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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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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复仇者/东万大佬为我殚精竭虑》最快更新 [lw77]

    就像伊佐那说的,我现在有点儿哭不出来。mqiweishuwu相较于刚进入这个世界后的低压,我的心态稳定了许多。我不确定这是否是一件好事,不过拯救低沉情绪的最好方式就是保持低沉。当悲鸣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人们就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

    我感到非常疲惫,随时随地。我的身体已经不存在传统意义的康复,我总觉得自己被透明的薄膜包裹,有点儿像玩具娃娃在出厂贩售的最后一步都是将塑料封膜中的空气抽干,直至那层薄膜完美附着在娃娃身体的每处。

    我能看到伊佐那的脸,但他的声音总是离我很远。偶尔我与他讲话,我会突然恍惚这个人是谁。有次我醒来,我确定我一定费了好半天工夫才睁开眼皮,看清房间淡黄色的天花板。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清楚自己是谁,而我对此完全不感到恐惧。我只是盯着天花板漫无目的地发呆,直到伊佐那在睡梦中下意识磨蹭我的脸颊,才让我的注意力从“我是谁”转变为“他是谁”。

    这可不太妙,或许有一天我会忘记所有事情,彻底变成这个世界的人。

    变成失去全部记忆的白痴对我而言会是一件好事吗?真叫人矛盾。我有时觉得这会是人生从头开始的机会,是一次轮回转世。另一方面,对现在还有记忆的我来说,这场轮回转世可不是我死前所期盼的。

    偶尔我的大脑会针对麻木的现状发出尖锐的鸣爆,另一个声音则会同时出现与这阵鸣爆对抗。它会劝慰我的大脑讲 :“嘿!老兄,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们不是好好活着呢么!”大脑听了它的话会冷静下来,我的手指便开始抽搐,从胳膊到脚趾出现几秒痉挛大脑确定这具身体还活着,心满意足偃旗息鼓。

    失去记忆并不会让我感到惊慌,相较而言,“不会感到惊慌”这件事本身才叫我害怕。我会觉得站在潮水一样的人行道上,因疑惑自己是谁而停下脚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现在的生活比以前自由得多。伊佐那就像他答应的那样,我可以按照心意出行,然后在他想要我的时候被带回去。

    他总会想要我。

    我在讲这话的时候不会用炫耀的口吻。伊佐那是守护珍宝的巨龙,他获得珍宝的崎岖经历远超珍宝原本的价值,所以我对他而言才格外重要。

    如果我否定伊佐那,支撑伊佐那走过这十五年的信仰就会倒塌。我清楚这一点,伊佐那也清楚。他不会让我有机会伤害他。

    我不想挑战伊佐那的怒火。

    当我意识到自己总在顺从伊佐那时,我们已经和平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为温馨的保持了三个月的同居生活。时间在平稳的生活中总是流逝得那么快,自伊佐那带我离开医院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我在三个月的时间浸润出的温水中突兀意识到自己变成伊佐那的挂饰,于是我推开正在吻我的伊佐那,冲去厕所吐个不停。

    伊佐那以为我怀孕了,他把和我在一起的这三个月称为“美好的新婚蜜月”。我听到这话开始哈哈大笑,他讨厌我这样笑,就开始打我。他说希望有一个孩子,所以他不再踹向我的腹部。他没见我来过例假。我呕吐,他以为是妊娠反应。他把我送去医院,一路攥着我的手,眉梢都掩盖不住笑。

    事实上,我从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没来过例假。我没有提醒他,他显然也忘记这件事。

    伊佐那热切地期盼我与他的孩子。他给孩子创造了能够安全长大的环境,也许他还没做到,但现在他完全有自信可以保护这个孩子安全长大。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我来说都不是好事。

    我不会生下伊佐那的孩子,我莫名笃定这一点。

    果然,在医生讲出“从体检报告来看你应该已经死了,但你现在竟然还站在我们面前,真是个奇迹”时,我暗想果然如此,只是伊佐那的笑容真叫我发毛。

    我是一个死人。

    我在回去的路上笑出声。伊佐那沉甸甸地回头,问我有什么高兴的。

    “我是一个死人。”

    伊佐那皱着鼻子,不赞同地拍掉我指向自己的手指。他的指尖重重捏了一下我的耳垂,有些痛。然后他拿两根手指划到我的脖颈,他硬削的指尖压住我的血管,血液要先猛烈地撞向他的手指才能努力挤过血管被压迫后形成的狭窄空隙。

    “这不是还活着么。”

    他用陈述事实的语气,嘴唇在讲话时扯了一下。

    “你结婚了吗?”

