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舞会
安洁莉卡塞给楚澜的那张纸片说是纸片，倒也不算，那是一张名片大小的白色硬纸片，上面的字也是打印的，底边还有金色的花纹。mshangyuewu
说不正式吧，这纸片子还做得挺好看，但是比起邀请函却又差远了。
纸片上写着：周六晚上八点朝辉东路134号，假面舞会。
这个时间非常紧，正是楚澜回到京城的第二天。
楚澜提前查了一下这个朝辉东路134号，发现这是一个民国时期的公馆，第一任主人是那时的一个军阀。
这个公馆几经易主，目前连申白黎也查不到究竟在谁的名下。
对于这个情况，两人并不意外，申白黎再怎么有钱，说到底也还是个商人，他要是什么都能查得到，那科学会就该拿他当眼中钉了。
虽然说是不意外，但是该担心还是担心，申白黎甚至比楚澜还要焦虑一点，他不止担心楚澜的人身安全，还要担心楚澜再次出现焦虑症状。
他还得装着相不让楚澜看出来自己的焦虑，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她。
反而是楚澜，出去海边待了两天，把脑子理清楚了，搞明白了自己真正的目标，心里头没那么多顾虑，可以沉下心来剖析现状。
既然这次见面是假面舞会，那么是否可以认为，这次聚会会来很多神明？
而设置假面这个条件，究竟是因为对她不够信任，还是因为神庭内部本来就是彼此身份互相保密的关系呢？
不过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条件，倒是对她保密身份很有利。
毕竟楚澜对于神庭也不够信任。
她也不指望在神庭的所有人面前都保密自己的身份，至少神庭的高层在她走进公馆的那一刻，应该就有办法知道她面具之下是哪张脸哪个人，但是至少她不愿意在那些相对没有那么得神庭信任的神面前暴露自己。
不管是哪个组织，最接近底层的人一般都是最鱼龙混杂的，神庭至少应该是代表大部分神明利益的，但是底下的这些神就不一定了。
楚澜把之前为了广申的年终晚会而准备的礼服拿出来用了，这件礼服虽然价格很美丽，但并非高定，全球还是有不少件的，几乎不可能顺藤摸瓜找到她身上来。
首饰还是从之前芙罗拉从海里捞上来的那几套里面选的，这些首饰不方便查来源，几乎相当于凭空出现，谁也无法凭首饰认出她是楚澜。
至于之前在慈善晚宴上佩戴过的那套珍珠首饰，楚澜让芙罗拉拿到拍卖行去寄卖了，也算是能够赚到一点钱。珍珠首饰这种东西，要比那些古董瓷器要好脱手得多。
她还给自己倒腾了个变声器来，把头发也给染了一下，又用美瞳遮掉了那很独特的灰色眸子。
在这个充满神秘力量的世界上，或许科技会比什么障眼法要更加靠谱一些。
至于面具嘛，楚澜和申白黎花了半个下午在家里做手工，费了老大劲儿才把面具给做出来。
一共花费材料费2397，这还是在他们因为意见不合，浪费了一些材料的情况下。
楚澜想做川剧变脸，申白黎虽然没有审美可言，但是还是觉得这样和她的礼服过于不搭。
他提议做成那种粘一大堆亮钻、边沿上贴羽毛的面具，就像动漫里那样的。
楚澜十动然拒，说那样长的像个大鸡毛掸子，太过于引人注目。
申白黎则认为她那别具一格的川剧变脸才引人注目。
两个人的审美都在平均及格线以下，争来争去花了老半天，也没能把对方说服，都打算自己先做出个雏形来惊艳一下对方。
结果这雏形做出来以后，他们倒是越发地陶醉于自己的手艺，更难以接受对方的意见了，最后只好各退一步，搞了个中西合璧、不伦不类的玩意儿出来。
楚澜用朱笔给面具画了两大红眼圈，申白黎在面具的正中间放了一根挺直的羽毛，楚澜往羽毛下面的额头画了个月亮，申白黎给红色的眼眶贴水钻……
这样的面具当然并不好看，甚至称得上有点诡异，但是两个人都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问题，还死抠地不肯浪费钱再重新做一个，只好指责对方审美差劲，瞎提意见。
指责到最后，把彼此都逗笑了，本来两个人还有点紧张的，这会儿却是全然放松了下来。
都隐藏到这个地步了，楚澜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坐着申白黎开的车就去朝辉东路，她让申白黎给车子套了一层隐形术，还嫌不够保险，再让他给自己也套了一个。
