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仙女（掉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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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棠把姜雪茶送去了医院，检查完以后果然是花生过敏。mshangyuewu
程棠很失望，没想到她不爱惜自己的脸到了这个地步。“要不是小骆在你房间里发现那包糖，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姜雪茶低头道歉：“对不起妈妈。”她的确做错了，让程棠为她担心了一个多月。
“从现在开始，你吃的东西我都要检查。”程棠语气不容反驳，她也是为了姜雪茶好，过敏严重的话会发生休克。
姜雪茶嗫嚅了几下，小脸失了血色，终究还是接受了现实。
她再也没法伪装自己了。
医生给姜雪茶开了药，口服加涂抹，因为症状比较轻大概一个星期就会好。
姜雪茶回到了家里，骆铭正坐在她房间的床上，一点也不在乎这是不是私人空间。
他的左手边，是一张床头柜，柜子上摆了姜雪茶的照片。
四月桃花绽放，她站在花树下起舞。
少女一身淡粉长裙，左腿翘起腰肢下沉，张开的手臂仿佛蝴蝶翅膀，下一秒就会破茧飞舞，她的脸庞白皙俏嫩，眼睛似有璀璨星光，美得宛如天上的仙女，让人连看一眼都仿佛都是亵渎。
姜雪茶终于知道骆铭是怎么猜出来她过敏的了。
骆铭盯着她看，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她，从头到脚。
许久，他舔了舔唇角，“嗳，我说，等你脸好了，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他真是喜欢死了她原本的样貌，漂亮得让他心肝发颤。
姜雪茶气得小脸发白，随手捡起沙发上的枕头扔过去：“滚出去！我才不要做你女朋友，做梦去吧！”
她讨厌死骆铭了，上辈子被他折磨得那么惨，这辈子也因为他自己过敏的事才被发现。
骆铭被枕头砸了一下，有些恼怒，但想到她之前救过自己，这份火气便也不好发作。
他起身整理下衣服，声音冷淡下来，“给你一星期时间考虑，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自己想好再说。”
路过书桌的时候，骆铭留下一张卡，“密码是六个8，上次你救了我，这是报酬。”
他走之后，姜雪茶把床单扯下来扔到洗衣机里。
又打开窗户把卡扔了出去。
谁稀罕他的钱，一个没有同情心的变态，只会用钱侮辱人。
一个星期后，姜雪茶的脸彻底好了。
早上到学校的时候，许多人都盯着她看，有的干脆直接走不动路。
等她到了班里坐下来，外面还跟着不少人，一个个趴在窗户边偷看她。
周垚走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姜雪茶。
他愣在原地，脑子空白一片，手里的早餐直接掉在了地上。
“姜雪茶？”他不确定地问。
姜雪茶看他一眼，又很快把头转向窗外。
深秋的天，她穿一身黑白色学生制服，前额新剪了刘海，松松垂在眼前，瞳仁又大又清亮，白白的皮肤，嘴唇嫣红。
周垚一颗心狂跳。
他忍着酥软的腿走到她桌前，话语竟有些结巴，“你，你你，你脸好了？”
姜雪茶蹙着眉看他，“有事吗？”
周垚猝不及防跟她对视，鼻腔一热，他抬手抹了一下，满手的血。
“操！”
他捂住鼻子狂奔向厕所，用冷水冲洗鼻血。
尚佳一蹦一跳走进教室，坐在姜雪茶身边吃早饭。
她习惯性地把粥推过去，姜雪茶不怎么吃东西，她这个做朋友的经常逼她多少吃一点。
“茶茶，学校新推出橙子粥，味道还不······”尚佳顿了一下，忽然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意识到是真的后，开心地站起来抱住她，“啊啊啊！茶茶你的脸好了！我的妈呀感觉比以前更漂亮了！”
姜雪茶被她抱在怀里，眼里也含着笑意，“哪有，只是我一直戴口罩，等你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好看了。”
尚佳松开胳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左右看了看，语气很笃定：“就是更漂亮了，我这双眼看人很准的，好不好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姜雪茶笑了笑没说话。
早上第一节就是数学课，班里异常安静，许多人都频频转头，看向坐在窗边的女孩。
方燕铁青着脸走进来，嘭一声放下一摞试卷。
“上周月考，我们班又是倒数第一！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还想不想上大学了！”
没有人说话，这种话都听了无数次，要是能进耳朵里早就听进去了。
