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又见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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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狗?云岫灵光一闪,她急忙掀起了车帘,大跨步地走下车,拦在车前的果然是她家熟悉的小狐狸小黑。yousiwenxue
小黑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小黑,它身上原本雪白的毛发沾上了许多凝成硬块的泥巴,灵活的大耳朵因为寒凉没力气地耷拉在脑门上,满身风尘仆仆。尽管如此,它还是恶狠狠地对着他们的马车哈着气,一副休想从此处路过的凶猛模样。
看见云岫出现的那一刻,小狐狸一个飞跃扑进了她的怀中,它叫个不停,委屈极了,似乎有满肚子的牢骚要发。
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呢?你知道我走这么远来找你有多辛苦吗?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这个救命恩人了?
小狐狸在“叽叽叽”个没完,讲到气愤处还使劲踩了云岫两下。它自诩是云岫和萧清让的救命恩人,当然也不会放过萧清让,从云岫怀中努力伸长前腿,踢了萧清让两脚。
萧清让觉得这只小狐狸可爱极了,本想伸手摸摸它,哪知道它见面就打人。他瞪了小狐狸一样,撇过头不理它了。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姜家的农庄,姜循礼立刻献宝似的将云岫带去看许多新奇的东西。
“这是用桦木做成的雪板,外面用马皮包着,用它在雪山上可以日行千里。”这可是姜循礼的擅长项目,可惜云岫几人都不会滑雪,他只好悻悻作罢。
“这是爬犁,可以用狗牵着在雪上跑”说到这儿,姜循礼的眼光不自觉地看向了小黑,惹得小黑愤怒地吠了一声。
“我们去钓鱼吧?”云岫看见角落里的渔具眼前一亮。潼安镇临河,那时她早早送完猪头肉,就会带着萧清让去河边钓鱼。不知道怎地,鱼儿偏偏就是喜欢上萧清让的钩,她没什么耐心,一会儿换个地方,一会儿换个鱼饵,到最后干脆卷起裤腿下河去捞鱼了。
去钓鱼吧,说不定能让他想起点什么。
他们来到北寒湖,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将冰面砸开几个窟窿,将鱼线绑上鱼钩和鱼饵,几人便开始钓起了鱼。
半个时辰之后,云岫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她将鱼竿往桶里一扔,不钓了!
天寒地冻,她哆嗦着腿坐在这里,竟然一条鱼都没有上钩。
“你是属蚯蚓的吗?怎么哪里的鱼都这么喜欢你!”云岫愤愤不平地看着萧清让的桶,他们凿开的窟窿离得这般近,她这里空空如也,他那里盆满钵满。
萧清让见她恼怒的样子,笑着说道:“在这冰湖之上,姐姐可没法跳下去抓鱼了。”
说完,两个人都是一愣。
“你想起来了?”
萧清让摇了摇头:“只是脑海中闪过了一些画面,你站在河里抓鱼,一不小心摔倒了,整个人成了落汤鸡”
云岫打断他:“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你想不起来也罢。”
那边姜循礼和秦昶较上了劲,萧清让的大丰收反正是望尘莫及了,他俩战绩相似,谁也不服谁。你一条,我一条,大有不分出个胜负决不罢休的意思。
小黑在冰面上走路直打滑,好不容易协调好了四条腿,它突然看见厚厚的冰面下有黑影在游动。有鱼!它压低前身,摆出一副狩猎的姿态,猛地朝冰面扑过去,结果“咕咚”一声,头在冰面上撞了个结实。
云岫觉得它又可怜又好笑,既然不钓鱼了就带着它去树林里转一转,萧清让也丢下渔具跟了过来。
琼林玉树净无暇,轻送寒烟冷到家。欲卜年丰今有验,枝头密集雾凇花。
林中静谧,能听见脚下碎雪被踩实、落叶埋入泥土的声音。近看雾凇,少了几分神秘,又多了一番脆弱的美感。
“朝一!”云岫突然叫住了萧清让。
“嗯?”萧清让回过头,一个雪球正中他的脸。那雪球瞬间散落成了碎雪,有些不小心落入了他的脖颈之中,冷得他一个激灵。
云岫见状笑得前仰后合。
萧清让毫不示弱地搓了一个更大的雪球,可惜云岫一个闪身,雪球砸中了她身后的小狐狸,小狐狸气愤地吠了一声也加入了战斗。
两人一狐打得有来有往,他二人玩得兴高采烈,小黑一蹦一跳地穿梭在林间,像只活泼的兔子。
“呜——”小黑突然停下了脚步,发出低吠声,这与它之前和萧清让打闹时完全不同,它声音中警告的意味十足,浑身的毛竖起,压低身体,进入了戒备状态。
云岫和萧清让不明所以地往它吠叫的方向看去,顿时也严肃起来。在他们不远处的树林更深一点的地方,万物都是银装素裹,唯独那一点黑色格外显眼,那团黑物不断变幻着形态,明显不是个死物。
小黑突然撒开腿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小黑?!”云岫急忙追上,萧清让也紧跟其后。
萧清让的眉头突然蹙起,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啊”。这一幕,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危险逼近,他们紧随小狐狸的步伐,似乎有火铳声,还有一个山洞是在哪里?
