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落脚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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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未雪摇摇头，随之一边阔步前行，一边说道：“宝剑，在战场上，一般只有坐镇指挥的将军，才会佩戴。zicuixuan”
此言一出，柳楼曦眼珠一转，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勇武侯不接她给的剑。
瞧着容未雪在侯府熟门熟路的模样，他与曾家感情甚笃。
她方才一时性急，直接就把剑递了出去。勇武侯面对她突然的举动，神情不改，眼底不见丝毫疑惑，应是容未雪之前便同他说过白铁剑的事。
而他没有收下，只不过是因为用不上。
且不说勇武侯年事已高，困于体迈力乏，再难亲自上阵杀敌。就算他亲到前线，也不用长剑……
想到这里，柳楼曦步子迈得更开，小跑着赶上走在前面，快她一截的容未雪。容未雪步子大，赶得略略有些废力。
“那普通士兵用什么？”她追问到，“长柄类的枪、矛、戟；远程射击的，弓箭、机弩；还是砍刀、弯刀、武士刀？”
听着从她嘴里蹦出来的一个个越来越陌生的词汇，容未雪一脸茫然：“……先不说这些。”
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一座落锁的小院，容未雪从挂在腰间的荷包里摸出钥匙，打开院门，放下帮两人提着的包袱，垂眸示意柳楼曦：“到了。”
“这是我母亲以前的院子，这段时日，你们两人便住在这里。用的东西缺什么，过会我让人过来，这些日子她就跟着你，你直接同她说。”见柳楼曦点头应下，容未雪便转身急急离开了。
他们一行今日刚到，就正好赶上匈奴攻关，勇武侯又领兵前去支援。现在整个潼关，容未雪是话事人。等着他去处理安置的事儿，还有很多。
等容未雪走后，柳楼曦虚掩院门，开始打量四周。
曾家唯一的女娃，德妃曾昭英的院子，不出意外，承袭了勇武侯府一贯的朴素风格。除去她的闺房主屋，拢共就三间：一间放满兵器木架子，其上落了足有一指高的灰尘；一间锅碗瓢盆，四样均无的小厨房；最后一间，是下人住的偏房，里面倒是干净整洁，还支了一张小床。
柳楼曦和木清站在院中，对望一眼，齐齐叹了一口气，总不能把人闺房强占了。
战时、战区，条件难免艰苦了些，挤一挤就挤一挤吧。
顾虑到木清初孕，还没过头三月。柳楼曦找了个小凳，让她坐在院里歇着，自己则抱起包袱，把东西搬去偏房，开始铺整收拾。
等她大致将屋里收弄得差不多，正望着带来的食盒，暗暗发愁一会吃什么的时候，听到木清扬声叫她出去。
柳楼曦放下手里拿着的餐布，快步出去，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人，沉着一张脸，立在院内。
她走上前，问道：“请问，你是何人？”
“小少爷让俺过来。”
面对面的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柳楼曦反应很快，立马接上话：“八皇子同我说过了，敢问，大娘怎么称呼？”
“俺是少爷小姐的奶娘，容夫人叫俺曾大娘就成。小少爷让我过来，负责照顾两位容夫人的饮食。”说完，她一把提起脚边放着的大篮子，往小厨房走去。
“劳烦曾大娘了。”柳楼曦弯着眉眼，柔柔一笑。
下一刻，她向上扬起的嘴角突然僵住：等等，容夫人是什么鬼？
没等她询问，曾大娘走到半道上停了下来，转过宽胖矮小的身子，扯着嗓子问道：“是哪位容夫人怀有身孕啊？”
柳楼曦下意识伸手，指向木清。
曾大娘下巴一歪，吊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木清一番，啐骂道：“瞅你这样儿，都快瘦成干猴子了。等着，俺给你做好吃的补补。这女人怀孕的头三个月啊，最是要补，气血足了，这胎才坐得稳。”
她边说，边进了小厨房，把门哐嘡一合，撂下一句：“孕妇沾不得油烟，两位容夫人又是贵客，只管等着吃就成。”
空荡荡的院子里，冷风打着旋刮过。柳楼曦好巧不巧站在风口上，顿时打了一个哆嗦，随之偏头和木清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望向紧闭的小厨房，心里齐齐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管怎么说，午饭算是解决了，柳楼曦让木清去刚收拾好的偏房歇着。