方燕缓了口气，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不过这次考试，我们班有位同学进步得很快，姜雪茶。”
姜雪茶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乖乖站起来。
方燕习惯性地顿了一下，抬头看见她时愣了愣，被底下的人提醒才继续道，“你考了109分，进步非常大！全校一共不到十个人及格，你是里面的最高分。”
班里人纷纷哇了一声。
“校花牛逼！”
“我们校花就是最吊的！”
“校花做我女朋友吧！”
猝不及防冒出来一句插科打诨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笑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姜雪茶那么漂亮，现在成绩也变得很好，无形中已经跟他们拉开了差距。
以前从没有觉得人与人有什么不同，但是这一刻，就好像亲眼见证了一个人从污泥中走出，逆流而上，手可摘星辰。
方燕敲着桌子维持纪律，“安静，你们呀，也跟人家学一学，在艺体又不代表着成绩一定不好，凡事都要努力，不搏一搏，怎么知道结果一定不好呢。”
姜雪茶扬起唇角轻笑。
是呀，不搏一搏，怎么知道命运一定不会被改变。
上辈子她被蒙住了双眼，浑浑噩噩地活，只考了很低级的舞蹈学院，大学都没上完就进了娱乐圈，拼命想着赚钱让程棠轻松一点，结果24岁不到就死了，连人生都没有好好享受过。
姜雪茶低头看自己的试卷，鲜红的分数像一团火焰，点燃了心中的希望之种。
这辈子好好活，很多事情都来得及。
又过了一周才是舞蹈比赛报名的日子，报名地点在三中，比赛地点在南城。
要先在东港市选一轮，晋级后才能去南城进行决赛。
上辈子因为邵修，姜雪茶连第一轮都没过，不仅失去了晋级的资格，还错失了跟亲生父亲见面的机会。
这辈子姜雪茶下定决心，不管发生都要拿到晋级的名额。
她把报名材料放在书包里，习惯性地拿起口罩。
手一顿。
又默默地戴上了。
谢渊那天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祈祷不要再遇见他了。
姜雪茶走到三中门口，保安大叔已经认识她了，笑着跟她打招呼：“骆铭姐姐，又来接你弟弟啊？”
姜雪茶摇了摇头，“我是来报名比赛的。”
“噢，是舞蹈比赛吧，进去左转第三栋楼，拉着横幅那个就是。”
“谢谢叔叔。”
保安大叔目送她进校门，心想这女娃娃不仅懂礼貌还会跳舞，真厉害啊。亏他之前还可怜她是个残疾人，现在看来完全是白操心。
姜雪茶走进三中校园里，不远处就是操场，一群少年正在进行篮球赛。
一眼就看见了谢渊。
他坐在候补席上背对着她，白色毛巾盖住黑色的发，正盯着前方看。
不断有女孩子靠过来，递给他水想和他搭话。
谢渊一动不动，黑金色球衣下是少年蓬勃的身体，深蓝色护腕裹住劲瘦的胳膊。
他脾气很臭，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对那些朝他示好的女孩子很凶，“站远点，别他妈来烦我。”
通往报名地点的路只有一条，姜雪茶庆幸自己戴了口罩。
她小心翼翼地快步经过围网，祈祷谢渊不要在这个时候转头。
人群突然沸腾起来。
“啊啊啊啊谢渊！谢渊！”
“骆铭！骆铭加油！”
“谢渊好帅！一班必胜！啊啊啊他看我了！”
女生们嘶吼地声音震耳欲聋，两边仿佛在较劲一样，声浪一波比一波高。
姜雪茶吓了一跳。
这也，太疯狂了吧。
她见过艺体的人打球，也没有这么夸张的助阵，大家都是意思意思喊两句，至于小迷妹就更不用说了，少得可怜。
大概···是不够帅？
姜雪茶鬼使神差停了下来，人群早就把篮球场围得水泄不通，就算谢渊这时候转身，也不会发现她。
谢渊个子高，打得却是前锋。
他对球权有绝对的掌控，过人的时候丝毫不手软，骆铭几次想抢球，都被他完美地避开。
唰一声。
球擦过篮网飞向场外。
“小心——”
有谁喊了一句。
姜雪茶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篮球迎面而来。
擦过她的脸颊击中身后的行道树。
陈恺出来捡球，看到她站在那里问了一句，“没打到你吧？”
姜雪茶摆摆手，脚步慌张地往前走。
陈恺不解地喊她，“你跑什么呀？进来看球赛呗。”
姜雪茶恨不得长八只脚。
转进教学楼的前一刻，她听见了谢渊的声音。
“你在跟谁说话？”
姜雪茶在心里疯狂祈祷：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
“哦，”陈恺向前一指，“你说姜雪茶啊，她刚走。”
谢渊抬头，目光落在了少女慌乱的背影上。
黑色的裙摆晃动，一双腿又白又晃眼，嫩得人心发颤。
她走得很急，可惜走错了方向，楼梯口不在那里。
谢渊忽然笑了一下，妈的真可爱。
他微眯着眼，很有耐心地等着。
手底下篮球砰砰拍响，一下一下很有节奏感。
姜雪茶急晕了头，转了半天也没找到上楼的地方在哪里。
她只好原路返回，希望谢渊他们已经走了。
刚走回原来的地方，抬头就看见了谢渊。