    “我当然结婚了。”

    我握住他压在我脖颈上的手,他的手掌粗糙地磨得我皮肤痛。他和我在一起时总戴着和我同一款式的金戒指,从没出错过。

    我两只手一起抓住他的左手,从他的指尖一点一点捏下去。伊左那松懈肩膀歪到我腿上,他的手掌放在胸口,由我抓着。他就这样躺在我膝盖上看我,毫无防备地微笑。

    “伊佐那你结婚了吗?你送给你老婆什么戒指?总不会是和我一样的吧!这样你就不用来回换戒指了。”

    我想象着伊佐那见不同女人时换戴不同戒指的模样,总觉得滑稽得很,于是我笑得更开心了。伊佐那却不和我一样高兴,他不再笑,他刚刚的笑容全跑到我脸上。

    “我不想和你聊这个。”

    我最好现在闭嘴,或者重新开启一个伊佐那喜欢的、我们都喜欢的新话题。

    伊佐那没隐藏过他和那位政治家的女儿结婚的事情,不过我即便早早知道这件事,也从没主动提起过。刚出院时我试图利用这件事说些让伊佐那不高兴的话,以此来表现我的反叛精神。不过话到嘴边便被我咽下去,因为当时住院昏迷的我不应该知道这件事。如果这些话直接从我嘴里跑出来,深夜来看我的灰谷兰就要遭殃了。

    仔细想,我对灰谷兰没什么恶感。

    “我可没办法生孩子。你不如踏踏实实和你老婆过日子,再跟你老婆生几个合法的孩子。”

    “合法小孩”几个字从我嘴皮子里蹦出来后我又开始笑,自己也弄不清到底哪里好笑,伊佐那直勾勾盯住我的眼睛似乎也在问究竟哪里好笑,但我就是止不住。我推了伊佐那一下,试图让自己停住笑声,我没成功。我把伊佐那的手指放进嘴巴,牙齿咬他的指节,这样才止住笑。

    “我说,我不想和你聊这个。”

    “我说,我不想和你聊这个。”

    我吐出伊佐那的手指,学他的样子讲话。

    伊佐那重新坐起来,面对面审视我,像老师在办公室对着考试不及格的学生,思考要给予他怎样的惩罚。

    “三木,别笑了。”

    “三木,别笑了。”

    伊佐那熟练地扇了我一巴掌,我的脑袋带着身体一起飞出去,还好我牢牢抓住车座才没被甩太远。我的脸颊不断传来麻嗖嗖的感觉,麻痹感退去之后才是疼痛。我觉得整个过程并不漫长,伊佐那却用非常受伤的表情看我。

    我想让伊佐那知道我不喜欢他,我不想给他生孩子,不过我不想挨揍。

    就像我之前说的,整件事情怪就怪在这儿。

    我会觉得挨揍也没什么可生气的,这可不像我。

    之后又过了三个月,我健忘的毛病没有任何好转,甚至还有加重的趋势。我只好不停默念自己的名字,我还给自己编了一个人物小传,大概就是些“我叫什么,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诸如此类的话。等到我拿中文不断重复“松野千冬是值得信任的好人”时,伊佐那忽然出现,害我猛一激灵摔了还蛮喜欢的杯子。

    “你在说什么?”

    “我快忘了中文要怎么说了!”

    “但你日文说得越来越好了,这可是件好事。”

    “唉,也只有你觉得是好事。”

    我很难过,眼泪憋在胸口,又开始呼吸不畅,脸就红起来。

    “忘记中文就忘记了,哪有什么的。”

    伊佐那走到我跟前,他抚摸着我破裂的嘴角,轻柔的动作好像这道伤口不是出自他的手笔。

    “你永远都是与众不同的,我又不会因为你忘记中文就忘记这件事。”

    我更难过,脸憋得通红。伊佐那讲着“你在害羞吗?”开始拥抱我。

    唉,也只有他觉得是好事。

    伊佐那带我参加过一次聚餐,我在聚餐中犯了老毛病。说起来这件事可不能怪我。我在吃饭时失忆,我想不起自己是谁,想不起这是在哪儿,我连讲话都忘记是要先转动舌头再张开嘴巴。好吧,我其实忘记怎么讲话。我举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我再回想起来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举起来的手放回身侧的。总之,我认为整件事情应该是安排座位的人的责任。

    伊佐那把我的发怔当作我对稀咲的旧情复燃,真是糟糕的局面。

    伊佐那当时并没有发作,他不是靠殴打女人而获得外人尊重的类型。不过我想鹤蝶看出他的不满意,鹤蝶推了推我的胳膊,可惜我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多么友善的提醒,谁叫我是个失忆的人呢。不过他的举动成功叫我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稀咲多少松了口气。

    真是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一顿饭,那顿饭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三木,你叫什么名字?”

    伊佐那总爱闲话家常时来这么一下,还好我已经退化到嘴巴要慢脑袋几步。

    “我就叫三木啊。”

    “这个名字对中国人来说太怪了点儿。”

    “就好像你很了解中国人怎么取名一样。”

    伊佐那笑着看我,又让我发毛。他没继续这个话题,说他打算带我出去玩儿几天。

    “那我想去海边。”

    “海边不错。”他点头。

    这一定是一场很不错的旅行,如果没有他就更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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