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方正的态度
夕阳还未逝去他的光芒，圆月就迫不及待想要登场，她从东方陡然出现在空中，无声无息的向人间投来朦胧的光。
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的鸟，方正与漠颜冲突的事，最先得知消息的，就是古月一族的族长古月博。
他在暗中密切关注着方正，知晓事情的前后原委后，古月博沉吟许久，最后欣慰笑着道了三声好。
不管这这件事最后会带来怎样的风波，现在方正的处理方式让他满意至极。
家族需要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这个继承人不光是有甲等资质就够了。他还要有足够的智慧，长远的眼界，玩弄权力的手段。古月博要培养的是一个未来族长的领袖，不是一个没有智慧的打手。
方正的处理，是尽量的让事态的影响变得最小了。
这很好，这代表他有站在家族的角度考虑事情。
其次知道这件事的，是漠脉家主的老对头，赤脉家主古月赤练。
古月赤练得到这个消息后，高兴的笑的停不下来，他知道，老对头这次栽了。
明天，不，立刻，马上，古月赤练就要准备发难漠脉。
这一次漠尘理亏在前，坏了规矩，赤练只要发难，族长就会被挟持成他的盟友，不说漠脉会因此吐出多少利益，而是赤脉打击漠脉，就会不断产生利益！
二者是老对头了，只要一者吃亏，另一者比得利。
与这件事关系颇深的漠脉家主，古月漠尘，反而是三人中，最后得知这个消息的。
等老对头古月赤练得到消息都笑够了，准备对付他的时候。
古月漠尘才得知了这个消息，
“什么！？你说什么？！漠颜去找方源的麻烦？结果和方正打了起来！？还把方正的牙都给打掉了！”
古月漠尘看着前来禀报消息的下属，怒吼道。
他本来在气定神闲的练字，听到这个消息后，尤其是听到孙女漠颜一巴掌打掉方正两颗牙齿时，老头勃然大怒，一巴掌把书桌拍成了两半！
汇报消息的下属迎着古月漠尘的怒火，赶紧把冲突事件的前后，快速禀报一遍。
直到听到方正胸襟宽阔，和漠颜最后达成了和解的结果，他的面色才稍微缓和一点。
下属立在一旁，低头又为漠颜说了两句好话：“幸好大小姐认错果断，还拔下自己的牙齿给方正证明自己的态度，事态才没有进一步的恶化。”
“多嘴！”古月漠尘冷喝一声，不吃这套，
他皱着眉头，接着问道：“你是说漠颜主动把方正给带回来了？”
“是，不过，”
“不是，是方正向姐姐要求的，爷爷，这是姐姐让先过来传递消息的家奴，事情的原委他都清楚，姐姐还把其中的细节都传音给他了。”
下属正在禀报着，书房的门被推开，忽然闯进来的漠北打断了他的话。
家奴亲眼看到事情的全部过程，还被漠颜传音了方正表示的态度，他的消息比下属远远看到的更靠谱。
古月漠尘看向漠北带来的家奴，快速问道：
“你是说，是方正主动要求过来的，他还说了什么？你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一句不许落下。”
家奴得到了漠颜的传音，知道事情不小，他不敢大意，从头到尾的快速讲了一遍，
“……，发现他是方正后，大小姐当时愣在那里没有动，是古月方正主动走过去的，他也没说话，看起来也没有多生气，还笑着呢。
然后大小姐就主动自己扇了自己十多记耳光，还让方正看着，自己把牙齿一颗颗的拔下来了，拔到第六颗时，方正就拦下了大小姐，还给大小姐擦了擦嘴角的血水……”
漠北听到这里，把拳头捏的一团，紧的不能更紧了，那可是从小就最疼他的亲姐姐。
不过，沉着马脸的漠北没有因此打断家奴的话。
“……，大小姐传音给他，以漠脉的名义，保证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方正听了以后，他贴在大小姐的耳边说，当然，我相信学姐的诚意，不过，我想，漠脉的家主，今晚一定很欢迎我去做客。”
最后，家奴复述了方正的原话，主要是漠颜特意交代了，她觉得这句话里，有什么自己不能理解的深意，特意传音交代给家奴，让他复述给爷爷听。
古月漠北听了事情全部的过程，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沉静的开口安排道：
“快去请一个能生出牙齿的治疗蛊师，安排一场最高规格的晚宴接待方正，再去看看方正距离这里还有多久的路程，想来也没多久了。”
下属和家奴都领命下去了，厨房里只剩下古月漠尘和自己的孙子，他看向漠北，沉吟片刻，说道：
“漠北，你也清楚了事情的全部过程，时间紧，我就不考验你了。
我告诉你，漠颜作为长辈，她破坏规矩动了方正，给我们漠家惹下了大祸。”
“爷爷，”
古月漠尘此言一出，漠北的脸色大变，他不知道这祸事有多大，但看书房里断成两半的书桌，就知道这祸事足以让姐姐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紧握着双拳，想要开口，怕爷爷为了漠家要牺牲姐姐。