这车都隐形了，当然不可能正常上路行驶，要不然非得造成交通事故不可，实际上车子是用御风术托举到目的地的。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开车，楚澜管这个叫出席宴会的仪式感，申白黎说这是楚澜花他的油钱的超级阴谋。
楚澜就近找了一个小巷子下车以后，申白黎就缩在车里等着她出来。
从别人的角度来看，就是巷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戴着面具、穿着十分夸张的女人来。
但是穿着不日常对于当今社会来说也没什么值得稀奇的，大多数人都是看两眼就过了，顶多以为今天这么多戴面具的人进出公馆是里面要开漫展。
楚澜慢悠悠地往公馆里面走。
现代科技这么发达，连分析步态来识人的技术都发展出来了，谁知道神庭和科学会有没有这种技术？
她现在没有了脚趾头，走路姿势比起之前有了一定的变化，也使得别人发现她的身份变得困难。
门口的侍者让楚澜出示一下那张纸片，将纸片回收以后，就放她进去了，她还觉得有些草率。
楚澜不知道的是，这张纸片使用特殊的方法制造的，会存入目标人物的气息，一旦被非目标人物持有超过一定时间，就会自动焚毁。
神庭高层当然也有追踪这张纸片的方法，但是楚澜出门的时候一直将这张纸片放在家里，等神庭拿到纸片轨迹一看，愣是没观察出个什么来。
楚澜和申白黎住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个秘密，神庭当然不是想要楚澜的住址这么浅显的情报，他们想知道楚澜去过哪里，这样才方便从楚澜的行踪推断出楚澜的神位。
但是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监视楚澜，只能使用这样的迂回手段，甚至这张纸片只有在回收之后，才能看见轨迹。
对于什么也没观察出来这件事，神庭倒是早有预料，并没有太失望。
神庭广泛地吸收所有他们能够找到的神明，即使是他们暂时还并不信任的神明。
他们并不对这些神明开放全部的秘密，直到他们获得神庭高层的信任。
当然，对于楚澜来说，获得神庭的信任并不重要，她只是想通过神庭来获取更多的科学会的信息。
楚澜进入公馆之后，就在不断地找人搭话。
她大约得知了一些信息。
神庭虽然是个松散的联盟性质的组织，但是内部却有隐形的地位划分，所有称得上真正属于神庭的人还没有出现，现在在大厅里呆着的这么七八个人，都只是这几年加入神庭的。
光从发色上来看，这么多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华国人，但是只有一个似乎是不会说华文的，但是楚澜也不能确定他们之中究竟有多少不是华国人。
毕竟安洁莉卡说起华文来可是一点口音都没有，楚澜不见着她的脸，根本听不出她是a国人，谁知道这些人中有多少和安洁莉卡一样。
毕竟神明的寿命比普通人漫长，拿点时间学习一门外语也不是什么大事。
话说……这些神究竟为什么会把这次假面舞会放在华国？为什么要将这么多神明聚集在华国？是华国对这些神明来说有什么特殊吗？
楚澜不相信这些神明全是华国人，如果真如安洁莉卡所说，神明有如此难以被发现的话，那么现在站在这里的、还不足十个的人，应该是神庭这几年找到的所有神明了。
楚澜来得算很晚的，在她之后还进来了一个人，门口的侍从便将大门关闭了。
楚澜听见关门的声音，条件反射就往门的方向看去。
等她回过头来，就发现旋转楼梯的下方站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红发男人。
这个人，应该就是今天的主事人了。
那人只说了一些场面话，就让大家自由选择搭档跳舞。
楚澜参加这舞会就是做个样子，要她提前学跳舞，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
而且她这刚刚“痛失”脚趾的脚，还穿着高跟鞋，要她跳舞，那简直是灾难。
她还在犹豫这会儿要找哪个人把舞会糊弄过去，她虽然不会跳舞，但是至少也要跳一支再去边上坐着划水。
楚澜还没决定好她要用她那残忍的舞技去迫害那一个人，正微微垂着头思考，就发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
“这位小姐，请问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
楚澜抬起头，发现居然是那个红色头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