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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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瑄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和方师兄暂时住下的这条巷子外？
离琼心中止不住地诧异。mwannengwu
幸运的是，赵如瑄并没有注意到离琼，只是迅速地离开了。
离琼心中满是疑惑，却也明白此时作为一个门派逃犯的她显然没有追上去询问的理由。她只得按下了内心的种种疑惑，拿着刚买的丹药快步朝租下的宅院走去。
她手上的丹药是为方耘涛买的。
其实在一开始，她对方耘涛这样的狂热追求者是十分不屑的。她是魔族中数量稀少而地位崇高的先天魔族，甫从诞生之初，她便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便是带领着整个魔族恢复横厥之战前的荣光。
魔族才是泰罗大陆上真正的主人。
这是离琼心中从未改变过的坚定目标。
因为这个目标，她率领着部众从北边的极寒之地逃出，潜伏在了各个不怎么出名的大小门派里。这些门派对入门弟子的检查没有一流宗门那般严格，因此是潜伏探听的绝好去处。离琼也随即加入虚云宗。
初加入虚云宗，离琼对于方耘涛的讨好并不放在心上。作为魔族，尤其是魔族中地位出众的先天魔族，离琼向来是十分崇尚强者的，对于方耘涛这种靠着丹药硬堆上来的则充满了鄙夷。
但碍于对方掌门之子的地位，她最终还是默默地接受了接受了对方的示好——但那也不过是她所表演出的虚伪的假象而已。
真正的改变，是赤脊山脉上的那次经历。那次她为了让方耘涛对自己彻底动心，决心使一招苦肉计，冒险救下被异兽袭击的他。
却一时估算失误，伤势比想象中还越发地大了。虚云宗是个不起眼的普通宗门，门内本就没有多少丹药，更不愿意用在离琼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身上。
离琼也没办法，她本想着自己既然如此便自己强忍过去，但当天夜晚，方耘涛便拿着治伤的丹药来找她，帮她治好了伤。
两天后，方耘涛则因偷取掌门的丹药受到责罚，被关在禁地半月有余。
从闲聊的门派弟子中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离琼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魔族崇尚强者，对于受伤也只是觉得是武力不济的耻辱表现。
这是头一次，有人在她受伤时为她求药。而且还是以一种如此诚恳的姿态。
她感觉莫名地有一点酸涩。
同时却也忍不住想，这方耘涛，难道真的是很爱她吗？
她终于忍不住观察起了这人，那些目光中的痴迷，那些人群中的追逐，离琼忽然隐约觉得有些心动。
直到二十多天前，渤冥海域，那个不怀好意的廖满连同虚云宗的掌门给她下了药将她迷昏。离琼其实早有察觉，她本计划等到再无旁人时再把廖满杀死。那人是九霄宗峰主的儿子，身上肯定有许多好东西
离琼已经做好了夺宝的打算。
孰料方耘涛忽然闯了出来。甚至为了救她还杀死了对他来说根本惹不起的九霄宗峰主之子。
离琼从来没想过有人会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
她在这一刻终于爱上了这个从前因实力弱小而令她不屑的男人。就连今天的冒着危险出门也是为了替方耘涛求药。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拎着好不容易求来的丹药回来时在巷口遇见赵如瑄。
等离琼回到宅院后，更是看见了方耘涛拿着丹药正要吞服的动作。她原本预备将丹药递出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将手快速地收回了手又将瓶中丹药藏好，佯装一无所知地问：“方师兄，你在做什么？”
方耘涛并不想让小琼师妹知道自己还要向其它女修寻求帮助的事，那会让他觉得有些丢脸。他随便找了个理由编过去。
离琼猜到他在说谎，可她也明白，现在并不是能够耍泼耍横的时候。
她微微垂了头，眼里蓦地带了几点泪光出来。那泪蓄在眼中，虽并未掉下，却反而使得她的模样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了起来。她的声音也是低低的，听上去略有些失落的样子：
“可是，我刚才在巷子里看见赵师姐了……她是来给方师兄帮忙的吧，是了，她是门派内大长老的女儿，总是能帮到你的，不像我……”
方耘涛本就见不得她这副委屈的模样，又听见她这样说，顿时急了，连忙安慰道：“小琼师妹，你别伤心啊。我和那赵如瑄真的没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以前那个暴躁脾气，三言两语不合就张口怼人，我怎么可能受得了嘛。我对她真没感觉，刚才不说她来也是觉得找个女人帮忙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你，当然不想在你面前丢了脸……”
离琼却仍有点委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方师兄你会一直喜欢小琼吗？”
“会，当然会。”方耘涛毫不犹豫地保证，“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肯定都不会离开小琼师妹。”
离琼这才终于笑了起来
……
而此时，客栈内陈孚和仲长益的谈话也终于结束。陈孚离开后，栀子这才终于坐回了桌子旁。
仲长益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见到栀子回来，顺手把从陈孚手里强留下来的茶壶递了过去，“渴了吧，喝点水先。”
他还想给栀子倒一杯。
栀子却担心麻烦到他，顺手便自己来了。
倒茶的间隙，她扫了一眼放在仲长益面前的另一个茶壶，忍不住说到：“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每次在客栈的时候都要点两壶不一样的茶……”
她的话语忽然顿住。因为她已尝到了杯中的茶的味道。
那不是她离开客栈之前喝的那壶茶的味道，非要猜的话，这应该原本是仲长益喝的那壶茶。
那是与她之前那壶味香韵优的茶完全不一样的口感，这茶壶里的茶，味道粗劣，苦涩，喝进去后品不出一点茶的香和韵。
这样的茶，若放在客栈内售卖，顶多不过才值十来块下品灵晶，价值远远不及仲长益为她点的那壶。
联想到仲长益每次来客栈总是点两壶茶，并且将两壶茶分得额外清楚的怪异举动，她一下便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杯里苦涩的粗茶被她一饮而尽，茶杯放下，她忽然说了句，“总感觉今日的茶似乎比往日的茶还要好喝一些。”
“可能是因为这家店的茶艺比以前那些店的茶艺要更好些。”仲长益猜测道。
“可能吧，”栀子也没否认，反而道：“你要不要也试试你面前的那壶，我总觉得，或许你面前的那壶茶应该也比平日的那些茶要更美味些。”
仲长益其实现在并没有想要喝茶的心情，但栀子既然说了，他便不会拒绝，“好，我喝一下试试。”
他给自己斟了一壶茶。
茶一入口，他便察觉出了味道上的巨大不同。看看自己面前的茶壶，又看看栀子面前的茶壶，他迅速猜出了原因。
对面的栀子却已经微微笑了起来，“怎么样，这茶是不是很好喝？”
仲长益看着栀子的笑脸，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嗯，很好喝。”他如此回答道。
听到他的回答，面前栀子的笑意越发地浓厚了。仲长益看着她笑，不知不觉也染上了点笑意。
窗外，雪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