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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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仲长益却没有心思再继续说下去。mchuangshige
他望向了窗外，现在正值冬季，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雪花。他忽然觉得有些冷，就像是百年前独自离开九霄宗时那般，寒意一点一滴，浸入了曾经破损过的筋脉。
冻得人生疼。
在这一刻，他突然无比迫切地希望栀子就在他的身边，那样或许他飘荡的思绪就能至少拥有一点可以寄托的地方。
然而，栀子并不在身旁。
她在之前便已经在陈孚出现的瞬间，暂时离开了客栈内，静静地站在街道上人群熙攘的某处等候着俩人谈话的结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蓦然间，白雪忽然飘坠了下来，但客栈内的谈话却还始终没有结束。栀子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先暂时离开会儿，临时找个屋檐避避雪先。
才在某处屋檐下站定，栀子便忽然看见了一个人。
是赵如瑄。
离开赤脊山脉后，她脸上的伤已经渐渐地好转了。但脸上的伤却不知怎么地，还是留了下来，因此脸上的面纱仍在。
雪已经愈发地大了，然而赵如瑄连停下来买把伞也不曾，只是脚步匆匆地朝巷子内走去。
毕竟是许久未见的老熟人，现下偶然碰见了，栀子便思考着是否要上前打个招呼。
还不等栀子思考出个结果，已经走到巷子内的赵如瑄却忽然在一户小小的宅院外停了下来，又敲了敲门。
很快便有人来开了门，紧接着，一个略有些憔悴的男修从门内走了出来。
伴随着门的微微敞开，风夹杂着些微鲜血的腥气涌了出来，又吹过了栀子的鼻尖。
栀子眼中闪过一抹沉思：这血，似乎和她以前所闻过的那些凡人、修士之类的血都有些味道不大一样。
宅院外，赵如瑄和那来开门的男修看上去好像还在小声说着什么。
说话时，这俩人均神色谨慎，一幅唯恐被人撞见的样子。
栀子猜出这俩人应该是在秘密地商量什么，但她并不想探究下去。多知晓一份秘密，便会多一分被人盯上的危险，她一向深谙这个道理。
而且，联想到自己那堪称珍宝的特殊本体，她也实在不愿意又多个人盯上自己——那样早晚会将自己的命都搭上去。
一番利弊的衡量之后，栀子很快便做出了选择。她没有再留下来探听这看似秘密的谈话，悄无声息地迅速离开了。
赵如瑄并不知道还有一个老熟人曾经打量过自己又很快走开的事实。她仍在和面前的男修小声地商讨着。
那男修便是方耘涛。
当时失手杀死欲对小琼师妹用强的廖满之后，他惧怕身为九霄宗峰主的廖满父亲报复，便带着离琼连夜逃离了渤冥海域，一路东躲西藏，最后暂时停留在了这条小巷内。
俩人早在九霄宗宗主来到廖满房间之前便已逃走许久，因此并不知晓房间内后来发生的事。再加上先天魔族之事事关重大，九霄宗也有些阻止消息的泄露。
因着这些原因，所以直到现在方耘涛也还未曾知晓离琼便是先天魔族的事实。
他还以为自己不过是失手杀了个男修，顶多那男修算是有点身份背景，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点麻烦，畏惧之下他只得带着离琼独自逃远。
与廖满打斗的时候他受了较严重的伤，但逃走时太过匆忙，身上既没带任何贵重钱财也没带半颗治伤的药品。
但身上的伤却也不能一直这样耽搁下去，宗内其它的人方耘涛信不过，想来想去，便决定让赵如瑄来给自己送些药品。他心知对方多年来一直暗恋着自己，想来应该是不可能向其它人出卖他的，便将自己的地址密函告诉了对方让其悄悄送些药品兼贵重钱财过来。
果不其然，赵如瑄很快来了，还如约带来了他所需要的那些东西。
他心中有些得意，暗道：哪怕当初赤脊山脉回来之后赵如瑄就对他有着诸多疏远，但如今，不还是自己一有所求，她便千里迢迢地赶来了嘛。
由此可见她心中对自己还是有着诸多爱意的。
只是她那脸……
想到当初偶然窥见的对方层层面纱之后的那张爬满了丑陋瘢痕的脸，方耘涛心中又有了些不自在。毕竟是这么丑的人喜欢自己，哪怕知道向来颜控的自己不可能与对方发生什么，但难免也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算了。反正对方那大长老之女的身份总归还能为自己提供些便利，那他就先勉为其难一下，让赵如瑄继续喜欢着自己吧。
种种想法从方耘涛脑海内一一闪过，此时的他，并没注意到赵如瑄交给自己的那些丹药品质已经比以前低了许多。
而且，哪怕是见到了如此憔悴的方耘涛，她的眼神里也未出现一丝丝的动容。
赵如瑄神色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方耘涛，她现在对他已经没有了爱慕之情，但顾虑到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接到方耘涛信时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来了。
廖满被杀这件事涉及了九霄宗和虚云宗两个门派，因此哪怕外界的人暂时还没有先天魔族的传闻流出，但两个门派内的高层却都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作为虚云宗大长老之女的赵如瑄自然也已经知晓。
消息还未大范围流出，赵如瑄猜到一路忙于东躲西藏的方耘涛或许还未知道这个消息。她犹豫着是否应该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对方。
方耘涛却以为她是还要借机对自己说些表白心意的话语，脸色也微微变了，催促道：“你还不走吗？等下你要是一直站在这里，我担心小琼师妹回来看见误会。”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原本还在犹豫着是否要把消息告诉出去的赵如瑄顿时收起了心思，“我知道了。我马现在就会离开的。”
反正那方耘涛不是一直对他的小琼师妹用情至深嘛，为此他连杀）人都做了，想来应该也不会在乎这点些微的种族差异吧？
赵如瑄快速地走开了。
见到她走了，方耘涛也稍微放松了些。讲真，哪怕是赵如瑄刚刚还算得上帮助过他，但想到对方面纱后那张丑陋瘢痕的脸，他还真不想勉强自己和这样的人相处。
多一分都是煎熬。
他迅速地关上了院内的门。
而此时，巷子外，拿着刚买的丹药急忙赶回来的离琼也看见了刚从巷子里走出的赵如瑄。
作者有话要说：
11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