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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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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客厅, 佣人们早散了, 唯有母女两对峙。

    戈婉茹交叠着双腿, 语气不紧不慢:“是的,我没有必要骗你,也算是他们陆家运气太差,死的那个偏偏是被寄予厚望的长子。”

    梁挽嘴唇动了动,荒谬和惊骇的情绪拼命挤压着她, 叫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要是换别人说这些, 兴许她不会信, 可对象是戈婉茹, 她太了解对方了,自诩清高从不屑说谎。

    哪怕是当年父亲刚去世, 八岁的她懵懵懂懂问母亲,爸爸还会回家吗?戈婉茹也是一脸严肃地告诉她,爸爸死了, 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从此以后她要学着坚强,不能再依赖别人。

    可她明明前阵子才遇见过陆叙。

    梁挽面色惨白,挣扎了许久,才轻声道:“他那个哥哥,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不知道。”戈婉茹呷了一口茉莉花茶, 银勺子在瓷白杯子里转了两圈, 淡淡道:“总之, 你想恋爱我不反对, 但是对象我需要先过目,挽挽,不要让那些花花公子坏了你的名声。”

    听上去语重心长,可她的眼里分明没有温情。

    梁挽不愿意再看她,垂下眸去,她现在没心思和戈婉茹顶嘴,脑子里一团乱,心脏跳动的频率很快,不是兴奋的那种,是得知真相后的紧绷感,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失望。

    她记起昨天的这个时候,新年演奏会的人山人海外圈,他在树下亲吻自己,耐心哄着说永远不会骗她。怎么才短短过去一天,他就亲手将这份诺言撕了个粉碎。

    梁挽的手不自觉颤抖。

    如果陆叙很早就死了,那位喜欢穿黑色的冷漠男人会是谁?

    那位同她有过一夜,叫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到底是谁?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可他为什么要一人分饰两角?

    为了耍她?亦或只是好玩。

    梁挽没有办法再深度思考,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她失魂落魄地坐到沙发上,之后不管母亲说什么都点头,提线木偶一般,眼里的光再寻不见。

    戈婉茹不满意她的敷衍,冷笑:“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把你和陆家少爷从酒店出来的视频给买断?”

    梁挽瞅了她一眼,没吭声。

    戈婉茹重重放下茶盏,里头的花茶溅了出来,弄湿手背,她不悦地皱着眉,拿过湿巾擦了擦。

    “就算你不顾自己的脸面,也要替我想一想。”她面容冷下来:“我不想再为你蒙羞。”

    梁挽深吸了口气,如梦初醒,她笑了笑:“妈,从小到大,你有为我自豪过吗?哪怕一次?”

    戈婉茹沉默,半晌淡淡道:“那是因为你做得不够好,骄兵必败,多说无益。”

    梁挽看着那张保养得宜的漂亮面孔,嘲弄地笑了:“哦,我做得不好,那你呢?你尽到做母亲的义务了吗?我生病时你陪过吗,家长会有来过一次吗?”

    几个带着讽刺意味的反问,彻底激怒了戈婉茹。

    她这人以自我为中心惯了,两任丈夫都捧她在手心里,从来说一不二,发脾气必须要有人受着,更别提被亲生女儿挑衅。

    池明朗特地从国外拍回来的白瓷茶壶立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站起来,明明是动怒了,表情却僵硬着,半点皱纹都挤不出来。

    “你给我滚回房间去。”

    梁挽笑笑,觉得她就像个假人,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都透着虚伪,“随便吧,反正我也不愿意面对你。”

    戈婉茹在客厅一个人坐了会儿,喊了几声管家的名字,而后提起金丝绒长裙,步态匆匆地朝三楼赶。确定女儿在房间里后,接过一旁佣人递上来的钥匙,从外头亲自锁上了门。

    梁挽刚刚躺到床上,听到金属声响瞬间又蹦起来,冲到门边拧了拧把手,发觉纹丝不动。她愤怒地尖叫:“妈,你是不是疯了?你要做什么?”

    “开学之前就不要再出去了。”戈婉茹的嗓音透过门板传来,冰冷不带情绪:“和陆家小子断得干净些,否则哪怕你得到甄选名额,我也能叫你去不了纽约。”

    梁挽本欲搬起椅子砸门抗争到底,听到这句话颓然地松了力道,她背靠着墙,缓缓滑坐下去,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了黑暗里。

    晚饭的时候,管家叫人过来送餐。

    屋子里没开灯,夜幕降临后一片漆黑,小姑娘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头也没抬,一动不动,影子被走廊间的灯光拉得长长,满身孤寂和绝望。

    “小姐和太太服个软吧。”女佣于心不忍地道。

    梁挽侧过脸,神情恍惚地摇了摇头,发呆太久,她的思绪有点跟不上,喉咙也异常干涩,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女佣叹了口气,反手又要锁门。

    只是这回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本来提早返校的池瑜倏然出现,脚步声踏在旋转楼梯上,从远而近,最后在佣人惊讶的目光里一把推开了门,冷着脸道:“搞什么?关犯人呢?”

