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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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发了狠，他本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周齐光今天半条命都得交代在这。mqiweishuwu
他扬起拳头就要打下去，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细弱的声音：“住手~”
他眉角眼梢都是杀意，暴虐的冲动根本克制不住，像一头咬住猎物的黑豹，不把对方撕碎是不会停手的。
周齐光倒在血泊里，模样惨不忍睹。
迷药的作用消退，姜雪茶清醒过来，她伸手扯开眼罩，被满目的血刺得心口发颤。
谢渊还想继续，一双细白的手忽然抓住他的拳对准自己。
姜雪茶挡在他面前，淡粉的唇张合，“······弄死我。”
“什么？”
谢渊以为自己听错了。
姜雪茶深吸一口气，瞳孔深处是对他深深的恐惧，“我说，你想打他，先弄死我。”
谢渊就像一头被束缚住的野兽，满身的狂躁无处发泄，拳头被捏得咯吱作响，脸色是渗人的冷寒。
“让开。”
姜雪茶不让。
一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拳，温热的鲜血从两人的指缝滴落。
谢渊猛地一把将她扯走，一脚踹开某个房间的门将她推了进去抵在门上，少年笑得如同地狱里的魔，“胆子很大啊你，这会不怕我了？嗯？”
怕啊。
她怕得要死。
可是她不想谢渊进监狱，更别说这事是因她而起。
谢渊偏头想吻她，少年力气很大，攥住她的手腕不放开。
姜雪茶吓死了，连忙把头低下把嘴藏起不给他亲，“你干什么呀？疯了！”
“我是疯了，自从遇见你我就没了理智，你行行好，救救我这个可怜的疯子。”
明明是那么羞耻的话，少年语气恶劣，像是故意在逗她。
姜雪茶羞得满脸通红，她想把这个神经病推开，可是他像堵墙似的，不管她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又羞又恼，她气得狠狠咬了他一口，细白的牙齿在他的手腕留下一圈淡红的牙印。
“嘶，”谢渊不知是疼的还是爽的，声音有些哑，“属小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
姜雪茶从没遇到过这么不讲理的混蛋，不管她打他还是骂他，他都一副痴狂的模样，那眼神瞧着像是要把她给吃了！
她眼眶红红的，像是被欺负惨了，长睫一颤一颤。
谢渊最看不得她这副模样，心脏抽抽得疼，双手捧住她的脸给她擦眼泪，“别哭了，我是个混蛋好不好？”
她想把他的手拍开，可还没碰到就被他抓在掌心里轻吻。
房间外一片混乱，周垚带人冲上来，却发现周齐光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他抬头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没看到那个美丽的身影，床上的器具都还没动过。
“给我调监控！今天我非得弄死她不可！”
周垚快气疯了，周齐光要是出了什么事，他给他陪葬都不够！
房间内，少年捧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嗓音低柔，“怕不怕？”
姜雪茶摇头，“不怕，我没有做错什么，真正可恶的人是他们，我会去报警，把所有事情讲清楚。”
上辈子那个女孩没能做到的事，她要去做到，即使堵上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让这群坏人逍遥法外。
谢渊笑了一下，“傻子，你全推给我就好，我怎么舍得让你承担一切。”
姜雪茶心口闷闷的。
谢渊把她的手放下，伸手扯开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转身就要开门出去。
“谢渊~”
在这个闷热不堪的秋雨后，少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无端的清凉动人。
谢渊转头，情不自禁地看向她。
“不要坐牢也不要憎恶社会，这个世界很美好，你也一样！”
少女站在阳光下，身上雪一样洁白，眼眸是一尘不染的干净，唯有指尖沾了点鲜血，像是玷污了这份纯洁。
他心口滚烫，满满的全是涩疼，从出生就跟在他身上的病像是一个诅咒，狰狞着嘲笑着他的痴心妄想。
这个世界很残酷，可偏偏他遇到一个好得不像话的女孩儿，她漂亮、坚强、还会跳舞，那么美那么美，像是天上的月亮，想触碰却遥不可及。
谢渊闭了眼睛，再睁眼，眼底只余冰冷，“回去吧，这事跟你没关系，我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 。”
他没有再看她，很快下了楼。
姜雪茶走回换衣间，赵锡迎面走了过来，“你没事吧？我刚刚看见你进了·······”那个房间。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里面什么也没有发生。”
赵锡哑然。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余光瞥见她身上的外套，一时竟觉得眼熟。
过了一会，他惊了一下，“那个疯子！他突然砸碎消防栓拿了一把斧头就上了楼！这外套不会是他的吧！”
赵锡心有余悸，“太可怕了，我从没有见过那么恐怖的人，失去理智一样，要我说有病就······”
姜雪茶看着他，眼瞳很明亮，一字一句地回道：“他不是疯子。”
空气安静了一瞬。
