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想娶你想了好多年
两匹骏马在官道上疾驰，一前一后不停歇地赶路。
从云城出来已有五日，再翻过一座山，就是楚地地界。
顾京华先前就来暗中查探过一番，相对熟悉情况，故这次也跟了懿王前来。平日里人前跟懿王出现的多是顾京飞，他不在也不是很扎眼。
两人相继勒马，顾京华询问道“王爷，我们到了楚地作何打算？”
连日赶路的风霜也没有折损懿王的翩翩气度，他掀起眼皮望了望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一鼓作气，天黑前翻山入城。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就住城中最好的客栈。至于突破口，还从端王宠妾，柳兴女儿那里找”。
说完这句话，他又打马飞驰，顾京华心下了然，赶紧跟上。
自懿王离京，林清婉便闭门不出，只在府上画画衣服图表。与上次他离京不同，这回她好像无论做什么脑海中都会不由自主地浮现他的面容，然后就是无尽的想念和担忧，不知道他眼下情况如何。
青杏送来了霓裳阁新制的春衣，“王妃，这是王爷先前为您选定的春衣，店里今日刚制好送来”。
看到衣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以前说找机会问青杏，后来被其他事一打岔就忘了，今儿正好问问。
“青杏，你跟在我身边五年了，可有觉得王爷似乎很了解我的喜好？无论是服饰，话本，又或是饮食，恐怕我爹了解得都没那么清楚”，林清婉状似不经意地询问。
青杏眼神果然闪躲了一下，敷衍道“啊哈，巧合吧，说明王爷眼光和王妃一致，毕竟好的东西大家都喜欢”。
“是吗？”美人眼睛微眨，故意拖长了尾音。
青杏笑了一下，“是呀”。
林清婉假装板起脸，清晰的腮线紧绷，“青杏，你也年满十六，是时候为你找个人家了”。
青杏哪里听不懂她的意思，惶恐道“王妃不要，我愿意一直跟在王妃身边侍候”。
林清婉摇头，“可我不能留一个不忠诚的人在身边”。
青杏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诚恳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奴婢其实是王爷五年前从牙婆处买下的，由王府里的老嬷嬷训练了一段时日。后来，他转手将我送给了林府来买丫鬟的妈妈，还给了她五两银子，吩咐她一定送奴婢去小姐院里，事成之后还有另外五两银子。妈妈一听有这等好事，当即应下。就这样，我来到了王妃身边。”
她看起来陷入了回忆，林清婉轻声打断了她，“他费心送你到我身边做什么？”
青杏拼命摇头，“王爷只命奴婢全力照顾好王妃，日后有机会再见。进了林府，奴婢再也没见过王爷，时间久了也渐渐淡忘了这回事。直到王爷大婚之日来迎亲，我才想起来这回事，也是那时候才想明白他说的日后再见是什么意思”。
见林清婉没有接话，秀丽的脸上神色不定，她接着补充道“入了王府，王爷向我问起王妃的喜好，事无巨细，他说都想知道。”
“王妃，王爷对你真是一往情深，花了很多心思讨你开心，奴婢是真心希望你们好，所以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林清婉听得心惊，“关于谢大人，你和他说了多少？”
“没有，奴婢只说了王妃的一些喜好，关于谢大人，只字未提”，她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奴婢打心眼里希望王爷和王妃能心心相印，琴瑟和鸣，断不会提及第三人”。
林清婉黛眉微蹙，美眸流转，青杏在自己身边细致入微地照顾了许多年，说一句主仆情深也不为过，这事立在她当下的角度，也算无伤大雅。
故她起身扶起了青杏，拉着她的手假装斥责道“起来吧，本来没多大点事，你稳不早告诉我？”
青杏低头喃喃“是王爷不许奴婢多嘴”。
林清婉已经隐隐猜到事实如此，毕竟关于从前的哪件事她都没从他嘴里听到过。心像被人放在热水中泡了一遍，烫得厉害，他们如今能双向奔赴，心意相通，都是他在背后努力了许久的结果，背后默默爱一个人的孤单，他品尝了很多年。
青杏察觉到林清婉细微的情感变化，再添了一把柴“王妃，王爷想娶你想了好些年，还特意将奴婢送到你身边贴身照顾，这么好的男子，天下也找不出几个呢”。
林清婉唇角绽开一抹暖笑，“这么傻的男子，天下也找不出几个”。
她走到门口，倚在门栏处，眺望着南边的天空，心里默念“盼夫安，盼夫归”。
青杏知道自家王妃想王爷了，捂嘴偷笑，这样真好，那劳什子谢大人，根本比不上王爷。
孙雨青这段时日常往王府来，林清婉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正好有人陪她打发打发时间，她也乐意见到她。
今日凑巧，孙雨青前脚刚来，陈放后脚也到了，不用说，肯定是关心懿王来的。
两人陪林清婉用了晚饭，结伴出府。
陈放叮嘱孙雨青，“懿王妃心里指定难受，我一个外男不方便，麻烦你多来走动开导开导她”。
孙雨青无所谓道“无需你麻烦，我既认王妃做姐姐，她的事我自会上心。说起来，你不也是当官的吗？懿王的事现下进展如何，我都不敢问清婉姐，怕惹她伤心。”
陈放叹了一口气，“兹事体大，朝堂上根本没人议论这事，你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我多番打听，他都不愿吐露一字半句。他回家有没有提过啊？”
孙雨青摇头，“他从来都是在官署做完了事务才回家。这么说吧，我都几日没见他人影了”。
“要不你去大理寺找他试试？”陈放建议道。
“找也没用，他不会说的”。
“他不说我们可以自己找”。
两人眼神对上，孙雨青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行，你负责拖住他，我去找”。
一拍即合，两人匆匆赶往大理寺。孙雨青先进门，说是来探望许久不曾回家的爹爹。
守卫自然认识她，将她引到了孙坚官署。
陈放晚一步，说有事找孙大人商量，守卫纳闷今日找孙大人的人挺多，碍于他都察院御史的身份，还是引他进门。
孙雨青正在关心爹爹的身体，听说有人找他，懂事道“爹爹快去吧，女儿就在此处等你，不乱走动”。
孙坚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就是这个功夫，孙雨青麻利地翻过他案桌上的每一张纸和卷宗，就是找不到与懿王有关的东西。
门突然被推开，孙坚铁青着脸站在门外，后面跟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