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果不其然,真的被义勇给说中了。
不久后,吉原开始搜捕一个“穿红色旗袍拿紫伞的黑发少女”。
义勇看上去毫不愧疚,因为以他的口吻说来,鬼是怪物,是该死的生物,他们杀了那位山田先生并没有错。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被神黎扯着衣襟怼在巷口。
“我不关心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死不死,但问题是锅全让我一人背也太过分了吧。”神黎本着出来混绝对不能吃亏的原则,并不打算放过准备独自离去的义勇。
她似笑非笑,但语气愤愤地说:“亏我刚才还帮了你,你还刮坏了我的伞。”
义勇被她扯得双脚稍稍离地,头颅微微后仰,阴影里白皙的脸甚至因有些缺氧而微微泛红,但是他依旧面色不惊地看着她,乍一看像个冷漠的木偶。
但最终,他似乎良心发现了,道:“那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吧。”
他这么一说后神黎的神色才缓了过来,她微笑地放开他,顺便温柔地替他抚平了领子处的褶皱。对方似乎不太喜欢她这样的触碰,抬手挥开了她的爪子,自己用食指别正了衣领。
其实神黎心里也不是真的很生气,只是她虽然失忆了,但性情大扺是不变的,女孩子出门千万不能吃亏的观念深深刻在她的脑子里,简直就是人生哲理。
“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刮坏我伞的事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记得请我吃那什么萝卜鲑鱼哦。”神黎提醒道。
闻言,黑发男子的眼神迷茫了一瞬,待神黎盯了他两秒后他的瞳孔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清明回来,并点了点头。
神黎狐疑地看着他:“等下,你刚才是已经忘记了吧?!”
“……没有。”对方神色不变,但是眼神游离了一下,他像是扯开话题一样再次举步走了起来。
“绝对是忘记了!”他心虚的眼神被神黎撞了个正着,她笃定道。
闻言,他的背影微僵。
“……才没有。”他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了,简直要淹没在街上的笑语中。
可惜神黎并没有很快离开吉原,她现在躲在吉原另一家店内的房梁上。
方才她和义勇一边避开搜捕的人一边离开吉原的中途被街上夜晚混乱的人流给冲散了,那家伙也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综。
她很怀疑义勇是趁乱甩开了她。
虽然是有点郁闷,但她并不是很在意,说到底她对他来说只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罢了,谁没事想找麻烦呢。
于是神黎本想着自己先离开吉原的,但是好巧不巧的,被她无意中看见花魁转移到了她现在躲藏的这家店里。
听说今晚还要接待某位富商来着,当花魁也真是辛苦。
神黎刚好也无聊,于是抱着择日不如撞日的心思再次潜进了吉原的店里。这次没了义勇她显得十分轻松自在,毕竟她的身手真的是料想不到的好,飞檐走壁基本不在话下。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顺了店内一件和服外衣披上,簪子发髻什么的也随便挽起发来往头上插了插,实在不行就装作是店里的人,虽然油纸伞有些藏不住,但远远看去总归还是难以分辨出来的。
但是花魁在哪个房间呢?
不知道这点的神黎也只能一边在店里躲躲藏藏一边打听寻找花魁所在的位置。
在这期间,神黎听到了许多有趣的事。
比如嚼舌根的艺妓们说这家店里的一个游女两天前失踪了,失踪前说她总是又哭又闹受不了这里的生活了,要去找那千里外的极乐教寻求救赎。
但是艺妓们说着说着便嘲笑那游女是与情夫私奔了。
又比如说有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在醉酒时说南方行至几千里的山上有一家卖碳的,但去年冬天一夜之间就全惨死了,他们故作神秘地卖弄说是被鬼杀了,可是说完后又哄堂大笑说是开玩笑的,世界上哪有那种东西,指不定是被狼咬死了呢。
大家便都当作是酒后的胡言乱酒一同当饭后茶谈笑了起来,事后客人还嘟囔着说这个冬天没了他们家卖的碳可能会冷上许多。
听了那么多瓜,最后神黎最感兴趣的也只是花魁和鬼的话题。
因为义勇的关系,今天神黎算是对鬼留下了深刻印象,另外店里的大家因为花魁临时的入跓还偷偷聊起了她的八卦。
他们从她今晚要接待的富商是个怎样的人到听说她前阵子遇上鬼吓得如何狼狈,什么都聊,聊着聊着还要嘲讽几句,总归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神黎越听越无聊,很快到了夜半,她不知不觉便有些饿了。
饿了的神黎毫不愧疚地决定顺店内的食物吃,恰逢现在四面八方的廊里廊外都没什么人,有侍女端着寿司从她身边路过,神黎就躲在拐角处的阴影里眼疾手快地顺走了两个。
但是她刚扔了一个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吃第二个,眼角的余光就看见走廊尽头的灯光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发黑衣的年轻男人。
夜半的吉原依旧是灯火通明,走廊里暧昧的暖光中,那个男人似笑非笑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温柔。
那个人大抵是店里的客人吧,黑衣白裤的,有着微曲的黑发和森白的脸庞。
她觉得他是刚刚
路过,毕竟如果一个人站那有段时间了她应该是知道的,但神黎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到她偷吃东西了。
她刚这样想,廊上的纸窗透进街外明艳的光线来,那一瞬照亮了男人那双直直望来的梅红色的瞳孔,带着明晰一切的神色。
“……”这家伙刚才绝对看到她偷吃东西了吧……应该不会去向管事的说店里的员工偷吃东西,或是说看到一个拿伞的少女吧?
