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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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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过凌晨,空气润泽, 灵气充沛。

    云蒸霞蔚生机盎然的云洲之上, 这是崔晏第一次回到出生的地方。

    在此之前他都是在祖父祖母家里度过的。

    彼时他不过一百余岁, 看身量已经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大人了。

    而由于天资出众, 出类拔萃的修为和能力总能让他鹤立鸡群,不过总还是有那么些符合年纪的少年淘气。

    祖父祖母向来由着他胡闹,不常见到的父母又不管他,也就养成了他做事无所顾忌的性格。

    他以前的同伴也大多如此, 狐朋狗友打闹厮混。

    那天春和景明软风拂面。

    他是第一次和这么乖巧的小男孩相处,却从第一眼看见起就再也挪不开目光。

    ——

    正式回到家中第一天, 崔晏跟着高挑冷艳的母亲去认识家附近的街坊邻居。

    第一个去的是烛龙一家,云洲上久负盛名的大能人家。

    他缀在母亲身后,一副聪慧懂事的模样, 却已经暗自放出神识将周围扫视了个遍。

    穿过一道垂落紫藤的月牙门,硕大雪白洋洋洒洒的梨树下, 感知到来人的貌美妇人看过来,爽朗明快地大跨步过来迎接客人。

    “真是稀客呢。”

    母亲露出点笑,显然和美妇人的关系还不错,三言两语就融洽了气氛, 开始介绍带来的儿子。

    崔晏却已经被梨树下的另几人……准确来说只有一个人吸引了目光。

    同样朝这边而来的另一名温柔妇人携着一个只达其腰际的精致男孩, 轻移莲步款款而来。

    男孩五官似雪雕成,冰肌玉润的肌肤泛着点粉,清透的碧水色眼眸透露着乖巧懵懂,长睫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 困在其间的阳光碎成光点闪烁跳跃。脸颊虽然还带着点婴儿肥,但毫无疑问,仅仅如此,就已经漂亮的过分了。

    崔晏还在不由自主地打量他。

    看见男孩儿的粉润嘴唇形状恰到好处,唇角自然微勾,像此刻稍稍嘟起一点,就可爱的能萌化人的心窝。

    崔晏却在想,这瞧着比玫瑰豆腐还嫩、比樱桃晶冻还要晶莹的唇瓣,吃起来会不会也是差不多的味道,大概会是弹弹的、香香的、甜甜的……

    他身边的温柔妇人看着是个很贤淑手巧的人,将男孩的水墨色长发编成一个很精巧的发式,簪了曲线华美的金丝攢玉簪,几条细细的麻花辫垂落在脑后、胸前,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养尊处优的娇贵公子。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崔晏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男孩子,他以前认识的都是和他一样风一阵火一阵的粗糙人,哪个像这个这般仿佛一碰就碎,只想成天捧在手心怕摔着碰着。

    哪怕是——此时噔噔噔飞奔到烛龙夫人身后的一个戴璎珞的小不点,也不及之前那人的半分,尤其还一副总挂着鼻涕爱哭鬼的模样,就更让崔晏提不起半分兴趣。

    他的视线再次投过去,这次和那男孩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这人不一样。

    吸引崔晏的不仅是他的容貌,还包括他年纪虽小但雅贵天然的仪态。

    温柔妇人带着男孩终于走到了面前,他听到母亲问候:“暨家的妹妹也在这呀,一会儿还得带晏儿去你那吃杯茶的呢。”

    温柔妇人的笑声若泠泠泉水,很是动听,“你这藏了好久的宝贝儿子可算带出来了,怎么着也得多留一会儿,让大家都好好看看这一表人才才是。”

    母亲有一点好,就是从不在外人面前损他,不会说“不过是个无法无天的泼猴儿”这类实话,只是应和道:“妹妹谬赞了,晏儿长相虽随了我,还算不错,但却比不上你家的福宝,我可不好当着你的面夸这小子。”

