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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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开学后的第一件事，是带着原梾去学校附近的星榆社区找房。mchuangshige江大所在区域是江介颇具规模的高校聚区，周围多是老社区，星榆社区比较新且离江大不到两公里，最合适不过。
江大明确规定不允许学生私自在校外租房，大一大二几乎天天查寝，在校外租房的多数是高年级学生。原梾被萧行拉着一路走得飞快，他担忧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天天查寝，我们即使租了房还是得回宿舍住。”
“不是还有周末吗？平时没课也能呆一呆，好歹有个私人空间。”
原梾看了眼周围，小声道：“去酒店也行，租房会不会太浪费了。”
萧行停下脚步，双手夹着他的脸，看他嘟着嘴特别想咬一口，忍着笑：“谁要和你去酒店，租房，现在不租，迟早也得租。”
“咱俩肥不肥太败家了。”
“房租我们自己赚。”
“哦。”
萧行冲着他嘟着的嘴波一口：“走，去找中介。”
令两人万万没想到，星榆社区除去大三居，小户型居然一套都没有。萧行沮丧道：“顶风作案的人这么多吗？”
中介小哥嘴甜情商高：“小帅哥，星榆社区离你们学校近又很新比较抢手，远一点的租金便宜房源还多。”
“离江大多远？”
“差不多5公里。”中介小哥取出手机打开vr看房，正准备给他看，萧行拒绝道：“太远了，不考虑。”
“星榆社区有一套小户型一直租不出去，不知道两位小帅哥考不考虑？”
“为什么租不出去？”
“是套清水房，房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腿脚不便，孩子又在国外，想让租户给简单装修一下，装修费用折抵房租，房租可以比市价低。”
“太麻烦了，谢谢。”
原梾拉着萧行道：“我想去看看。”
中介小哥原本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客户试一试，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感兴趣，赶忙道：“房子在星榆社区最新的六区，楼层只有6层高密度最低，面积60多平，客厅卧室都朝南，全景落地窗，除了是清水房简直挑不出一处缺点，你们大学好几年呢，就当长租呗。”
小哥精准拿捏了萧行心理，萧行瞬间精神道：“走，带我们去看。”
“好嘞。”
房子在3层，落地窗外可以看到园区呈几何形状的景观绿化带，有一颗树的树梢正好越过客厅窗，像是踮脚偷瞧着屋里，除了暂时不能住，确实合适。
原梾跟萧行耳语几句，对中介小哥道：“这房子我们租，我们要去见一下那位奶奶吗？”
“要的，这个点奶奶估计在院子里晒太阳呢，我带你们过去。”
原梾和萧行跟着中介小哥来到一处年代久远的老旧社区，社区里多是高校退休的老教授，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晃着摇椅晒太阳。小哥跟老太太很熟，简单寒暄后，介绍了萧行和原梾。
老太太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下面前的两个男孩子，笑道：“你们想怎么装都行。”
原梾主动道：“邓奶奶，您看这样行吗，我爷爷是建筑师，有常年合作的工匠，屋内做简单装修，用环保耐用的材料，我奶奶跟您一样行动不便，可以按我家的风格给您装，20天左右就能完工，地板浴室都是适合老人用的，将来如果您自己要用，也不用花心思费力大改。”
老太太没想到小租客年纪不大，却异常稳重，还处处替她着想，再加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缘，顿时心生喜欢。
原梾取出手机翻出自家屋子的照片，递给老太太：“邓奶奶，您看看照片，如果可以我把装修方案发给您过目，硬装我们会用相对好点的材料，施工人员和我爷爷合作多年，是可信任的人，不会花冤枉钱，这点您可以放心，费用明细单我们到时候给您送过来。”
老太太取出老花镜，一张一张翻看过去，大概猜到两个男孩子是江大建筑学院的学生，照片里的屋子看着简约温馨，却在细节处，处处可见设计感和用心。
“瞧着喜欢，就按你说的办吧，房租呢我问了小齐，市价是一月1000吧，奶奶给你们算800，如果哪天不租了钱还有余退给你们，如果用完了还想继续租到你们毕业奶奶也不涨房租。”
原梾和萧行没想到老太太转眼便算好了账，脑袋灵光的很。
“您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我信你们，房子弄好得放放才能住，给你们三个月免租期。”
两人没想到谈判这么顺利，互相看看开心道：“谢谢邓奶奶，装好了我们带您去验收。”
邓老太笑的慈眉善目：“好。”
从邓老太太家出来，萧行一手拿着合同，一手握着原梾手揣进自己衣服口袋，漫步回学校。
“你跟爷爷怎么说？”
“他给我很大自由，不会多问什么。”
“给你很大自由的前提是信任你。”
“嗯，我俩的小金库要败光了。”
“在攒呗。”
“我《揽星河》的设计录用奖金还有一部分月底发，等发下来我们去二手市场淘一些书架什么的，再添一些日用品就齐活了。”
“我周末和胖子帮一些公司网站找安全漏洞，也能赚点钱。”
“有点像要居家过日子了。”
“我们还要一起做很多事，一起学习，一起毕业，一起找工作或者创业，会一路同行下去，我们既是亲密恋人也是亲密战友。”
原梾停下脚步，惊讶地望着萧行，他跟原闳识说出的话如出一辙，这话充满力量，让原梾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对未来充满期待。原梾动情地一把环抱住他，仰头笑得无比纯真。
萧行捏着他的脸笑道：“怎么这么开心？”
“多说一些，我想听。”
萧行捏捏他凉凉的耳垂：“冷吗？”
原梾嘴角飞翘着摇头。
