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骗她,还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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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道目光焦距向温雪,有冷嘲热讽,也有戏谑。zicuixuan
正对面的丫鬟笑着揶揄,“看看人家温雪多敢想,才来太子府就有胆子妄想攀附太子殿下!不像我们,太有自知之明,只想着眼前的三瓜俩枣。要不说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大呢?温雪长得美想的也美,我们可要多向她学习!”
其他丫鬟忍俊不禁,浣衣坊内一时间欢声笑语。
红莹把要洗的衣服摔进水池里,溅起一大片水花,对着乐不可支的几人怒目圆睁,“你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太子殿下送的药你们想要还没呢!”说完颇为得意地看向温雪,似是在求证,“是吧。”
温雪轻嗤一声,懒得搭理。
红莹不嫌尴尬地又嘟囔一句,“就是嫉妒!”
‘啪’地声音骤响,笑声戛然而止,红莹旁边的丫鬟抡起捣衣杵先砸在搓板上,又往水里扔,水花炸起,大半打在红莹身上。
红莹握着捣衣杵站了起来,暴跳如雷,“白霜你故意的吧!”
被点名的丫鬟气定神闲地把水里的捣衣杵捞起来,甩两下才与红莹对视,“故意的又怎么了?”她向旁歪头,视线落向捶衣的温雪,“看不惯我就让她带你去找太子呗,何必在浣衣坊受气?”
红莹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剜了眼白霜,嘴唇翕动几下终是没开口,坐回原位对温雪宽慰道:“别放在心上,她们就是嫉妒你才这么说。”
温雪把洗好的衣服扔进盆里,拿起脏衣服继续洗,并不接话茬。
红莹自顾自地继续说:“等你以后发达了,有她们哭的时候!”她絮叨着,不停倾吐苦水,温雪沉声打断:“行了,少说几句。”
红莹哑然,脖子似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嘴巴张着,却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短暂惊愕后,见温雪还是漠然置之的态度,也不自讨没趣,只是恹恹垂下头,满脸惆怅。
浣衣坊霎时安静下来,除了哗哗的水声就是搓洗声,凝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红莹憋不住话,洗完最后一件衣服,堆叠的酸楚化为泪意涌入眼中,她抿着嘴,泪盈盈望着温雪,酝酿半天的话鲠在喉间,谁承想刚想张口眼泪抢先掉下来,满腹委屈随之而来,话还没说一句,她先哭的泣不成声。
又不想当着温雪的面哭的太难看,胡乱抹了把泪,努力往回憋眼泪,憋着憋着哭的更大声,呜咽着开口:“对,对不起,我不该说太子送药的事。”
红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肿的眼里满是愧意,“我真心为你高兴,没想到你不喜欢……可以原谅我这一次吗?”
温雪深深看着红莹哭花的脸,扑哧笑出声,然后点头,“好。”
她倒要看看,红莹会装到什么时候!
晚上回到房间,温雪抬起肿胀的手,像极了肥猪蹄,原本纤细的手指此刻涨的像小香肠,五根手指上甚至没完好的皮,伤口也因长时间泡在冷水中而变得粉白,看得触目惊心。
“怎么办?”红莹哭红双眼,“手伤成这样,明天怎么洗衣服?”她捧起温雪的手,动作轻柔小心,仿若捧在手心里的珍宝,“忍着点,我给你撒药。”
金疮药粉末洒在皮肉糜烂的手上,蚂蚁啃噬的疼从伤口刺入,温雪犹如触电般下意识抽搐,她抿紧嘴唇咬紧后槽牙,差点没忍住叫出声。
包扎好伤口,红莹已经满脸泪痕,瓮声瓮气道:“明日请假吧,实在不行去找太子……”
“不用。”温雪抽回手,深深瞥一眼红莹后钻进被窝,蒙着被子翻了个身,“我会自己看着办。”
红莹一噎,嘴巴张着半晌没吐出一个字。
温雪就是万年坚冰,哪怕贴身抱着也捂不热,饶是心大如她,三番几次热脸贴冷屁股也会气馁。
无力感遍及全身,红莹耸下头,整个人跟泄了精气神儿似的,脸上愁云惨淡。哪怕如此,她心底仍有那么一丝期盼,然而温雪背影岿然不动,她眼里的光逐渐熄灭,心底酸的厉害。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红莹唇角牵起苦笑,声音闷闷的。
话音刚落,门‘咣当’地砸在墙上,窗柩桌椅跟着轻颤,冷风肆虐着争先恐后涌入房中。
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红莹收起眼泪,看清来人是白霜,眼里升腾起怒火,“你干什么!”
白霜眼神不屑,对着红莹趾高气扬道:“气你,有问题?”她又翻了个白眼,大摇大摆走进屋,完全没有关门自觉,任由冷风呼啸着在暖意充盈的房中肆虐。
红莹剜了眼白霜,用力摔上门,又眼神阴鸷地盯着白霜背影,“下次进来麻烦关门!”
