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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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宗主已经从他的反应中猜出了这玉佩不是钮昂所有,问:“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块玉佩的?”
钮昂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moweiwenxuan
九霄宗宗主沉吟了片刻,“或许我知道该如何找出你妻子的救命恩人。”
“什么办法?”
九霄宗主却没有再说,只是将那玉佩暂时收了起来,说,“这玉佩先暂时放我这里,等我找到了你们的那位恩人自会给她。”
钮昂总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妥,但九霄宗主权大势大,他也不好违抗,因此最终将心里的些微抗议压了下去。
他犹豫着提及到,“还有这魔火的起因……”
九霄宗主看了他一眼,“你连原因都没查清楚?”
奇异的,尽管九霄宗主说话的语气并不算重,但钮昂却还是从这话语重听出了一丝鄙夷的味道来,可自己能力不足确实也是事实。
钮昂脸上显出有些尴尬的神色,“钮某能力有限,暂时还未找出任何线索,希望九霄宗主能帮扶一二。”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帮你查清楚这场魔火的起因的。”
“不知九霄宗主是要让谁来和我一同处理此事?”
“那人,你应该也刚刚在这场宴会上见过。”
“谁?”
“我儿子,仲长益。”
钮昂神色纠结,踌躇半晌,忍不住开口道:“可,九霄宗主,这场魔火威力巨大,连我也无法动手熄灭,想来施火的魔族应该至少在将领级甚至是君王阶以上,那可是相当于返虚或者大乘级别的修士。而令公子才不过是金丹级别的修士,若是真的冒险前去探查,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但话里的劝告却是谁都能听的出来。
九霄宗主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有片刻动摇,坚持道:“就是因为别人都不敢去做,所以他才必须要去做才行。毕竟我可不会愿意有一个懦弱的儿子。”
“可是令公子的安全……”
“那不重要,”九霄宗主斩钉截铁道,“无论他是死是活,是残是缺,总归得给我做出点儿事出来。九霄宗可容不下任何无能的弱者,我也不愿意有这样一个废物儿子。”
他总结道,“这件事情,必须交给他来做。”
钮昂心知自己再劝也是无用,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想起平日里听闻到的那些艳羡着九霄宗主儿子身份的人,却觉得,若是真让他们来当了九霄宗主的儿子,怕就是后悔也来不及。
这哪是福
简直是造孽啊。
若不是造了八辈子的大孽,怎么可能会拥有这样一个父亲?
钮昂心中再一次为那位不幸成为九霄宗主儿子的人深深叹了口气。
他并不知晓此刻正在被他嗟叹着的仲长益还在为另一件事而深深惆怅着。
是因为那块不小心丢失的玉佩。
离开火场后不久,栀子和仲长益便发现了玉佩掉落的事实。
玉佩高昂的价格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那块玉佩本就是为了掩盖栀子的本体而特意买回的。若是真的丢了,那岂不是会越加增加一份本体暴露的危险。
作为修真界最为锋利的炼器材料,传闻中灭绝已久的七甲噬炎兽再次出现的消息若是一经传出去的话……
仲长益不敢想象这个后果,同样的,他也不敢拿栀子的安危去冒险。
只是白日里总归是人多眼杂。
俩人都心有顾虑,便打算等到夜晚人群散去后才悄悄地返回寻找。
夜晚悄然而至。
被焚烧过的院子的废墟上,陡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是栀子和仲长益。
隐约地,还可以听见两人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找到了吗?”
“还没。”
“再找找看看。”
蓦然地,一阵男声忽然从夜色中响起,“你们是在找这个吗?”
仲长益脸色变了变,好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仲长越。”
穿着白色衣衫的九霄宗宗主缓缓走出,“你应该叫我父亲。”
仲长益神情冷峻,“连亲生儿子道骨都能损毁的人也配让我叫父亲吗?”
“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九霄宗宗主看上去颇为意外。
他的反应倒像是在说仲长益小心眼了。
仲长益深呼吸一口,他强迫着自己以一种镇定点的方式和面前人交谈:“我怎么可能忘?你用灵力凝结的冰柱一点点击碎我的道骨的时候,几乎让我痛不欲生。”
是真的痛啊。
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地将尖利的冰锥刺进了他的筋骨。所过之处皆变成了一片粉碎。宁愿去死也好过这样的折磨。
那样的痛,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九霄宗主却笑了笑,“痛吗?痛就对了。儿子不听话,做父亲的我自然要对你好好管教。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
仲长益忍不住了,他嘶吼着,“可是我明明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
又有哪个幼小的孩童不是曾经对自己的父亲满怀着崇敬呢?