    这话说的崔晏一点儿也没不舒坦,事实本就是如此,他甚至附和,“娘说的对,这位弟弟漂亮的像个女孩儿似的。”

    白白的,嫩嫩的,软软的,不过一身气度却让人不敢轻易忽视过去,但他偏偏就想逗一逗他,甚至想染指他这一身气度,看到他营造出来的难以靠近的清贵气土崩瓦解。

    果然,听到自己被说像女孩子,男孩的嘴唇瘪了瘪,眼眶润了润,捏着妇人的小手紧了紧。

    母亲带了点力道拍了拍他的头,“晏儿只是觉得福宝生的太好,没有别的意思。”

    温柔妇人自然说不要紧,只安抚地揉了揉男孩的手。

    看三个大人还得聊一会,并且有坐进茶室继续喝茶聊天的趋势,虽然内容许多是关于他的,但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于是崔晏抬起头,主动去晃了晃母亲的胳膊,“娘,我能不能和两个弟弟一起出去玩一会儿。”

    母亲含笑询问了另两位妇人的意见,“晏儿没有兄弟姐妹,看到年岁相仿的难免想亲近亲近……”

    自然是应允的。

    崔晏只是借口带福宝出去玩,却不太想带另一个叫钟乾的爱哭鬼,他得说他是个十足十的视觉动物,明明一样是蹙着眉毛的动作,钟乾的表情看起来要讨嫌多了。

    但他还是得带着一起玩,因为福宝明显和钟乾比较熟悉,对自己却爱答不理。

    而钟乾在做什么?钟乾在烧泥巴玩儿!说要

    烧一个瓷杯出来送给福宝,福宝还一脸雀跃地答应了,并在对方着手放出火焰时帮着控制火势。

    在崔晏眼里,如福宝这样的,就应当每天做些弹琴喝茶的雅事,就算是弹琴他还要担心他手指会不会痛,痛了还要给他呼呼气。

    现在居然在这春光大好的庭院里帮人烧泥巴?

    崔晏一阵心痛,不过到底还是有一点满足的。

    他站在小男孩的身侧,听见对方清如玉击、柔如明月软风的一把声音,只觉得耳朵十分享受。

    刚刚他还在大人面前叫了自己一声哥哥呢。

    他那会才大概明白心神荡漾是个什么意思。

    “崔晏哥哥……”

    听听这软糯的嗓音……

    崔晏回过神,对视着男孩,挑起笑,“做什么?”

    “我现在抽不出手。”福宝神情认真严肃,“你能帮忙跟墙角还有墙头上那几个偷看的女娃娃说一下别再往这看了吗?钟乾都紧张的手抖了。”

    明明自己还是个娃娃,还说人家是娃娃。崔晏笑了一声。

    他一早就注意到那些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却已经会犯花痴的女孩子,只是抽不出空去管。

    他自己平常也常遇到这种,但都没有此时看到的眼神热烈,而且她们的目光大多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

    崔晏眸色微暗,低声道:“不用这么麻烦。”

    “什么?”福宝问了一声,眼角的薄光像极了凌晨时云边的第一抹霞晕。

    崔晏靠近他身后,遮挡住那些视线,“我说不用那么麻烦。”

    他伸手朝男孩头上恶作剧似的大力揉了揉,指尖一拨一挑,就把之前精心编好的头发给弄得一团糟,甚至散落的麻花辫还被他的手指带落下来一根头发丝。

    “这样就没人看你了。”

    男孩起初像是没反应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十分不可置信,饶是良好的教养也没让他忍住怒火,先是难堪地抿了抿粉润剔透的嘴唇,再然后带着点委屈地质问他这么做的原因。

    在发现崔晏就是故意的让他出丑之后,直接释放出掌心火焰一副很不好惹的张狂样子。

    见识到了男孩隐藏起来的一面的崔晏反而大声笑了笑,腾身躲过攻击,不过这笑声在男孩耳中,那就是□□裸的嘲笑了。

    这人,就是个混不吝的坏蛋!