    “是太太的意思。”女佣小声解释,不敢得罪池家大少爷,一串钥匙捏在手里,急急忙忙离去。

    三楼只余下两人,分别在门的两端,光明与黑暗,界限分明。梁挽定定

    看着他,被他从地上拉起来。

    少年鲜有表情的脸头一回染上几分薄怒:“平时不是挺上蹿下跳的?怎么这会儿演起病猫来,还被人囚禁在屋子里。”

    语罢,他抓着少女纤细的手腕,拖着她就要朝外走。

    梁挽很慢地眨了下眼,轻轻挣了挣。

    池瑜见她不动,好看的眉拧了起来,黑眸紧紧盯着她:“不走的话,晚点说不定还有人过来强行锁门。”

    她睫毛颤了颤:“谢谢,但是我已经没地方可去了。”

    若是没有戈婉茹道破的那个惊天秘密,兴许她会毫不犹豫去找陆衍,然而现在,哪怕没有确定事实的真相,她依然不可遏制有了逃避的念头。

    池瑜愣住,慢慢松手,借着灯光细细打量她。

    小姑娘的面色几乎白到透明,乌黑的眼眸里有迷茫和绝望,两种情绪交替,叫她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消极倦怠的厌世感。

    他不太习惯这样脆弱的她,胸口处发闷,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自责和心疼。前几天见她莫名其妙消失了两天,晚上既没回家睡,也没给个消息,以为她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故意避而不见。

    心高气傲如他,不能接受这种默认的拒绝,干脆就搬回寝室住了。今天回来拿落下的资料,才发觉她的状况并不好。

    池瑜面容冷淡:“又是因为他?”

    没有得到回复,只有她明显别开眼的举动,显然是默认了。

    池瑜忆起陆衍那张俊秀轻佻的面孔,可不就是物理系里硕果仅存的几个姑娘口中的典型负心汉么?他不齿这种男人,却又实实在在地嫉妒对方,凭什么姓陆的可以叫她牵肠挂肚,喜怒哀乐,全为了其一人转。

    他压下酸溜溜的情绪,佯装淡定:“茹姨知道你们的事了?”

    梁挽点点头,带着鼻音,轻声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行吗,哥哥。”

    池瑜退开一步,没说话。

    她很少喊他哥哥,要么是故意恶作剧反讽,要么是有求于他。可没有哪次像今天一样,那么郑重其事,好似真把他当成了她的兄长。

    他直觉排斥这种可能性。

    他们明明没有血缘的不是吗?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那个人让她一直伤心,他俩应该也长久不到哪里去,只要他伺机而动,就一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然而毕竟是没谈过恋爱的青涩少年,池瑜用尽全部勇气,耳根子染上薄红,语调生硬:“我新年过完去麻省理工报道,你那个舞团在纽约对吧?波士顿离那里很近,三百多公里,到时候见。”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梁挽怔怔盯了他的背影很久,在心里长叹一声,转身关上了门。下一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佣人,又过来反锁。

    她懒得再搭理,直接趴在沙发上,闭着眼假寐。

    外头的风挺猛,吹得窗户哐当作响。

    她指尖摸到软垫后边的电话,才意识到差不多有五六个小时没看手机了。摸出来一看,屏幕上一闪一闪,有人正在来电中。

    梁挽扫了一眼,小变态三个字相当显眼。

    她之前就静音了,此刻任由信号灯闪烁,没有接起的打算,对方耐性极佳,一直到屏幕光亮熄灭,才挂断。

    她解锁了手机,未接来电显示二十七个,全是来自陆衍的,再一翻明细,差不多十几分钟一个,毅力□□,百折不挠。

    梁挽叹了口气,给他回拨过去。

    男人的嗓在电话那头很是沙哑,带着几分焦灼:“挽挽?”

    她嗯了一声。

    陆衍低声哄道:“心情不好?”

    梁挽有一大堆话要质问他,无奈对着冷冰冰的听筒,没能憋出来,只试探道:“你有事瞒着我吗?”

    这回他没吱声,良久才道:“为什么这么问。”

    她的心一下子就被失落包围了,不愿意再同他周旋,只淡淡道:“没有就算了,我有点累,想早点睡,晚安。”

    陆衍沉默,呼吸声缓慢冗长。

    梁挽咬咬牙,挂断了电话。或许是因为心事太多,精神倦怠,她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梦里陆衍和陆叙来回穿插,一会儿是温柔甜蜜的笑,一会儿是嫌恶不耐的脸。到最后,两种神情渐渐重合在一起,变成了同一个人。

    那人轻蔑地勾起嘴角,对她冷嘲热讽:“你是不是蠢毙了,这都看不出来?耍耍你罢了,天真。”

    梁挽瞬间惊醒。

    屋子里仍然笼罩在黑暗里,她搂紧了软乎乎的抱枕,惊魂未定,喘了好几下,又听到玻璃窗笃笃笃的敲击声。

    她迟疑两秒,过去一把拉开窗帘。

    月光下,陆衍单脚支着坐在她的窗台边,叼着烟,听到响动回过头来,笑笑:“我这千里迢迢过来哄你,感不感动?”

    梁挽看着他,没说什么,默默解了插扣。

    他潇洒利落地跳进来,身上带着寒气,没敢直接搂她,只用指节刮了刮她的脸颊,挑了下眉:“想我没?”

    她咬着唇,神情复杂。半晌走过去,坚定又缓慢地解他的衣衫。

    陆衍惊讶,捉住她的手,轻笑道:“宝贝儿,这是你的房间,你家里人万一冲

    进来,不太合适吧?”

    梁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脱掉陆少爷的外套,略显粗鲁地剥去毛衣,而后从上往下,有条不紊地解着扣子。

    解到第四颗时,男人锁骨靠近肩胛边的位置,一道浅粉细长的伤疤露了出来。过去他也曾宽衣解带过,但是阴差阳错,她竟然一直没注意到。

    梁挽闭起眼睛,摩挲过那道疤痕。

    记忆全回来了,没有错,是那一晚喝醉后房间里的人。

    她深吸了口气,忽而悲凉地笑了:“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告诉我,陆叙真的存在吗?”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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