“还记得那次演习吗？虽然知道那是假的，我却当了真。那之后我有一段时间对你感情很复杂，说不清为什么，在一起后才明白，除去刻骨铭心地喜欢，还有一种情感像战友一样，我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忘了那个浅坑了，残酷又美好。”
“你这么感性啊。”
“是啊，遇到你后，我变得特别感性。”
“有想过去哪个城市吗？”
萧行摇摇头：“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我也是，你在哪我在哪。”
回到学校，机器人协会突然通知萧行集体活动，他都快忘了自己还参加了这个社团。分离前，萧行快速亲一下原梾：“我很快结束，一起吃晚饭。”
“好。”
原梾转身回宿舍，久未见面的彭思齐一脸冰冷地出现在身后，吓了他一跳。
“思齐，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
原梾不知道他有没有瞧见刚刚那一幕，有些尴尬道：“来找我吗？”
“我看到了。”彭思齐像是突然打开泪闸似地哭起来：“我很快就长大了，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原梾简直想找个检测仪扫描一下自己，看看身上携带了什么奇怪的基因这么吸引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思齐你还小，让你看到这个我很抱歉。”
“少教训人，你比我大不了几岁。”
原梾无奈道：“可我成年了，你未成年。”
彭思齐抹抹眼泪：“我最近画的漫画你看了吗？”
“还没，我现在看可以吗？”原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打开手机点开他的账号，近来他分享了多张两个男孩子的漫画形象，绘图软件里有一种类似变装游戏的功能，可以给绘制的人物转换不同服装和场景，他分享的画有长着龙角尾巴的男子抱在一起亲吻的，有穿着机车服脸上挂着伤载着人兜风的，还有凑在一起画画的……评论区有很多人围观，彭思齐近来多了很多粉丝。
他故作轻松道：“有好多人关注，是小说里的男主吗？”
彭思齐幼时学过画画，没有特别感兴趣，他看原梾喜欢画画而且只有在询问绘画方面的知识会很快得到回复才开始重新喜欢。
“是我们。”
画里的男孩子看不出年龄差，原梾甚至分辨不出哪个是他，他耐心道：“想象什么都可以，创作而已，只要你开心。”
“你不喜欢我吗？”
“思齐，你这个年纪对喜欢的理解是朋友间的那种喜欢，等你上了高中……”
他话没说完，彭思齐突然一把打掉他手机用力一推，原梾猝不及防，被身后石牙绊摔到在草坪上，后背不知被什么坚硬的突起硌了一下，疼得他低哼一声，还没回神，彭思齐一把揪着他领子就要亲上来。
原梾惊地当场炸毛，一把推开他吼道：“你到底要干吗？”
彭思齐眼睫挂着泪，眼神确是异常凶狠：“还当我是小孩吗？”
原梾头发上衣服上沾着泥土和杂草屑，狼狈非常，他拍了拍后脑的泥土，怒气未减：“所以呢，你想干嘛？”
彭思齐从他脸上看到了厌恶，凶狠褪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直逡巡不去的阴郁：“我喜欢你，十八学士是我送你的信物。”
原梾烦躁道：“我不喜欢，可以吗？”此话一出，他有点于心不忍，彭思齐不被彭泽清喜欢，心智过早成熟又孤傲地谁都瞧不上，这话无疑跟彭泽清一样伤人，原梾微微叹口气，起身耐心道：“我救过你，你只是对我产生了类似吊桥效应的心理，那不是喜欢，你不理解没关系，那就等一等。”
彭思齐此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一把将他环抱住一只手就要伸进他裤子里，原梾推开人，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我什么都懂，你却还当我懵懂无知地教训我开导我。”
有一瞬间，原梾竟然有点怕他，愣了一会儿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转身离开。
彭思齐慌了，拽着他语气软下来道：“那株花死了吗？寒假你不会把它扔宿舍不管了吧？”
“没有，萧行有定期来浇水。”
彭思齐怔在原地，一会儿后轻声啜泣起来。
看他哭了，原梾停下脚步，怕他想不开温声安慰道：“以你妈妈对你的保护，这些信息你是从网络里接收的吗？还是那个人教你的？那里面信息太庞杂了，好的坏的，你还没定性，极易受影响，我现在成年都不敢保证，何况你才14岁。思齐，你只是太孤独了，遇到有好感的就会把所有情感投射到一个人身上，那不一定就是喜欢，你说我为什么不等等你，那你为什么不能等自己长大些在考虑这些呢？”
“你跟那个人一样讨厌！”彭思齐吼完，转身跑了……
刘诚一局游戏刚结束，看到原梾衣服和脑袋上沾着泥土草屑失魂落魄地进门，问道：“你和萧行滚草地了？”
“刘诚，你十四五岁的时候在想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情窦初开又傲娇又叛逆，猫嫌狗不待见的。”
原梾望向汪彦辰，想到他这个年纪时跟彭思齐一样郁郁不乐，没再开口。他仔细回想了下自己的青春期，对一切充满好奇，除了胡思乱想更多的是孤独，至于情窦初开，那时的他就只想有个朋友。
原来每个人的成长过程都这么不同。
汪彦辰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彭思齐，那孩子真叫人苦恼。”
“他又来找你了？”
原梾郁闷地“嗯”了一声，歪头望向窗外时，看到那株山茶，正当盛花……
汪彦辰安慰道：“我算是能理解他，我那会打架厌学，叛逆的同时也很脆弱，他说什么做什么你不必理会，等这段时期过了就好了。”
他看原梾头发上沾了枯草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拿，原梾回神，两人四目相接一瞬尴尬：“草屑。”
“哦。”原梾微微吐了口气，像吐出郁结之气，难言的情绪似少年人的隐秘心思，来去无踪。
他给彭思齐发了条信息：我以后不会当你是小孩子了，希望你快乐。
彭思齐没再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