    后来这事在大人出来制止之后才不了了之,崔晏只被母亲说教了两句,就被领着去赔礼道歉。

    倒是父亲多说了一句,“人家娇养的娃娃不比你糙惯了,怎么能去扯人家的头发呢,还是第一次见面,可不得以为你是个坏的专欺负人的。”

    崔晏不以为意。

    那是他看得上他,才愿意去扯头发的。

    换钟乾,他才不乐意。

    更何况,编这么好看的小辫,全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看去了,看得那些人心驰神荡,他这么能愿意。

    他暗暗收起当时落在手里的一根犹带着清香的发丝,想着怎么去哄一哄。

    福宝原以为自己不会再跟这人再有一丝一毫的接触,没想到显然记吃不记打的崔晏又三天两头找上门来,说不熟悉这附近,钟乾年纪太小,希望福宝能带着他逛一逛。而且他就对福宝有眼缘,以后一定会痛改前非罩着他,任谁都不许欺负他。

    原先阿爹不乐意这臭小子再和他接触,但阿娘反倒觉得钟乾胆子太小,该让福宝结识一个心胸视野都开阔的朋友。

    她看人准,认为崔晏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不靠谱,说到肯定是能够做到的,便让福宝试着来往,如果合不来再一拍两散。

    如果福宝因此受委屈,他们一家就算得罪人打上门,也得把崔晏给收拾好了。

    好在崔晏极懂得看风向,初初相处时确实老实不少,纯粹一个开朗见识多的大哥模样,甚至还是引来了福宝亲大哥的不满。

    再后来,在福宝开始放开心怀真正接纳这个朋友的时候,崔晏又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嘲笑他怎么这么娇气,长这么好看是想勾谁的魂。

    又笑他被家人看得死死的,不能打游戏不能看杂书,还不能吃垃圾食品。

    就连崔晏偷偷拉着他去做这些被明令禁止的事,对方还要犹豫好一会做思想挣扎。

    要说福宝脾气好,那也不能够,不开心甚至生气的时候肯定是要打一架的,但打完想想崔晏这厮对自己其实蛮好的,也就有时候嘴巴坏了点,还会扯他漂亮的头发这一点实在不太好。

    要知道羽族都十分爱惜羽毛,非亲近之人绝不会给。

    崔晏他当然不会给,他都揪过好几根了!

    要说他一直忍受下来的另两个原因,其一是崔晏的皮相还不错,福宝自然愿意跟好看的人玩。

    其二就是——他身边也就只有崔晏,会答应他的每一个请求和提议,不管是要到哪一处危险的秘境,还是要乔装去混乱的人堆里玩,崔晏都会欣然答应。不像二姊会说他不注重身份无理取闹之类。

    而崔晏年纪比他大,修为又比他高不少,有他在身边总会安心许多,而且偶尔受伤后还会消耗内力帮他疗伤。

    福宝也就渐渐地接受了崔晏是自己最铁的兄弟这个事实。

    随着年岁渐长,崔晏到了及冠之年,早早就知道自己可不是想跟福宝当兄弟并开始有些明悟了的时候,崔晏揣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去找福宝,转了一圈却没见着。

    他心急火燎地绕着凤家转了个遍,终于在福宝三姊的小院子里看到了熟悉的让他心痒难耐的人影。

    崔晏正想去打个招呼,却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留了个心眼,躲在了隐蔽的墙角。

    福宝的三姊大名暨恬,正给自己的亲弟弟斟了一杯亲手做的鲜花果茶,由这几日的繁琐事聊到弟弟身上。

    她看着越长大相貌越是优秀、甚至压过自己和兄姊的弟弟,忍不住又是嫉妒又是叹息,“这几天你倒是没出去,崔晏也没来找你。”

    福宝端起果茶,小啜了一口后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来找我干嘛,现在估计还在家受训吧。”

    上次他跟崔晏说自己不会打游戏之后,崔晏花了一整个下午手把手教他打,结果被来找自己的大哥发现,直接去崔家告状。

    虽然知道崔家父母不大管他,但肯定也得装模作样拘个两天不许找自己。

    三姊听到这,欲言又止,“福宝,你有没有觉得崔晏他……”

    “什么?”福宝眨眨眼睛,令人惊羡的睫毛扑闪扑闪。

    三姊停顿了下,先照常欣赏弟弟的美貌,再接着道:“我觉得他好像对你不是简单的兄弟之情,就……太亲密了……”

    福宝笑开,“只是好朋友而已,怎么大哥看不过眼,三姊你也吃味了。”

    三姊却还蹙着眉,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忽然正色肃声道:“福宝,你喜欢崔晏吗?”