“切。”白霜斜眼瞥红莹,一边慢条斯理地脱衣服一边戏谑道:“温雪不是有本事吗?怎么不让她带你搬去前院住?何必跟我们受苦挤大通铺?”又用鄙薄的眼神上下扫视红莹后,嘴里发出‘啧啧’声,“你不是温雪的狗吗?怎么你这只狗跟我吠叫这么久,她都不帮腔,不会是你一直热脸贴冷屁股吧!”
低笑声四面八方而来,红莹面沉如水,淬了毒的眼神死死盯着白霜,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白霜对此浑不知觉,继续嘲讽,“做人做事要有恒心!等你哪天把温雪舔开心了,说不定就赏你一根骨头,让你当太子殿下的通房!这不就一飞冲天了?”
笑声更加尖锐,宛如带刺的藤蔓缠上红莹身体,致使她千疮百孔。红莹对嘲笑置之不理,执拗地看向温雪,然后心脏猛抽,眼泪终于止无可止,最后她佝偻着背爬上床,一声不吭蒙上被子。
天光大亮,红莹吃力睁开肿成包子的两只眼,伸手想去拉温雪才上好药的手,即将碰到时,温雪向后撤手,避开她的动作后才开始包扎。
红莹的手凝滞在半空,她讪笑着收回手,“真不请假?”
温雪:“不用。”
天空蔚蓝,澄澈的没有一丝云彩,唯独让冻得发白的太阳,孤零零挂在东边。
“喏。”白霜抱着双臂,踢了脚堆叠着脏衣服的木桶,堆的有小山那么高,是其他丫鬟一天的工作量,“不洗完不许吃饭。”
温雪还没开口,红莹猛地跨前一步,横在温雪身前护着,对白霜怒目而视,“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白霜似笑非笑,“知道你喜欢帮她,墙角那堆衣服你来洗。”她用下巴轻点墙角的位置,那里有两摞湿衣服,随后笑的更深:“没错,就是欺负你们!”
红莹涨红了脸,指着白霜鼻子骂,“你别欺人太甚!凭什么让我们一上午洗别人一天的衣服!”
扑哧一声,白霜掩着嘴笑出眼泪,“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辩,不如早点动手。”说着走近两步,俯身贴到红莹耳畔,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温雪,一字一顿:“过了饭点可就没得吃了。”
她弯唇轻抚过红莹肩膀,飘然而去。
红莹紧盯着白霜离开的方向,耷拉着肩强颜欢笑道:“也就会用这种手段欺负人了,别在意,都是嫉妒!。”
旋后深吸气,握住温雪肩膀,黯淡的眸里迸发出活力与神采,“别怕还有我呢!你洗不完我来帮你洗!”
“呵呵。”温雪回以冷笑,抬手拂掉肩上的手,“行,盆里的衣服交给你,我去洗堆在墙角的衣服。”
红莹脸上的笑以肉眼可见凝固,不过瞬息又恢复以往,只不过笑里多了几分勉强,“你手上还有伤,墙角的衣服多,还是让我来吧。”
说话间温雪已经抱起衣服,对红莹扬起苦笑,“我进太子府以来,就属你对我最好!因为帮我,你也被刁难欺负,我心里很愧疚,总想做点什么。”她皱着鼻子,失落地垂下头,仿若受了极大委屈,“所以这些衣服别和我抢,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我不想再麻烦你。”
红莹嘴角抽搐,强压下蔓延而上的苦涩,抿唇干涩道:“行。”
温雪又朝红莹睇了个感激的眼神,此时的红莹连笑容都难以为继,脸色灰暗,毕竟那么多脏衣服洗,能高兴才怪,而她选的两摞衣服,看着多实际上很干净,搓洗两下就能大功告成。
白霜和红莹的配合称得上天衣无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演绎自然。可惜她们玩的对象并非十六岁的温雪,而是二十五岁,历经磨难的唐清柔。
她们那点手段也就能骗骗天真的小姑娘,骗她?还不够格!
李香荷想把她赶出府,不引起太子注意还不能脏自己的手,为此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白晃晃还没什么温度的太阳挂在天空正中,温雪站在阳光下,对着半空用力抖动衣服,然后挂上竹竿架。随后她回头看红莹,她还剩下大半盆衣服,露出爱莫能助的苦涩,“我洗完了,你剩下这么多我也没办法帮忙。”
温雪举起血肉模糊的手,眨眼间眼泪就要落下来,“都怪我拖累你,你不会怪我吧。”
红莹咬牙切齿,又不得不努力挤笑,“不会。”
“那就好。”温雪如释重负,满怀愧疚地看一眼红莹,“那我先去吃饭了。”然后步履飞快地走出浣衣坊。
距离拐角还有一射之地,温雪沉下脸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拐弯时,余光扫斜后方,一抹玄青色影子晃眼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