他用胳膊夹住篮球，朝她扯唇一笑，那笑怎么看怎么坏，“找到路了吗？”
姜雪茶下意识摸了摸口罩，这才放心。
她摇了摇头，耳朵尖发红。太尴尬了。
谢渊朝她勾勾手指，“过来问我，我告诉你。”
姜雪茶余光瞥到有人下来，终于找到了楼梯，她松了口气，“你回去比赛吧，我找到路了。”
她想走，刚抬脚，篮球就从耳边飞过嘭一声砸到了对面的墙。
谢渊不急不慢地走过来捡球，眼睛看向她，“害怕吗？”
姜雪茶快吓死了，那球差一点就砸到她。
“怕就不要跑，知道吗？”谢渊伸手拨她的刘海玩。
姜雪茶下意识拍开他的手。
谢渊笑了一下，舌尖顶了顶腮帮，“不想我碰你啊操。”
那语气霸道极了，仿佛不给碰是她的错了。
姜雪茶羞得眼尾发红，篮球场那边的人都在朝这里看，他怎么，怎么当众耍流氓啊？
谢渊一点也不在乎，“过来给我加油呗，小学渣。”看他怎么控场，把对方打得求饶。
她不想去，可是不答应谢渊是不会放她走的。
曾经很好说话的少年，如今一点点展露自己过于强烈的占有欲。
姜雪茶点头，轻声说“好”。
那双眼睛漂亮极了，轮廓像桃花瓣，眼尾泛着淡粉。
谢渊心里像是被咬了一口，又痒又爽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横幅，语气轻狂，“给你半小时，要是再敢跑······”
话只说了一半，但威胁的意味浓厚。
姜雪茶怕得要死，见他终于把路让开，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
谢渊转着球，目光盯着她一晃一晃的马尾，忽然笑了下。
他把球传给陈恺，“走啊，回去虐死他们。”
他的气场太强，刚刚还吊儿郎当甚至把球打飞的人，此刻脸色无比认真。
陈恺内心无比同情待会跟谢渊对上的人，估计他们以后看见篮球这两个字都会下意识发抖。
骆铭站在场内，也看到了姜雪茶。
果然玩得很花啊，连三中的人都勾搭上了，怎么，脸一好就迫不及待过来勾男人吗？
他脸色很臭，发现自己对上谢渊后脸色更臭。
比赛一开场，两人就突然发疯了似的，一个比一个打得狠。
陈恺不怎么想打，站在一旁看得咂舌。
乖乖···这是在打球，还是在打架？
女生们更兴奋了，扯着嗓子给自己喜欢的人加油，声浪都把不看球的路人吸引过来了。
谢渊打得兴起，一点都看不出来疲惫。
他不停地进球进球，比分节节拉高，强势地压着对方打，根本不给活路。
时间一点点流逝，当裁判举手示意中场休息的时候，刚好过去了半小时。
陈恺走过去递水，“打得可以啊渊哥······”
谢渊接过水喝了一口，眼睛一直盯着外面。
中场的时候有表演，邵悦穿一身粉色短裙出现的时候，全场男生都沸腾了。
邵悦举着手摇花跳舞，不时看向谢渊。
可是舞都跳完了，谢渊也没有转头。
十五分钟过去了，她没有回来。
谢渊用力捏扁水瓶，狠狠砸向一旁的垃圾桶，脸色是渗人的冷。
陈恺都被吓住了，想缓解一下气氛，“说不定是人多呢？”
谢渊没说话，把毛巾甩在地上，一脚踩过去。
姜雪茶走进教室，来报名的人挺多，她居然看见了夏晓琪。
夏晓琪见她还戴着口罩，眼神嘲讽，翻了个白眼。
姜雪茶没有理她，那天自己救了她和骆铭，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呢？
她排着队，把报名材料交上去，在报名表上郑重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次一定不会出事的。
她要去南城，要去找自己的爸爸。
“同学，把口罩摘掉采集照片。”负责工作的老师说道。
姜雪茶走到照相的地方，把口罩拿了下来。
细微的抽气声响起。
夏晓琪的眼神一下变了，充满了不甘和嫉妒。
拍完照片就可以离开了。
姜雪茶把口罩重新戴好，脚步轻快地走出报名点。
一个灌满水的瓶子重重砸向她的后背。
姜雪茶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她慌乱地扶着墙站好，一双眼睛生气地看向始作俑者。“你疯了？我跟你无冤无仇！”
夏晓琪瞪着她，刚做好的指甲尖细鲜红。“小贱人，是不是你把那天的事传了出去，别人都在说我被那个男的强|奸了！”
“你在说什么？那天不是我救了你吗。”姜雪茶完全不能理解这种人的思维，恩将仇报的事无法想象。
夏晓琪越说越生气，“不是你还是谁！骆铭现在都不理我了！这就是你的目的是吧？故意安排那个男人等着，不然你怎么那么巧就出现在那里？”
“我不想解释这么弱智的事情，也没兴趣针对你。”
姜雪茶说完就要走。
胳膊忽然被人拉住，口罩就这么被扯开扔到地上。
一张完美无缺的脸暴露出来，肌肤雪白柔软，令人怦然心动。
夏晓琪尖锐的指甲扇向她，“看我扇烂你的脸！叫你造谣！”
姜雪茶来不及躲开，只能把头半埋进肩膀。
空气都安静了。
许久许久。
有谁把她拉进怀里。
夏晓琪朝后退了一步。
姜雪茶睁开眼，看见她慌乱又无措地对着前方解释：“不是我······你别这么看着我，我······”
夏晓琪被吓哭了，“谢渊，你别伤害我，我真的没有要打她。”
“你要扇烂谁的脸？嗯？”少年冷如冰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