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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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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僴抱着沈映雪回府,众人围上来。mshangyuewu

    “沈道长怎么了?”

    “殿下。出什么事了?”

    “沈道长。”阿术着急地走过来,看到沈映雪浑身的血和汗,他像是被雷劈中,差点没站稳。

    “滚开!”

    李僴冲众人吼了一声,破开人群。

    李僴将沈映雪抱回厢房,她的背上全是伤,没法躺,李僴只能让她趴在床上。

    “殿下,我去请大夫。”张岸华说着往外跑。

    阿术站在门口,盯着床上的女人,浑身都在颤抖,他想走过去,可是脚步刚挪动,李僴便转过头,“你们全都出去!”

    众人离开房间,将门关上!

    李僴立刻将沈映雪身上的衣服撕开。

    里面的衣服跟她肌肤上的血黏在了一起,每往外扯一点,沈映雪的身子就跟着一颤,疼的呻吟出声。

    李僴眼中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痛惜,心被刀锋刺痛,他的嘴唇轻启,却无法述说出心头悲愤,满腔的愤怒如烈火焚烧,灼伤他的神经。

    每一次沈映雪的痛吟,都像针尖般刺痛他的灵魂。

    他的拳头握得更紧,指甲深深刺入手心,却无法排解心头的怒火与不甘。

    他弯腰在她耳边说:“我今晚就去杀了李辅国,把他碎尸万段,给你报仇。”

    沈映雪缓缓地睁开眼睛,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她握住李僴的手,沙哑地说道:“不要去。”

    “不,我要杀了他,我要将那些人随时万段!”

    “别去。”沈映雪用尽最后一次力气握住他的手,“你若杀了他,你父皇不会饶了你,他现在本就对你有气,你这样恐怕性命不保。”

    “即便是性命不保,我也要为你报仇。那阉人不死,我绝不善罢甘休。”

    “可你不能陪上自己的性命。”沈映雪流着泪说:“你若死了我怎么办?就算为我想想,你也不能不能冲动,我一定会好起来。你要陪着我,那也不准去,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李僴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反而,他很会权衡利弊,可是现在他却变了。

    “雪儿,我……”

    “你得活着才能保护我。”

    她怕李僴一时冲动做出傻事丢了命,那么她今天做的一切全都白做了。

    李僴轻叹了一口气,眼中渗出一层水雾,他轻捧着他的脸,:雪儿,是我不好。”

    沈映雪轻轻笑了笑,“你现在叫我雪儿了。”

    “嗯。”李僴轻轻点头,“你是我的雪儿。”

    “那我就叫你僴儿怎么样?”

    李僴原本满脸的疼惜,听到这两个字微微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叫我?”

    沈映雪调皮道:“你叫我雪儿呀,那我就叫你僴儿,不是挺公平的?”

    “你这丫头,又开始拿我打趣了,怎么能如此叫我?我比你大,叫你雪儿很正常,你不可叫我僴儿,显得我像个孩童。”

    “你真比我大吗?”沈映雪笑了笑,“未必吧。”

    这男人不知道她是穿越过来的,她的灵魂比他大多了,她还算是老牛吃嫩草呢。

    “难不成你是个老妖精,只是顶着一张十九岁的脸?”他爱怜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想到自己的脸,沈映雪目光突然黯淡了几分,“如果你现在看到的我,不是真正的我,如果我长得很丑怎么办,你还会叫我雪儿吗?”

    “傻瓜,你不是这样,还能是什么样?难不成你真是老妖精?”

    “殿下,我……”

    “叫我阿僴,以后就这么叫我。”

    沈映雪的鼻子酸了。

    门外传来张岸华的声音,“殿下,大夫来了。”

    “雪儿,我让大夫进来了。”如今也顾不上这男女有别了。

    沈映雪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她是现代人,不计较这些。

    何况医者不能自医,她现在动都动不了,哪能给自己治疗。

    大夫给沈映雪处理好了伤口,喂她服下汤药,又留下了两瓶金疮药,叮嘱李僴要按时为她敷上药粉。包扎伤口,不可沾水,只能趴着睡。

    李僴命人端了盆热水进来,他将毛巾浸在水中,拧干,来到床边坐下。

    “雪儿,把头转过来,我给你擦擦。”

    沈映雪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不过很显然她没睡着,她浑身疼的厉害,根本就睡不着。

    她是故意将头转过去的。

    “雪儿怎么了?快把头转过来。”

    “阿僴,我之前说,若是你看到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若是我长得很丑,你还叫我雪儿吗?”

    她又问了一遍之前问的问题,这一次声音带着哭腔。

    “到底怎么了?为何说这种话?”

    “你知道为何你说要与我成亲,我拒绝了,我说回家跟我娘提这件事儿,其实我也没提。”

    “为何没提?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吗?”