    怕他不理解,三姊又补充,“就像阿爹对阿娘的那种喜欢。”

    福宝哑然半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怎么会是那种喜欢,是我狗血看多了,还是三姊你也偷偷看多了,怎么能想到这茬?”

    三姊松了口气似的,“我就随口问问,万一崔晏对你是这种喜欢呢?”

    福宝断然道:“不可能。他只是因为没有兄弟姊妹,所以对我更上心一点吧。”

    “如果就是呢?”三姊又有点着急。

    福宝沉吟了一会,躲起来偷听的崔晏心都蹦到嗓子眼儿。

    “如果是的话。”福宝浑不在意,像是根本没当真,只当个玩笑话地笑了笑,“那就绝交吧。”

    三姊娇嫩的脸庞乍然盈上粲然的笑。

    此时,崔晏的脸却黑似煤球。如果有人能够凑近仔细看,还会发现受伤都不喊一声疼的他此时眼圈微红,全身都在颤抖。

    福宝在家里过了几天清闲日子,想起极北之地的盛景还没有去看过,就想约上应当已经被放出来的崔晏一起。

    然而,崔晏被约出来的时候没有往日那种蓬勃的精神气,甚至没有笑,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原本偶尔还会勾着他的肩膀,现在却连并排走路都隔了半米长的距离。

    福宝猜不出他的心思,所幸很快注意力就被路上的许多见闻转移了注意力。

    他们甚至在拍卖场上见着了千年只得一颗的蛟珠,只是当时被一位无人敢招惹的大能拍下,蛟珠隐在红绸布里,他们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崔晏觑着他有些失落的眸光,垂下了眼。

    蛟珠应当只有他才配得上。

    他心想。

    如果能得来一颗送给眼前的人,会不会感动之下,能多体会他的心思,然后接受他?

    暗暗下定了主意,两人向北掠去。

    光阴辗转,一恍,就是半百时光。

    一日,海上忽起云雾,遮天蔽日。

    气机掩盖之下,少有人知晓此次的蛟珠现世。

    但崔晏知道。

    他早几年就通过多种渠道知晓蛟珠不日即将凝结成功,并且早早向蛟龙族下了定金,只等蛟珠出世就来付完全款,提珠走人。

    不过当日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

    崔晏到达海底时,与说好的一位蛟龙族长老一同来到奉在宝盒中的蛟珠面前,正要就此交易时,忽然一名小卒跑过来对长老说了些什么,长老神色一变,略带歉意地对崔晏道:“这位小友,真是抱歉了,虽然你先付了定金,这蛟珠本该归你,但一位天神大人也想要这枚蛟珠,那位大人我们着实得罪不起啊……”

    “所以就能得罪我了吗?”崔晏双手负于身后,全开的气势让人不能小觑。

    麒麟族数量虽不多,却也是称霸一方的大族,绝非蛟龙族可以比拟。

    长老神色微凝,“小友莫要咄咄逼人,你的定金稍后便退还给你,这位大人想来麒麟一族也不会愿意开罪。”

    “所以就可以凭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抵我被你们吊着的这几年?那位大人应该是给够了足够的宝物和好处吧。”崔晏一语挑破。

    长老神情一变,长须微抖。

    崔晏冷哼。

    他们不仁,他也可以不义。

    崔晏长袍一震,趁众人难以顾及卷走了蛟珠,同时祭出□□和暗器,毫不留手,倏忽遁去。

    “过两日,定将余款送至贵族。”

    余下没来的及追上的人只听

    到了对方留下的这句话。

    “这小子,修为竟然……倒是小觑他了。”长老捻着须,低声道。

    小卒躬身,“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长老看了他一眼,“那位大人果真愿以避劫丹及绮幻功法换取蛟珠?”

