等见了那杂碎，一对证便知”。
沈黛唇角绽开一丝苦笑，“其实根本无需对峙。她先是称病不来，后又特意让绿鸢送酒，我嫁进陆府那么多年，除了新婚的那一两年，她对我没这么用心过，绿鸢也没为我斟过几次酒，更何况反常的一直劝我喝。现在想来，绿鸢拿来亭子的酒壶定有蹊跷，同一壶酒，你中了药，苏娇蕊却没事。”。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喃喃自语道“我堂堂公主，如寻常媳妇一般晨昏定省孝顺她，到头竟换来了这个结果？是我不想为陆家开枝散叶吗？我做梦都在想，能试的都试了，但缘分尚到，我又有什么办法？她就是想为儿子纳妾，也不用毁了我的清誉啊”。
林清婉知她心里难受，被应该是最信任的家人背后捅刀，她虽侥幸躲过，但伤痛一点不少。轻声开口，“那公主如何打算？”
沈黛眼神变得凌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本公主隐忍多时，不打算再忍。这时候还当软柿子，下次指不定出什么更损的阴招来对付我”。
林清婉赞同点头，她自己也不是庙里菩萨心肠的观音娘娘，虽是误伤，但这口气不出她可咽不下去。女子清誉是多么重要的事，无论被算计的是谁，这种招数都过于阴狠了。
“想怎么做，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她温柔地看向沈黛，表明自己的立场。
沈黛莞尔一笑，“昨日绿鸢送酒到亭子的酒壶定是罪证之一，难怪我事后命人去收拾遍寻不得，还以为是老夫人的心爱之物故绿鸢带回去了。不过没事，眼下咱们还有人证不是？”
林清婉想起那精致的酒壶，“嗯，有了人证，只要想，我们也能将物证找出来，只是不知苏娇蕊是无心还是有意，会不会和她们串通好了是一伙的，如此除了陆府还得牵扯出谢府甚至将军府”。
沈黛摇头，“我身为公主都未曾看出那酒壶的门道，娇蕊年幼，应是误打误撞半路杀出”。
林清婉垂首掩盖了眸中异样，苏娇蕊针对她已久，说这次纯属无心之举，她是持三分怀疑的。
城外，问了那胆大包大的男子几句话，安排人找辆牛车将人随后带上，沈黛与林清婉径直回城去了大学士府。
略过一路上行礼问好的下人，沈黛气势十足地直入老夫人的院子。
外院的丫鬟见状，忙不迭跑进去报信。她话音刚落，沈黛人已经踏入了主屋。
绿鸢正在为老夫人捏肩，见到门口两道身影，手下一时分寸大乱，惹得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骂到“不知轻重的东西，一边去”。
不像往日恭敬地行礼，沈黛兀自入座，友善地朝林清婉邀请道，“清婉坐这里”。
陆老夫人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慢条斯理道“公主有客人上门，是否带错了路，架子摆到老身院子里不合适吧？”
沈黛眯笑着，“没错，今日与懿王妃前来正是有话要问问老夫人”。
“哦，这位就是名动京城的懿王妃？老身竟不知与你有过来往，你母亲登门都要派人先递拜帖，现在的年轻人礼仪规矩愈发怠慢了”。
面对她暗搓搓的教训，林清婉只是温柔地笑笑，不甚在意道“老夫人克己守礼自是晚辈榜样，只今日事出有因，这才不请自来”。
老夫人哼了一声，开门见山道“有事就直说，老身身子不爽，需要静养”。
沈黛冷笑了一声，“老夫人算计人的时候可看不出身体不爽”。
绿鸢不自然地抬头瞟了一眼又快速垂下，心虚道“奴婢为公主和王妃奉茶”。
“绿鸢姑娘奉的茶我们可不敢喝，昨日一杯酒差点惹出大祸。吃一堑长一智，连进这院子，我们都是准备了避毒丸才敢踏足”，沈黛嘴角依然带笑，眼神却凌厉万分。
林清婉眼角一抽，沈黛是懂夸大其词的，这也太离谱了。
老夫人重重往桌上一拍，板起脸严肃道“沈黛，老身特意派人为你送上珍藏佳酿，你不感恩也就罢了，带人上门阴阳怪气是什么道理？”
沈黛公主气势全开，“那本宫问你，往儿媳酒里下药引男子入室坏她名声又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