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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养娃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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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勘带着几个皇城司密卫,正揽着缰绳,在官道边静候着崔家马车经过。gaoyawx

    崔恒听得外面的动静,撩开侧面的车帘,与端坐在骏马上的高勘互相颔首,对视一眼。

    两人没有言语,但多年的默契早已让他们明白对方想说的话。

    马车和人很快错身而过,高勘看着悠悠离开的马车队伍,调转马身,朝身后的人打了一个手势。

    身后众人领意,随高勘往前方密林奔去,数匹骏马在林间飞驰而过,所到之处尘土飞扬,鸟雀惊鸣。

    少倾,此地恢复寂静,只空留数道交错的车辙轧痕与马蹄印。

    再次见到高勘,姜蓉仍止不住地打量崔恒神色,见他面色并无异常,她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刚刚高勘那不经意间扫来的眼神,姜蓉心中暗惊,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闭目假寐。

    有些事情,崔恒不说,她也不能说。

    走了一天,一行人因为车马冗重,也才不过走了几十里路而已。

    姜蓉补完眠,到了驿站,也开始打起精神来安排各项事务。

    这么多人的衣食住行、轮值排班都需要她来操持,幸亏前进的路线崔恒自己心中有数,她也就能省点事。

    若按照今天的速度,他们二十多天才可以行到庆州,但这样下去,速度实在太慢。

    崔恒决定明日起加快速度,每日多行三十里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不管是人、还是马匹,都将会更加辛苦。

    他记得姜蓉有些晕马车,崔恒回到房中问她是否能接受,姜蓉无所谓地点点头。

    辛苦的是那些在外的护卫,而不是坐在马车里的她。再加上她因为心中有喜事,一路上倒是没感觉太多不适。

    之前是因为那辆马车构造简陋,行路颠簸,她这才晕厥。

    现在他们乘坐的这一辆马车,行车是很平稳,她就舒服很多。

    “翠雯。”姜蓉习惯性地一喊,却无人回应,这才想起自己将翠雯留在汴京了。

    “哎。”她叹了口气,掀开车帘,想看看外面的风景,现在仍是冬日,四周都光秃秃的,连根绿色的草都难寻。

    等再往西北走,气候只会更加恶劣,怕是要等到四月才能见到满城绿意。

    虽然这次崔恒赴任庆州官品仍然是七品,但正七品的京官和西陲荒芜之地的知县,的确存在天壤之别。

    姜蓉观崔恒神色,似是十分淡然,她心中猜测,崔恒可能早有预料。甚至这贬谪之事里面可能还存在她不知道的内情,所以他才能这样平心定气。

    数日不停的车马奔袭,眼下他们已经离汴京数百里了。

    如姜蓉预期的那样,越往北走,气候就更恶劣,环境也越荒芜。这中间,甚至还要横渡黄河。

    因着往来的车马并不多,每日的轮渡趟数也少,等他们一行人赶到时,今天已经过不了河了。

    他们还算幸运,现下黄河并未结冰,要不然怕就只能等到化冻才能走了。

    于是大家只能在驿站修整一番,姜蓉便趁机让人出去多采购一些物资。

    现在反正天冷,许多东西都放不坏,多备上一些食物和药材,只有好处无甚坏处。

    终于等到了第二天的官船,但这个船并不大,人上去足矣,马车上去却有点困难。

    无奈,姜蓉决意现场将马车拆卸,这才顺利上船。

    姜蓉以前从未见过黄河,这条母亲河,河如其名,水质浑浊,色如黄土。

    然河流极为宽广,河道弯曲,在那高低落差之处,水势汹涌,气势磅礴,让人见之心生震撼,久久不能忘怀。

    她站在船板上,看着圆圆的落日悬挂在地平线,夕阳的倒影,落日的余辉尽数浅浅地洒在这条弯曲的玉带上。

    四周平地的景观在这一刻黯然失色,姜蓉眼中只余面前这一幕水天一色的美景。

    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王维笔下那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何等壮阔绮丽的美景。

    崔恒见她一直没回船舱,便出来寻她。

    见姜蓉宁愿吹风也要欣赏眼前的风景,他轻声问道:“以前可曾见过黄河?”