她垂下眼眸，继续道：“······他是个好人。”
姜雪茶穿着芭蕾舞裙，宽大的外套罩在她瘦薄的身体上，很是滑稽的模样。
可偏偏她的脸那么美，让人看见了就忘记了一切，勾得人呼吸都乱了。
赵锡呆呆地看着她离开，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去哪？还没宣布结果呢？”
姜雪茶没说话，她看向外面的警车，人潮拥挤，少年高瘦的身体是那样的显眼。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短袖，下身是蓝色牛仔裤，脖子上系了一根红绳。那是她的平安符。
少年满身的血，眼睛黑漆漆的，表情淡漠地回答警察的询问。
他抬眼，对上姜雪茶的视线，忽的笑了一下。
他抬手抹了下嘴角，手腕上一个鲜红的牙印，就这么明晃晃地暴露出来。
姜雪茶脸红了，下意识移开视线，然而再转回来，只看见少年低头坐进警车。
她慌乱地跑出去，警车已经开走了。
少年坐在车里，只余一个桀骜的背影，头发很长很黑，皮肤刺眼的白。
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又酸又涩，难受得想哭。
好不容易才重生，可是她没用极了，什么也改变不了，还连累谢渊走上前世的歧路。
姜雪茶抬手抹了抹眼泪，风吹起外套，一张纸条掉了下来。
她捡起来，发现是当初谢渊送她回家时，她写的欠条。
纸条边缘有些卷损，像是被人经常打开合上。
“你在这里啊，快进去吧，就要公布结果了。”赵锡出来找她。
姜雪茶把纸条装进口袋里，最后一眼看向谢渊离开的方向。
那条街很冷清，昨夜风很大，柏油马路上落满了红色的枫叶。
剧院里面坐满了人，都是家长在等自己孩子的结果。
赵锡问她，“紧不紧张。”
“不紧张。”只是有点难过。
在后台的时候意外遇到了邵悦。
邵悦坐在唯一的软凳上，身边围满了人，骄傲贵气宛如一个公主。
她看见姜雪茶走进来，目光停在姣好的容颜上，脸色隐隐嫉妒，随即视线下移，发现脚上只是一双普通到廉价的芭蕾舞鞋，狠狠松了一口气。
外面忽然进来一群男生，嘴角叼烟头上染着黄毛，瘦且高，满脸写着不好惹。
邵悦一眼就看见了陈恺他们，当着女生们又羡慕又畏惧的眼神走过去，身上的香水味浓烈，脸上的得意掩不住，“不是不让你们过来吗？比赛早结束了，现在才来又看不到我表演。”
陈恺笑笑没说话。
邵悦也不在意，越过他们看向外面，脸颊淡粉，眼里写满期待，“他来了吗？”
那个“他”字咬得很轻，但都知道在说谁。
陈恺故意装傻，“谁啊？”
“谢渊，他来了吗？”
“哦~”陈恺拖拉语调，“不知道。”
邵悦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我要给他打电话！”
她说完就拿出手机。
一个人影挡在她面前，摁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机抽走。
余燃面相很凶，没有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很吓人，“老大有事。”
“什么事比我还重要？”
余燃看了她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是什么玩意”。
他不再理邵悦，转头看向站在人群外的少女。
她穿一身白色，比余燃见过最劲爆的美女还要漂亮，脸上化了淡妆，丝毫没有魅惑的气息，反而更加仙气纯洁。
她身旁就是化妆镜，镜子里映出女孩纤薄的背，裙摆处漾开几滴鲜血，像是白雪中绽放的寒梅。
余燃轻轻皱眉，“喂，那个谁······”
姜雪茶抬头，眼眸像是盛着一汪水，清澈又干净。
余燃嗓子发干，“你过来。”
他长得很不好惹的样子，姜雪茶最怕这种人。
她有些害怕地走过去，眼神疑惑，“有事吗？”
余燃伸手递给她一个袋子，声音压低，“你身上有血·······阿渊给你买的。”
姜雪茶接过来，发现是一套崭新的衣服，墨绿色的绸缎柔软，一看就很贵。
她摇了摇头，“我身上没钱。”所以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老大说，你一定是第一。”
余燃顿了顿，“你赢了，这衣服就留着，输了，我拿走。”
邵悦站在一旁，也听见了这句话。
她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表情佯装着轻松，“话说太早了吧，谁是第一还不一定呢。”
陈恺毕竟跟她同学一场，给了她几分面子，“对对，我们大美女跳得不好吗？我赌她才是第一！”
邵悦这才舒心。
半小时后，评委们商讨出结果。
剧场内人头攒动，大家都等着公布最后的名次。
主持人穿着黑色西装登场，手里拿着一张名单，“精彩绝伦的比赛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我想大家一定都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了吧？”
人群喧闹起来，都在给自己家的小孩加油。
姜雪茶也有点拿不准主意，上辈子她并没有参加过这个比赛，今天上场后才发现实力强劲的人很多。
主持人故意停在这里，过了好一会才继续道，“那我们就不卖关子了！本次舞蹈大赛初赛区的前三名分别是——”
“第三名，邵悦。”
邵悦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这不可能！
“第二名，许梦。”
姜雪茶一颗心砰砰直跳，只剩最后一个名额了。
主持人拖长声音，“那么本次比赛的第一名，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恭喜她，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