神黎将最后一块寿司扔进嘴里后朝他讪讪地笑了笑,对方似乎也温和地笑了。
现在来吉原的男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但她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只想从他的视线中溜走。
可是对方先一步道:“你这样做的话等下被发现食物少了,挨罚的可是别人哦。”
神黎一愣。
“如果是很饿的话,我可以请你吃东西。”他笑得十分无害温和。
神黎觉得他来吉原还笑得那么温文尔雅,简直就像是游走于花丛里的大渣男。
他应该是把她当成店里饿得偷吃东西的游女了。
虽然她确实有点饿,但还可以忍受,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谢谢啊,但是不用了。”
语毕她赶紧溜了。
不过遇上他也让神黎停止了顺食物的举动,要是因为她一时的饥饿而让这里的女孩们受罚的话好像不太好。好在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哪个侍女因食物被罚的消息,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久后,神黎很幸运遇上了送食物的秃【注:花魁的侍女】,她跟着她一路走,终于找到了花魁今晚的位置。
但是花魁好像还在陪客人斟酒聊天,现在并不是找她的好时机。
于是神黎潜进了离花魁所在房间隔着一条走廊的空房里,决定等晚点再过去。
然而,过没多久,就有侍女领着新来的客人来到了她所在的房间里。
哗啦——
绘有花鸟风雅之色的格栅门被轻轻拉开了。
“先生请您先等一会儿,秀奈一会就过来了。”是侍女温和的声音。
神黎藏在放置被褥的橱里,透过橱缝看到了门口一男一女的两双脚。
然后,她听到了男方有些熟悉的声音:“嗯。”
那声音如黑夜的清风,也如黎明残余的冷露。
——义勇先生?!
她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是那眼熟的半开羽织和黑色的里衣,黑发蓝眼的清冷男子沉默地进了屋,但没有立即就坐。
在侍女乖巧地闭门退下后,神黎猛地打开了橱门:“义勇先生?!”
对方似乎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但他腰间微微开鞘的刀在她出声时一顿。
他一愣,侧过脸来困惑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这才是我想问的,这次你是听了我的话乖乖点姑娘了吗?”神黎眨了眨眼打趣他。
“……嗯。”义勇迟疑地点了点头:“感觉能省不少事。”
“哈哈哈哈,你真可爱。不过是的呢,你该庆幸这次接待你的不是之前那家店的人,否则照样被轰出去。”神黎笑道:“点了哪位姑娘呀?秀奈?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他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后坐下,没有回答,似乎不打算理她了。
不一会儿,端着酒与食物的侍女先一步来了,待侍女走后,神黎坐在义勇对面问他:“诶?我能不能吃这些东西啊?”
他很大方地点了点头,神黎高兴地吃了起来。
义勇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道:“你怎么还没离开这里?”
“来找花魁啊。”神黎吃得高兴,也很大方地回答他:“和你分开后我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倒是你,也是来找花魁的吧,怎么这么久才到?该不会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吧?”
“……花了点时间。”他别开目光道。
“哦,那你找花魁到底是什么事啊?”虽然与义勇的相处时间很短,但是神黎觉得他找花魁应该不仅是单纯钟情于对方。
但神黎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期望他会回答。
果然,他又安静了。
“先生,秀奈前来。”很快,门外传来清丽的声音,伴随着一倒映在门上的淡淡影子。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拉开了门,来者是位拿着三味线的艺妓少女,绾着黑发,模样眉清目秀的。
但是她刚进来拉上门后就被神黎从身后用一记手刀打晕了。
“你做什么?”义勇困惑道。
“没有她接下来更方便我们行动不是吗?”神黎笑道,将名为秀奈的艺妓轻松横抱起来放进辅着柔软被褥的橱柜里。
“这期间如果被发现她不在了怎么办?”他平静地问。
“不会的啦。”神黎轻松地笑了笑,拿过艺妓的三味线:“有我在呢,我现在就是秀奈了。”
“当然,如果被发现了,他们也只会怀疑义勇先生你而已,这样我们就扯平了。”神黎抱着三味线在他面前大大咧咧地坐下。
他一愣,道:“……你还在生气?”
“不生气啊。”神黎道:“嘛,都说了是如果,不要被发现就好了。”
虽然那一点食物不足以饱腹,但神黎还是吃得很开心的
,就当感谢好了。
她笑道:“我给你弹三味线吧!”
“就当点了我呗。”她笑道。
语毕,她用拨子拨动了三味线。
神黎觉得自己对这种乐器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拨得有些恍惚,但又想不起什么,只觉得手在以舒适的节奏拨动着。
她不知不觉中有些沉迷。
但是义勇的声音突兀打断了她:“难听。”
下一秒,他收到了神黎凌厉的眼神。
义勇一愣,闭了嘴,但是当神黎打算再次拨动时,他迟疑的声音又轻轻响起:“真的不好听,我姐姐弹的就很好听,你要再多练练。”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像在找碴挑衅。
但是又莫名很真诚,真诚到让人火大。
随后,他又一本正经道:“不然的话,除了我外不会有人点你的。”
“……”这人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神黎抽了抽嘴角笑道:“你这么说话真的很不让人喜欢诶,义勇先生。”
他表情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 屑老板:“请你吃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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