    他们两个已经有夫妻之实,既然互相喜欢,那应该成亲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他不懂她为什么要拒绝。

    “并非不想嫁给你,而是……”

    沈映雪颤抖的抬起手,将自己左脸上的东西撕了下来。

    这东西已经挂不住了,她脸上流的汗水太多。

    沈映雪将头缓缓地转过来面对李僴。

    当李僴看到她脸上那一大块血红的胎记蔓延到脖子时,他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沈映雪无力道:“这便是我真实的样子。”

    李僴终于明白一开始沈家那些人说她是不祥的血婴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因为她脸上这块胎记。

    而这块胎记,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只是被她遮住了。

    见李僴不说话的模样,沈映雪心头一阵失落,也有些害怕。

    她怕他看到她的脸之后,就嫌弃她了。

    扪心自问,如果他们两个人位置调换,李僴脸上又这样大一块丑陋的胎记,她又能做到一如既往的喜欢他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既然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她又怎能强求李僴依然喜欢她?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雪儿,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沈映雪打断他的话,她不想从他嘴里听到那些让她伤心的话。

    哪怕概率是一半,她也不想赌,她现在已经够难过了。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先什么都别说,我什么都不想听。”

    她不敢赌李僴依然会喜欢她。

    他甚至可以怪她欺骗他,不早一点告诉他。

    李僴用毛巾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汗水。

    “好,等你好了再说。”

    为她擦完汗之后,李僴又将毛巾在水中洗了洗,“那我先出去,你好生休息。”

    李僴亲自将水端了出去。

    沈映雪趴在床上哭泣,她摸着自己左边脸上的胎记,想用手指把这一层抠掉。

    若是外在不够美,谁愿意看内在美?

    李僴想到跟她这样一个丑女同床共枕,他恐怕都会觉得后悔。

    沈映雪喝的药有安神作用,渐渐的,她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李僴悄悄地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到床边坐下,发现沈樱雪已经睡着。

    他轻叹了一口气,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一直坐在这陪着她,哪也没去。

    夜里,沈映雪发了高烧。

    李僴彻夜不眠地陪在她身边。

    沈映雪发烧时,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梦话。

    “我想回现代,我不想在这了。”

    “现代?”李僴听到这两个字,觉得奇怪,从未听过这样的词。

    现代是什么地方?

    “我想吃巧克力,想吃冰淇淋,我想喝酸奶。可是这里没有!”

    李僴越听越糊涂,巧克力冰淇淋酸奶,这些听着像是吃的东西,可是他却从未听过。

    “雪儿,你说的这些东西哪能买到,我去给你买。”他在她耳边柔声的问。

    沈映雪虽然发烧,说梦话,但好像也听到了李僴在说什么,于是迷迷糊糊地回应,“买不到,在唐朝买不到。”

    唐朝?

    这两个字让李僴心头一震。

    这里是唐朝没错,可是一般这种说法,是后世之人说到前朝之时的说法,比如秦朝汉朝。

    李僴问:“为何在唐朝买不到,那在哪才能买到呢?”

    沈映雪:“在现代现代才能买到,什么都有。”

    李僴:“现代是什么地方?”

    沈映雪:“现代是我的家。”

    李僴:“你的家不是沈宅吗?”

    好一会儿,沈映雪也没回应,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李僴为她掖好被子起身,到了案几前,从几本书下拿出一张纸条,这是岁除之夜,那老者给他留下的。

    时各一方难聚首,九星天门聚西岳。

    至阴至阳双卦阵,无份可成有缘人。

    这首诗究竟是何意?

    他想起老者跟他说的话。

    【你和这姑娘只剩不到两年时间,好生珍惜吧】

    【这姑娘早晚会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让李僴心脏刺痛。

    他转头看向沈映雪。

    老者说她的家,难道就是现代?

    可是现代究竟是什么地方?

    心中突然涌出一股难言控制的慌张感,李僴将纸张放在蜡烛的烛火上,想要点燃。

    可是在烛火摇曳之间,他又将手缩回,将这纸条压回了书下。

    等雪儿伤好了,他会好好问问她,她说的现代究竟是哪里。

    雪儿知道的肯定比他多。

    深夜。

    阿术还未睡,独自在厢房里喝闷酒。

    他到现在跟水莲还是分房睡。

    水帘看到夫君的厢房烛火未歇,她不放心他,透过纱窗看到夫君的黑影,明显在喝酒。

    终于,她忍不住敲了敲门,“夫君。”

    阿术转过头,“何事?”

    “夫君,已经很晚了,早些休息。”

    “不用你管,回去睡你的觉。”

    水莲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男人对她不耐烦。

    她转身离去,可是没过多久她又端着两盘菜,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夫君。”

    里面没人应,水莲有些担心,推门而入,发现阿术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水莲立刻将小菜放在桌上轻轻晃了晃阿术的肩膀。

    “夫君?”

    突然,阿术钳住她的手腕。

    “你进来干什么?”

    “夫君,你一直喝酒,所以我给你做了两个下酒菜,好歹吃点东西,不能光喝酒啊。”

    阿术的视线落在还冒着热气的两道小菜上,他松开了水莲的手,“你为何对我这么好?你明知我不喜欢你。”

    如此直白的话,让水莲心头一疼,可是她还是强忍着挤出一抹笑容。

    “你是我的夫君,对你好是我应该做的。”

    “可是我也应该对你好,我却没有做到,你无需对我这么好。”

    水莲低着头,目光黯淡,“夫君,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沈道长是不是?”

