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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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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有面无表情地站在灌月楼的最高处。mqiweishuwu以往这时候他应该以乌鸦的形态,煽动着翅膀遨游在楼内的每一个角落,探听那些达官贵人们在酒酣耳热之际脱口而出的秘辛。

    而不是在外面站岗。

    而原本站岗的那个神经病,因为犯了主上的忌讳,被罚关了禁闭。

    他见到几个少年人在金碧辉煌的门外你推我搡。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我们四人组队吗?我以为你已经喊上了江萤!”

    “她连灵台都没有,怎么可能跟我们一起组队比武?”姬朔尽量不去看邓溪闻责备的眼神,躲躲闪闪,“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嘛!”

    察觉到姬朔的慌张求救,朱厌闭了闭眼:“你也忒不地道。”

    姬朔委屈的眼睛泪光盈盈:“我家给我的压力真的很大嘛!求求你们行行好,在江萤能育灵台之前,先保证咱们三人能行止如一人,战斗如神好不好?”

    见他俩还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姬朔扁嘴:“进灌月楼内层的机会不是谁都能遇上的!内场的决斗也很适合我们练习,我求求你们了,别浪费我求爷爷告奶奶拿来的入场资格好吗!”

    “呵,所谓队友,是关键时刻能交托生死的人,你这种为了赢就不择手段的势利眼,我还真要考虑要不要和你合作。”邓溪闻冷眼瞥向他,拂了下墨绿群裾,向后退了一步。

    说着,人就要转身。

    朱厌张了张口,正要讲话,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们身后。

    江萤听到了邓溪闻方才的话,心里面猜了个大概。

    “啊,江道友!”姬朔扶额,“竟然在这里碰到你,我们三人正好想要到灌月楼内尝试提升合作比武技巧,既然碰到了,不如一起?”

    朱厌默默挪开了一步,邓溪闻也冷哼了一声,都被他这种见人说人话的行为无耻到了。

    “好啊,那就一同进吧。”

    江萤折起嘴角。其实她并不是特别容易生气的人,她也不能央求世上所有人都是谦逊而友爱者。

    乌有皱起眉,小姑娘怎么又来了。

    幸好乌雨不在,不然那厮又得不管不顾地发疯。

    见这些人鱼贯而入,乌有飞转身体,华灯之上他是一只通体乌黑的寒鸦,静悄悄地飞进楼内。

    “主上,她又来了。”

    “小家伙,还挺闲不住的。”纤纤素手捏起酒爵,小口轻啜,姿态风流地倚靠在金丝软枕上。

    乌有试探地:“主上,为何我们还不能在她面前亮明身份?”

    “她还小,”暗夜里流转着灰蓝光芒的酒爵,停顿了一霎,“小姑娘很有点轴的。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慢慢探索。”

    乌有挑眉。

    那人的背影一颤一颤,像在轻笑:“好吧,其实我是没想好怎么说。我们本不该这样见面的,造化弄人,故人难逢啊。”

    “他们似乎,”乌有注视着空气中的某一处,“要去挑战乌雨炼成的异兽。”

    四只兽。

    一只是江萤之前见到过的,属于乌雨的那只不像熊不像鬣狗不像蝎子的怪物,除此之外,还有一头体型硕大的灰狼,以及两只獠牙比她大腿还粗壮的野猪。

    “这什么怪模怪样的丑家伙!”姬朔一见到那只长在鬣狗屁股后面的蝎子尾巴,人都要吐了。

    “做兽修做到这份上,只怕是脸都不要了,竟然炼得这么丑!”邓溪闻捂脸。

    江萤想到那位浑身奇香、貌若天仙的乌姓兽修,像要掩饰什么似的咳嗽一声。

    四人沉默地站在洞窟内,眼瞅着对面四只异兽在铁蒺藜的后头发出震天的嘶吼声。

    “邓……溪闻,待会儿可否帮我个忙?”江萤喊出了这个名字。

    朱厌斜乜她:“都要开始打了,还有什么话可说?”

    邓溪闻:“待会儿你就站我身后即可。”

    江萤揉了揉眉心:“不是,我虽没有灵台,但是使用他人灵台处理后的灵泽是可以的,所以……”

    “这里不是学宫幻阵,那里冰天雪地且相对闭塞、天然的就有储存灵泽的可能,但是这里恐怕不行。”

    “没关系,你靠我近一点,我直接开灵台同观,把我的灵泽输向你这边,来!”