    姜蓉摇摇头。

    “据说黄河的上游非常清澈,只不过中间途径了黄土地区,等到我们这边,就变得浑浊了。”

    “要是有机会能去上游看看就好了。”

    “会有这个机会的。”

    姜蓉转身一笑,拉着崔恒的手:“外面风大,咱们进去吧?”

    等过了河,再走个一两百里,他们就到庆州了。

    也不知那里,究竟是什么风貌?

    很快,姜蓉便没有心思想这些了。

    在某一个早晨,她起来的时候莫名觉得恶心,顿时干呕不已。

    好不容易缓解,在路上被马车一颠簸,马上就将早上吃的白粥给吐了出来。

    “呕!”

    “夫人,你有无大碍?”崔恒弯腰担忧询问。

    姜蓉忍住吐意,艰难地摇摇头。

    她闭上眼睛,接过崔恒给她递来的水壶,温热的水入腹,胃部的痉挛这才逐渐得到缓解。

    “这里地势崎岖,马车是要比之前颠簸,我让车夫慢些驱车,你再忍忍,咱们快到下个驿站了。”

    姜蓉点点头,依偎在崔恒身侧休憩。

    “这样会舒服点吗?”他取了个软枕放在她腰侧,这样她靠着不用那么费劲。

    姜蓉闭着眼睛虚弱地点头,她现在已经很确定了,她可能真的有了。

    之前在家中,她一直在想自己可能是太过劳累,所以才会那么嗜睡。

    这世上,她已无血脉相连的直系血亲,她心中早已期待过无数次。这一次,她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就怕再次的失落。

    直到她该来的葵水没来,人也越发懒散,她心中才隐隐有了猜测。

    今早这莫名其妙的呕吐,更是给她增添了三分确信。

    “好孩子,再忍忍。”她捂住肚子,心中默念。

    许是她情绪的稳定起了作用,一路上,她没有再吐。而崔恒也因为着急赶路,没有再提这一茬。

    这日,他们终于到了庆州城。

    这里别说与汴京比,就是与她的家乡青州相比,那也是差了一大截。

    这座城,因着在边境的缘故,气候荒凉,满目黄沙,唯一威武的建筑可能就属那高大的城墙和瞭望台了。

    等崔恒一行赶到,城门外并无相迎的队伍。

    再加之为了不惹人注目,他们早在半路就将马车的装饰置换。

    现在进城,他们也只如普通商队一般,乖乖在外面排队。

    “下一个。”

    “进城干什么的?”

    “商人,进城销货的。”崔恒指了指后面马车在半路打包的货物。

    “进城费,每人五文,货物抽一成。是直接卸货还是交钱?”士兵瞅了眼后面的货物,鼓鼓囊囊的,不知里面有多少好东西。

    他一招手,直接上来几人围住他们的马车。

    “问你话呢,给货还是给钱?”

    崔恒正欲出声,姜蓉拉住他,柔声道:“官爷,我们这里大概是五十贯的药材本钱,只是在半路顺便收的,车马疲劳,这才想进城售卖,甩掉一些辎重。”

    “我看你们这不止五十贯吧?”

    “官爷,我们这就是一些常见的祛风止邪的药材,想着北地寒冷,这才想着在半路顺带些药材赚些车马费。”

    那人见姜蓉虽然脸色蜡黄,但五官却分外秀丽,他淫笑一声,上下打量她几眼,道:“八贯钱,就让你们进,要不然”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视。

    同为男人,崔恒岂能不知他心中所想,想到接下来要办的事,他收敛心中的怒意,将姜蓉挡在身后:“六贯吧,还请您通融一二。”

    那人正欲拒绝,眼见崔恒身后突然出现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这才暂时按捺住心中的主意。

    “六贯二百文。”他略一清嗓,朝身边人使了个眼神。

    崔恒点点头,朝他行了个揖礼后,拉着姜蓉进了马车。

    常临上前给完钱,便坐在前头赶车。

    崔恒打开侧面的帘子,仔细打量着城门前的景象。

    进城的百姓中有汉人,也有其他族群,他们中多数都衣着破烂,神情麻木。面对城门守将的呵斥声,根本不敢辩驳,只是将那本就佝偻的身躯弯得更低了。

    这些人中,有人甚至连进城费都凑不出来

    而守将们却一个个膀大腰圆,彷如怀胎六月。

    有这等魄力对着国人颐指气使,为何对着外族却挺不直脊梁?