但古月漠尘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摆手直接打断了他。
“漠颜的事不重要，回头再说。
我们要先解决眼前的麻烦，你知道吗？今天的事情还远远没有完，事情很复杂，复杂到我三言两语跟你解释不清楚。
但不解释其他那些，想解决今天的事情也很简单，重点都在方正这个人身上。
方正现在掌控着局势，今天的事，究竟能被定性成什么样的性质，都在方正的一张嘴里。
现在，看起来是相安无事，方正接受了漠颜的道歉，原谅了她。
但这只是表面，别人看到是这样，方正还没有说话，
他明天如果开口否认，说两人根本没有和解，他只是迫于形势，迫于漠颜给的压力，今天的妥协是他不得不接受的权宜之计。
那我们漠脉整体的权力就会受到族长的打击，赤脉一定会把事情闹的更大，漠脉会因此损失惨重。”
“族长大人居然会亲自下场吗？”漠北倒吸一口凉气。
漠尘点头，他凝重的说道：
“方正是族长内定好的未来继承人。
开窍大典当天，族长就警告过所有家老，他要亲自培养方正。
在方正成长起来以前，家族中的任何内斗，谁也不允许牵扯到方正，不然他就要动用雷霆手段，谁敢伸手，他就把谁的手斩断！”
“姐姐只是因为误会……”漠北试图讲清楚道理。
“误会也不行，族长只看结果。”漠尘冷酷打断他。
“但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一步，不是吗？爷爷。”漠北忽然冷静了下来。
漠尘笑了笑：“不错，还远远到不了那一步。我们接下来，只要让方正和我们站在一起就好了。”
他给漠北解释：“方正和漠颜达成了表面的和解，不管这和解是他顾全大局，还是他心胸旷阔，又或者他别有图谋，都不重要。
我们只要注意到，真相现在在他嘴里，他明天往外面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要和他达成真正的和解，我们要借他的嘴，把今天的冲突，变成一场完完全全的误会，
只有这样，漠脉接下来的麻烦才会变小。”
“那爷爷的意思是，我们给方正点好处？贿赂他？”
古月漠北听出来了，他迟疑的看向自己的爷爷。
古月漠尘温和的看着孙子，摇头说道：“不，是和我们成为朋友，是和你成为朋友。
待会方正到了，我会接待他，让治疗蛊师为他治好牙齿，为漠颜的行为道歉，再补偿他一只珍贵的蛊。
但这只是明面上，我们应该做的。
接下来，我们要付出诚意，直到能让他明天说出，我们想要他说出的话。
接下来的事，以我的身份不方便和他谈，你作为他的同窗设宴款待他，漠颜赔罪作陪，你们要在酒桌试探他，看他想要什么？有什么想要的。”
“我们有错在先，赔礼道歉，我心中愧疚，要加倍补偿他。”漠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个头不小，心眼也挺多。
古月漠尘满意的点了点头：“没错，赔礼道歉，积极赔偿，加倍赔偿。”
他站在书房里踱了几步，接着语重心长的对着孙子说道：
”漠北，这件事，对漠脉来说，可能是坏事，也可能是好事。漠脉要是因此获得了他的友谊，在长远的将来，可能会收益很长时间，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投资。”
原本，古月漠尘作为漠脉的家主，是不能以任何方式投资方正的，因为方正是族长一系的未来继承人，他这种拉拢投资，严重越界，破坏了高层们遵守的暗中规矩，是要触怒族长虎威的。
但有时候，就像这意外事件一样。古月漠尘因为这件事，不得不接触了方正，算是打了一个擦边球。
接下来他让漠北出面，变相投资？
明明是我的好孙子太重情义，太过愧疚，以至于他私下打开我的私库，偷偷补偿给了方正巨额赔偿！
“那要是他什么都不想要呢？”
古月漠北想了想，他觉得方正甲等资质，被纳入族长一系，家族未来的继承人，现阶段人生很完美。
古月漠尘听了孙子的天真话，不禁冷笑：
“呵呵，不想要？什么不想要，只是价码太低了，他要元石，我们给他元石，他要资源，我们给他资源，他要名声，我们就给他名声，都给他！
漠北，你不用担心，方正是愿意谈，我们有的谈。他是抱着和我们做朋友的态度来的，不然，他今晚为什么要来上门做客呢？”
要不然，漠尘也不敢变相投资方正，但这事要是方正的主动意愿，族长那里的态度，就可能会变得很模糊。
巨额赔偿的理由，就可以糊弄其他因此事向漠脉发难的对手。
你接不接受无所谓，反正理由我给了，当事人没有意见，当事人的背景也没有意见，你有意见你就憋着吧。
古月漠北恍然大悟，方正主动上门，就是他展示给漠脉的态度，平时也没看出来，方正的心思怎么这么多？
“他们差不多也快到了，你去正门迎接他们，把他们迎到客厅里，我在那里等着你们。”
有爷爷的解析和安排，古月漠北就有了主心骨，对负责这件事也有了信心。
姐姐，放心吧，我能把这件坏事，变成好事的。