尤其是他的父亲还是九霄宗宗主,大陆上最顶尖宗派的掌门人,同时也是两千年前的横厥之战中修真界的领导者。
是他的父亲,以自身无可匹敌的强悍实力击退了魔族凶残的进攻。
没有人不会承认他的父亲是整个修真界实力数一数二的最强者,就像没有人不会承认他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英雄。
在尚还年幼的仲长益心中,他的父亲曾是那样的无所不能,甚至于比天还要伟岸许多。
以致于他一直竭尽所能地让父亲满意。
他个性喜静,但父亲说他是九霄宗宗主,不能有一个不会和人打交道的儿子。于是他按照父亲的要求去结交各路名门大派的弟子。
他气运亨通,常常轻易寻得天材地宝,但父亲说宗门内缺少灵晶和资源。于是他按照父亲的要求冒着危险孤身去往凶兽遍布的丛林里寻找灵植挣回物资。
还有,同样也是父亲说的,他说自己曾是修真界第一天才,不能被修为薄弱的儿子堕了英名。于是他按照父亲的要求去日以继夜地刻苦修炼。
可是,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呢?
他费尽心思结交的人脉,被父亲一次又一次地加以利用。
他千辛万苦找回的珍稀灵植,从没有哪怕半棵被父亲用在了他的身上。
到最后,只剩下了他夜以继日修炼得来的元婴期的修为,
那本是一件极为了不起的事。
整个修真界,从没有人能比他更早的年龄突破到元婴期。
他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他甚至超越了他父亲当年的天赋,成为了修真界人人艳羡的第一天才。见到他的每个人都张口夸赞,夸他是比父亲还要厉害的第一天才,是海滩上终将推倒前浪的那片勇猛后浪。
尽管他总没想过要碾压他的父亲,但无疑地,能有着这样出众的成绩,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高兴着。
他兴致勃勃地、满怀着希望与憧憬地来到了父亲面前,希望父亲能因此夸奖他几句,希望父亲能因为他这个出众的儿子感到自豪——就像他曾经为父亲感到自豪一样。
但,
父亲只是以从未有过的冰冷神色冷眼看着他。
“你不应该超越我。”当时的父亲这样说,“你不应该抢了我第一天才的名号。”
然后,便是那场记忆深刻的冰雪和疼痛。
仲长益终于明白,原来所谓父子母子亲情一场,终究不过是一次利益的交换。
母亲需要九霄宗宗主妻子的尊重身份,于是和父亲结了婚。
父亲需要一个可以发扬他名声的优秀儿子,于是有了他。
这是一场十分纯粹的利益的结合。
一丁点儿的儿女私情也没有掺杂。
而他,则纯粹只是这场利益交换后的产物。无人在意,也无关紧要。
他只需要尽职尽责地撑起他们的脸面就可以了。
他必须优秀,因为他的父亲是九霄宗掌门,他的母亲是青羽门首席。
但他也不能太过优秀。
因为他的父亲要当这修真界的第一,他不能越过他。
否则后果就是那身被毁掉的修为和道骨。
真是,好一出令人左右为难的别扭戏码。
也真特么令人恶心。
但或许他真得还是运气太好。
总是能发现各种天材地宝的奇异体质发挥了作用,他在一段时间后找到了几株已经绝迹的威力巨大的草药。他吃了下去,原本被毁掉的道骨也得到重建,修为也重新地回到了身上。
但他还是厌倦了这样的父母这样的生活。
仲长益再也不想陪他们演下去,他彻底罢了工。
可他还是没想到,原来在眼前这个人的眼里,他受过的那段几乎将他折磨至死的惨痛,在男人口中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不值一提的惩罚。
九霄宗宗主神色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过是一个道骨而已。你是我的儿子。连生命都是由我赐予,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的损伤又能算得了什么?你没资格怨恨我。”
“果然,又是这句,”仲长益忍不住发生了一声冷笑,“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和青羽门那个女人还真是挺配的。明明两个人都对彼此没有一丁点儿的爱意,说出来的话却总是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天家里太多亲戚,所以更新总是晚了一些时间。后天就会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