    崔恒眨了眨眼睛,闭目深深叹息。

    见惯了罗绮耀目,嘉气瑞烟的汴京,再看到这民不聊生,满目苍凉的庆州。

    崔恒心中郁气难平,他索性将帘子盖上,转头就望见姜蓉若有所思的神色。

    “怎么了?夫人。”

    姜蓉摇摇头,低声道:“只是觉得这里的百姓,日子好似有些艰难。”

    崔恒也万分无奈。

    “之前在青州时,我虽过得贫苦,但起码有一技之长,可以靠手艺养活自己。百姓们家中劳力多,有些盈余的,甚至还可以送孩子去读书。”

    “可是这里,连进城都要花钱。除了地里刨食,许多农人怕是再无其他进项。”

    她看向崔恒,沉吟道:“看来,夫君你有一场恶仗要打。”

    “这不是,有夫人陪着吗?”他笑着看向她。

    两人相视一笑,姜蓉拉了拉他的手,靠在他肩头继续歇息。

    等进了城,崔恒却不着急先去衙门,他们剩下的马车早已分散进城,他只当做自己是普通的商人,来这城中打探一下情况。

    几人随意找了间客栈安顿下来,纵然是上房,姜蓉也仿佛闻见一股异味,让她直泛恶心。

    “常乐,快去请个大夫来。”崔恒扶着她坐下,拍了拍她的后背。

    “之前忙着赶路,一路上委屈你了。咱们先在这住几天,你吃些药好好休养。”

    姜蓉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

    等老大夫一来,替姜蓉把脉。

    这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尺脉候肾,是喜脉啊。他心中高兴,本以为是个风寒伤热,没成想是孕事,一般这样的主顾,都可以得一些赏钱。

    他开口问道:“夫人上次信期是何时候?”

    姜蓉答:“上月月初。”

    大夫点点头:“夫人脉象有力,如盘走珠,信期又已过月余。恭喜您二位,这是喜脉啊。”

    “可是,我这个月好似也来过一次,但是出血不多。”姜蓉将自己心中疑惑道出。

    “夫人无需多忧思,许多妇人在怀孕初期也会有流血征兆,这都是正常的。”

    “那她,可需要用些安胎药?”这时才回过神的崔恒,突然愣愣问道。

    “夫人身子很是康健,若无必要,无需用药。只是夫人最近劳顿,还是需好生休养生息才是。”

    “那她最近食欲不振,总是呕吐,可有法子能治?”

    “是药三分毒,你们多用些开胃些的菜,等过了前三个月,就可缓解许多。”

    “多谢大夫了。”

    两人付了诊金,又额外给了个红封,老大夫心中美滋滋。

    学徒不解,小声问师傅:“师傅,您为何不给他们开药?便是补气血的也行呀。”

    “傻孩子。”老大夫看他一眼,捏了捏红封里的银角,神秘莫测地摇摇头。

    “夫人?”

    崔恒揽住姜蓉双肩,瞪大眼睛,喃喃道:“你真有喜了?”

    姜蓉温柔笑道:“是,我有喜了,你要当爹了。”

    “我真是难以置信。”他松开姜蓉,焦虑地在房中来回踱步。

    “不行,这儿的环境属实太差,咱们还是换个地方住吧。”他着急忙慌出门喊常临,让他们赶紧寻个干净些的客栈。

    可谁知,却在出门时差点让门槛给绊倒。

    崔恒扶住门框,尴尬回头,朝姜蓉羞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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