    阿术脸色僵了僵,“你都知道了?”

    “成婚当天,沈道长也在场,你一直在看她,我不是傻子,我能看出,你看她的时候眼神里面是喜欢和遗憾。”

    “既然你知道这些,你为何还要对我好?我不值得。”

    “夫君,若是我不对你好,我还能做些什么呢?而且我喜欢你,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水莲低着头哭了起来,“你不喜欢我,我也是你的娘子。”

    阿术醉醺醺地站了起来,身子有些摇晃,“你真的如此喜欢我?”

    水莲用力地点头。

    突然,阿术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

    水莲从未跟男子如此亲近过,第一次被亲吻,她万分紧张,而且也什么都不懂,不知所措,双手都不知往何处安放。

    阿术睁着眼睛吻她。

    他眼前,仿佛看到了沈映雪脖子上的吻痕,

    还有她伤痕累累的样子。

    他生气、愤怒、心疼那个女人又如何?

    她还是把她的一切都给了李僴。

    胸腔中涌出一股愤怒,阿术拦腰将水莲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水莲面红耳赤,十分紧张“夫君。”

    阿术将水莲放倒在床上,解开自己的衣带。

    水帘蜷缩在床边瑟瑟发抖,“夫君,会不会痛?”

    阿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眼盯着她,向她扑了过去。

    后半夜,房间内传来水莲的惨叫。

    天微亮。

    水莲是被痛醒的,她睁开眼时,阿术还在她身边熟睡。

    盯着他俊俏的脸庞,她很难想象到昨夜他竟然如此野蛮。

    夫妻之事都是如此痛苦吗?既然这样,为何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呢?

    水莲撑着酸痛的身子,刚要起来,却惊动了旁边的阿术。

    他握住她的手臂,“水莲。”

    见她身上的痕迹,他想到昨夜的情景,他喝多了,再加上心里有气,所以发泄在她身上。

    “夫君,你醒了,对不起,是我吵醒你了。我去给你准备热水洗漱,再去给你做饭。”

    她的身子刚一动,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她皱紧了眉头,倒抽一口凉气。

    阿术察觉到了她的痛苦,将她拉到床上,“不用了,你多躺一会儿。”

    水莲撞在他怀里,双颊泛起一阵红晕,她小心翼翼地抱住了阿术。

    “水莲,你生我的气吗?”

    水莲抬起头,“夫君,我为何要生你的气?”

    “昨夜我那样对你。”

    她很痛,一直在哭。

    水莲单纯道:“夫妻之事不就是这样吗?”

    阿术突然自嘲一笑,“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夫君无论怎么样,我很开心我们可以同床共枕。只要你喜欢,你想怎样都行。

    水莲一脸幸福地靠在他怀中。

    “水莲,你为何喜欢我?”

    水莲羞怯地回道:“因为夫君俊俏,而且武功高强,为人正直。”

    阿术突然笑了,“你认为我为人正直。

    水莲:“是呀,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拒绝了王爷,不愿意娶我。”

    “这样你就认为我正直?你还真是个傻姑娘,我没你想的那么正直,否则,昨夜我也不会不顾你的哭喊强要你。”

    “可是夫妻之间就是这样啊,每对夫妻都会发生这些,不都是正常的吗?”

    “正常。“阿术扯了扯嘴角,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吻她的唇。

    这一次,他的吻绵长温柔。

    不像昨夜那样粗暴。

    水莲被吻得昏昏沉沉,闭上眼睛,手臂情不自禁地攀上他的肩膀。

    一吻结束后,阿术松开了她。

    水莲缓缓地睁开眼睛,双目之中像是盛满了水,十分动人,“夫君。”

    “感觉到了吗?这才是正常的,你能感到愉快,而不是痛苦。”

    水莲的眸子,懵懵阵阵,半睁半闭眼中充满了迷茫。

    她咬着唇的动作透着紧张。

    阿术盯着她,眉头突然皱起,下一刻,起身从床上下来,抓起衣服迅速穿上。

    水莲见状,也要起床,阿术转头说道:“你不用起,继续睡吧。”

    “夫君,那你……”

    “你不用管我。”阿术打断她的话,“你好好休息。”

    阿术的关心,让水莲心中乐开的花,她神魂颠倒地躺在床上侧躺着,“夫君,你对我真好。”

    阿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傻丫头还真是够傻。

    她根本就没有享受过什么叫真正的好,以至于得到那么一点点的亲密,甚至是一个吻她都能陷落。

    可惜,这么单纯善良的姑娘嫁给了自己。

    他侧头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水莲,我并不正直,我是个坏人,若是你发现我做了什么,定会失望。”

    “不会的。”水莲撑着上半身起来,“你不是坏人,你是我的夫君,我不会对你失望。”

    “你真傻。”最后抛下这三个字,阿术便离开了房间。

    水莲在被子里蜷缩成了一团,目光盯着旁边的枕头。她轻轻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阿术的味道,幸福地将枕头搂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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