    “千真万确。”小卒递上神力书写的帛书。

    长老长叹一声,“为了我族大计,就只能对不起这位小友了。”

    蛟珠一出,必遭哄抢,蛟龙族每每必能靠蛟珠获取足够的好处,而这次的好处无疑是十分令人动心的,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接受,那就是十分不识时务或者不识趣了。

    “全力追捕麒麟崔晏,当然,如果他愿意主动交出,就莫要伤他分毫。”

    小卒再一躬身,领命吩咐下去。

    这话说的十分明白,如果对方不愿意主动交出,那就不要怪他们不客气了。

    长老心里清楚。

    其实,要说世人争抢的蛟珠有什么过人之处,除了可以布置小型幻阵以及光彩漂亮以外,大概就是可以作为一个取之无尽的灵石矿的作用比较让人瞩目。

    但此次那位大人寻这蛟珠,肯定不是为了这些作用,而是为了作为材料拿去制顶级法宝,才肯给这么大的好处。

    崔晏原本就不以为蛟龙族会就此放过他,但他们的追捕攻势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携着蛟珠奔逃了数个地方,花费数月时间。对此他早有准备地告诉过福宝他是出去云游寻宝,没有固定的回去的期限。

    ……

    蛟龙族的速度很快,他每每刚在一个地方落脚,他们后脚就能追上来,在交战过程中受的伤还没来得及养好,就要开始下一次对战。

    最后,他逃到极北之地,这里有福宝很喜欢的极光,也是离这个世界顶点最近的地方。

    一片白茫茫的天寒地冻中,即使是仗着灵力充沛的蛟珠在手,崔晏也显然感觉到了不敌。

    撑不住了……

    长矛剑戟对准自己,崔晏咽下一口血,对那领头之人道:“你们蛟龙族也太不地道了。”

    领头的大将笑道:“你也太能跑了,其实,没了蛟珠,我族定会补偿你别的东西,又何必闹得这么难看。难道……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崔晏含笑,眼里溢出温柔,“嗯,他很喜欢。”

    大将摇头道:“下一个千年你再来买就是,何必……”

    崔晏神色一肃,“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得趁着福宝还未成年,风华未盛的时候就先抢走,不然后面竞争怕是不会小,万一到时候福宝先喜欢上了别人该怎么办?

    大将一叹,“为了他你也太拼命了。”

    “所以,你们还是要追回蛟珠是吗?”崔晏坦然一笑。

    “不得不如此。”

    “那只要躲过你们的追击,你们追不回,其实蛟珠就不用还了对吗?”崔晏说着自己的结论,忽而仰头大笑,“而且这事不光彩,你们肯定不会宣扬出去败坏自己的脸面。”

    “你!”大将怒从心起,刺出长戟。

    早已力竭的崔晏险险避过,大腿被擦出一条口子,血汨汨地流,成串的滴落在皑皑雪地上,鲜艳的刺目。

    “我认真的。”崔晏的声音渐渐低弱,却仍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坚定模样,“我要走了。”

    说完,在大批的蛟兵冲过来前,崔晏提取蛟珠中的海量灵气,借力从虚无空间中撕开一道口子,纵身跃入。

    身后只余带雪寒风和气急败坏的蛟兵。

    靠着蛟珠和拼尽全力爆发的最后一搏才勉强踏入从未涉足的书中世界,崔晏落地点在一处昏暗潮湿的角落。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被血糊住,不太明晰,隐约是一处无人的暗巷,旁边有人声和茶香,像是个茶馆。