    江萤被一把拽上脊背,两位少女纤瘦高挑的身躯紧紧相贴,她舔了舔嘴唇,从心底里感到紧张。

    某种程度上,这是她遇到的第一次真正的比试,昨日夜里她还亲眼见到有人死在这,这是会死人的……货真价实的修罗场。

    一个清冽的含着热气的声音钻进她耳朵,是邓溪闻回头贴在她耳边:“别怕,有我在。”

    “斗兽,死杀场,奖,灵台药引。挑战者,上台。”

    奖品,还是灵台药引!

    乌有扇动着翅膀,对着下面浑若未觉的江萤露出老父亲的忧愁目光。

    “别怕啊!”邓溪闻又轻声对江萤道。

    江萤抬起唇角,从她的腋下穿过手去,扶起她手中昂扬的剑鞘,凛光闪动,邓溪闻指尖一颤。一瞬间,白玉台上光芒攒动,眉眼若画的女孩靠在另一位飒气的仗剑少女身后,呈现在四周洞壁上的观客眼中,就是一番不一样的烂漫。

    “还让我别怕,剑尖别抖。”江萤的话声,充满寒气。

    “呜呜——嗷!”狼的叫嚣声与鼓声同时响起。

    邓溪闻挥剑看向它的右腿,但是金属擦着那毛发稀疏的腿砍过去,却没有留下半点伤痕。

    “这死老猪!”姬朔怒骂一声,腿被两只野猪铜墙铁壁一样的身躯狠狠碾过。

    他右手捏笔,在空中飞速画符,白玉台上的点滴尘沙、还有那些兽身上的灰尘,纷纷在空中狂舞。

    尘沙一物,如此微小,居然还能有人与这种物什建立深刻的联系。江萤霎时对同为符修的姬朔另眼相看起来。

    “去死吧!”姬朔一边骂,一边将凝结的尘沙挥向两只老猪。

    “小心!”朱厌打了个响指,一只镶玉铜板在空中翻滚,然后落在了一个方向。朱厌从猪的步态和神色卜出了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先一步推开了姬朔。

    野猪们被尘沙迷住了眼睛,变得更加疯狂,朝着姬朔扑过去。

    邓溪闻挥剑截断他们的去路。

    在这期间,那个四不像的怪物一直端庄地瞧着眼前的闹剧。

    头顶的看客们时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快点出击啊!是不是不想活了!四个人没一个能打的!”

    他们都发现了,这些兽会因为剧烈的声音而忽然兴奋起来。

    姬朔被野猪们压在身下,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镶玉铜板再次于混乱中理清重点,停在半空中的位置,朱厌就顺着这个方向挥刀砍下去,终于砍中了一头野猪的后腿。

    邓溪闻恶狠狠地拔出了手背上灰狼的一颗牙齿,剑锋如寒夜花开,又冷又盛烈,朝着上头喊了一句:“是不是疯了!都给老娘闭嘴!闭嘴!”

    诸位看客们是第一次见到,会在战斗中骂他们的挑战者。

    “你这个样子是肯定赢不了的呀!”

    “且看且看吧!”

    江萤觉得手里这支笔运转非常如意,好像很懂她的意思,上一支因为用料和做工的问题,在幻阵里使用起来的时候有一种粘滞感,但是现在就非常的丝滑。

    “邓溪闻!”

    被喊到的人点了下额头,灵台同观的瞬间就像空气结霜,层层灵泽越过一条看不见的通道在两人之间穿梭。

    江萤抬头,将那些困扰到他们的看客们的激越吼声全部吸取到缠绕着灵泽之中。

    她这才有一种自己真的是修七情的实感。

    他们的喜悦,所激发出来的音浪、笑容、空气的浮动,全部被她收进了灵泽之中,然后合成凭空的霜刃,随着喜悦的叠加释放,这霜刃更为具象起来。

    “江萤,可以放了!我撑不住!”邓溪闻回头道。

    江萤将那霜刃笔直地砍向灰狼的喉咙。

    这是那些看客们在半柱香之内的喜悦所凝成的利刃。

    灰狼扑通倒地。

    “我去!”

    “以为那挂在人身上的小姑娘是个脆皮鸡仔,怎么居然还挺有格调的!”

    “这是什么符,没见过啊我去!”