眼下焦灼的氛围容不得他细想。
跑到距那团黑物还有三丈远的地方,他们看清楚了那是团黑色雾气,雾气不断翻涌像是一个挣扎扭曲的怪物。
这是在坞首山中的隐世村看见过的黑色团雾,竟然在这里又出现了!
小黑抖了抖身躯,身上的毛发渐渐发出银光,它身躯逐渐变大,直到变成了有两个人那么高的庞然大物,它张开大口,甚至可以一口吞下那团黑雾。那团黑雾却瞬间散去了,小黑一口吃了个空。
天色渐晚,情况不明。二人带着小黑先回农庄。
这里是姜家的私有地界,按理来说不应该有外人能够进入。云岫向一直住在农庄上的大管家询问此事,才得知树林那里竟然是有一个墓,据说是家主姜辞的父亲,也就是姜循礼的祖父姜伯玉生前疼爱的侍妾,姜伯玉年少便战死沙场,侍妾闻讯毅然殉情。主母坚持她侍妾的身份入不了姜家的祖坟,便葬在了此处。
大管家的媳妇儿瞪了她好几眼,可是大管家讲得吐沫星子乱飞,压根没有注意到媳妇儿的暗示。
直到姜循礼十分不满地开口道:“什么侍妾,我从未听说过。祖母与祖父年少夫妻,感情甚笃,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大管家是个直肠子的人,见他不信,便说明日带他们去那墓前看一看。
那墓藏在树林深处,一块石碑上写着“姜杳杳之墓”。小黑凑上去左右嗅了嗅,困惑地皱起了狐脸。
萧清让走过去蹲下,在墓碑的四周勘探了一番。他将杂草拨开,下面的泥土覆盖着多年积压的落叶,落叶下是潮湿冰凉的冻土。再用力将冻土破开,他手指向下探索,触碰到了一个质地奇怪的东西。
他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面色凝重道:“此处被人设下了降灵阵,墓主的魂魄一直被囚禁于此。”
“什么?”在场的人皆大惊失色,唯有姜循礼面露惊喜:“不愧是秋水先生的高徒,朝一你可真厉害啊!”
云岫觉得很是奇妙,他俩借用秋水先生徒弟的身份,其实里面还真有个名副其实的徒弟,真是阴差阳错的巧合。
萧清让脸上也露出几分困惑,紧蹙着眉头看向云岫:“我怎么会”
出现这样片断般的记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萧清让并不奇怪,但这一回真正让他觉得难以理解的是,秋水先生向他教授降灵阵的画面中,他分明已经成年了。
“师父说这降灵阵可留住逝者魂魄,那可否化形为人?”青年眉宇间笼罩着阴郁之中,听到降灵阵后眼中闪过一抹奇特的异色。
“非也,被禁锢的魂魄无知无感,只是阻断了他转生的道路。”秋水先生看着眼前若有所思的青年,语重心长道,“事来心应,事去心止,何必执着?”
青年低着头沉默不语,只是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那只持剑的手。
本是赎罪,谈何放下?
“那黑气可是因为此墓?”云岫的话打断了萧清让的思绪。
萧清让摇了摇头,“被降灵阵困住的魂魄陷入混沌之中,并无知觉,她与那黑气无关。我先试着放出她转生吧。”
萧清让正欲破阵,凭空凝结成的一股黑雾极快速地向他袭来。萧清让此刻武功全然不记得,好在云岫及时反应过来将他扑倒在地,他狼狈躲过了那团黑雾。
黑雾一击未中,小黑已经变得巨大。两人高的小黑全身泛着银光仿若天神下凡,它张开嘴,怒吼一声,这一次那团黑雾却没有躲开。
黑雾逐渐凝结成实体,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张扭曲的面庞。
“夫人?!”大管家失声惊呼。
夫人?姜辞的妻子健在,能被大管家称为夫人的还有一人,便是姜辞的母亲,姜伯玉的妻子,姜杳杳的故事中不让她埋入祖坟的狠心主母。
她怎会凝结成一股怨气,几十年来困在姜杳杳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