    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捂在心口一根凤羽,这是由福宝的一根头发变化而来。

    凤羽在他面前飞舞悬空,流转光华,缓缓显化出一副记录的影像来。

    画面里是他心心念念数百年的人的音容笑貌……

    不远处有恶鬼觊觎,崔晏却无法顾及,甚至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地,握着蛟珠,方寸碎成零星光点,消散在半空,以此爆发出的力量因此徒留在原地,久久不散。

    同时留下来的还有念念不忘的一抹神识。

    “福宝……”

    “宝宝……”

    “等我回来……”

    半空中的凤羽并未与其一起消散,而是忽然化作一道彩光,裹挟着这份神识,像会自辨方向,倏地遁入虚空中的某点,片刻便消失不见。

    再醒过来,已是以与自己笔下牵绊最深的角色——付锐修的身份现身于世。

    只是脑海中留有的只有作为付锐修的一切。

    却不包括情感。

    “付先生,您给顾先生订的花到了。”张阿姨从门外接过一捧鲜花送至客厅,对刚刚看书睡着、此时已经苏醒的付锐修道。

    “顾先生……顾云胡?”他轻皱眉。

    “对啊。”张阿姨虽然不喜欢那位小明星,但从不会在痴恋他的付锐修面前表现出来,“怎么了么?”

    付锐修看了一眼那花,

    面露不耐,“扔了吧。”

    “啊?”张阿姨有些懵,这说的是扔花?但结合前后语说的又像是扔人。

    付锐修打开手机,壁纸是吃饭时的顾云胡,打开通讯录,最近的联系人也是他。

    他没有掩饰,露出嫌弃恶心的表情,皱着眉把锁屏和壁纸都换了,正想将联系人也拉进黑名单时,忽然想到什么又止住了动作。

    他丢开手机,对张阿姨丢下一句“把屋子里所有关于顾云胡的都撤掉,不要让我看到他的照片或者任何有关的东西”,便要进书房。

    张阿姨不解,“为什么?”

    先生这是不喜欢那漂亮小明星了?

    还有,先生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一样,气势都有所改变。

    付锐修微顿脚步,回答:“因为丑。”

    再没有人能比上那人的光彩。

    几天之后,公司的一个酒会上,等他意识到自己被下了药时,明显已经晚了。

    付锐修走到角落的沙发椅上,打电话叫来了司机。

    在他看到司机发来的到达信息后的一秒,一个单薄的少年身影落在他面前,奇怪的是对方的神情似乎有些怀念。

    少年俯身关心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扶他去休息。

    那一刻,不知怎的,付锐修原本刻意压下去的药性不住地翻涌上来,他看着这个少年,像看到了在这个世界里、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的曙光。

    好像如果没有他,那自己注定只能苟活一生。

    他收起手机,若无其事地随着少年进了宾馆房间,然后开始质问他,是不是怀着什么目的。

    少年很镇定地回答他的问题,眼角的薄光像极了凌晨时云边的第一抹霞晕。

    温暖、灿烂又熟悉。

    剩下的事情他纯凭本能。本以为这个叫宁仪的少年会抗拒,但他只是在同样质问了几个问题并得到解答后为之一怔,然后同他一起堕落至无尽欲海。

    后来的许多事情发生的太快,但付锐修却觉得似乎理所当然本该如此。

    这个清贵乖巧的少年就该与自己在一起,哪怕最开始绑住他们的是少年腹中的孩子。

    一年时间虽过得充实,但也极快。

    再次在熟悉的世界醒来时,崔晏捋通了脉络,将作为付锐修时的一切与自己联系在一起,得出了自己已经与宝宝结婚生子的结论。

    然而他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福宝,而是一张怒火冲天的有两分相似的脸。

    冲着这两分相似,在自己被按着打的时候,崔晏没有回一次手。

    当岳家的人终于稍稍消了气,允许福宝带着暾暾进来看自己的时候,他的内心被狂喜和幸福填满,什么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他甚至不打算去消除治愈这些伤。

    但后来为了重新博取颜控的少年好感,崔晏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拥抱自己的爱人入怀,去采撷曾经肖想过无数次、只敢在梦里或者偷亲的方式才能亲吻到的粉润嘴唇,品尝其中的甘甜。

    情至浓时,他正倾诉衷肠,暨宁冷不丁将他踢下床,抱起暾暾恨恨道:“别想就这么糊弄我,还敢让我给你生孩子,你怎么这么厉害呢?”

