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大王和山神
孙雨兴高采烈的回到了京城。moweiwenxuan
去蓬莱采山金能赚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做的这么好这么顺利，也不容易。
最主要的是没有耽搁时间，甚至比走时预计的还要快了一点。
孙雨的空间已经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了。
覆盖金果山后，她收了约二三百立方的铩石，为了避免山体坍塌，还专门分开几处起矿。随后将这些石头都一股脑扔在张老六的贮矿场。
这些是乘着夜色操作的。
看管矿石的是张老六的老叔丈。
他年纪大了，干不了重活，依靠着侄女婿混口饭吃。
半夜里有狗叫，他就觉得不对劲，巡查了一圈，啥也没看见。
正坐在门房纳闷呢，轰隆轰隆的场子地面上长出一座小山来，吓得他哭爹喊娘，连滚带爬的跑到张老六屋里叫人。
老六今晚坚持要住贮矿场，他还不以为然，觉得小看了自己！
幸亏没走！
张老六早有了心理准备，场里一有动静，就爬起来观看，见叔丈语无伦次，先一通安抚，说这事是张家祖宗所为。
又吓唬他：祖宗交代，不许和任何人说此事。谁来问都回答不知道。
猝不及防之下，老叔丈腿脚软的站不住，歪歪的跪在地上，朝着小山连连磕头。
等第二天早上，工匠们突然发现贮矿场不能随意进出了。
老叔丈神气活现的守着大门颐指气使：“去拿老六的条子，没条子一律不能进去。”
张老六亢奋的很，虽然连着两夜没睡，可是精神却足。
先按照大王的吩咐，拿上大王给的一个帖子，派了两人去金果山南面的齐家场子请人。
又带着几个靠得住的工人，将一夜冒出来的铩石围了幛子。
张家的贮矿场子占地范围本来很大，且修建有围墙，现在又隔了幛子，完全断开了人们的视线。
齐家很快就来了人。
齐家就是杨大郎合作的坑冶大户，临走时杨大郎给孙雨写了手帖。
张家愿意分一半铩石给齐家。
齐家也是冶炼黄金多年的，经验足得很，仔细看过这批铩石，神色由惊转喜，话语也变得恭敬起来。
早几天，杨大郎的书信已经送到了齐家。
齐家对这事将信将疑，毕竟蓬莱就这么点大，真要来了外地人采山金，各种小道消息早就满天飞了。
哪知人家还真有能耐瞒着所有人，已经开出如此多的铩石，还是含金量很大的鳞石，自家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好本事！
齐家和张家简单签订了一个契书，约定先以一百两金子为定，以后淘洗出来金子，按照蓬莱采购铩石惯例计算收益，再付全款。
完美！
孙雨摸着空间里的二百两黄金十分满意。
张老六没用她提醒，也付了一百两金子做定金。
张家虽然没钱了，但是铸造的金锭子还没有卖给蓬莱金场。
正好，这样连税钱也不用交了，直接拿金子结账。
这人挺有能耐啊，而且行事妥贴周到，她的吩咐都不打折扣的完成了。
看来可以长久合作。
临走时，孙雨吩咐张老六将淘采过的石头留着。
“挖出这么多石头，恐怕会破坏环境，影响地势，弄到山体坍塌就不好了。你把采金后的石头堆起来，等我下次过来，再将碎石头塞回山里去。”
张老六没听说过这种事，瞠目结舌，问道：“碎石还能塞回去？”
“不能吗？”
“……能吗？”
这事不了了之。
孙雨没把这个当回事，所以听到张老六迷惑的喃喃自语时没有解释。
直接导致了一个神话故事剧情的走偏。
张老六说的是：“难道大王和山神大人不睦？”
回到京城高家，一切如旧，倒是吕母的书信回来了。
孙雨隔一段日子就给家里写封信。
因吕母不识字，回信很少，多是请了孙家族中的五爷代写。
这次回信，照例说在族人的照料下，家中一切皆好，叫孙雨不必牵挂。除叮咛听高姨妈的话，又加上好好去县主那里当差的话语。
只是在信末，流露出了想让孙雨回家看看的心思。
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女儿年纪还小，吕母自然放心不下。
母亲惦念自己，孙雨也很感动，不过眼下正要和杨大郎合伙经营生意，怎么有空闲回家？
现在还不是离开京城之机，孙雨特意买了一些京城特产连同回信送回去，以宽慰母亲，叫她安心，说等自己在县主那里稳当了，再去请假回家。
闲聊之时，高姨妈透露出一个消息：苗院使已经知道工匠串联之事，还因此大发雷霆，把锦行的黄行首叫过去骂了一通。
孙雨听得心里怦怦跳，忙追问：“苗院使还知道什么，他知道是咱家传的消息吗？”
高姨妈明白她的意思。
这次的事情起因，源自于孙雨传来的消息。如果上头追究责任，恐怕会揪出高家来，到时难逃责罚。
不过事到如今，孙雨也能理解高家的做法，联络工匠，商量应对实是万不得已。
一方面，苗院使搜刮厉害。高姨爹先被罚锦，又被杖责，一日三惊，坐立不安，若是搞出高利贷来，不止工匠们的后半辈子陷入泥坑，高家也难以避免衰弱命运。
第二，工匠们都是匠籍，地位低下，犹如不能辞职的奴仆。本身生活中就很压抑，听说此事后自然义愤填膺，传播极快。开了口子，高家想后退也退不掉了，只能顺着这条道走到底了。
高姨妈默然了片刻，叹口气道：“你姨爹也有些后悔鲁莽了，不过这事最早却不是咱家传出来的，倒也不必忧心。”
“不是咱家？是哪家传的？”
“陕西的马家传的。据说早就有风声出来了，说河东路的薛家调集人手训练，要给京城的织机改进。”
孙雨愣住，原来是这样吗？
高姨妈皱眉道：“现在这事一团乱，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前两天锦行的账房先生还专门过来，说锦行正在和上面协商，不会让大家高利贷的。你姨爹倒是很高兴，还想问问织机改进后归院里还是归工人，被我拉住了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