    江萤额间结着细密的汗珠,借用灵泽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作为凡人感受道修的灵台同观也是极为耗费心血的事。

    野猪们热热闹闹地朝着他们扑过来,镶玉铜板在它们眼前过了一圈,朱厌大声道:“这两只野猪视力不太好,姬朔,让他们彻底瞎掉!”

    姬朔本来还躺着惊叹江萤方才那招该叫什么,听了这立马鲤鱼打挺:“得嘞!”

    他甩出一道迷沙墙,四周洞壁本来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沙砾,野猪们嗷的一声,前蹄纷纷如狗一般立起来。

    邓溪闻和朱厌紧接着,一个挥剑一个刀砍。

    本来就瘸腿的野猪没了半个脑袋,另一只脖子上开了个大口。

    鲜血将白玉台染得深红一片。

    两只瞎了眼的野猪不断发出狂暴的叫嚷声,江萤咬牙:“姬朔,塞住他们的鼻子!”

    姬朔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从善如流,好像天生就是该被她使唤一样,跃动着身体再次疲惫地使出尘沙符。

    上面的人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劲:“怎么回事,老是尘沙漫天的,是不是不想我们好好看?”

    乌有正瞧得津津有味,然后望见自己翅膀下方多出了一个身披白羽、纯洁无匹的少年。

    “臭小子,你怎么跑出来了!”

    乌雨托腮,快快乐乐地站在最高的洞窟外:“主上恩准我出来看她,你嫉妒呀?”

    如果乌鸦会翻白眼……

    乌有冷冷道:“随你的,只要你不出这栋楼就好。”

    乌雨掩唇咳嗽一声:“主上之前也说想见她,但是迟迟不动。”

    乌有刚要开口,就听见这人用极为尖酸刻薄的语气拿腔拿调:“我就说嘛,主上对她,根本就是爱屋及乌,本质上主上就是冷心冷肺,不在乎阿萤的死活,但是我不一样,我才是真的在乎她。”

    “你在乎有什么用,”乌有沉默了一会儿,“你也看到了,她的未来,在学宫,在银月,在广阔的万千世界,而你,乌雨,你一辈子就只能待在灌月楼。有些人生来的命运就是,别来无恙、又相聚别离。”

    乌雨没说话,自始至终温柔缱绻地望着下面的江萤。

    江萤紧紧跟在邓溪闻身后,挥动鲸鱼须在半空中点了一下,灵泽落在在场四个人身上。

    邓溪闻顿时觉得自己脑中有一种空灵的感觉,因为先前那部分催动着全身的力量去生存、对抗、反击的情绪好像消失不见了。

    “我们退后!”江萤喊了一声。

    说着,她将符笔之上团聚而起的灵泽挥向两只野猪,失去视觉和嗅觉的野猪陡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江萤抱着邓溪闻的肩膀,身后紧贴着满脸血痕的姬朔还有神色警惕的朱厌。

    四人绕着两头野猪,走得很远。

    野猪都绷起了后背,是明显的受惊的表现。

    朱厌和姬朔都收到了邓溪闻的灵台同观,立马顺从地加入,她问:“你是不是把我们的情绪赋在了两只野猪的身上?”

    江萤无法在灵台同观中发言,只能在现实中很轻地开口道:“人与野猪的情绪难以轻易共通,所以我只是把我们的情绪实体放在它们身上而已。”

    “我懂了我懂了!”姬朔兴奋道,“就是说这俩大家伙现在不能看也不能听,只能凭借之前对灵泽的感觉来判断我们的方位,但是现在两头猪感受到的,就只有从同伴身上传来的情绪气息,所以,他们会把同伴当成攻击的对象!”

    邓溪闻立刻收起灵台同观,避免干扰野猪们的判断。

    话音刚落之际,瘸腿的野猪就一口咬在了同伴的脖颈上。

    脖子只剩一点点连着的可怜野猪嗥叫着,掀翻了瘸腿的同伴。

    两头猪面对面厮杀起来。

    看客们惊了:“今儿这挑战,还怪有观赏性的。”

    猪的獠牙实在是很难比出谁更逊色,在这荒唐而血腥原始的场景之中,江萤看到对面的四不像缓缓地起身。

    “糟糕。”

    她皱眉。

    “这只四不像不是那么好骗的,我们恐怕还有场硬仗要打。”

    那只异兽优雅地扬起厚重的熊掌,两巴掌给了两头要死不死的野猪。

    野猪们呜咽了一会儿,就失去了生息。

    它扬起熊掌,站在江萤的角度看过去,它就像是远远地冲着她招了招手。

    “看这玩意一眼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我可能会死在他手上!”姬朔嘤嘤地缩在……江萤的背后。

    朱厌终于忍不住,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你非要来的地方吗?”