    崔晏摔在地上,毫不在意地手肘撑在地面,逗他,“我厉不厉害,你还不知道吗?”

    “臭麒麟!”暨宁红着脸又踢了他一脚,“还敢想着蜜月?呵,这一个月你都别想看到我,更别想见暾暾,半年内我都不会跟你说话的!”

    崔晏有些慌了神。

    这惩罚对他来说也太重了。

    他只得天天变着花样去讨岳家众人开心,希望宝宝能见他一面。

    然而岳家毫不领情,甚至觉得一个月太短,想延长时限。

    最终,崔晏苦巴巴地望了一个月,好在又只等了三个月就终于哄得人解了禁,恢复了正常的往来相处。

    半年后,惠风和畅的一日下午,崔晏牵着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人漫步在曾经逃出秘境后一起躺过的草坡。

    然而暨宁此时却昏昏沉沉的只想打哈欠。

    暨宁将人拉住,自顾自地躺上草坡眯着眼晒太阳。

    崔晏半蹲着,亲着他的手心,替他挡着光。

    暨宁被亲的没了睡意,主动聊起天来,“暾暾头上的角好像又长大了一点,估计有点痒,这两天总挠它。”

    这是近来在如今大名崔曜的暾暾身上发生的比较重要的一件事。

    身为凤凰和麒麟的混血——

    由于过去没有过这种案例,两人都不知道暾暾的原形会长成什么样,本来是偏向羽族的模样,现在额头上却冒出了麒麟角,起初是两个小鼓包,暨宁还怀疑过是不是撞着哪儿肿起来了,后来还是崔晏认出来它的来历。

    崔晏对着儿子自然是喜欢并宠爱的,不过这一点在暨宁面前不值一提。

    如果是暨宁这儿痛那里难受,他肯定心急火燎恨不得以身替之。

    但对儿子就要随意的多,崔晏不以为意地道:“没事,忍一段时间,长好了就不痒了,不过刚长出来的角还比较娇嫩,别让暾暾挠破了就行。”

    暨宁应声,又忍不住聊了一会暾暾,暾暾现在正是学习外界许多事的

    时候,每天都有新的变化,叫人是早已经会叫了,对于两位父亲,肯定是对暨宁更亲,而且嘴甜又俏皮,直让两家长辈欢喜地不得了。

    他想起书里世界的付谆夫妇,就顺嘴提了一句。

    崔晏撩起他的一缕长发,应道:“你要是想见他们,等我把这个小世界的法则再补全一点,更方便出入且不影响其中发展时,我们再带暾暾回去看看。”

    “嗯。”

    暨宁刚点头,就见头顶上阴影压下来,落在自己的嘴唇、脸侧、脖颈,手向下滑去。

    “说了这么多,你都没有一句关于我的……”崔晏不满,肆意挑拨他敏感的肌肤。

    暨宁轻呼一声,制止他的手,“……这是在外面!”

    话音一落地,崔晏布下防护罩,又施了两道隔离的术法。

    暨宁着急,“草坡上会不舒服……”

    崔晏又移来云床云被,然后堵住身下人的嘴。

    稍稍分离后,含着他的吐息问:“说一句关于我的,比如……喜不喜欢我?”

    暨宁放弃了挣扎,无奈,“问不够吗?”

    “不够,想听你天天说。”崔晏低下头亲亲他漂亮的眼睛。

    暨宁闭上眼,睫毛轻颤,“喜欢。”

    崔晏一寸寸剥离他的衣裳,连带着自己的理智,“喜欢谁?”

    暨宁眼眸中浮起雾气,轻喘,“我……喜欢你。”

    满足地叹息一声,崔晏扣住他的手,“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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