自己则是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寻了个不拦着路的空地，把西屋里的兵器架子统统搬出来，而后拿过靠在角落的竹扫帚，又从院井里打上一桶水，以报废一条手帕的代价，把西屋稍微打扫了一下。
北方，十月底，临近十一月的天，已经冷得不像话。她走到院子里，想把木桌搬进西屋，留作一会儿吃饭用。
可本就天冷，水冰，柳楼曦收东西还冒出一身热汗，被外头透骨凉的风这么一吹，连连打了好几个寒战。
许是今日活计做多，又碰了冰水，她矜贵的手腕，开始以阵阵刺痛，向身体的主人提出抗议。
柳楼曦阖眸，轻轻叹了一声。齐陵事变之后，颜雨筠私下托关系，请了御医过来给她开方调理，顺带重新治了她的手腕。
当时，御医直言，若不提重物、不过度施力，定时用草药包敷，爱惜些，几乎不会影响平日的生活。
只是，这怎么可能？
今时今日，单是她简简单单收个东西，这断腕遗留下的暗伤，就已发作。何论之后，她还需要抡锤锻画。
想到这里，柳楼曦又泄气长叹了一声。
“锵锵锵锵！”铁画系统突然冒出来，带着几分小骄傲，开心道，“宿主现在任务进度66，等任务进度77，可以领取下一阶段的奖励。”
“然后，重点来啦！画儿我啊，帮宿主和主系统申请了一下。把77阶段的‘名画图纸’奖励，更换成了‘护腕一对’。”
柳楼曦心里一喜，余光瞥见曾大娘用力一把推开木门，端着一大盆走了过来，赶忙控制住飞扬的眉梢。
“宿主，你忙，等空下来，画儿再和你具体说。”铁画系统很识趣，说完立马就下线了。
院子不大，曾大娘没两步就走了过来，把合着盖的盆往柳楼曦眼前一递，示意她接过去。柳楼曦微微动了动手腕，现在不是很疼，忖度这篇也没什么分量，就接了过来。
哪成想，她刚握稳，曾大娘一松手，这盆沉甸甸立马的往下坠。
柳楼曦“嘶”得倒抽一口冷气，急切道：“曾大娘，我手腕有伤，端不住太重……”
曾大娘眉心蹙起，微曲膝盖，宽厚的手掌拖住盆底，仅是单手，就撑住了起码五公斤的大铁盆。
松开手，柳楼曦揉了揉手腕，不由惊赞：“好生厉害。”
“小少爷光和俺说，你是打铁的铁匠。可没和俺说，你这手上还带伤啊。”曾大娘五官仿佛强行拧在一起木棉花，缩成一团，懊恼道。
柳楼曦以为她在为方才的事情自责，不知者不怪，主动笑着宽慰道：“不打紧，我这伤……”
曾大娘没等她说完，一揭锅盖。顷刻间，缕缕白烟四溢逃出，浓郁的肉香味钻进柳楼曦鼻子。
“俺就做了一份十全大补饭，赶明儿，连上你，俺做两份。”
柳楼曦顺着香，勾过头去，垂眸望见盆中之物，却猝然傻了眼。
她合臂将将可以围上一圈的铁盆里，摆着一个小一号，比头还大的铁碗，油光瓦亮的猪肉堆得满满当当。
曾大娘做得把子肉，一块肉足有巴掌大，宽厚有一拃。
柳楼曦盯着看了半响，嘴唇几张几合，硬是没有挤出一句话。
“香吧。”瞅着她看呆了的表情，曾大娘得意洋洋道，“这可是俺的拿手绝活，最补了。保管吃了之后，什么伤啊病啊，立马就好。今儿俺没准备你的，先管孕妇，明儿你就能吃上了。”
柳楼曦吞咽下一口口水，稍微退开半步。把子肉色泽焦黄，香味诱人，光看着就引人味蕾发酸。只是，曾大娘挑的肉，都是小半块瘦肉，大半块肥肉，她只怕有些无福消受。
“我手腕是陈年旧伤了，治不好。正如大娘说的，我们要先管孕妇，木清肚子里揣着一个，她吃可是要吃两个人的份。这战还不知道要打多久，肉又稀缺，不若留着，做给她补身子。再不济，可以留给前线的战士们。”柳楼曦笑着婉拒道。
曾大娘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儿。”
接着，曾大娘往返两趟，把菜端去柳楼曦刚收拾出来的桌上。柳楼曦则是去偏房叫木清，顺道给她做下心理准备。
除了给木清的把子肉，曾大娘还做了一素一荤一汤。
这一桌，在西北边境，哪怕是在熄战时，都算得上丰盛。
柳楼曦很快吃完，同情地望了眼还在和肥肉奋斗的木清，继而就着“饭桌上好谈话”的风俗，问起了曾家。
见她问得坦然，加之曾家的事儿，在这西北几乎人尽皆知，曾大娘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曾家，现在拢共就九口人。”曾大娘捞起围裙，抹了抹嘴，“这一共四道关口，侯爷守潼关；大少爷在大散关；二少爷守萧关；四少爷看着武关。”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后：任务完成撒花！0点之后：口o口，负债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