    姬朔眨眨眼:“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说实在的,张友仁先生之前收江萤为徒的时候,我还怪不服气来着。现在我才知道,有些人不育灵台,是没修行的天赋。但有些人一直没有灵台,与她是个旷世绝伦的道修,没有半点妨碍!”

    朱厌:“你是我见过最狗腿的人。”

    邓溪闻不合时宜地哈哈大笑。

    “各位,还是看看我们眼前的四不像吧。”江萤咳嗽一声。

    乌雨叹了口气:“他们好开怀,现在我觉着难受了。凭什么阿萤就可以小小年纪什么都记不得,抽身而去,过新的生活交新的朋友?你说得对,我真是全天下最冤的一个!”

    乌有不耐烦地转过身,懒得听他唠叨。

    “若是没这些人就好了,若她不必一心执着去求道,离她注定的路更远一点就好了。”乌雨转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串。

    “你在干什么!”乌有大为惊骇。

    四不像没给他们缓和的机会,扑上去,直接下口便咬。

    邓溪闻的手臂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江萤及时地拽住她,两人跌倒在地上。

    朱厌还没来得及甩出镶玉铜板,就被蝎子尾巴来势汹汹地甩在地上。

    姬朔连忙扑身上去护住他朱兄的头,大喝:“滚!”

    但是尘沙根本挡不住这四不像的步伐,视力更是好似受不到一点影响。

    邓溪闻的手臂在流血,灵台有些涣散。

    江萤独自站在了四不像的面前。

    熊掌在她小小的头顶落下了巨大的阴影,她开始感受到灌注到全身的寒冷,符笔也与她联结在一处,微微发颤。

    这是真正的迫近死亡的恶寒。

    肉身面对一只猛兽,江萤清楚地认为自己可能会死。

    四不像的爪子离她越来越近,那挥起来的风很急、很炽烈。

    江萤大口呼吸,不是她不想动,是因为脑中传来砰砰砰的沉重的闷响声,好像海水在一遍遍地触碰到礁石,长空下墨蓝色的海水下面,一处阴翳在浅浅地浮动。

    她这才发现,这场景已经不是想象,而是清清楚楚地出现在眼前。

    这个她梦里面曾经出现过的一望无际的识海,以纯然的面目存在着,波涛汹涌着,而视野的正中心,冒出了岩石的轮廓。

    她嗅到了鲜血的气味,那是熊掌的力道与她咫尺之遥。

    那处岩石渐渐变高,变成了小土堆,然后在一阵剧烈的摇撼之下,变成了一座,高耸的岛屿,上面是枯黑的岩石,与水草交叠。

    这是……

    这是……

    灵台!

    无穷的灵泽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她的四周,像是源源不断的养料。

    江萤瞳孔放大,望着那岛礁渐渐拉远,然后抬起笔,颤抖着,想要感受一下这座灵台。

    然后,全身一抖。

    乌雨保持着甩出飞针的姿势,优雅的下颌落在乌有的眼中,有几分落寞神采。

    四不像死在自己的主人一枚隔空的飞针之下。

    望着庞然大物倒在眼前,从地上爬起来的同伴们俱是茫然,邓溪闻摇了摇女孩。

    “江萤,江萤,你怎么了?”

    她眼前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识海也没有灵台,那个属于灵台的地方,依旧是一片干涸的枯意,没有半点灵泽流动。

    可那不应该是幻梦!

    谁都没有注意到她方才出现的状况,只是惊诧于四不像突然的倒地。

    朱厌敏锐地上前,从四不像的耳边取出一枚细针。

    “这是谁,有意帮我们吗?”姬朔唇角血流不止,一边痛得流泪,一边疑惑。

    说完又自己否定自己:“不可能啊,谁敢在朝闻道宫搞小动作?乌鸦不会放过他的。”

    乌有在半空中拍了拍翅膀,正好与江萤隔空对视。

    她转开眼神,看到一条白羽璀璨的衣摆。

    一只白羽,穿过黑洞洞而悠长的深坑,慢慢地,飘到了江萤的头顶。

    她取下那只白羽,眼神复杂。

    乌雨。

    这个人,到底是对她有所求,还是真的是她不认识的旧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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